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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倒也罢了,嘴角下一块乌青,不影响他的外表气质,倒是步惊云,因为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眼睛不慎挨了一拳。顶着只熊猫眼,他身上的冷气倒是更重了。
在一旁观战的泥菩萨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立马引来了步惊云带着不善意味的瞪视。
泥菩萨想,哎,这样不行啊。等雄霸黑化六亲不认之后,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士还得指望着风云救命呢,可不能现在就把人给得罪了,于是拿了点药走过去。聂风小盆友看着泥菩萨为自己上药,一直都很乖,末了,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至于步惊云小盆友……一直都摆出那副不合作的模样,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狼一样,泥菩萨还真拿他没办法。
第二天,泥菩萨求见嬴政。
花园中,嬴政放下手中的爱剑,伸指拂去因剑气而坠落的花瓣。身后假山之上,以剑气刻了一个大气而深刻的法字,却没有损害到假山分毫,可见眼前之人用剑时控制力十分强。泥菩萨心下疑惑又起:这样的一个用剑高手,真的是那个专心研习三分归元气,从不用剑的雄霸?
事到如今,这个答案似乎已经可以肯定。
“这么快便来求见朕,想必你是已经有了所求之物了。”嬴政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眼也不抬,十分专注。剑上隐有电花闪过,细细看去,又似是错觉。
“不错。帮主可还记得,我曾为您批言,‘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你见到了风云?”虽是疑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是那两个叫聂风和步惊云的小孩子?”
泥菩萨的眼睛微微睁大。
“在天下会,朕若想知道什么,易如反掌。”嬴政淡淡解释道。
泥菩萨苦笑:“区区在下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帮主的关注。”眼前的人,虽然不是雄霸本尊,但似乎比本尊更难应对了。
“说吧,你想让朕做什么?”
“如果帮主信得过我的相人之术,请收聂风与步惊云为徒。”
“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朕收两个徒弟?”
“风云有助于您夺得天下。”
“纵然他二人资质再高,也不过是两员虎将罢了,并非不可替代。朕反倒是比较好奇,你一再在朕面前提及风云,究竟目的何在?”
目的?泥菩萨咬了咬牙,他当然不能说,那关系到他最大的秘密。然而,在嬴政那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之下,他又编不出任何谎言。他的头脑中没有预兆地浮现出一丝感觉,若是他说了谎,一定会死得很惨。
“罢了,你的目的既与朕无关,朕自然不会再去探究。朕答应你之事,亦不会反悔。只是,若朕直接选了他二人做徒弟,无劳而获,难免助长其好逸恶劳心性。朕亦不愿随意收徒。就先办一场十六岁以下孩童参加的比武大赛吧,若是他二人在大赛中脱颖而出,心性够格,朕便择一收徒。便连秦霜,朕也打算令他参加此次大赛。”
……也就是说,三个人里面,面前的雄Boss只肯要一个当徒弟?要不要这么坑爹!
“帮主,您刚刚明明答应我……如果三人都表现得很出色的话,您不能三个都收吗?”
“朕本非育人之师,法家传承,一人足矣。”嬴政挥袖而去,留下苦恼得想要拔光自己头发的泥菩萨。
第二天早上
小火猴便左右转动着眼珠子,看着泥菩萨在房间中踱来踱去,眉头紧锁,‘喂,我说你转够了没有?转够了就赶紧去执行任务吧。别忘了时间截止到今天中午就……’
“闭嘴!”泥菩萨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火猴,哪壶不开提哪壶:“雄Boss都已经说了,只收秦霜、步惊云、聂风中的一个为徒,而且还是在他们都通过考验的情况下!断浪也要参加这一次的比斗,现在的他可未必比风云差!”
虽然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他也很为断浪鸣不平,明明有实力,却一直因为被人排挤而出不了头。但原谅他吧,他现在真的坏心眼的希望有什么内…幕操作,把断浪给刷下来。断浪要出头不差这一次机会,而他回家的机会却只有一次。
‘你跟那个什么丑丑丑熟不熟,他对雄Boss应该很了解,说不定可以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是文丑丑!对了,攻略Boss的通关秘籍说不定就在这些小人物身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泥菩萨听到这个主意,眼前一亮,现在他已经顾不得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
于是,一蹦一跳走在一条僻静小道上的文丑丑被人截胡了。
比斗即将开始,这个时候,文丑丑自然要在嬴政身边伺候,因此他选择了近道。
看到面前堵着的泥菩萨时,文丑丑一开始是不想理会的——他快迟到了。岂料文丑丑往旁边挪,泥菩萨也往旁边挪,且正好挡在他的面前,就是不让他过去。
“泥菩萨,你不去看比武大会吗?听说,还是你向帮主提议,才有了这次大会,你怎么能不去呢?”文丑丑扇着羽扇,那高频率的动作显示了他内心的焦急。
“不急。文总管,可否帮我一个忙?”
你不急,我急啊!文丑丑滑稽地皱着一张脸,擦了擦脸颊上不存在的汗渍:“泥菩萨说笑了,我不过一个小人物,哪里能够帮你什么!要请人帮忙,你应该去找帮主才对嘛!”
“雄帮主高兴了,你的日子才会好过,对不对?现在,我有一个让雄帮主高兴的方法,你要不要听?”
文丑丑的眼睛左右游移了一阵,怀疑地看着泥菩萨:“……什么方法?”
……
看着文丑丑远去的背影,小火猴与泥菩萨大眼瞪小眼:‘你说,他会成功吗?’
“不知道。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文丑丑回想着刚才泥菩萨交代他的话,脸上很有些纠结:“哎哟,你可真是为难我了,帮主收不收徒弟,哪里是我能管的事情啊。”
虽然他平时的行为举止总是如同小丑一般笨拙,但文丑丑其实并不傻,相反,小丑的外表只是他的一种保护色。能够一直被雄霸留在身边,他趋利避害和看人眼色的本领绝对不低。他知道,泥菩萨来找他,多半是帮主没能直接答应,泥菩萨怕出了变数,遂让他做说客。
但是,他不确定泥菩萨跟帮主说了多少,万一到时候帮主怪他知情不报,那就不妙了。真是麻烦!早知道他宁可把耳朵塞起来也不要听了!
在心中权衡了一阵之后,文丑丑道:“哎,算了,到时候比赛结果出来了,如果帮主看上去心情不错,我就多那么一下嘴,如果……”
直到到了嬴政面前,文丑丑才想起来。似乎……从自家主子性情大变之后,他就从来没摸准过他的心情?
十六岁以下小孩的比赛实则并不精彩,功夫普遍粗浅,更有些十岁左右的小孩没被人教导过武功,上台之后居然拳打脚踢相互撕咬……简直看得人想睡觉。
这样想着,文丑丑果然打了个呵欠,坐在主位的嬴政瞥了他一眼,屈指一弹,一粒奇苦无比的丸子入了文丑丑的口中。文丑丑顿时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想要把药丸吐出来,又不敢。担心这丸子是不是带了毒性,也不敢向嬴政求证。
看着他这副滑稽的样子,嬴政的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该管的事,莫随意插手。”
文丑丑一阵心惊肉跳,帮主他……都知道了?
这下子,他也不用为那件事烦恼了。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嬴政身侧装起了木头人。
这下子,文丑丑也没有心思观看什么比武了,过了很久,等他确定自己没有哪处出现疼痛迹象,五脏六腑反而像是浸入了一股暖流中一般舒适的时候,才彻底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比赛很快进行到最后关头,被留下的多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人,也终于有了些看点。昏昏欲睡的堂主、副堂主们都打起了精神,准备观察观察哪些小子的资质比较好,以便及时收入堂中。细看之下,倒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不少好苗子。
最后,赛场上只剩下四个人,其中一个,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据说很快就会被帮主收为入室弟子的秦霜。对于秦霜的胜出,众人倒是不怎么意外。秦霜资质只是中上,但资历在比试的人中也算老的了,他平时练功又勤奋,脱颖而出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另外三个留下的人都是十岁的孩子,而且是刚刚进入天下会的孩子。
聂风、步惊云、断浪……三个人的名字在众人心中过了一遍。
“好了,到此为止,尔等四人,随朕来。”
看着威仪无上的嬴政,断浪的心中很是激动,忍不住在身侧握紧了拳;秦霜的眸中满是孺慕,聂风的眼中是满满的好奇,唯有步惊云,瞥向嬴政的目光中,蕴藏着一抹隐藏得极深的恨意。
在帮主居住的宫殿后,有一块空地,嬴政领着四人到了此处。他的脚程极快,虽刻意放慢了速度,四人仍是跟得很困难。
孤峰奇立,烟云缭绕,手可摘星,渺无人踪。四小儿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就连一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步惊云,也因周围的景象而流露出些许震撼。
这里是天下第一楼,是雄霸先时练功之处,嬴政魂附体后,在此处的时间反而少了。
山风极大,刮在人脸上有些疼痛,走在前方的嬴政却岿然不动,连发型也未乱,好似这一切都影响不到他。
“尔等四人中,朕唯收一徒。”嬴政漠然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四个孩童。
断浪的眼中闪过一抹极亮的光,他一定会努力让帮主收他为徒!
秦霜在最初的惊诧过后,温润的眼瞳逐渐被坚定充斥。
聂风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也不知他是没弄懂成为帮主弟子的含义,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步惊云则一直垂着眼睑,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朕观尔等心性可塑,天资不俗。现朕手中有数本高等内功心法,尔等可从中任择其一。所选功法,即尔等所择之路。”
“武林绝学上百,精于剑者有七,分别为墨家兼爱之剑、法家霸道之剑、纵横谋辩之剑、道家逍遥之剑、阴阳推演之剑、兵家智勇之剑、儒家仁爱之剑,尔等所欲者何?”
断浪道:“帮主,你所说的剑道,我闻所未闻。我是南麟剑首段帅的儿子,莫不是,这七种剑道的剑法…比我爹的蚀日剑法还要厉害?”
“无可比之处。当今天下神兵,火麟为贪、雪饮为狂,天罪为凶,拜剑山庄绝世好剑则集贪、嗔、痴于一体,凡此种种,皆离不了人性之恶,与之匹配的剑道亦是如此。七剑道则不然,无论兼爱之道、霸道、谋辨之道、逍遥之道、推演之道、智勇之道、仁爱之道,皆源自人性对善的渴求,又高于人性,本身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尔等闻所未闻,是因这七剑道早已失传。就连朕,也是近日‘偶然’所得。”
断浪瞪大了眼:“听起来好厉害,我选霸道之剑!”
嬴政点了点头,又问一旁的秦霜:“你呢?”
秦霜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帮主,秦霜选智勇之剑。”
一旁的聂风扬起了清隽的小脸蛋,“帮主,仁爱之道与兼爱之道有什么不同吗?”
“问得好。兼爱不分亲疏厚薄,不分贵贱贫富,不分人我彼此,爱人要远施周边,尊卑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