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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饭厅,看见桌上已坐满了人,除了那四个男孩子,还有穿黄衬衣的青年。
她走进去,程兆基立刻为她拉开椅子。
“对不起,我来迟了。”雪儿抱歉地说。
“没关系。”白标讨好地道:“我们可以等一整天。”
“我可以等一个月。”
“我可以等一年。”
黄衬衣青年看了看众人,他微笑著。
大伙已开始吃蛋糕,那是晶姨亲手做的鲜杨梅忌廉蛋糕。
晶姨对雪儿道:“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雪儿抬起了头。
晶姨指住黄衬衣青年说:“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李元礼,年轻的小说家。”
“大作家?”雪儿有点倾慕。
“这是马雪儿小姐,今年唯一的女孩子。”
李元礼向雪儿点了点头,然后他对晶姨说:“晶姨,另外还有一个女孩子。我的堂妹明天会搬来,你为她留一个房间。”
“那好极了!”晶姨开心地告诉雪儿:“你将会有一个伴儿。”
“这儿将会更热闹了。”雪儿也很高兴。
李元礼没有再说话,他吃完了下午茶就站起来。一会儿就连影子也不见了。
“他写过很多书?”雪儿问晶姨。
“不会很多吧!他五年前才开始写小说。”
“一个月写一本,应该有好几十本了。”
“哪有这么多,他一年才只不过写一本。”
“一年写一本小说,”白标插嘴问:“他有多少收入?他的生活一定过得很苦。”
“他不是写小说为生,写小说只不过是他的一种消遣。”
“他到底靠甚么过活?”霍保罗问。
“人家家里有钱嘛!他自己也有别墅。”
“既然自己有别墅,干吗还要到这儿来?”
“他嫌自己的别墅没有这儿环境好。”晶姨说:“元礼说,只有在这儿才有灵感。”
“他这个人就有点古怪。”胡汉杰说:“离群独处。”
“他很骄傲,他瞧不起我们。”程兆基也不喜欢他。
晶姨为他辩护说:“他一向喜欢清静,不大爱热闹,他大部份的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写小说。”
“怪人!”
“傻瓜,不懂得享受!”
“雪儿,”程兆基问道:“你觉得那姓李的怎么样?”
“没有甚么特别,”雪儿说道:“人有生活的自由。”
“雪儿,你不是喜欢他吧?”白标担心的问:“他长得那么好看。”
晶姨也在望住雪儿,等侯她的回答。
雪儿脸儿一红,她说:“我可不像你们那样多情,见了就爱。”
“别说废话吧!白标,李元礼呆呆的,有甚么好?漂亮也不能当饭吃。”霍保罗说:“雪儿,我们游水去。”
“今天不想出门。”
“你为甚么总是令我们失望?”
“所以,我叫你们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是会令人失望的。”
“既然雪儿不想出去,”程兆基提议:“我们在屋子里搞些玩意吧!”
“我也不喜欢参加玩意。”雪儿说:“我要静静的一个人看书。”
“雪儿,”白标抗议:“你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吧!”
“喂!男孩子们,”晶姨插嘴说:“雪儿到这儿来完全是为了度假,可不是为你们寻欢作乐而来的,你们不应打扰他。”
“晶姨,难道我们四个人当中,就没有一个合她心意的?”霍保罗问。
“你们为甚么不问问雪儿?”
八只眼睛齐集在雪儿的身上。
雪儿摇了一下头,她说道:“很抱歉,还是一句老话,我是会令你们失望的,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连一点点机会也不肯给我们?”
雪儿用力摇一下头。
“啊!”他们不约而同,发出了一下失望的呼叫声。
晶姨很欣赏雪儿那种绝不拖泥带水的态度,她对那四个木无表情的男孩子说:“不要失望,说不定有一天,我们这儿会来一个热情如火的美人。”
*****
热情如火的美人终于来了,她就是李元礼的堂妹--李玛利。
吃晚餐的时候,雪儿由客厅走到饭厅的当儿,她听见饭厅里发出了一阵女孩子的娇笑声。
雪儿感到奇怪,她连忙加快脚步进去一看。
晶姨和李元礼坐在饭桌前,四个男孩子围住一个女孩子。
这女孩子梳著一个今年流行的新发型(前短后长),穿了一条红白相间的吊带型热裤,她很年轻,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她不单很漂亮,而且身段是极好。
雪儿经过他们的身边,四个男孩子竟然没有注意她。
那有点反常,若在平时,他们一看见雪儿,就会一窝蜂拥了过去。
雪儿默默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李元礼向她微微一笑。
雪儿也报以一个微笑,这是今天晚上,唯一注意她的人。
晶姨拍了两下手掌,她说道:“孩子们,该吃饭了!”
四个男孩子和那美丽少女笑著走向饭桌,程兆基抢先为她拉开椅子。
她一看见雪儿,便热情地伸出了手:“你一定是雪儿。”
“你知道我?”
“唔!刚才晶姨告诉我,这儿有一位漂亮的女房客叫雪儿,我一看见,就知道是你,因为你是那样美丽。”
“哪能比得上你。”雪儿道:“不过,我也认识你。”
“你认识我?”她睁大了圆圆的眼睛。
“令兄曾经提过你,你叫玛利,是不是?”
“我就是玛利啊!”玛利很开心:“我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
“一定的!”
玛利坐下来,四个年轻的男孩子,连忙抢著为她递汤,夹鱼夹肉。
竟然没有一个人奉承招呼雪儿。
过去,他们把雪儿缠绕不休的时候,雪儿已感到讨厌麻烦,可是,如今被冷落一旁,她又有点儿被孤立的感觉。
因此,她匆匆吃了一碗饭,就走到露台。
她吸了一口气,把头俯下去,她看见那条孤寂的斜坡,是那么静,那么黑,没有人再会经过那儿,就像她那样,没有人再理她。
她问了一会,走回到屋子去,李元礼已经离开了饭桌,看样子,他又回房间写小说去了。
玛利已吃完饭,她被男孩子们围在中央……程兆基说:“玛利,我们到市区看电影去。”
“我请你上夜总会。”
“我请你看日本来的歌舞团。”
“随便你喜欢去哪儿,我都陪你。”
“我希望做你们每一个人的伴儿,可是,我只有一个人,怎可以在同一时候,答应你们的约会?”
“那末,我们大伙儿一起去!”白标说。
“不,”玛利摇了一下头说:“大伙儿去没有意思。”
“对了!大伙儿去太没有意思。”程兆基第一个附和:“我要单独和玛利去。”
“我也要……”
“.....”
“你们不要争。”玛利摇一摇手,别看她年纪小,对付男孩子,倒有一手,她道:“我们来一个抽签玩意,谁抽中一个‘去’字,谁就有权和我出去消遣,公平不公平?”
“公平!”
“一言为定!”
“有纸吗?有笔吗?”
霍保罗立刻把原子笔送到玛利手上,胡汉杰也拿出了纸。
玛利写了四张小纸片,她把纸片揉作一团,放在掌中。
“你们可以抽签!”玛利把手伸出去。
四个男孩子抢著拿过纸团,有几个失望,最后程兆基跳了起来:“我抽中了!我抽中了!”
“现在决定了,今晚我做兆基的伴儿。”
程兆基兴奋地嚷著:“我要好好利用今晚!”
“一切听从你!”玛利挽著他的手臂:“因为今晚你是幸运者。”
“玛利!”程兆基拉著她的手,很激动。
其余三个男孩子,看得眼睛都出了火。
玛利说:“我要回房间更衣打扮,兆基,半点钟后,你来敲我的门。”
玛利一转身,看见雪儿,她立刻拉著她:“雪儿,和我们一起去好吗?”
“不!”雪儿摇一下头:“我讨厌市区的热闹,你和兆基去吧!”
玛利道:“如果你肯去,其实三个男孩子还有一个有希望。”
“不去了,”雪儿指了指窗外:“我正要到海边散步。”
“你和我哥哥是一样的。”
“李元礼?”
“他也喜欢孤孤独独,不喜欢闹著玩,你和他真是一对儿。”
“别开玩笑!”雪儿满脸通红:“你赶快换衣服吧,时候不早了。”
玛利跑上楼梯去了,雪儿悄悄的走出了房子。
她下了斜坡,走到海边。
她沿著海边走,凉凉的海风拂著她的脸,她感到精神爽朗。
蓦地,她看见一个人,坐在海边一块大石上。
雪儿走前一看,见到是玛利的堂兄--李元礼。
原来他也来到了海边,雪儿还以为他躲在房间里写小说。
雪儿站在他身旁不远处,他用神的看著海,竟没有注意到雪儿。
站了一会,雪儿拾了一颗小石子扔进海里。
“咚”的一声,海水立刻泛起了一团涟漪。
李元礼抬起头,他说:“是你!”
“对不起,我打扰了你。”
“海不是我私有的。”
“今晚不写小说?”
“晚上我是不写小说的,那会伤害眼睛。”
“除了写小说,你还喜欢一些甚么?”
“我喜欢黑夜,喜欢海,喜欢静。”
“那不像年轻人。”
“玛利才像,是吗?”
“不可能每个人都像玛利那样站在时代的尖端,但是年轻人起码应该有点活动。”
“有时候,我也会去游水,或者是在海滩上绘画。”
“你还会绘画?”
“只不过涂一两笔,画得不好。”
“你的小说,是属于哪一类的?”
“文艺。”李元礼站起来:“多数是悲剧。”
“我最怕看悲惨结局的小说。”
“你喜欢大团圆的那一类,是不是?”
“唔!”雪儿点一下头:“人是有希望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有好收场。”
“.....”
“你从未写过大团圆结局的故事?”
他摇一下头,说:“在我的心目中,恋爱就是悲剧,在文艺小说中,总离不开了恋爱。”
“文艺小说,当然是侧重于写情,可是,我不同意恋爱就是悲剧。”
“那你有权写一本你认为对的小说。”他一点笑容都没有:“晚安!”
他走了,留下雪儿一个人。
雪儿望著他的背影,口中喃喃的说:“好骄傲的人。”
****
雪儿换上了白色的长睡袍,打了一个呵欠,正想躺在床上。
外面有人敲门。
“谁?”雪儿有点诧异,从来没有人这样夜来探访她。
“是我,玛利。”
雪儿走过去开门。
玛利穿著一件红色的薄纱迷你睡衣,她笑盈盈站在门口。
“你要睡觉了?”
“还没有,请进来吧!”
玛利走进房间,坐在床边。
“今晚没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