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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亚从这句话就听出,自己这趟路时白跑了
司法尔不会改变初衷,一场决斗将在所难免。
第八章
决斗就定在皇宫外知名的竞技场内。
这场北狄亲王与西琉常胜将军的决斗,不需片日的时间,便已经传遍整座皇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除了少数双方人马外,大部分的民众即使对这场龙争虎斗怀抱无限的好奇心,也不得其门而入,无法观赏精彩的决斗过程与结局。
决斗当日,是艳阳高照的晴天,老天爷无情的打了飒亚一记回票,原本他还期望能因天气不佳而取消决斗,如今在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的状况下,决斗终于展开了。
飒亚坐在竞技场正中的观战台上,一旁陪伴的是几位负责戒护与裁判的大臣、事先预防所请来的皇家御医,以及北狄亲王那方的人。
〃陛下,恕晴绍无能,我还是没有办法说服我哥哥,打消决斗的主意。〃晴绍公主愁容满面地说。
〃这并非晴绍公主的错。要说无能,朕……无法约束自己的亲信,才是朕的过失。〃飒亚望着前方黄土飞扬的场地,很快的这儿将会有流血的场面。生死搏斗后,将有人胜利、有人失败。
大臣们为了解这次纠纷,已经不知在飒亚的书房内,做过几次秘密聚会了。
但北狄亲王坚持己见;而从皇宴后就一直以〃闭门思过〃为借口,把自己关在元帅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司法尔,不知让多少大臣无功而返的吃了闭门羹。眼看种种尝试落空后,大臣们也开始为接踵而来的一场风暴作准备。
不论是谁输谁赢,两过之间的和平都是最大的输家。
亲王有个万一,飒亚无法对北狄皇交代;同样的,司法尔有个万一,飒亚这边就算不追究,也免不了与北狄国间的交情受损。
所以有些大臣主张飒亚不该出席见证这场决斗,让这场决斗成为两个男人的意气之争,可以省去事后扩大事端。
但,飒亚独排众议,他有责任观看自己的失败与过失,这是他应受的处罚。
因为把司法尔逼到使出这种激烈手段的人,是他。过去的飒亚会说这是司法尔自我推委,责任在他不在己。可是飒亚的想法改变了,当司法尔赤裸裸的把感情一股脑儿地丢出时,飒亚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的真心。
也许他使用的手段不光明,以交换契约为由强迫自己成为他的人,可是飒亚是自愿接受他的条件,他接受司法尔成为自己的男人从那一点开始,这就无关对错、是非,纠葛在他们之间所有混乱的情感,已不是黑与白能划清界限了。他们交合了身体的同时,也把彼此的生命、命运都缠绕为一体,想斩断而不伤害谁,不过是理想论中的理想,不可能成真。
飒亚遗憾自己没有早一点看清这事实。
如果他能在今天之前就想通这一点,或许就不会演变到司法尔以这样不可理喻的手段,来捍卫自己的地盘。选后是失败的举动,但如今也无法喊停了,不论司法尔或自己,都只能照既定的剧本往下走。
场上两方已经就定位,他们选择以马背枪法作为决斗的方式。北狄亲王身着黄金战袍,手持两丈高的尖头长枪,骑乘的是雪白的骏马,彻底的把贵族之气带到场上来。而相对他华丽的模样,司法尔黑袍、黑马、黑枪的战备,却一点也不逊色的赢得压倒性的注目洗礼。
谁都看得出来,光是气势,司法尔那死神般的武装就足以吓退敌人。以中看不中用的奢侈装饰面对战斗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如果非战不可,飒亚将会位司法尔祈祷胜利。
他晓得自己的想法非常自私,但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左右手流血倒地,他不会允许司法尔玷污了西琉的门面,况且司法尔誓言要为他守护西琉皇朝的荣光;他说过他会为他杀尽敌人,那么他也会为西琉赢取这场胜利!
赢吧!反正赢了,飒亚也会想别的方式,不让北狄与西琉掀起战火,所以你要赢,'
司法尔。
安抚胯下有些许躁虑不安的爱马,司法尔知道爱马是感受到许久不曾有过的血腥暴力气息而亢奋着。如同在爱抚情人般的,他轻柔安抚着马儿的耳朵,被遮住双眸的马儿听到主人的声音,训练有素的冷静下来。
司法尔抬起头,看着前方也在努力控制自己坐骑的北狄亲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让司法尔不觉勾起冷漠的笑。荒谬无用的累赘装扮,正是这些自称文明古国的国家,会接连败战的理由。与其保留这种派不上用场的自傲,何不学习〃蛮邦〃实事求是、改进自己的装甲坐骑呢?以那笨重的盔甲,想赢他司法尔还得再等上百年。
感受到来自观赏台的转注视线,司法尔不必刻意转头也晓得那会是谁。
飒亚。对于他会出现在决斗场上,早在自己的预期当中。以飒亚的性子,就算是他竭尽所能不愿意见到的〃决斗〃,一旦成为既定的事实,他也会以最负责任的态度来面对,任何人都可以缺席,但他这个〃主因〃绝不会缺。
这是司法尔要献给飒亚的〃胜利〃,他要用这场〃胜利〃逼飒亚承认他的〃失败〃。
聪明如他,想必知道自己真正的意图。
掀起一场流血的战争对他司法尔来说不算什么,与其眼睁睁把飒亚送给哪个不知名的女人,他宁可让飒亚被战争困住。至少当战争掀起时。飒亚就必须依赖他司法尔,他不能不仰求司法尔战场上的经验为他守护江山。
所以,看着吧!这决斗的祭品只是开端,不想血流满地的话,就放弃选后的愚蠢想法,飒亚!
〃请两位战士到观战台前方。〃仲裁人遥遥喊道。
司法尔与北狄亲王皆依言策马来到台前,此时飒亚从观赏高台上扶着北狄公主晴绍一起从位子上下来,来到两层楼高的观赏高台上,此处是最接近战士的地方,骑士们的头盔只不过比他们稍矮半寸,伸手就能摸到。
〃朕必须再问你们俩一次。北狄亲王,你决斗的心意不会改变吗?〃
〃多谢您的好意,但我为了自己妹妹的荣誉向这个男人挑战,我是站在正义的一端,相信老天爷也会助我一臂。给这无耻之徒一个血淋淋的教训!〃穿戴黄金盔甲的男人,傲慢地说。
〃你呢,司法尔?〃飒亚肃穆的问道。
〃臣不求战,却也不惧战,我为您而战,陛下。这就是我能说的话了。〃
〃看来……我只能祝福你们都能不后悔这最后的抉择。〃飒亚转头问着身边的女子说:〃晴绍公主,你有话想说吗?〃
晴绍公主忧心忡忡的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解下贴身手绢抛给哥哥说:〃我会为你祈祷胜利,哥哥千万小心。〃
高兴的接下妹妹的手绢系在自己手臂上,得意洋洋的北狄亲王忘形地喊着:〃等着好了,晴绍,我会让这家伙把自己的话,连舌头一起吞回去!〃
冷淡地观看着北狄亲王以炫耀的神情,兴奋地带着妹妹的祝福回到战场,而迟他一步的司法尔,还默默的在台下与飒亚对望着。
飒亚的灰眸眯起,高挑眉宇的神情仿佛在说〃我科没有手绢给你〃!
司法尔牵牵唇角扯着缰绳命爱马转向,背对着他而去。
可爱的飒亚。他司法尔也不需要这种娘娘腔手绢的祝福,因为他从不把自己的命交给〃祈祷〃,当你只能依靠着女人的手帕祈求胜利时,不就代表自己的胜利失去自信,而他从不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准备对战的号角响起了。
拉下护面胄甲,司法尔高举黑铁长枪,蓄势待发。
〃决斗开始!〃
仲裁人一声令下,两端的战士们驾着各自的爱马,从竞技场的一方如同猛兽出闸的笔直冲向对方以势如破竹的力道突破空气,两柄长枪致命的尖端都狙击着敌人的弱处,无情的刺出。
〃呀!〃晴绍公主闭上眼睛,不敢看的靠到飒亚怀中。
飒亚无法移开视线,只能随意的拍拍她的背算是安慰,毕竟现在他的整颗心都在场上,与司法尔同在。
两匹马冲刺的速度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是黑胄骑士的长枪枪尖却在两人交错的瞬间,巧妙的格开了那柄金色的枪,以几乎可说是神乎其技的手法把黄金骑士从马背上击落,失去马儿的优势后,他取出长剑攻向仍在马背上的黑胄骑士。按照惯例,决斗的武器必须是对等的,黑胄骑士也只好放弃长枪,改拔长剑接受他的攻击。
两柄剑激烈的擦出火花,黄金骑士在下方占不到任何优势,竟违反决斗规则,攻击着黑胄骑士的坐骑,让他因为无法控制住马儿而摔落。此时,观赏台内弥漫着〃卑鄙〃、〃无耻〃、〃太小人了〃种种的叫声。
可是飒亚根本无心取考虑这些问题,他更担心的是眼看机不可失的黄金骑士,竟在黑胄骑士尚未起身前,就跳上前去做近身肉搏,分明是想趁对方还未能还击前,强抢机先。
不过双方能力的悬殊由此可见一斑起初被压制在底下的黑胄骑士不费吹灰之力的把黄金骑士踢了出去,扭转了局势不说,还顺便把黄金骑士手中的长剑夺走丢到远处去。
胜负到此已然分明,黄金骑士一步步的后退,恐惧于敌人手中的那把剑,要是此刻他愿意弃械下跪、认输投降,事情就可告一段落,但他竟不肯认输的在竞技场中跑了起来。谁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不认输而跑的胆小鬼举动,一时间场内寂静无声。
紧接着当大家看到黄金骑士因为太过于恐惧,脚步一个颠踬,竟被自己绊倒跌了个狗吃屎,所有观众除了北狄人以外,都哇哈哈的大笑成一堆。
飒亚此刻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决斗的结局已定。
他起身,准备要把正走向北狄亲王、寻求最后了断的司法尔叫回来。飒亚不能眼睁睁看他把北狄晴甯给杀了。飒亚料想在众人的面前,司法尔再如何顽固,也不会一手破坏他们辛苦建立的帝王威信,不听从他的召唤他要赌一赌。
〃等一下,司法尔!〃飒亚圈起手大声的喊着。
黑胄盔甲下的人止住不动。
〃朕命你即刻终止决斗,回来!〃
黑胄盔甲一动也不动。
〃司、法、尔,这是朕的命令!〃
这三道口谕逼得司法尔不得不放弃取那窝囊废的命,他取下头盔重重的叹口气后。往飒亚所在的观赏台走回去。眼看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引发战争了,要不是那家伙拔腿逃跑,自己早可一剑挥
〃呜!〃
冰冷的刃器穿透过司法尔身体的瞬间,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
刺入抽出,原本洁白的剑身沾满了血,北狄晴甯竟从后方刺了他一剑,紧接着把剑从他的背拔出,推倒他之后,还用脚把他踹翻身说:〃这是你自找的,本王搞错了,跟你这种卑下的战奴还谈什么决斗,直接把你杀掉就对了!哼,你以为爬到高处就能洗净你一身的肮脏的血吗?太可笑了!要是在北狄,一条狗就永远只能是条狗,绝对不可能会有机会让他穿上衣服作大臣的一天。哈哈哈哈!〃
这是噩梦!司法尔摸这自己背后的伤口,心里想着。这不是真的,他一定是在作什么噩梦。他早就脱离身为奴隶时代所受的苦难才对。自己是看到幻影了,过去纠缠这他不放的恶灵又从地狱爬回来找他了!
〃司法尔!〃
飒……亚……?不,他看错了,这果然是梦,他的飒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