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提起掉在地上的配剑,罗煜用杀人的目光扫了一眼贪婪的吮吸着贺斋月嘴唇的蔺怡风,嗫嚅着骂出一句「妖媚惑主的狐狸精」后,头也不回的拖着脚步向驿站方向赶去!
对方都是武林盟主级别了,哪里还轮得到三脚猫的自己出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调兵谴将,将太子从这蛊惑人心的邪门歪道里拯救出来!或者说……去想办法说服皇帝和自己的爹,皇帝有个难妃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怜悯的目送着瞬间老了好几岁的朋友离开,贺斋月在感觉到黑衣人们刺来的视线时,焦急的推了推还赖在自己肩上的「武林盟主」。
「喂!你把自己人解决掉了,敌人怎么办?」
闻言,蔺怡风还没作出反应,黑衣人们倒是在贺斋月的提醒下想起了自己的职责,纷纷将无力垂下的兵刃再度举起,可惜喊话的效果远没有开始时威力十足了:「哼哼哼,蔺怡风,果然是你!你以为刻了天下第一庄的名号撑腰,我们就不敢拿你怎样了吗?」
「冤枉啊~」松开贺斋月,蔺怡风活动着手脚慢悠悠的晃过来,泰然自若的更正道:「不是天下第一庄为我蔺怡风撑腰,而是天下第一庄靠我蔺怡风撑腰才对。」
说完,蔺怡风舒展了一下身体,笑容还挂在唇间,两只手已骤然出招!没有拖泥带水,没有花巧,他的没一掌都打到了黑衣人们的要害部位,但是电光火石之间,贺斋月看不清楚,而看清楚的黑衣人已再没有机会告诉任何人蔺怡风的可怕了……
「算、算你恨……」拼着最后一口气,功力最深厚的黑衣人扯开自己的面罩,露出平凡的面孔,恶毒的凝视着嚣张的挂出胜利者姿态的蔺怡风,咬牙切齿的诅咒道:「但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敢抢我们福寿阁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福寿阁?我们偷的不是福记当铺吗?」谨慎地从蔺怡风背后探出脑袋,贺斋月迷惑不解的望着奄奄一息的黑衣人。而答案则来自蔺怡风的嘴:「福记当铺是福寿阁的产业啊,而福寿阁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杀手组织。」
「……知道是杀手组织的东西你还敢下手!?」不敢置信的瞪圆桃花眼,贺斋月瞠目结舌繁荣揪住蔺怡风的衣领,转而又觉得不过表达自己的愤慨,伸手改掐着对方的脖子!
「我对没有刺激的事情不感兴趣。」完全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蔺怡风轻而易举的甩开贺斋月的手,期待的蹲下身,俯视着呛笑的坏蛋:「付出代价吗?只要你们有本事杀我,不用排队,我随时恭候。」
「……哼哼……蔺怡风……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心头之恨……」喘息了几下,黑衣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似乎是想狂笑:「我们要让你……活的比死还要难过……天下第一……庄……将因你……而亡……」
「喂——冤有头债有主——」上一句还和黑衣人所见略同,但听到下面那阴恨的预示,贺斋月却忍不住抗议出口。看什么玩笑,从头到尾都是蔺怡风一个人的错误,皮革内什么要以此来惩罚无辜的其它人!?更何况这次的胡闹他多少也搀了一脚,万一真的要为此害死许多不认识的人,地狱岂不是得加盖到第十九层才能容得下自己的罪孽深重了!
想到这,贺斋月抓过蔺怡风腰间的凤刀,毫不迟疑的递到了黑衣人手上:「东西你要,还给你就是了!蔺怡风你也拿走,想煮想蒸任你们解气!何必把不相干的人卷入其中呢!」
「喂——」沉默了良久,被贺斋月踹到黑衣人旁边的蔺怡风突然出声,阻止了前者多余的动作:「……这家伙已经死了。」言罢,他别开头,将脸侧想贺斋月看不到的彼方。
「怎么会这样……」倒抽了一口凉气,贺斋月后退了一步,接着又冲上前来,忘乎所有的扳过蔺怡风的窄肩,无计可施的大声重复:「怎么会这样!?」
「放开,天下第一庄不是那么弱的存在,用不着担心。」出乎贺斋月意料,这一次,蔺怡风没有嬉皮笑脸的和自己打趣,而是强势的移开自己的手,绕过黑衣人扭曲着笑容,死不瞑目的尸体,大步走向前方。皱紧眉头,贺斋月正要责怪对方的无情无义,却猛地意识到,前面正是天下第一庄所在地,京城的方向!刹那间,一抹灵犀点亮了灰暗的心情,贺斋月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叹出了一口气,快步追上蔺怡风,自然而然的握住对方的手腕:「既然担心的话,我们就去驿站借马赶路好了。」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在担心了。」蹙起眉,蔺怡风反感的用力,却不料被贺斋月箝得越来越紧。紧得像是要把他心底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愫揪出来似的,温暖而坚决。
「是你说的,我们俩个很像……」胸口沈甸甸的,可贺斋月还是笑了出来,他竟然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轻易戳中蔺怡风的要害,就如同对方总是可以玩弄自己心中做柔软的部分那般。是的,他们太像了,就如同镜子的两端。人生在世,不是每个人都能懂得自己的心思。大家都在责怪他放弃皇帝之位的愚蠢,又有几人明白,他心中的百转千回呢?然而,蔺怡风是能理解的,因为自己能理解对方不愿一统江湖的懒散,所以对法官内一定可以清楚自己浪迹天涯的野心。他和蔺怡风太像了,大道理摆在一边,半句也不曾解释过。
自己,终究不是个坦率的人啊……而蔺怡风,也一样……
「你啊……」抬头望天,明月当空,繁花正好。蔺怡风感叹了一句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被贺斋月握着的手,不再挣脱……
这世上可以做知己的人,毕竟不多。所以当贺斋月要跟随蔺怡风时,对方抱怨了,却接受了。所以当蔺怡风要回到京城那个是非地时,贺斋月犹豫了,却不愿独自偷安。这世上可以做只局的人,实在太少。句杯邀月,是寂寞的,江山再美,独自欣赏也是黯然失色。这世上可以做知己的人,一个就好。既然遇到了,既然相逢了,便不要放开……
是惺惺相惜吗?算日久生情吗?在心里推翻自己恐怖的想法,贺斋月回眸,瞥见银辉掩映下蔺怡风淡雅的浅笑,缓缓舒展开眉头。管他呢!现在,他只是想和对方在一起而已,没有理由,行不行……
第四章
风尘仆仆的一路飞驰着,马不停蹄中贺斋月却觉得离京城的距离丝毫未见缩短。恨不得下一刻就赶到天下第一庄,他用力的踢着马腹,大腿内侧已经磨麻了也隐忍不发。见状,蔺怡风轻蹙的眉头稍稍有了一丝舒展,移开头去目视前方,他没有把谢字说出来,只是不着痕迹的旁敲侧击道:「想知道为什么那群师弟奢望我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吗?」
「……你愿意告诉我?」惊喜的抓稳缰绳,贺斋月兴奋的昂头望向前者,任风吹乱了发髻。这算是蔺怡风的感谢方式吧?怕自己无聊,或者说,给自己走入对方世界的阶梯?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一刻起,他已荣获到可以分享对方内心的特权了呢……
「我的师傅是个怪人。」避免了直接回答,蔺怡风淡淡地开口,把话题引到了较远的方向,可惜贺斋月那双看透了什么似的桃花眼依然紧紧地锁在他的背脊上:「那个死老头的功夫有多高,至今没有人可以说清楚。他从来没有输过,甚至从来没有受伤过。有人传扬他是江湖不世出的奇才,也有人忌讳他是正邪不分的怪胎。」
「那不是和你很像吗?」好奇地眨眨眼,贺斋月策马与前者齐头并进,不怕死的插进话来。闻言,蔺怡风似笑似嗔的白饿他一眼,难得不准备借题发挥,而是漠然置之的继续自己的回忆:「……反正,那死老头很强就是了。因为他处世乖张,临老才遇到深明大义,愿意做他徒弟的我,于是在他的再三请求下,我勉为其难的作了他的关门徒弟。」
「……等等!你如果是他唯一的徒弟的话,那你二十几名师弟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啊……都是我捡回来的。」
「捡、捡!?」愕然的瞪大眼睛,贺斋月的激动反衬出蔺怡风超乎寻常的云胆风清,后者仿佛认为自己在叙述再平常不过的故事,凤样里一片清澄:
「是啊,捡来的。十五年前黄河泛滥的时候,我捡回了几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还有几个
是我十一岁那年灭掉一个魔教,救出来的被用做祭品的孩子。也有集市上拿零用钱买的,也有火灾里剩下来的,也有莫名其妙被丢在院门外的,也有被拍花党抓去当脔童的……嗯,
最好玩的是十四师弟,那小子是偷我钱袋时被我顺手带回来的……」沈浸在无人可以分享的往事里,蔺怡风的目光飘向云天深处,浅浅一笑。
「……说起来,师傅那老家伙固执得很,死活不愿意再收任何弟子,我只好自己指点他们武功。因为死老头说他还年轻,不要那么快升格做师祖级别的,所以我和他们就以师兄弟为名了。唉唉~明明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兢兢业业的教导他们,反而一个个和死老头更亲密,帮着那老家伙实现遗愿,非要我去当什么武林盟主,好证明我们天下第一庄的武功绝世无双。」
「……怡风啊……」听到这,贺斋月对眼前的男人肃然起敬,平时看他到处给师弟们惹麻烦,没想到:「原来你其实是个好人呐!」但他同时也弄不清楚:「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给亲自教出来的师弟们添乱呢?他们为了收拾他捅下的篓子,一定花费了不少工夫吧……」
「……这样不是很好吗?」义正严词的回眸扫了他一眼,蔺怡风撇了撇唇角,却掩饰不了眸里泛起的笑意:「狮子为了教育幼崽,也会把它们腿推下悬崖的,不是吗?我是为他们好啦~省得他们养尊处优,忘了世态炎凉~」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嘴角抽搐了一下,贺斋月攒紧青筋暴起的拳头,再依次为破碎的崇敬之情默哀。他几乎可以肯定,驱使蔺怡风捡回那些倒霉鬼的绝对不是所谓的善心,这家伙估计早就算计好了要抓一群替罪羔羊,或者养一群随时可以拿出来恶整的牺牲品。
好心办坏事的他见多了,不过像对方这样动机不纯却做了无可争议的善举……实在是没天理可言啊!如果他是蔺怡风的师弟的话,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命运将是永无休止的麻烦,还真不如饿死街头还能落个早日超生!
蔺怡风当然听得出他话语中明褒暗贬的弦外之音,眯起凤眼深吸了一口气,在马背上灵活自如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后者将矛头指向了对方:「那么你呢?天下想当皇帝的人如此之多,又为什么偏偏要非你不可?」
「你确定自己想知道?」别有深意的沈吟了片刻,贺斋月的桃花眼里影射出某种警告色彩,毕竟牵扯到皇家的秘密,不知道反而比较幸福。可惜,蔺怡风的好奇心和猫一样强烈,并且对方比九条命的猫还具备祸害遗千年的本钱:「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当然愿意听。」
「是又臭又长又无聊的烂故事哦……」抿了抿唇,桃花眼里明明已有春风拂过,可薄唇降还坚守着矜持。贺斋月皱起眉头,故作为难的提示道。但很快,那两道俊眉便展开了,弯起隐藏不住的愉悦:「但是来不及了~我要开始说了!你想听也得听,不想听嘛~还是得听哦……」
「我早就有上了贼船的觉悟了。」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