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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乙方不得再以职称称呼甲。
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条文?
“不要怀疑它的合法性。”骆苡华指指合约下方的律师签章及见证人。
看着全国最知名的律师事务所特殊的印记,她只能瞪着骆苡华,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记得昨晚的事吗?”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有些心虚。
昨晚……她极力回想着一切。她似乎醉了,和副董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她……她记不得了。
“昨晚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特意加强语气。
“为了解决你和我的问题,我们决定结婚,也wωw奇Qìsuu書còm网为防止发生问题,我们决定更正式一点,所以就——”他指指合约。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要自己冷静。
“嗯……”骆苡华耸耸肩,他不能提供答案。
看来自己真是碰不得酒,才第一次喝酒便搞出这些麻烦。
“等等,你有什么问题要用结婚来解决?”她想起他的话。
“我有非结婚不可的理由,”他佯装攒紧眉地说,“如同你所说,让我们把这事当公事处理,或许,也可说是互相帮忙。”
“那不一样。”她该高兴计划可以不用更动的,可是心里就是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没法子像面对曾壬晏时一般冷静。
“那不一样?”骆苡华有些吃醋,为什么曾壬晏可以,他就不行?
“你……你年纪比我小,你……你是我上司。”她勉强找理由。
“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骆苡华挑挑眉,有些嘲讽地说。
“凯晴,冷静点,你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了,这与你之前的计划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换了个丈夫罢了。”骆苡华极力说服她。
“是没错……”她喃喃。
“而且我会比你先前的人选更合作。再说,”他亮出自己的那份合约,“我们已经签了合约。”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反对。
“别但是了,我会陪你回家向伯父、伯母解释一切,你不需开口、不需烦恼,我担保他们绝对不会生气。”骆苡华开始利诱。
“真的?”想到不用面对父母失望的眼光,不用再逼迫自己贫乏得想不出理由的脑子,再想到一切计划都不需更动,她开始觉得也许这样也不错。
“当然是真的。”他端过搁在一旁的早餐。“就等你洗好脸,吃过早餐,我们便回你家。”
“好。”江凯晴乖乖地起身,不熟悉的丝被触感让她突的一僵。
“这是你家?”她小心地问。
骆苡华点点头:
“我在你家过了—夜?”
再点点头。
“天哪!”她急急下床,“我爸会杀了我,我没有回家,没有打电话——”
“我打了。”骆苡华打开浴室的灯。
“你打了?”她松口气,走进浴室,在要拉上门时却突然想到。“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她探出头看着他。
“我回公司查员工资料。”
“喔。”江凯晴放心地关上门。
“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家?”几分钟后她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
“因为你喝醉了。”他没有多作解释。
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她的声音,他才让憋了良久的笑意扬了开来。
他要结婚了!
他们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离开骆茁华的单身公寓。
非关任何香艳旖旋,让骆苡华端着半冷的早餐等了半个小时的原因,是生性整洁的江凯晴在梳洗过后,又将整间浴室仔细清洗了一遍。
随后江凯晴又坚持整理房间、客厅及厨房,直到整间房子没有一丝她打扰过的痕迹,江凯晴才心甘情愿地随骆苡华离开。
“你明晚有空吗?”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凯晴突然开口。
“当然有。”他早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给她了。
“好,我回去后会仔细做好计划,我们明晚讨论好吗?”她掏出记事本,一副认真的模样。
骆苡华点点头,现在的他心情好得不得了,就算江凯晴要他去死,他大概也会含笑点头。
他终于达成一半的目标了,虽然真正的目的还没达到——他要江凯晴爱上他,但结婚后他就有一辈子的时间与她培养感情。他很有耐心,就算一直等到齿摇发疏,他也要听到江凯晴亲口说爱他。
“你要怎么跟我父亲说?”看他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江凯晴小心地试探。
“别担心,”依着她的指示,骆苡华将车子停在江家门口。“我早想好说词了。”他不肯吐露更多。
“但——”想要挖出他的想法,她跟着他下车,嘴里还不放弃地问。
“你回来了。”江父的声音冷冷地自面前传来,一夜末眠的他,精神似乎还很不错。
一辈子循规蹈矩,江凯晴出生至今从未让父亲有发脾气的机会,没想到却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她见着父亲冷怒的脸。
“爸爸……”她有些颤抖地唤道。
“不用叫了。”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江父把注意力全放在骆苡华身上。“就是你打电话来的?‘’
“是,伯父。”骆苡华不卑不亢地答。
“好!跟我进来。”说着率先走进门。
“爸……”她求饶地喊。
江父没有回头。
骆苡华拍拍她肩,要她放心。
看着骆苡华跟着父亲进屋,江凯晴心中忐忑,昨晚家中究竟是什么情形?
“凯晴。”自屋里走出,江母张着一对熊猫眼唤她。
“妈!”快步走向母亲,如今只有母亲能帮她了。
示意她在阶前坐下,江母将昨晚的事全告诉她
“你爸等着你回来解释为什么不结婚了;可是,一直没见到你人,所以他就——”母亲看了她一眼。“打电话到曾家了。”
“打电话到曾家?”江凯晴只能傻傻地重复。
“嗯,你爸想等不到你,找曾壬晏也是一样的,怎么知道接电话的人听说是你爸打的,便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
这事江凯晴也遇过,曾家是财大气粗,对她与曾壬晏的婚事,其实是持反对态度的。
“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气,”江母继续说道,“一被人挂电话他就火了,直拉着我要到曾家理论,他说这么被人瞧不起,你嫁过去一定会吃苦受罪。”
江凯晴的鼻发酸。
“我想也是该把这事说清楚,真要不结婚了,两方家长也得谈谈才行,所以就跟着你爸去了。”江母看着地上,接下来的事,她实在不愿再去回想。
“我们被挡在门外,”江母的声音有些变了。“你爸他当了一辈子的老师,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我们也不是要去跟人家吵什么,只是想把话说清楚而已,可不知为什么曾家就是避不见面,还叫仆佣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江母清清有些哽咽的喉咙,再擦擦眼泪,又说道:“你爸回来只说了一句话,他问我,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是生来让他们糟蹋的吗?你该知道你父亲的,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该知道他心里有多气愤、又有多伤心。”
江凯晴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地直从眼眶掉下。
“他说这事也不必再说了,女儿是绝对不嫁到曾家去的,然后便一夜守在门口,就算接过电话后,也还是不愿去睡。”
“妈不想问你为什么昨夜没回来,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可是妈要你有心理准备,待会儿就算老爸骂你——”
“妈!”江凯晴不让她再说下去,她擦擦眼泪道,“你别担心,我是该骂的,我让爸伤心了。”
“乖女儿,别哭了。”江母抱住女儿。
令人感动的气氛被一串朗声大笑所打破。
母女俩泪眼相看,可眼中都是惊愕不解,那笑声出自应该是忿怒、心伤的父亲,到底骆苡华对江父说了什么?
木制纱门咿呀一声开了,江父搭着骆苡华的肩,脸上完全不见一丝冰冷的模样,他同以往一般对着老婆大声说道:“我要上课去了,我坐苡华的车。老太婆,你要不要搭便车?”
骆苡华是一贯的文质彬彬,他掏出手帕递给江凯晴。“我载爸去学校,你等我!一会儿。”
先是被父亲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吓了一跳,又被骆苡华那声爸惊得脑袋糊成一团,她只能呆呆地点头,目送骆苡华伴着那对老夫妻出门。
骆苡华到底跟父亲说了什么?
“你在电话中说的都是真的吗?”江父让骆苡华坐在对面,一开口便是评估意味十足的问话。
“是的。”骆苡华在电话中说的不多,只约略提到江凯晴酒醉的原因,当然最重要的,他说了他的感情,也说了他的打算。
“我第一眼看到凯晴时,心里就有种感觉,我知道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再娶别人。”他看着江父,十分慎重地说。
“你知道凯晴原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江父问。
迟疑了会儿,骆苡华决定说实话,他将江凯晴的想法,曾壬晏毁婚的原因,以及他如何利用这个机会的情形,仔细地说了一追。
“请不要责怪凯晴,”骆苡华十分恳切地说,“也许她的想法您不能理解,但凯晴是,她是,”他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感觉,“很特殊的。”
“嘿!我女儿还真了不起,”江父却把重点放在别的地方。“居然可以让你这样的男人为她死心塌地。”
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江父将昨晚他到曾家的情形说了一遍。
“凯晴是我惟一的女儿,从小她就很乖巧。我这样辛苦养大的女儿,却被人家说成什么贪图金钱、马不知脸长的,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江父抬高头,掩饰微湿的眼角。
“你对凯晴有这么深的感情,那很好,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疼她。她有时候——其实是很迟钝的。”江父语重心长交代。
骆苡华默认似地笑了笑。
“但这次的婚约我不能再像上次一般什么都不管,”
江父严肃地说,“我要见见你的家人,我要确定他们会好好对待凯晴。”
“当然,”骆苡华松了口气,看来江父是同意这桩婚事了。“我会——”
江父举起手,示意让他说完。
“我知道你是骆氏的小开,我也知道骆氏比起曾家,就像用一亩田去与一粒米相较。所以,”他有些卑微地说,“我不期望你父母亲自登门拜访,只希望你们能尽快排个时间——”
这些话原是他怎么也不会说的,当了一辈子的国文老师,他是很以读书人的风骨为傲的,可是昨晚的事让他受了教训,风骨又如何?女儿要能幸福,他愿卑躬屈膝,将那不值钱的风骨先搁到一边去。
“爸!”骆苡华扶着他肩。“我既然要与凯晴结婚,您便是我的父亲,世上那有父亲与儿子说话还要排时间的道理,如果不打扰,今晚便让两家人正式见个面,彼此认识认识。”
“说什么打扰,”江父心中其实是很感动的,他有种被尊重的感觉。“儿子要与父亲吃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他学着他的语气说。
总算是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放松心情的江父也开始有心情对着骆苡华叨念女儿了。
从她出生开始,江父叙说着他的回忆,忽悲忽喜,时而感动,时而悲伤。
于是一个男人说着女儿的成长,另一个男人仔细聆听。
而那被他们共同所爱的女人,正在门外掉着泪呢!
送回江家夫妻,告知江凯晴今晚的计划后,骆苡华也准备回家告诉父母与江凯晴的婚事。
不过,恐怕得先道歉吧!脑中浮起母亲的泪眼,他心怀愧疚地想。
通过雕花大门,他将车子停进车库,走向主屋。
照他所想,母亲大概快出现了。
果然,木制大门轻启,他那娇小而羞怯的母亲探出头来,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