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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真是很动听的歌声啊,孩子。”他从树上跳了下来,如一片美丽的羽毛,缓缓的飘到地上。
罗列达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这里,希望我们没有打搅到您休息。”
他摆了摆手:“马车里太 闷了,所以才出来透透气,你不用道歉。” 他转头对阿拉里克微笑着说道:“这是你们哥特人编的吗?很好听啊。”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和他这样交谈,阿拉里克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礼貌的回答:“这是从希腊流传过来的史诗,并不是我们编的。”
“我听你刚才唱“ 历经磨难的俄底修斯心里高兴,欣喜于踏上故乡的土地,”他半眯着眼睛,回味着:“这个人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吧?”
“是的,阁下,有十几年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温和的问阿拉里克:“你可以把这个故事从头到尾都唱一遍吗?”
少年低声对他说道:“对不起,阁下,我能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么多,其他的实在不记得了,不过我想爱德沙城里应该有人会唱吧。”
“这样。”他似乎有点失望,不过马上又抬起头来看着阿拉里克:“那你还记得其他的什么歌吗?随便唱一点给我听听吧。”
阿拉里克想了一想,对着天空开始唱了起来,他唱的是一首家乡的歌谣,诉说草原的美丽和丰硕,男女之间纯洁的爱情,这是哥特人被驱逐出自己的家园,被迫在罗马皇帝的暴政下苟延残喘的生活时,对故乡的思念之歌。罗列达没有听过,也无法为他伴奏,但是少年浑然天成的绝妙声音却根本不需要这些。
男人很用心的听着,他的细长的眼睛一直在望着天空的尽头,微风吹动着他的衣袍,在空中轻轻的摆动,整个人就好象一座用洁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塑像,安静 ,美丽……
那天以后,阿拉里克就经常到帐篷里为他唱歌,当然,是在奥克塔尔不在的时候。也许他知道奥克塔尔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不愿意打搅自己的儿子和这个少年的独处时光。
阿拉里克为他唱了很多 的歌,描述乡村的美丽风光,赞美骑士的英勇顽强,歌颂情人间的真挚爱情……所有的歌,他都很喜欢,但他最惦念的,还是那首没有听完的《奥德赛》,尽管阿拉里克只记得其中的一小段,但他总是要求他反复的呤唱,怎么听都听不腻。
他真的是一个很奇特的男人,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能深刻的感觉到着一点。他的头脑清晰,思维缜密,将各种复杂的军事料理的头头是道,但是他在生活上却很迷糊,常常在大冷天穿着薄薄的一层外衣跑出去,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发呆;他对敌人十分无情,被抓的士兵的俘虏在他手里从来没有活着的,通常是叫人就地挖一个巨大的土坑,全部活埋,但他对动物却充满怜悯,他讨厌吃肉,一向都只吃素食,有时喜欢含着一根酸甜的草梗慢悠悠的走着;他不懂任何乐器的弹奏方法,也不会唱歌,但他会用一根长长的管子吹出许多不知名的美妙的旋律来,也会把树叶含在唇边,吹些简单的调子,他说,那是他的家乡的乐器。
他的家乡在哪里?为什么每次听到俄底修斯经历磨难回到祖国的时候,眼睛中都会闪出一点亮晶晶的光芒?为什么明明不属于这个部族,却偏偏要呆在这里?他是谁?他的族人又在哪里?
当树上的叶子全都落尽的时候,爱德沙城远远的在人们眼里露出一个尖角来,士兵们很兴奋,首领命令他们原地休息,等整顿好后,一鼓作气赶到城中。
阿拉里克一个人坐在帐篷中的时候,一个金发的少女走了进来,神色恭敬的请他去为自己的主人演唱。清冷的下午,太阳惨白的躲在云层的后面,奥克塔尔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被首领留下商量重要的事吧。阿拉里克想了一会,起身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披上厚重的外套,天气很冷啊,快到冬天了吗?
怀的帐篷在一棵杉木底下,这种植物的耐寒能力很强,就算在冬天也是苍翠一片,阿拉里克走到树下,习惯性的往上看了看,没有人呢,看来今天应该是乖乖的躺在帐篷里休息,少年皱皱眉毛,随着天气的变冷,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就像冬眠的动物,成天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有时要整整躺上一天的时间。
帐篷里没有声音,他睡着了吗?阿拉里克回过头,刚才的侍女跑到其他地方做事去了,没有跟来,他想了一想,轻轻将帐幕拉开一条缝,悄悄的往里面打量了一下,然后,他愣住了,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
那个所有人都认为迷恋自己的完美的男人就呆在帐篷里面,他半跪着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近地毯上熟睡的怀的脸上,嘴里似乎在喃喃的念着什么,然后轻轻的扫过透明的嘴唇,舌尖掠过苍白的面孔,印在纤细的脖子上,当他抬起头来时,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温柔的爱
意……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阿拉里克惊慌的后退了几步,究竟是哪里搞错了?
你所爱的人不是我吗?
那个人不是你的父亲吗?
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你从没那样看过我。
你为什么要吻他的嘴唇?你从没吻过我。
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
番外 1
我出生于一个强大的部族,部族现任的首领名字叫乌尔丁,是一个勇猛,好战,野心勃勃的男人, 他长着一脸浓密的胡须,深绿色的,嗜杀的眼睛,最喜欢喝酒和打仗,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的勇士几乎将周边的国家都侵略过了,杀死他们的男人,抢走财物和女人,践踏丰实的土地,然后让他们的皇帝跪在脚下,对我们伏首称臣。
他很疼爱我,不仅仅因为我母亲是他的妹妹,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四个儿子全都不如我,在这个部族里,能者为王,没用的懦弱的男人都会受到歧视,即使他的父亲是部族的首领也一样。
他常常抱我坐在他的膝盖上,给我讲战场上发生的事情,讲他如何杀死敌人的情形,还有如何征服他们的人民,我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糖果,一边很用心的听他说话,有时候他会停下来,轻轻的叹息一下,用寂寞的声音问我:“奥克塔尔,你想念自己的父亲吗?”
我一般都会摇头,一个从我出生后就一直没见过的人,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即使他是我的父亲。然后舅舅的脸上就会出现一种很无奈的表情,真是奇怪的男人,能令西方大地上的人民光是听见他的名字就战战兢兢的男人,为什么他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他应该是冷酷的,残忍的,嗜血的。
有关父亲的事情,母亲没有跟我提过多少,只知道他在我出生的那天就随先发的族人离开了,整整六年没有回来过,每当说起他的时候,母亲的脸上就会出现一种悲伤的,哀怨的神色,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了。
当寒冷的冬天第七次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父亲回来了。
我至今依然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情形,母亲拉着我的手,穿过重重欢笑的妇女和满是血腥气味的士兵,走进舅舅的帐篷,里面坐着的,全是为这个部族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勇士,帐篷里很温暖,黄铜雕刻的精致烛台上燃着明亮的火焰,烤的金黄的羊肉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被粗鲁的战士抓在手里大口咀嚼,部族中最美丽的姑娘都在这里,她们开心的笑着,小心翼翼的为男人们倒酒。我从他们面前走过,好奇的仰视着那一张张古铜色的面孔,他们也回我善意的微笑。
舅舅坐在人群的最前面,我进去的时候,他正扭过头和身边的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微微的低着头,看不清楚脸,只知道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头发干干净净的梳在脑后,母亲牵着我走到他们身边,用手指着这个男人对我说:“奥克塔尔,这就是你的父亲。”
当我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好在惊讶地俯视我,那是一张不同于族人的苍白俊秀的面孔,不带一点血色的透明嘴唇,黑色的瞳孔里清清楚楚的映出我矮小的身影,然后眨了一下,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抱抱自己的儿子吗?怀。”舅舅用一个奇怪的发音称呼他。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们,于是他伸出手来,将我拉到他的身边,用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抚摩我的头发,那冰凉的触感,就好象冬天里的贝卡加湖泊,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蓝色,却在不经意间,带着冻澈心骨的寒冷,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奥克塔尔吗?”低沉柔和的声音,如泉水一般的清澈,喃喃的重复了一下我的名字。
母亲和舅舅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好象在急于解释什么一样,他们慌乱的说:“这是随便起的名字,你看,孩子出生的当天你就离开了,所以我们才……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立刻换一个。”
他低低的笑了一下,继续用手指抚弄我的头发:“不用了,这个名字,也很好。”他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条红色的绳子,那上面系着一块美丽洁白的石头,他把这个东西放在我的手心,注视着我说:“奥克塔尔,这个给你,小心不要把它弄掉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奇怪为什么在这么近 的距离,那瞳孔里面还是看不见我的影子。
当他把石头递给我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充满了狂喜,母亲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从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她的样子很可笑,她的嘴唇太红,衣服也太花,就连平时看来十分艳丽的面孔都显得过于庸俗,站在父亲身边是那么的不协调。
这晚的庆祝持续了很久,父亲一直把我抱在怀中,和舅舅的气息不同,他身上带着一种青草的气味,就像春天里大地上新钻出来的娇嫩的尖芽,将我和周围臭烘烘的酒气和汗味完全隔开,我就这样躺在里面,直到睡着……
父亲的身体很差,肤色一年到头都是病态的苍白,到了冬天就更是糟糕,经常咳嗽,舅舅为他请了很多医生,有哥特人,罗马人,西班牙人,不列颠人,对他来说,吃药就和吃饭一样正常,但他的健康丝毫没有好转过,反而一天比一天糟糕。
大概是由于生病的原因,他没有和我们住同一个帐篷,但部族里的人都在猜测这一举动,他们认为这只是一个借口,他之所以不跟我们一起住,是因为他讨厌母亲,两人之所以当年会结婚,完全是受我外祖父的逼迫,他有自己喜欢的女人。 这些人说的是一直在父亲身边服侍他的侍女卡亚,这是个娇小温顺的女子,有着丝一般美丽的头发和珍珠一样光滑的肌肤。
对于这些不负责任的说法,我从不理会,我只关心我所看到的。
他喜欢穿白色的 长袍,喜欢把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喜欢坐在帐篷里看书,有时要看到很晚,这时,卡亚就会送来一碗热腾腾的野菜汤;他经常骑在马上吹奏不知名的曲调,用一根长长的管子;经常一个人跑到远处的金针花丛中练剑,他的剑也很奇怪,不论是形状还是大小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当他把剑挥舞起来的时候,满地的金针花都会飞起来,将天空染成一片金黄……
除了第一次见面那天,他再也没有和我有肢体上的接触,我回想起当时那如同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