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哥。”她抢口截断他的话。“你为什么非要我出去不可?若那些事情真这么好玩,你可以自己去。”她一个瞎子跟着他只会碍手碍脚,她不想让自己显得更悲惨,因此断然拒绝。
“但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去啊!”有点耍赖,却是他的真心话。形单影只多无聊,出游有人相伴才好玩嘛!
他的话入她耳里、荡进心底,激起千层浪。就是想在一起,没有理由,不过是单纯的想望、思念,与难舍难分罢了。
她低垂螓首,藏在袖里的小手微微发颤。“恐怕我跟你一起出去,会绊住你,这样也没关系吗?”
“你在说什么?”他激动地揽住她的腰。“我还怕你不想与我牵扯太深呢!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永远顺顺利利?今天我绊你、明天你伴我,不管是妨碍还是陪伴,不都是一种甜蜜?”
她深吸口气,可以清楚听见心跳狂奔已然失控。为了他的深情,她鼓足勇气,慨然应允。
“好!”她说。
“什么?”她答应得太快,他反而呆祝
“我跟你一起出门。”她摸索着拉住他的手。如果他不嫌弃,愿意与她携手一生,那么她也愿童。
“真的?”他大喜过望。
“莫非你不想?”
“不不不,我当然想,我……”他乐得都语无伦次了。“我们这就出发。”
“云哥。”她反握着他的手,呢喃自语。“不管你是谁,未来变得如何,我发誓,一生都会努力去爱你。”这是她突破女性的矜持,一辈子难得一次的大表白,但可惜,他乐疯了,没听见。
“你叫我吗?”他问。
她抿唇,笑声如银铃悦耳。啊!这个男人总在不该粗心的地方特别大意,真不知他是聪明还是笨,可她却好喜欢、好喜欢他。
不晓得改日他发现今朝错过什么后,会不会后悔?她有些坏心眼地偷笑,却还是没打算说出实情,想看他瞠目结舌的呆样。原本冷静含蓄的个性在遇见他后,也一点一滴被改变了。
* * *
阔别数日,重临市集,说印秋芙不紧张是骗人的。
日前在这里发生的不愉快一点一滴在她心底苏醒,冷汗悄悄渗出皮肤,湿了一身雪白衫裙。
她会不会再闯祸,成为市集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会不会再碰到调戏、并殴打她的三名男子,再一次遭遇生死关头的危机?
她好怕,行走的每一步都像拖着千斤磐石那般沉重。
忽尔,她双脚一软,软弱击溃坚强,她就快倒下去了。
“累了吗?”匡云西低沉的嗓音柔柔传来。“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微使劲,揽住她的腰。
“呃!”印秋芙整个人倒向他怀中,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是专属于匡云西的体味。
一直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很阳光、充满青草香,又带着些微的汗味,是努力工作者才会有的。
她看不见,所以只能靠想像,描绘出他在太阳底下挥汗奋斗的模样,颀长结实的身躯像山一样稳靠,瞬间,她心底充满安全感。
冷汗止了,发抖的身体也渐渐恢复正常,她重新站直,突然觉得刚才的忧虑很愚蠢。
就算市集里有众多的人、无数的声音、混杂的气味又如何?她根本无须一一辨明,她应该、也必要去认出的,只有一个他。
“我没事。”倚偎在他胸膛,她轻笑。“带我去瞧瞧贩售毛皮的摊子好吗?”
“啊?”她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不是还一副要昏倒的模样,转瞬间便振作起来,倒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你确定没事?”
她掩唇,却掩不住成串银铪浅笑。“我刚刚发现一件事。”
“什么?”
她对他招手。“你过来一点我才告诉你。”
他凑近她。
她附上他耳畔低言。“只要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他整个人呆如木雕。刚才她有说什么吗?她……他……她他她……不行,他一颗心全乱了。
直到她更愉悦的笑声唤醒他。“不是要去找那个毛皮贩子?”
匡云西惊飞到九重天上的神智被狠狠拉下。“那……那个……芙妹,你刚刚是说什么?”
“找那个毛皮贩子?”她使坏。
“不,更之前的。”他很紧张,一颗心快蹦出胸膛了。
“你靠近一些我才告诉你。”她说。
“不不不,再后面那一句。”
“我是说,你过来一点我再说。”
“我知道,但我想……”
“算了。”真不知他是夹缠到哪里去了?她索性拉过他的头,轻言。“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一说完,她轻灵地跃离他身边。
换作以往,离开他绝对是她毕生最恐惧的事。
可如今,她体会到他们两人的命运已紧紧交缠,恐惧淡了,变成幸福。
这回,匡云西总算将她的话完整收进心里。
他快一步追上她,抱住她的腰。“芙妹,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就在街道正中央,当着满市集的人,他大声出心头最深切的爱意。
“云哥!”耳畔传来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脑袋里爆炸,她羞得无地自容,只能将螓首深深埋进他怀里。“我们快点回家吧!”
“为什么?你不是要找那个毛皮贩子?”他半抱半拥着她走。
这男人脑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她快被他搞疯了。“不找了、不找了,我想要回家。”丢脸死了。
“可是已经到了啊!”他一派天真。“看看再走嘛!”
“不看了。”她用力扯着他的衣袖。
他简直钝到无可救药了。“那多可惜?”
“云哥!”她气急败坏。“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什么状况?”
“羞死人的状况,全市集的人都在看我们。”她快疯了。
他一脸不解。“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他移动目光,四下望了望,还真的咧!他与她几时变成众人注目的目标了?
“那些视线都要把我刺穿了,谁会感觉不出来?”
“我就没感觉。”眼睛长在人家身上,爱看就让他们去看嘛,有什么关系?
她气炸了,揪住他耳朵,虽然看不见,但下手倒挺准的。
“我要回家,立刻。”她吼。
他整个人一呆,没见过她如此生气,他登时一慌。“好好好,我们回家。”连这段路他都是抱着她走。
印秋芙挣脱不开只得由着他,却在心里暗暗发誓,四十九天内绝不再出门。不知道经过四十九天,这些流言能不能淡化干净?唉呀,真是讨厌死了。
两人自顾自想着心事,没注意到身后两道若有所思的目光直追寻着两人的背影直到消失。
那是穆天娇,她一脸凝重。“我是不是该做出一个选择了?”这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盘旋不止。
第八章
在交代穆天云想办法赢回印秋芙的心后半个月,穆天娇又派人找到他。
不过这回她没传他回天雷帮,相反地,她以一介女子之身,来到他长期住宿的怡红院。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笑她,为她单身女子独闯妓院的行为感到不齿。
穆天云一见她,整张脸都黑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他气急败坏。
“你不肯回家,我只好来了。”穆天娇倒是坦然以对,丝毫不把周遭的流言蜚语放在耳里。
“那你可以派人来啊!要不然找个人陪伴也行,你一个姑娘家来这种地方,知不知羞?”
“你若觉得这里不好,干么长住在此?”
“你怎么能跟我比,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啊!”
这种话穆天娇从小听到大,因为她是女的,基于天雷帮传子、传媳,不传女的帮规,她在帮里的地位与一名长工无异。
外人都不知道天雷帮里除了少帮主外,尚有一位大小姐。甚至在穆天云跷家远游,将所有帮务推在她身上时,大伙儿承认的主子,还是只有一个——穆天云。
而她也没计较,爹娘去世前,她答应过他们要好好照顾弟弟、光大天雷帮。
她很努力,天雷帮也日渐茁壮,至今,问起大陆上何人火药知识最渊博,除了穆家人,没第二人眩她一心要将这份值得骄傲的家业交到弟弟手上,可瞧瞧穆天云干了些什么好事?对于她倾心守护的东西,他根本不屑一顾。
为人作嫁到这种地步,还被损得一文不值,够了!穆天云终究是扶不起的阿斗,她认栽。
天雷帮,穆天云不要,她可是视如珍宝,而且不准任何人毁坏它,就算是穆天云也不行。
“我只是来跟你说句话,说完就走。”她摆摆手,懒得再跟弟弟讲下去。“你确定不娶印秋芙?”
“我……”忆起印秋芙清丽的容颜和她倔强自持的个性,着实令人激赏,他有些心动;可想到她的眼伤,万一一生无法复元,他背得起这样一只大包袱吗?他怕极了那永无止尽的辛苦,还是算了吧!他摇头。“我不想娶她。”
“那就退婚吧!”穆天娇说。“借用一下你的龙佩,我要拿去当信物,与印小姐谈退婚的事。”
“可以吗?”
“了不起赔点钱,印家长辈都去世了,剩印秋芙一人,生活并不是很好,只要我们多给些银两,相信她会同意的。”
“这样对她会不会太残忍?”
穆天娇瞄了他一眼。穆天云打小就这样,优柔寡断、懦弱胆小;不过她还是很疼爱这个弟弟,如果他没有另一项缺点的话,就算为他做牛做马一辈子,她也甘愿。
偏偏穆天云自幼给宠坏了,养成一副大少爷脾气,凡事只以自己方便为出发点。他以为天雷帮没有他会垮,其实早在三年前天雷帮就全靠她在撑了,他在不在根本没差。
他以为印秋芙非他不可,却忘了印秋芙身边早有一双比他更强健的手臂——匡云西。那个坚强的男人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突然,穆天娇有点羡慕印秋芙,她或许没有庞大家产作后盾,但她却得到了世间最难得的有情郎。
但即使告诉穆天云这些道理,他也不会懂的,他幼稚的思想无法考虑如此深远的问题。
因此她只是淡淡地说:“退了婚,还印秋芙自由之身,她想再嫁也容易些。”
谁知穆天云却把眉头皱了起来。“她毕竟曾为穆家媳妇,这么快就想再嫁,咱们家的面子要往哪儿搁?”
穆天娇狠狠瞪他一眼。“有本事你就这么去跟匡云西讲,要他把未婚妻……不,印秋芙这个你不要的女人还给你。”
穆天云瑟缩一下,想起匡云西的狠厉,他哪敢啊?
穆天娇大步走了出去,她再也不愿与这个蠢弟弟多说一句话了,一个字也不愿。
穆天娇前脚一走,郑,余、杨三位公子不知又打哪儿冒了出来。这三人也都是胆小鬼,平常在穆天娇背后吼吼骂骂他们敢,真要让他们与穆天娇面对面,那可是双脚发软、牙齿打颤,没当场昏倒就算了不起了。
他们把穆天娇与穆天云的对话听入耳里,群起为穆天云抱不平。
“放心好了,那对狗男女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们一定帮你报仇。”
“叫那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听着此起彼落的叫嚣声,穆天云直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印秋芙是他自己不要的啊!匡云西想要就给他嘛!有必要闹得这么大吗?
可他又没勇气直言,然后不知不觉中,随着他们拟定报复计划。为什么会这样?他真是越想越迷糊了。
* * *
一整天,匡云西坐立难安。
直至昨日为止,印秋芙身上的余毒已全部逼除干净,只要再经适当调养,她恢复光明是指日可待之事。
他很开心,也很烦恼。
一旦她的眼睛能够视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