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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这样的关系,子奇也不想将自己的苦情史对前任女友倒出来。他只拉着对方喝酒,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一眨眼就没了。
闷酒总是容易醉。
过不多会儿,顾子奇果然是眼也直了,舌也直了,拉着梁枫颖的手就不放,一副促膝相谈将心比心的深刻样儿,只是说出来的话跟唱歌似的,相当没谱。梁枫颖斜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愤世嫉俗的像个小年轻儿,看破红尘的又像入定老僧。其实就是失恋了呗,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
顾子奇很恼怒的用醉眼瞪了她一下。
“我不是失恋!”
“那是什么?”
“是被甩了……”
果然糊涂了。梁枫颖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发愁的看着他。或许正是他时而狂野时而闷骚,时而敏锐时而迷糊的性格才吸引人吧,梁枫颖低头又看着他紧紧抓住不放的手,失神了一会儿,抬起了头来。
“你这个动作,到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顾子奇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前段时间,我的一个朋友报病危,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眼看就是不活了。弥留时他唯一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他的女朋友,然后拉住她的手。”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种情况下醒过来,我还以为是要交代遗言呢,于是也巴巴的冲过去想听听八卦。结果我那朋友睁着一双失去焦距的眼睛,来来回回把我和他的女友打量了一番,就蠕动着被褥中的手……我一点没夸张哦,真的是一点一点蠕动着,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握住女友放在床边的手。”
“然后呢?”顾子奇忽然问道。
“你也知道啊,病危的情况下手上是没劲儿的。所以我那朋友拼尽全力也只是将将能把手放在对方的手背上。但是那个女孩儿却用双手紧紧捂住他的手,捂在中间。就这样……”她做了一个双手交叠的动作,使劲往下按了按,“我当时想说,姑娘,使那么大劲儿也不怕把你情哥哥的手指头掰折了。但是我说不出。她哭得泪人似的,我什么话也说不出。”
梁枫颖又叹了一口气,注视着顾子奇渐渐发红的眼睛,缓缓道——
“做久了这行,什么样的悲欢离合都见多了,人也就麻痹了。但是长这么大我却从来没感受过那样的震撼。朋友弥留之际唯一所做的事情,女孩的眼泪还有紧紧握住的双手,都让我觉得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次紧握,就算死亡也不能将那双手分开……”
顾子奇。我所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你。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顾子奇保持着同一种姿势。
翘着二郎腿,单臂支撑着下巴,身体微微前倾。
他的样子性感而又迷人,而且不仅仅只有这样。
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眼睛里的迷光,深不见底,墨色纯然,带着丝丝的波澜,存着淡淡的虚无,就那么大大的睁着。然后,从那眼底处缓缓弥漫起一层水色,充满了眼眶。就好像特写一样,那滴泪掉落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只能看见一道笔直笔直的泪痕从眼睛正中央垂至腮角。
宛如画卷。
“对不起。”他嘴角微微蠕动。
梁枫颖轻轻从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头发。
“现在说对不起有点晚了,不过我接受。你的无情和深情我都彻底领教过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觉得让人生气又好笑。”
“我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梁枫颖的眼睛忽然睁大了,疑惑和吃惊同时出现在脸上。
“你居然说不知道?你不知道当时我和无双都在床前,而你选择了她?(子奇通红着脸点点头)难道说你也不知道她寸步不离守在你病床前,直到你醒过来?”
顾子奇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呼吸声明显变重了。
“我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无双就在旁边。她瞪着一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说我是王八命,活千年。”
梁枫颖难以相信的看了他半天:“天啊,你们俩都生离死别过了,居然还……”
“顾子奇,你能把无双这两个字刻在星星上,为什么就不能对身边的她坦白……”
如同遭遇电击,顾子奇身子巨震起来。
一时间,苏从嘉问他的那个问题,方妍写在信纸上的遗言,搅在一起突突的冲撞着,脑浆子炸掉一般剧烈疼痛着。
一件事情不管怎么做都是错,你会怎么选择?
我的选择……
我的选择!!!
顾子奇忽然站了起来,他匆忙的抱了一下梁枫颖,在她耳边说“容我以后再来感谢你”,然后迈开大步就向外面走去。
对她说……
对她说!!!
心情的急迫已经容不得他回到住地了。刚刚走到一个僻静处,子奇便忍不住拿出手机来,给心中默念了千万遍的那个号码发出了一条短信。
“无双,出来一下好吗?我有好多话,一定要对你说清楚。子奇。”
子奇死死的盯着屏幕,等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一个短信传了回来。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但是你执意如此的话,颁奖晚会后的庆功宴上见吧。”
第21章
试试
金鸡节颁奖当日。
开幕式上走红地毯,闭幕式上也要走红地毯。群星璀璨的场面毕竟不多,戏份也应做足。所以颁奖晚会上的精彩瞬间,依然由绯闻男女领衔主演。
令无双着一身白色曳地纱裙,款式是古希腊的,牌子是香奈儿的,自然也是姚跖城通过关系从法国空运过来的举世独一。令无双身材纤瘦,气质高华,穿起来竟比女演员还像模像样些。只是长长的裙摆令她十分不惯,下车的时候踩着裙裾差点摔了一跤。再抬起头时,也是刚刚下车的顾子奇,远远望着这边,露出浅浅一笑。
今晚星光灿烂,那一笑竟有些绝代风华的范儿。
令无双一怔。
想来那短信背后必然有些说法,让他刚硬的线条竟然柔和了些,用工笔画的方式细细描过之后,又将夜明珠磨成粉撒了一层。只是自己心上仍有些茫然,面上也断断露不出笑意来,只是僵着一张脸肌肉酸痛——
微怔之间,身边已经站上了姚跖城,而他也挽上了梁枫颖。
顾子奇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今夜女皇走红毯去了。
姚跖城走上来,自然而然挽住她的腰,耳边道:“走吧。”
似有似无的叹息。
令无双刚刚迈出第一步,便有些沉重。
记得那日大闹医院后,自己很有些神伤,回旅店后便发起高烧来,一日一夜不得安宁。恍惚中姚跖城一直没有离开,鞍前马后送汤送水,伺候得十分得力。她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愿想,只蒙头大睡做看破红尘状。而时梦时醒之间,似乎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悄悄潜进她的被褥,握住了她的手。
“我对你用过的心,只怕泥菩萨也动情了,可是你却半点不放在心上。那个人让你这般受苦,你却日也思夜也思,把自己弄出一身病来。若能易地而处,我倒希望自己是顾子奇,而他是姚跖城。”
“我把身家财产全部赌上,也仅仅只有勉强到一个未婚夫的称号。发布婚约一年多了,婚礼迟迟不能举行,外界男女几多猜想几多嘲笑,你根本想象不到,就算知道了,只怕也未必放在心上。可笑我把婚戒日日带在身上一年多,竟没有勇气拿出来。”
他的声音如在云端,听不清楚。
而被褥里的那只手却攥得真切,让她几乎掉下泪来。
依稀记得当年也有这么一双手相握的时候,山无陵,水为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而今,却再也没有那时的激情和冲动,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悄悄散去,留下的仅仅只是死水微澜。
一日一夜昏睡之后,再醒来时,恍惚隔世。姚跖城事务繁忙,已经不在床边。她缓慢的眨了眨眼睛,觉得睡梦中听见的话未必坐实,继续可以当它镜花水月,详装不知。她继续缓缓转动着眼睛,却发现床头柜凌乱的药瓶水杯纸巾之间,还有一只不知何时放在上面的戒指。
藏在怀中一年多没敢拿出来的婚戒。
遥记当年《色戒》首映会,姚跖城携她同览。看到幕终“鸽子蛋”出现的时候,她绷不住劲儿,泪水莹莹而下。而他坐在旁边,声色不动,淡淡的抛过来一句——
你若喜欢,我买一颗更大的给你。
而今,就是这么一颗更大的。
女人不一定会被钻石俘虏,却容易被钻石后面的真情俘虏。越是喜怒不行于色的男人,偶一表白,俱是伤筋动骨,刻骨铭心般的挚厚情深。
令无双躺在床上看了它半日,终于坐了起来,拿过那枚戒指。
很是有些沉甸甸的,指环刚刚合适,带上以后,只怕不易脱下。
无双拿在手中把玩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勇气带上试试。再一回头,看见戒指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电影节后,等你回音。”
电影节的颁奖典礼,正在进行时。
顾子奇作为今天颁奖晚会的总司仪,表现可谓精彩绝伦。国内电影人日日思慕奥斯卡,恨不能把奥斯卡整个搬过来国内举行。而今却无论奖项还是形式,都是半点皮毛没沾上。只是这顾子奇不愧在美国呆过三年,很学了点脱口秀的神韵,主持晚会诙谐风趣,妙语连珠。要不是旁边傻柱子一般的女司仪,只怕他的光芒更盛——
不过这样就很够了。
他羽翼丰满,他待翔九天。
无双静静的坐在贵宾席上看着他,遥远的距离刚刚好,一如当年他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她在舞台下痴心崇拜的时候,有距离,但很美。
或许这样才是正确的。他阳光太盛,毕竟炙热难当,他桃花漫天,终究伤人无形。只要不接近,不触碰,不动情,不深种,他永远都是23岁初见时那顾盼神飞,潇洒自如的男子。
永远都不会因为岁月而晦暗半分。
“下面,我们将颁出的奖项是最佳编剧奖……”
旁边一只手悄悄伸了过来,紧了紧她的手。
“到你了。”
他笑着望向她,对着她鼓掌,不介意所有的摄像机都转了过来。
他是知道的。天神一般存在于娱乐圈里的人物,别说这个奖项本来就是囊中物,就算是别人囊中的,他也有办法抢过来。要说找一靠山,只怕没有谁比他更适合。
略一恍惚,几个主要竞争对手都介绍完了。无双抬起一双青山绿水的眼睛望向舞台,却发现颁奖人是顾子奇——
他……他不是司仪吗?!
顾子奇说:“呐……我在后台跟老头说,我虽然获不了电影奖,过过手瘾总可以吧。于是软磨硬泡哀求他赐我一个颁奖的机会。”
女颁奖人说:“你怎么哀求的?”
顾子奇说:“我绑架了老头的狗。”
全场一通大笑。
女颁奖人说:“你这……你这根本不是软磨硬泡啊,根本就是威胁啊!”
顾子奇说:“所以老头一定是报复我来着。我本来想沾沾最佳演员奖的仙气,结果却让我颁最佳编剧奖……”
想来数十万热切等待结果的观众必然看见顾子奇一张大大的帅脸充满屏幕,双目电光四射,语声铿锵有力:“不过老头,您可算大大的成全我了。顾子奇几世烧高香烧来的福气最想颁的就是最佳编剧奖,因为我最最亲密的人就在这群提名人中——”
女司仪讶然道:“谁是你最最亲密的人?”
子奇特妖娆的对着镜头放了一下电,然后甩甩头发故作镇静道:“都是。”
“你根本就在强词夺理嘛——”女司仪哭笑不得。
不是的。他说的是真的。
他知道我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