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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息辕痛恨青石守军给天驱军造成严重的损失,在街上鞭打尚慕舟和他妻子阿零的尸体,并且让人去取崔罗石的尸体来鞭打。姬野听说了,说:“崔罗石,勇将啊!不要做得太过分了。”派手下把崔罗石和尚慕舟等人的尸体放在文庙里焚烧了。后来的人在文庙的旧址上造了三公庙来纪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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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斩鞍 吧查看更多热帖 作者: 加芬克尔 ( 2007…07…02 15:05 )
夏夫子的文章
茶是南暮山的“雪水云绿”,水是大方井的“天明涌”,热腾腾的一杯碧色在通透无暇的水晶杯里散发着一阵阵的清香。
夏夫子的脸上又是得意又是期待,双手交握,一双小眼睛有一眼没一眼地瞟着崔罗石,两片嘴皮子碰得飞快:“要搁在过去这可是筱城主春祭的时候才喝的到的哩别 的不说就说这个水晶杯那可是用正经的响水谭碧晶雕出来那时候这么大的一块响水潭晶可有多么贵啧啧哎崔将军您这是莫非水太烫”
“噗”的一声,崔罗石一口热茶喷了出来,眼睛还盯着手中那叠竹青纸。大概是有茶水呛到了喉咙里,他接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时咳得厉害了,身子都躬成一团,满脸通红。
夏夫子满脸的期待这时候都换成了惊惶,嘴里连连道:“这可怎么好?崔将军,你没事吧?”连着问了几声,左手作势在崔罗石的背上拍击,右手可就一把把崔罗石 手中的竹青纸夺了过来。竹青纸到手,他也不拍崔罗石的背了,捧着那叠纸仔细地看。眼见没有怎么被茶水打湿,才松了口气。转脸再看崔罗石,正好对上两只鸡蛋 一般的大眼,吓得他跳了一跳。
崔罗石缓过一口起来,看着夏夫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夏夫子,你倒是说说,我和尚代帅平时可是怎么得罪你了呢?”
夏夫子一头的雾水,连连摆手:“怎么会怎么会?您两位眼下就是青石的脊梁,咱们青石百姓求告都来不及,哪里谈得上得罪?”
“那你怎么让我死得这么难看?”崔罗石指着夏夫子手中的竹青纸,“行刺不成功被抓起来不算,还要把自己的心剖出来吓唬人,完了还要被倒吊到旗杆上被乱军箭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对我是不是也惨了点儿啊?我可还没说到尚代帅呢!”
“这个”夏夫子略微露出一丝尴尬,马上又正色起来,“这个,原是青石录史,给后人看的,要是不耸人听闻一点,他们怎么记得住?要是不惨烈一点,也显不出您两位的光彩来啊!”
崔罗石把手一摊:“夏夫子,你是文庙司礼,这录史的事情本来是你所长的,崔某一介武夫,不该多加评论。不过你既然让我看这个东西,我虽然不是个读书的人,好歹也听说过“录史唯实”四个字。你这篇文章通篇下来,倒是有几句实话?”
夏夫子的老脸涨得通红, 提高了声音抗辩:“崔将军,您这样说可就过分了。本来我写的是朝史轶闻不是青石方志也是这个意思。可也不曾满口胡言,要说青石城破以后的部分是我编的也就 罢了,我现在要是不编,等到燮军冲到文庙里来再写哪里还来得及?可是界帅出城以前那些,不能说是胡扯吧?便是你在和镇逃婚那一段,也是笃笃定定有根有 据”
要是夏夫子不提和镇还罢,说起这一节来崔罗石不免有些气急败坏,“正好说这个,夏夫子,你又没从我这里听过,怎么知道这是真是假?”
夏夫子也认真得很,梗着脖子道:“我怎么没有问过你?不过是你没有回答过而已。你没有回答我便不能写么?我们作史的人是要记录周全的,怎么可以因为你自己喜欢不喜欢就不写呢?”
崔罗石听得张大了口,象是见到了什么稀奇东西的模样,说不出的难过。
东边一声炮响,把两个争论的人都震了一震。崔罗石眯着眼睛说:“大约是六龟井那边,尚代帅动手了。”静了一静,叹了口气又说:“青石破了城墙,现在这样逐 街血战也不是长久的办法,陷城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夏夫子,你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吧!也不知道有什么人看得到。尚慕舟提前发动了,想必是情势危急的很,我 这里也该动起来了。”他深深凝视了一眼夏夫子,“若是我算的不错,文庙大概还能撑上两日,你好好安排一下吧!这个轶闻还是方志总没有性命来得重要,你 不为自己打算一下,也要为若书姑娘打算,别死钻书堆了。”
夏夫子听了这话,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有劳崔将军操心,我有安排,若书这孩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崔罗石看他神情,心中动了一动,迈向厅口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夏夫子”
夏夫子笑着冲他拱了拱手,道:“崔将军还有什么指教?”
崔罗石仰面望天,长出了一口气:“界帅当初说全军出城,我们都说不可以,最后要绑了他送出去,自己留在这里死战,筱城主的人还有说界帅贪生怕死的。我跟随 界帅不算最久,可是他要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怎么肯去跟他?!夏夫子,这些天的仗打下来,一座座的屋宅都成了墓穴,城里再没有军兵和平民的区别,这样死人,我 看了都害怕。我这两天也迷惑的很,不知道我们留在这里死战到底是对是错你方才这样写界帅,大概也混淆了他的本意吧?”
夏夫子听崔罗石这样说,顿时激动了起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崔罗石的手:“崔将军怎么能这么说!大节不可弃,就是我们青石全城都葬在这里,也是因为不肯为燮王作奴。生死不过和蝼蚁一样,气节可是我们活着的理由!崔将军您现在要领军出击,不可动摇了士气。”
“气节”崔罗石微微一笑,心里想,也不知道这青石八万居民有几个肯为这两个字放弃性命的,可他终于没有说出来。“带兵打仗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情,夏夫 子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带的虽然不是鹰旗步军,弟兄们也都是一样的好汉。等我们今日回来,你就把那茶都煮了犒赏一下大家吧!真是好茶呢!”
崔罗石麾下尚有六百多人,夏夫子存的天明涌一共也就半缸,一人一口就没有了,何况文庙里还有这么多的难民要水。不过崔罗石如此说,是个破釜沉舟的意思,夏夫子也明白时日无多,点点头慨然道:“等将军的捷报。”
崔罗石走出厅口,回头对着内花厅又说:“砚山渡守军两千是没有错,我当时除了鹰旗步军,手里可还有两千周捷军呢!用八百仰攻两千,那可真是不得了。若书姑娘,那时候你就在伏波门,也不跟你爹说说明白。”
夏若书躲在内花厅口上偷听,被崔罗石点了出来,脸上红扑扑的一片,心里想:原来你早发现了呀!嘴上可还硬得很:“我爹写的什么,我又怎么知道了?”
崔罗石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似地笑着说:“也是。”这下真得走了,头也没有回一下。
夏若书只想追上去嘱咐崔罗石小心点,看看夏夫子,心头扑通扑通地跳,脚下挪了两步,终于还是不敢。
夏夫子何尝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心头痛得厉害,扭过脸去对着那尊文君像说:“你呀你呀,若是当初赶得上,现在就该立在天启城接星台上了,怎么会委屈在青石小城中呢?”
夏若书眼中泪水滚来滚去,叫了一声:“爹。”
夏夫子也不回头,挥挥手道:“还不快去?难道崔将军真的是不死之身么,一次一次都能回来?”
夏若书跺了一跺脚,追出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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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书的自白
我知道我爹是个白痴,可我没想到他能白痴成这样。一直到他对着文君像说胡话我才知道他居然以为我喜欢上了崔罗石。
什么跟什么呀?!我是夏若书哎!人人都说我是青石最美的女孩子,叫我“青石之花”简称“青花”来的。要是在打仗以前,夏若书三个字说出去就能放倒一片小伙 子。后来鹰旗军进城了,他们尚慕舟的妻子阿零也很好看,我就成了“东城之花”了, 当然简称也就变成了“东花”,没有“青花”那么好听。阿零是长得很美啦!我也喜欢她,不过她嫁了人了嘛,和我到底不一样
哎呀,扯远了。我是说,我怎么会喜欢崔罗石那个不良中年,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跟那些当兵的混在一起赌钱喝酒,打仗还会脱了盔甲光着膀子卖神气,他以为他是 谁啊?其实那些当兵的没什么好东西。阿云上次说有个神箭手索隐长得可俊了。我也见过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表面上没有什么话,其实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阿云就喜欢这样的小白脸,没出息!不过我看过他射箭,真的很准。而且他还有一些很神奇的箭,射在铁浮屠的钢甲上,那些钢甲都会碎裂的。他怎么一直没有看见姬野呢?要是射死姬野就不用再打了。
哎呀,又扯远了。其实我是想跟崔罗石说,我爹他脑袋烧坏了。这两天外面打仗打得那么热闹,文庙里伤员难民挤的满满的,我都帮忙帮的脚软了,可是他倒好,自 己关在文君堂里面写东西。我就知道他写的东西肯定又是以前那样胡编乱造的。今天崔罗石看过了吧?哼哼,果然如此。就是这样的东西,他他他居然还
今天早上,爹把那些东西都写完了,薄薄的竹青纸写了厚厚一摞。他的眼圈黑黑的,人好像都细了一圈。我看了都心疼。可是爹跟我说了几句话,我马上就不心疼他了。
爹对我说:“若若啊!你是个好孩子,爹要请你帮忙,行不行。”
那个时候我光心疼他了,当然马上说:“行啊。”
爹就说:“青石算完了。现在尚代帅和崔将军困兽犹斗,不过是多撑两天。燮军是挡不住的啦!姬野打青石是为了收服宛州,青石抵抗的那么激烈,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青石的军民,能活下来的人怕是不多。”
爹很少跟我说军国大事,我听他忽然说这个,当然觉得很奇怪了。其实青石城破,从井里面出血开始人人就都明白。传说是投降燮军的路牵机把井水源头的一个什么怪兽给杀了。不过爹就说应该是那个叫绘影的怪兽发怒了,他说这样的事情在很久以前也发生过。既然发生过,那怪兽总是没有死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死定了就 是。爹在这个时候说废话,大概还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
接着爹又说:“我是青石文庙的司礼,若若你是青石数一数二的美女。你听爹的话去做,可以保住一条性命的。”
我心里很难受,我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要是现在死了,当然很不划算。可要是大家都死了,我自己孤零零地活着又算什么呢?
爹说:“姬野称燮王了,他不是当年沁阳围城时候的天驱,也不是九原奇袭威武王的战将。现在他住在金顶的帐篷里,锦衣玉食,用不了多久,他就该收纳嫔妃了。”
听爹说到这个,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爹说:“以你的容貌和出身,只要稍稍努力一下,很可能作为青石城破的战利品被姬野收入后宫,这样不但可以保证一条生路,日子也不会过得苦。你是个好 孩子,就是缺心眼儿,我给你写了三条计策,放在这几只锦囊里面。等到文庙的防卫被打破了,你留在这里,看见了燮军就拿出白囊里的计策来看。里面写着应该怎么做,什么时候打开红色和黄色的锦囊。”
他看出我又愤怒又伤心,可是他按住我的嘴唇不让我说话,顾自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