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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又一步,她小心地靠近着,随后突然,朝着穆九昭的脖颈刺去。
然而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春兰的唇紧张的抿起,反手一转将剪刀收入了袖子中。待到脚步声离去,她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待到她再准备行刺穆九昭时,对方竟突然翻了一个身,双手捂着肚子在床上滚了一圈,一双狭长如蝶翼的睫毛更是不耐地颤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着望向了自己。
春兰动作一僵,随后坦然地给穆九昭掖了掖被子,一脸柔顺的恭敬。
半睡半醒间,穆九昭只觉得肚子一阵坠疼,竟不知不觉地痛醒了过来。
她揉着阵痛的肚皮,心里默默地哀念道:秦娆这副寒毒入侵的体质必须得好好地调养好,否则每月疼上这么一回,简直是要了她一条老命啊!
偷袭失败,春兰心中忐忑,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什么。毕竟秦娆不喜任何人近身,她突然进屋不知会不会惹得秦娆怀疑。
不停用掖被子掩饰自己企图的春兰,却在这时,突然听到了长公主异常柔和的声音,不由吃惊地抬起头来。
那个往日凶狠的煞神竟微扬着嘴角,一脸关心的温暖笑容。
“春兰,你去休息吧。”
春兰脸上的神情微微僵硬,有些无措紧张地问道:“可是奴婢照顾不周?公主,不要罚奴婢……”
“不是。”穆九昭眯了眯眼,将她半蹲的身子扶了起来,关心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是看你神色疲惫,想必照顾本宫一日有些累了,所以才让你去休息。”
见长公主似乎没怀疑自己,春兰心口一松,福了福身后匆匆离去。
直到春兰小心地关上门,穆九昭才将视线收回,捂着自己的胸口,闷闷地吐出了一口气。
秦娆这具身子对杀气最为敏感,春兰刚才是要杀自己。
“卫溟。”穆九昭话音一落,房梁上慢悠悠地飘下了一个黑影,深邃的目光冷冷地望着自己。
穆九昭突然庆幸自己太过虚弱,所以让卫溟在房里守着,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刺杀,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挂了。
“派人跟着春兰,将她所有接触的人一一禀告,找出她的幕后主使。”
卫溟眉头微蹙,那张冰山脸似乎隐隐有了诧异的情绪:“公主不准备捉拿她,严刑逼供?这样似乎更快一些。”
想到秦娆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穆九昭恶寒地抖了一下,冷冷正色地反驳:“严刑逼供一定能逼出幕后主使吗?本宫不想打草惊蛇,想要一网打尽。”
十分有理,却是与秦娆的所作所为截然相反。若是禀告出所有春兰接触的人,那秦娆绝对会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第二日下午,来势汹汹的月事终于消停了不少,连带着低烧也退了。穆九昭第一时间想到了云璟,不知他身上的伤疤是否全部褪去,素月有没有好好地照顾他。
想到最近几日被他当成丫鬟,穆九昭心里无奈地笑了笑,却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照顾他的好办法。而她想尽快医治好云璟,将云璟平安地送出公主府,真正地给予他和云湘玉自由,算是还清一些秦娆犯下的血案。
穆九昭来到墨居时,便见云璟一袭白色长衫地靠坐在床上。他的青丝有些微乱地低垂,白玉的俊颜依旧苍白,却比最初有了不少的血色,只是眉宇间隐隐有着疲惫之色。
他的神情冷漠平静,一如最初,只是手指在穆九昭进屋的瞬间,悄悄地在袖中攥紧。
明媚的阳光暖暖射在他的身上,给如水的白衣踱上了一层光华。他的身影清冷消瘦,却是沉默矗立,在阳光的沐浴下有种夺人心魄的俊美,简直让穆九昭视野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色。
一愣过后,穆九昭悄悄上前,默默地接过素月手中的药膳。她心里乐滋滋地想,云璟昨日突然提到自己,恐怕也是在意自己的,自己今天眼巴巴地赶来,怎么说他也会理睬自己,说上几句话吧。
于是,穆九昭一脸期待地搅了搅碗中的药膳,眼巴巴地盛了一勺后,抬手凑向了云璟的唇边。
云璟神情微僵,但很快,他微微低头,薄唇微启,将送到唇边的药膳含入口中。
那原本淡漠的眉峰悄然微蹙,原本浓密纤长的睫毛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轻颤,在碧玉无瑕的脸上倒映出一道弯弯的月痕,这样近在咫尺的瞅着,好似一副清雅的水墨画卷,穆九昭的心突然莫名地有些紧张了起来。
只是,他们两人虽是近在咫尺,穆九昭却总觉得他像是与所有人都隔着一道厚厚的屏障,任凭她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碰触他真正的内心。
而她更是闷闷地想,自己都亲自照顾他那么久了,再次相见,他竟还和前几天一样冷得像个冰块似的,因她的靠近而嫌弃地蹙起眉,一脸冷漠抵触之色。
但一旁围观的素月在看见这一幕时,有些愣怔地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昨日云公子都是扒了两口饭就不吃了,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今日吃得那么多,看起来心情不错?最主要的是,昨天明明是云公子自己动手用的药膳,今儿竟没有拒绝,乖乖地任由着公主喂他……
素月觉得,相处的时间久了,她能在云璟微微的神情变化间,察言观色出他的喜好。明明同样是板着脸,同样微蹙着眉,但对待公主就没有那种气势上的抵触和冷冽,仿佛一座冰山悄悄地融化了一个小角。
☆、25|20。
配合着穆九昭喂药膳的动作,云璟一口一口慢慢地将药膳喝掉,动作轻缓吞咽,没有一丝最初被穆九昭强迫喂食时的那份狼狈和羞耻之心。
很快,一碗药膳见了底。穆九昭满意地点点头,将碗递还给了素月。但这一扭头的瞬间,她却忽略了云璟的唇还正微微地启着,好半晌,他似才惊觉药膳已经用完,连忙低垂下脑袋,有些尴尬地紧抿起唇瓣。
穆九昭不疑有他,习惯性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锦帕,抬手帮云璟轻轻地擦拭了一下他唇边残留的水痕,又一如既往地用温水洗了洗云璟正冷冷板起的俊脸。
一系列轻柔的动作之下,云璟这张苍白的冰山脸渐渐缓和了下来,浮现着一片淡淡的粉红。穆九昭心想,温水净脸果然有效,却不知云璟秀发下的耳尖也正悄悄地染起了红晕。
他看不见眼前的女子,却能从吹拂在他脸上暖暖的呼吸中,辨别出她的存在。
焦躁的心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地抚了平。
因为月事在身,穆九昭在午后就开始打起了瞌睡,云璟同样因为昨夜失眠,在阳光沐浴的温室里有些昏昏沉沉。
“咳咳……”穆九昭低烧虽退,但咳嗽却没有完全好。她迷迷糊糊间醒来,见云璟闭着眼睛靠在床上,以为他已经睡了,连忙将他的被角掖掖好。
云璟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下,眉头有些紧张地紧蹙着。
穆九昭见状,以为他睡得不安稳,连忙伸出小手轻轻地抚平着他的眉目,似要把他的不安和仇怨抚平。但见他的剑眉越蹙越紧,似乎又做起了什么血腥的噩梦,她连忙像往日一般,轻轻地哼起柔暖的摇篮曲,只是今日,她的嗓子因感冒有些沙哑,那哼出来的歌曲完全低了八度。
但即使如此,云璟仍觉得自己的心弦正被这首完全不怎么好听又有些支离破碎的摇篮曲轻轻地撩拨,发出低哑的颤动。
那茫茫的黑暗中,万物皆是漆黑一片,无边无际,又永无尽头。他就像是被困在地狱的深渊般,双腿疼痛,无法迈出任何一步。
但每晚,他似乎总能听到女子低柔地轻唱,没有婉转悠扬、清脆悦耳,更不是多么美妙绝伦的声音,但却如翠鸟弹水,如黄莺吟鸣,在他耳里惊为天籁。
身上所有的束缚仿佛在这一刻一松,那清浅柔缓的低吟带领着他陷入更深更舒悦的睡梦里。
于是,原本醒着的云璟,竟被穆九昭慢慢扶额头的动作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云璟身子微微一动,正要起身,却碰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体。对方在他不小心的碰触下,轻轻咳了几声,而后顺手将他伸出的爪子塞进了被窝里,为他掖了掖被子。不一会,又有些难受地朝他温暖的被子里缩了缩,将头埋在了里面。
云璟僵立在床上,那双涣散的目光静静地低敛着,心绪却是翻腾涌动,似乎完全没想到对方生着病,竟还一直陪在了他的身边。
他不由想起了她照顾他时种种体贴入微的动作,清楚地感知到,对方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嘲讽和厌恶,是真正的不嫌弃、不轻视,真心实意地照顾着自己,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
但他不过是一个被秦娆囚禁的废人,连自己都没了求生的意志,她又为何坚信他能真正地好起来?又为何对他这般不嫌弃的照顾呢?
一时间,云璟的心情五味杂陈,既心酸又甜涩,这种陌生的感觉他从未有过,只觉得压在心口闷闷的,难以舒畅……
就在云璟要忽略这种异样,背过身离床边远一点时,他的手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对方的手臂。
很冰很凉,还伴随着一阵阵压制不住的咳嗽声。
半晌,云璟终是忍不住地睁开了双目,连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何要担忧一个丫鬟,但那口气却是冰凉而不耐烦:“你吵着我了。”
推了对方一下,却发现对方意志昏迷,身子冰冰凉凉,似乎发了低烧。
他神色莫名一动,俊颜上的淡漠尽数褪去,有些着急地问道:“喂,你没事吧。你——”
许是那温暖的手臂让穆九昭有了依靠,又许是那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味,让她闻起来特别的舒适安心,她不禁将冰冷的脸颊贴在了他温暖的手背上,有些依赖地蹭了蹭。
成为秦娆半个多月了,穆九昭每日都提心吊胆,也因为每晚做着噩梦而睡不踏实。
她其实很疲惫,很想像其他人一样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活着,过着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被穆九昭猛地一抱,云璟一惊,本能地将她的手狠狠甩开。但甩开后,只听“砰”的一声,她的手敲在了床边盛放的面盆。而后,竟完全没了任何动静。
原本气怒地云璟瞬间一慌,连忙摸索着伸出手,寻找着穆九昭的下落。
而他刚一伸出手,就碰触到了对方颤抖的背部。
她正趴在床边,冷冷地缩着身子打着颤,似乎十分的寒冷痛苦。
犹豫了半晌,云璟缓缓地将被子拉到她的身边,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幸好被子很大,盖两个人的身子也不为过。就是一番动作下,他累得气喘吁吁,有些疲惫地倒在了床边。
但穆九昭颤抖的身子却不安稳。她察觉到身上暖暖的被窝,有些小孩子性情地拉了拉,将脑袋整个都扑了上去。于是卷着被子的云璟恰巧被这么一拉,整个身子一下子被拉了过去。
待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像个八爪鱼一般狠狠地缠着自己的脑袋,怎么推也推不开。
于是,云璟软软的身子被穆九昭抱个正好,完全是反抗无能。而鼻息间特有的女子清香,更让他浑身紧绷,不安地扭动着。
怀里的抱枕动来动去,穆九昭十分的不舒服。她牢牢地紧抱着,在他的胸膛处小小地蹭了下,并寻了一个安心舒适的姿势,窝了进去。
这时的她,就好似寻到了一个温暖的庇护,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云璟轻叹了一声,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