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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常对她的挣扎只是无视,这也给了林梨大半的决心。心里只存下唯一一个念头,必要留在阳间。
天色越发的沉重,远边传来了阵阵闷雷,林梨紧紧捏住双手,扯着勾魂锁,试图找出一个逃生之法。
到了门口,只差了最后一步。林梨微微发颤,缠绕起锁链,凝聚起心神,使出全身之力,只为这一搏。
勾魂锁成了最直接的冷兵器,林梨忽的扯动起来,耳边是只有她才能听到的铁链碰擦声。阴森透骨,仿似削其骨肉。
林梨的牙关开始打颤,一想到若逃不出就只能去黄泉为鬼,更是紧张万分。
她这般似发疯的扯动,终也引起了黑白无常的注意。这俩位无需多说,只需瞪一双似被血浸的眸子,万鬼都不敢动弹。
林梨无疑是害怕的,但她更不想下到地府。
只是一眼的功夫,林梨拼命的往前一冲,发了全力,竟然真的撞开了黑白无常持着勾魂锁的两手。
想来黑白无常也是被她惊到了,否则以林梨这一小鬼怎么冲得开两大阴帅的桎梏。
紧紧抓住这片刻的松动,林梨再接再厉猛然一挣,终于摆动了锁链。
沉重的阴森从身上脱落,好似松了一块极冷的寒冰。林梨哆嗦了一下,但显然还不到后怕的时候。
林梨本想趁着黑白无常还没回过神时离开,但她显然低估了他们的能力。白无常是喜笑颜开,一身的白色下忽然吐出一条鲜红的长舌,鲜红的双目更是要渗出血来一般,叫林梨这个鬼也吓了一跳。
雷声轰隆,林梨浑身发抖,竟还有时间开玩笑的一想:她已经是鬼了,若是再被无常爷吓死一次,传到地府真够让那些鬼笑掉大牙了。
一道白光闪烁,就见白无常手持一根白色的哭丧棒打了过来。林梨躲闪不及,受了这一下,眼前就是一黑。
这等子阴器,哪个鬼能受得。
只赖是强烈的信念支撑着,林梨始终没有倒下去,但也站不稳了。她踉踉跄跄,迷离着眼,也不管旁边是谁,脑子里全是最后一计。
她顺着风,趁着势,直接朝了那不远处的人扑去。
没来由的阴冷,又急又猛。似兜头一桶水,迎面一块冰,淋至全身上下,哪怕连一根头发丝都蔫了下来。
顾延舟立刻停了下来,触电般狠狠一个发抖,瞳孔放大,颤栗不止。
他仿佛被定住一般迈不开步子,那副惊恐的模样实叫人害怕,十足了鬼上身的狰狞。
黑白无常也怔了,俩俩相看了一眼。
好一阵抖,赶在下雨之前顾延舟总算清醒过来。
头皮还在发麻,四肢正逐渐恢复热度。
顾延舟回过神,忙低头一看,画具散乱的掉了一地。
“该死。”他小声咒骂了一句,虽是有些吃惊,但也未将那阵阴冷放在心上。只当是这说变就变的天闹的。
匆忙收拾了画具,左顾右盼中,只瞧那卷画轴滚的老远。
顾延舟一急,大步跑了过去。千坏万坏,这幅画可不能坏。否则,等同于到手的银子给飞了。
拂去细尘,快速的展开画轴一看。那被他只画了一半的林小姐完好无损。叹了口气,这算是放心了。
琢磨着,今夜拿回去画好,上色。到了明日,或者再等几天,林小姐的病也该控制住了。
到那时,领过润笔费,就等一壶浊酒把梦醉。
顾延舟露了抹笑出来,又看这晦暗的天气。眉头一结,干脆脱了外衣把画卷罩住,拢在怀中,快速的跑了起来。
天边轰隆隆的炸响,一道道闪电直劈过来,骤阴骤闪。乌云凝炼似浓烟,狂风暴雨行将到来。
顾延舟一阵轻烟似的跑的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影。
乌云中,冷沉下。林府门外,最为阴森可怖,蔓起股股死气。
大雨磅礴中,飞溅水雾迷离。隐隐约约的,似被水珠溅了眼的模糊,过往行人只看着两抹似影子一样的灰扑扑。疑是看错了,再一眨眼,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结伴
顾延舟紧怀着画卷而跑,雨水成帘,四周遍布水汽,磅礴大雨似乎有摧毁之势,浸透了整个人间。
街上还是有许多没带伞的小贩四处乱窜,看实在跑不了的,四下寻看,找了一处屋檐暂避也好。
也只有顾延舟半分不停,固执守着怀里那点温度直往前冲。他知道这雨一下就没个停,反正都到了现在,还不如是一口气跑到家为止。
他半垂着头,护住怀中一块,当真是连续不断的跑过。一路到了城西一片,地处偏僻的一间木头屋。
得密林掩盖,葱翠环绕,将连绵大雨硬是遮住些许,给了顾延舟得以喘息的时间。
还差了几步,顾延舟笑罢,一鼓作气的又冲。
要说这可真是块好地方,密密森森,重重叠翠,入眼全是翠绿。一路走去,只当是普通森林,疑无人烟。可偏偏再撩过一片繁枝,拨开欲垂的叶片,不远处竟是一座小小的木头屋。
木门没有上锁,顾延舟根本不担心会有贼上门。也因他家徒四壁,除了满屋宣纸笔墨之外就实在没什么好偷的了。
一路推开了门,隔绝了外头风雨,顾延舟才算松了口气,抬手抹去一脸的雨水。
一身的冰冷雨水直往下淌,顺着裤腿滴滴答答,一步一个水脚步。
得以喘息的顾延舟开始咒骂这鬼天气,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先检查怀里的画轴。其实雨这么大,又是无缝不钻,哪怕他护的再紧也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顾延舟在担心中小心翼翼的放下画轴,有些懊恼,最后还是骂起这该死的雨。
定睛一看却是大喜,明明他全身上下都淋透了,也就那画轴,竟是完整无缺,连点半点沾湿的地方都没有。
刚才还埋怨天气之恶,现在又是沾沾自喜。
顾延舟将画放置一边,转身就换起了湿衣湿裤。
几下轰隆声自天际响起,似要轰塌这座木屋似的。顾延舟也丝毫不急,慢腾腾的换过衣服,生了火,又拿了最后的一点酒温上。
瓷瓶中只剩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酒液,顾延舟晃了晃瓶身,略是皱眉,而后又全数热饮下。
这一点酒很快就在体内热了起来,顾延舟抚了抚瓶口,仍嫌不足的样子。
不过现下大雨磅礴,他又是银钱短缺,也再寻不来其他的了。
全身干爽,又勉强有酒助兴。积了热度,顾延舟干笑过罢,猛然起身,开始研磨铺纸,调和颜料。
虽然只是一点,也算上了酒兴。
顾延舟提笔沾墨,凝神望向画卷,又转眸细细,回想林小姐那时姿态。
画上的林小姐总体已叫完美,左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笔尖轻转,施颜错彩,或黑或白,全凭着顾延舟的一双手腕在运作。
不由笑着,这点酒的余韵还是够大,又或是想着这幅画之后又能得来更多的酒,所以也格外用心些。
约莫是一柱香的功夫,顾延舟缓了口气,终于是放下了笔。
桌上的颜料都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于这幅画,也算是满意了。
顾延舟仔细端详着,也忍不住点头称好。等过个两日,林小姐的病情稳定下来,他就可以去领润笔费了。
大雨依是凶猛,眼看天边渐渐沉黑。上好色,挂好图。做完这一切,顾延舟懒懒的伸了个腰,是觉得困了。
不过之前淋了这么场大雨,最多的感觉还是冷。顾延舟捂着手钻进了被中,几乎把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天色开始昏暗,浓沉沉的乌云将天空压的一片昏黑,夜色侵袭。
顾延舟的确累了,辗转了几下就陷了熟睡。
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只剩天黑的紧。屋中顾延舟已经睡的昏沉,没得星点之光,肃黑到与夜色相融。
挂在墙上的画轴忽然动了一下,但只是轻悠悠的一拂,仿佛是夜风渗入,不小心吹起了一角。
没有人注意到这等异常,画轴就这样轻轻浮动着。若是在白天,若是点上一只蜡烛,可以看到画上的颜色已经越发浓艳。画上的林小姐正在凝望着一朵牡丹,渗了颜色,怒放似火。
半响,等浮动停止。瞠目结舌,只看那画上的林小姐竟眨了眨眼,一幅死画,却如活过来一般。
黑夜中,林梨幽潭一般的双眼眨了两下,随后看向了还在沉睡中的顾延舟……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而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画中的浓艳慢慢脱离,直到天明。
昨天还是狂风暴雨,凶猛之极。一夜的功夫过去,天地间已复了和煦,到处是一股草木清香。又一看,昨夜大雨之厉,打落无数花红柳绿,眼看残花败地,总忍不住唏嘘。
顾延舟就在此刻醒来,他打着哈欠,掀起棉被,看着外头晴空万里。
寒意已去,顾延舟正欲起床洗漱。他朦胧着眼,伸起懒腰,正起了半个身子,双眼落在一处,顿是惊了。
“什么人!”顾延舟吓的大喊,立生了十二万分的警觉,青天白日的,他的房中竟多出了一个陌生人。
来者不善,顾延舟翻身而起,紧张的四下环顾,最后只拿了一张短凳在手,恶声道:“贼人,好大的胆子。”
这话说的略底气不足,何况那贼人正大大方方的坐在他的桌前,一派的自然淡定。叫顾延舟觉得不应该啊,难道是什么高手,可怎么会盯上他了?
但看对方如此从容,顾延舟也难持硬气。
若是他真要动手,那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顾延舟紧捏着凳腿,脑子里正预备着各种拼命。接着,却看那贼人转了身来。
满身的力气在此时撤去,顾延舟惊愕的瞪大眼,“怎么是你?”
这闯屋而来的贼人,竟就是那林家小姐。
刚才也是急坏了,竟没发现来人是个女的。
林梨转了身,眼角一飞,直勾勾的看着那把高举的短凳。
顾延舟“唔”了一声,呐呐的放下了凳子。却还是摸不着头脑,“林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不请自入,是为贼也。
顾延舟虽然放下了短凳,但脸色也实在不好看。他瞧过门窗,分毫未动,之前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更何况,男女有别,更别说是在这种偏僻之地。若是叫他人看见了,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梨却似没听到一般,将顾延舟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顾延舟还是一身的棉白寝衣,且因着刚才的动作有些敞露,实为不雅。
听罢此句,顾延舟脸上更不好看。但比仪态更重要的,他凝着颜色,“林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林梨却没什么反应,反观四周,笑道:“家徒四壁,你当画师能养活自己吗?”
一句话说的顾延舟面上青青白白,呼了口气,半响才道:“林小姐,可别避重就轻。”
说话间急忙转过身去,匆乱的穿戴。
林梨瞧着四周,轻轻摇头,依然道:“财神上门,你却如此。”
听她前言不搭后语的,顾延舟也想不出托词。但是顺着林梨坐的地方往上一看,惊道:“我的画呢?”
他急忙走近,顺着墙上一抚。昨日由他轻手挂上的画卷这会子却不见影了。不用想,定是这位林小姐搞的鬼。
顾延舟心里老大不痛快,画师最大的忌讳就是别人不经允许碰了他的画,但她是林家的人也不好得罪。顾延舟只好道:“我道为什么呢,原来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