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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脱逃-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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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完菜,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对面那个,抬头看了看我。他还剩下半碗没吃,楞是抹抹嘴,走了。 
我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掰开,两根交叉,互相使劲地磨,恨不得手里磨的不是筷子,而是周继来。 
磨着磨着,忽然觉得头上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周继来似笑非笑的脸。 
我晃了晃脑袋,气得都起幻觉了。幻觉却“咿呀”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原来不是幻觉,是本尊,真是阴魂不散呐。 
“这种荒野小店怎么也劳得动周副校长的大架。” 
“说话那么冲。” 
空中已是硝烟弥漫,老板丝毫没有察觉,把碗给我端来,伸手让我结帐。 
我掏了掏口袋,钥匙,学生证,交通卡,饭卡,餐巾纸,就是没钱。我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发白,老板的脸则是一点一点的变青。 
周继来朝我笑了笑,对老板说:“和我的一起算。”老板展开了眉头,下去了。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我低下头,眼珠嘀溜一转,记上心来。 
“周老师,我帮你去拿筷子和调羹。”我脸上氲开天真烂漫的笑容。跑到一个服务员前,问他要了东西,再低声嘱咐, 
“那一碗要重辣,多放一点辣油和辣椒籽。” 
不一会儿,老板又端着一碗走了过来。 
哎呀,我只是想整整他,出口恶气,没想要他的命啊! 
白瓷大碗上红红的一层,足足有一厘米厚,看得我毛骨悚然。 
周继来的脸上笑容依旧,接过了碗,看似无意的向我瞄了一眼,拿起筷子,低下头,先是用调羹撇了撇上面的油,然后挟了一筷子的粉丝,慢慢咀嚼,再用调羹舀了口汤,轻轻吹了吹,送到嘴里,动作优雅地就像在五星级宾馆里吃三分熟的牛排,看得一边的服务员目瞪口呆,估计是没想到有人吃麻辣烫也能那么贵族。 
我暴怒,一边“嗖嗖”的吃着东西,一边“嘶嘶”的喝着汤。 
周继来话语带笑地说:“没人跟你抢,吃慢点,小心烫着。” 
我恼羞成怒,摔下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拍拍屁股,走了。 
还没出门,周继来的声音就传到了耳边, 
“今天上课前,你们校长找我谈话,想请我来你们学校。” 
巨寒~~~~~~~~~~ 




5 


宝贝事变 
周继来终究没有来我们学校,可是我却是去了他们学校(我是被陷害的,5~~~~~~~~)。 

自麻辣烫店一别之后,我和周继来相会无期,由于大学生足球联赛开赛在际,凡是校足球队的获准不必参加选修课,我狂喜,萝卜丝和阿不也松了口气,只留下伟哥一人孤军奋战,我们除了祝福,再准备一包面纸,也别无其他。 
(J:当你呢,只会哭。 
宝:J75我,5~~~~) 
但是,俗话说的好: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同理:当天上掉一块馅饼的时候,接着就是一板砖。 

某周四,刚训练完,回到寝室,还没来得及洗澡,接到家母急电, 
“宝贝儿,这一礼拜练球练的苦吧,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明天早点回家啊。” 
我感动得差点就热泪盈眶了,握着忙音的听筒,半晌都没挂下。 
萝卜丝过来拍了拍我的背,帮我把电话挂了 
“你不是昨天才翘了一下午的课回家视察吗?” 
星期五,我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收拾收拾,带着大包小包的去教室,准备放自己一下午假,上午课一上晚就回家。 
一回到家,我才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开了。妈妈接过我手里的课,脸上堆满的笑容,似曾相识,正是我准备使坏时的招牌微笑,贝家特产,别无分号。 
“宝贝儿啊,妈昨天去了你们学校。” 
“……” 
“你们学校旁边的重点。” 
“……” 
“帮你报了名,参加他们学校的插班生考试。” 
“……” 
“你倒是吱个声呢?” 
“……” 
“宝贝儿,没生妈妈气吧。” 
“……” 
“贝佳宝,你给我听着,你是考也得考,不考也得考。” 
我见感情酝酿地差不多了,刚抽了抽鼻子 
“贝佳宝,别给我来这套,哭一浴缸也没用。” 
“宝贝儿乖,考进了,NIKE专卖店随你挑。” 
标准的先给你一嘴巴,再给一块糖。 
我也得有这个命穿啊,到时候,我们学校非得把我当汪精卫,隔壁重点把我当杨子荣不可。 
我撅着嘴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爸爸刚下班回到家,才进门,我就迎了过去,帮爸爸拿来拖鞋,死命地把两只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巴巴地看着他,才刚抽了抽鼻子,爸爸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宝贝儿,不是爸爸不帮你,这事你爸爸没发言权利。” 
'死老头子,还算男人吗,怕老婆,妻管严。' 
我具有毁灭性地冲会房间,所经之处,寸草不生,毫毛不长。 

阿不:“宝贝儿这阵子怎么了,青春期了啊?” 
萝卜丝:“宝贝儿你更年期到了啊?” 
伟哥:“宝贝儿,被周继来气傻了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同班女生:“小受,被咔嚓了啊。” 
阿林:“宝贝儿,学什么徐志摩扮忧郁呢?” 
路人甲:“机械系的宝贝儿不会真被周继来怎么了吧,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破坏市容。” 
同班女生乙:“宝贝儿,镜子借我一下。” 
我暴怒,一扫忧郁王子形象,立马变成了烈火愤青 
“你以为我小姑娘呢,包里藏面小镜子,没事拿出来照照。”就算有也不给你。 
萝卜丝过来捋了捋我竖起来的毛,把手伸进了我的包里,在暗袋里掏出镜子,打发了那个女生 
“谁又欠你钱没还呢,气成这样。” 
谁该我钱没给我就不忧郁了,我抄把菜刀去他家,看他给不给。 
综上所述,我陷入了我人生中少有的低潮期。白天,我要上课,要练球,还要复习;晚上,我就怕睡着了说些不该说的,没命看到第二天的阳光。能不忧郁吗,能不憔悴吗。才三天,就从社会主义幸福青年沦为封建社会劳苦农奴了。 
我思想斗争了良久,终究没说,虽然做兄弟快一年了,他们对我也帐义,可就怕太帐义了到时候把我大义灭亲。 
想我贝佳宝多活泼开朗,多直爽潇洒的社会主义好标兵,屁大的事过不了几分钟也恨不得在中国人民广播电台去宣传宣传,可这次事关生死存亡,我楞是憋了一个多月,就在我快到神经分裂末期时,放暑假了。 

考试是在七月中,一共三门:政治,高数和英语。 
放假后,我的头脑稍微冷静了点儿,分析了敌我形势,对方是国家级的重点,门槛高着呢,我半路出家的理工科学生,本就没有优势,阿不常笑话我是入错了门,所以我的理课也不好;政治靠背,我的脑袋里又净是些鸡毛蒜皮,没地方放国家大事,所以也不行;英语倒是不错,但是保不齐我考试时头脑发发昏,那么考插班生就准没戏。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个月一过,等到开学,这事也自然风过水无痕了。 
我这才终于放宽了心,又回到了我天真烂漫,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宝贝儿。 

最后一门考的是高数,上午十点,太阳已是十分毒辣,我坐在靠窗的一排,拉下的窗帘遮去了大半阳光,头上的两只风扇“呼呼”的飞快旋转,教室里还算舒服。很想伸个懒腰,可是看看虎视耽耽的监考老师,还是打消了念头。 
我呵着气把计算器上的按键都擦了一遍,窗帘上的流苏也数了两遍,又仔细研究了两位监考老师的面相,离开考也才一小时,还有四十分钟呢。 
我无聊加无聊,就是不敢交卷,老妈还在教学楼外候着呢。于是决定研究研究他们的课桌文化,兴许还能从上面得到些灵感,为我的试卷增一抹色彩。 
课桌上的英文字母还真多,可是找了半天,除了类似“XXXX I love you ;just like mouse love rice”之留,cos;sin一样也没发现。 
汉字版的也不少 
试卷的左边有云:考试不作弊,明年当学弟;宁可没人格,不能不及格。 
试卷右面曰:你看我也看,大家一起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 
我大怒,小丫来学校不听课,竟干些什么呢;得好好替他们父母教育教育。我拿出笔,刷刷刷刷,五个大字 
“白看也要看” 
这五个字写得不错,我正欣赏着, 
“这位同学,干什么呢,快点儿,你还有一半没做呢。” 
'你以为我愿意,我要是会写,现在还用得着找灵感吗。' 
我无聊着,无聊着,无聊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斜靠在柔软的大沙发上,懒懒地眯着眼,更爽的是,周继来那厮正趴在我的脚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我奸笑几声:“周继来,你也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贝大人,舒服吗?” 
“来,帮你爷爷脖子这里捏捏。” 
却感到一只耳朵被人重重地揪起,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嘴角边有点不爽,一摸,湿湿的。 
我闭上眼继续着我的美梦,却觉得有点不对,原本应该匍匐在我脚边求我怜悯的周继来怎么居高临下瞪着我。 
我顿时清醒,只见周继来铁青的一张脸放大在我的面前,旁边的两个监考老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睡得还舒服吗?” 
“还行,要是装个空调就更好了。”输人不能输阵。 
我用袖管擦了擦试卷上的水渍,颤颤巍巍的双手俸上,拿了东西飞似的跑了出去,我跟人打架逃走时都没这么快过。 
老妈正在楼下等着,见我出来,脸上笑开了花,不能想象当她拿到成绩单时,如此笑容可掬的一张脸会变得怎样面目狰狞。 

三个礼拜后,成绩单特快专递到了我家。 
我妈深吸一口气,打开。我慢慢闭上眼,准备挨揍。可是巴掌并没有落下,等到的是我妈的热烈拥抱。 
我循思着我该不会给她惊喜太大,把她气傻了吧,我计算过,三门加一快儿怎么也该有六十啊。 
老妈把通知单塞到我的眼前,绿底红字: 

恭喜贝佳宝同学被我校法律系录取 

我眼前一黑,接着是一片大红,不是玫瑰的红艳艳,而是血淋淋的猩红猩红。 




6 


狗入狼窝 
老爸下班回到家得知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后,并没有像妈妈一样欣喜若狂,而是瞬间转移大法回到卧室,我知道他是去藏存折了。 
我们贝家有一个千百年来流传的优良传统:爱财如命。贝氏家规第一条: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money顾,什么皆可抛。我,贝佳宝,除了有我老爸贝发财的遗传,因为还有我妈李向前(钱)的基因,更是把这一传统发扬光大。 
我的守财本领连葛朗台也自叹不如,抢钱本事更是我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且理由层出不穷,名目繁多,哪个乡政府乱收费见了我也得尊称一声祖师爷。抢钱,除了要眼明手快鼻子尖,更要有大无畏的精神,俗称不要脸。对付像我爸这种耳根子软的,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付我妈这种心肠硬的,我就找她弱点,戳她命门。一来二去,别人要没什么大事,基本不敢上我家,我有个习惯,一开门就爱嚷嚷:“今年我家不收礼,收礼只收四人头。” 
老爸出来后见我半晌没提个钱字,有点不太放心,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烧啊,怎么了,是不是像'范进中举'一样了?” 
我妈在旁边说:“没事,兴奋过度了,缓缓就好。钱先备着,一会儿准跟你要。他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了跟你要钱。” 
'我哪里像兴奋过度了,我是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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