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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一听,赶紧招过小顺子帮巧兰一同布菜,以往都是吃了早膳才去请安,今儿被皇帝耽搁了,属实是有些饿了。
云兰洗净手,回来伺候灵歌用膳,灵歌边吃着豌豆黄边瞅了她一眼,云兰会意,四下看了看,才低声道,“自从敏妃死后,任何在皇上面前提起敏妃的人,都免不了遭一顿雷霆之怒,杀的杀,罚的罚,久而久之,就谁也不敢再提了。当然,太后是个例外。但即使不提,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敏妃是皇上的心尖肉,虽然外界都盛传宣妃才是后宫第一宠妃,但那也大部分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实际上,敏妃才是。但敏妃为人低调,加上身子又不太好,几乎足不出户,奴婢也只见过她一面,真的很美,说起来,与丽嫔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相像,不过丽嫔的气质,却是无法与她相比的,奴婢永远记得那远远的一眼,真是如临世的仙子一般,只消瞧上那么一眼,就让人顿时觉得心神舒宁,那真是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但是很可惜,这般稀奇的人儿,却是红颜薄命,纵使皇上如何想留住她,甚至为她亲自建了这逸和轩,还是挽不回一切……”
瞧着云兰一脸惋惜,灵歌慢慢放下汤匙,“她是怎么死的?病死的吗?”婉妃说步她的后尘是什么意思?
云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实话,奴婢也不太清楚,奴婢那时入宫日子尚浅,年岁又小,都在杂役局做活,只是宫里的人,包括太医也说敏妃是病重不治而亡,但后来奴婢听说,当初伺候和殓葬敏妃的人,包括为敏妃诊治的太医,全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过奴婢没亲眼看过,也不知道真假,也可能只是大家杜撰的而已。”
“没了踪影……”若是真的,难道是被人灭了口?为何?
灵歌玩弄着手上的奶黄饽饽,此时方才明白婉妃所谓的后尘是什么,依云兰所述,在外人看来,这敏妃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一顿饭,边听边想,倒也吃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竟又吃多了。
灵歌有些懊恼,抚着肚子瘫在软榻上皱眉叹气,云兰见状,不由笑道,“主子,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吧,今儿天气极好,院子里的花儿开得也正艳,这一顿饭,估计就是想催您出去看一看呢!”
灵歌睇之,“你这是在变着法儿地嘲笑我呢吧?”
“奴婢怎么敢?”嘴上说着,脸上却仍笑着,走过搀扶,“您出去瞧一瞧,就知道奴婢说的没错了。”
灵歌任由她拖拉着往外走,心想着若是景色不如意,该怎么捉弄她,谁知当身子真的沐浴到阳光的那一刻,竟瞬间有了一种羽化登仙的奇妙感觉,暖洋洋,轻飘飘,很是惬意。
“主子,怎么样?外面舒服吧?”
见灵歌扬起笑脸,微眯了眼眸,云兰登时得意了起来。
灵歌斜睨了她一眼,只笑了笑,没言语。淡淡的花香袭来,带着些许清甜的滋味,灵歌忍不住寻味望去,不远处是一片深紫色的花海,花朵不大,形如小麦穗状,颖长秀丽,每当微风拂过,整片花海便犹如波浪层层叠叠地上下起伏,极是美丽。
“那是什么花?”
灵歌惊叹着走了过去,活了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花。
云兰摇头,“奴婢也不清楚,但奴婢想,这应该就是敏妃最喜爱的那个花,奴婢在杂役局时,就听说敏妃极爱一种深紫色的小花,其味极香,熏之欲醉,而且有养颜之功效,敏妃就是靠着它永葆青春的呢!”
“这么神奇?”灵歌微讶,然而再仔细看那花海,竟又生出丝丝恐惧,不由倒退了一步,“若是真有这么神奇,她怎么可能红颜早逝?”莫不是这花,就是害死她的凶手吧?
云兰也愣了一下,她确实从未想过这种可能,不由也跟着后退了几步,半晌才道,“主子,那咱们还是回去吧,以后尽量离这儿远一点,不怕一万,还真怕万一呢!”
灵歌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终是摇头一笑,“我不过是胡乱猜测,怎么就将你吓成了这样?没有根据之前,别自己吓自己,注意些也就得了!”
“主子!”
二人正说着,小顺子忽然扬声在身后唤了一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主子,皇后娘娘派秀姑过来送了好些东西,您快回去看看吧!”
灵歌一凛,与云兰对看了一眼,方才急急回了轩阁,一进屋,秀姑便笑迎了上来,福身道,“给元主子请安了!”
皇后近侍,走路都有风,即使是奴才,又有谁敢轻易受她的礼。灵歌急忙上前搀扶,“姑姑太见外了!”话落,又忙对小顺子道,“快给姑姑上茶看座。”
“那可使不得!”秀姑忙拦了下来,嘴上虽谦逊,眸中却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回身招过端着托盘的两个侍婢,方又笑道,“这些衣裳首饰,有一些是皇后娘娘特命制衣局赶做的,另一些则是以往各处进贡的,娘娘说这些东西适合小主,放在她那里就可惜了,小主看一看,觉得合适的话,就尽管穿戴,像娘娘说的,青春宝贵,可不能浪费了。”
灵歌自是明白秀姑的意思,赶忙笑道,“娘娘赏赐的东西,一准儿是最好的,不必看也合适,姑姑替我谢过娘娘,也请娘娘放心!”
秀姑满意一笑,“奴婢就知道小主是个灵透之人,一点就通,怪不得皇上与娘娘都喜欢!奴婢宫里还有许多杂事要做,这就不打扰小主了,先行告退!”说着话,福了个礼,也便走了。
灵歌一直送出门外,方才站下脚,目送她离去。待其出了院门,方才转身看向桌上放置的饰物,却连上前揭开红绸的都没有。
云兰见状,径自上前揭了,乍见一下,甚是光华耀眼,宛如金山银山,仔细一看,却尽是些玉簪珠钗,甚少金银饰品,不过倒也精巧雅致。
再看那些衣裳,也多是些绝薄的浅色纱衣,只有几件绣着花、蝶的锦缎衣袍颜色鲜明一些,较之素淡的纱衣,反倒透着几许朝气。
“都是顶好的料子呢!”云兰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看来皇后娘娘是下了血本了。”
灵歌笑了一下,挥手遣退了屋内众人,方道,“你也太瞧不起皇后了,先不论她的娘家是世族大家,单说她母亲那边就已是名门望族,光田产就能填满整个元昌,别说这点儿东西,就是再建一座行宫,在她眼里,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虽说现在没落了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跺一跺脚,连皇宫也是要震上一震的!”
所以,即使她再不受皇帝宠爱,她的位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撼动得了的。
云兰这才恍然,拍了拍脑门,“奴婢光想着宫里的俸禄,倒把这茬儿给忘了!”
灵歌瞅了她一眼,摇头笑笑,径自往楼上走,“把东西找地方供起来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么贵重的东西,咱这小身板,可是穿不起哟!”
云兰抿唇一乐,这才出门唤了几个侍婢,一同收拾了起来。捧着一小盒首饰回到三楼,灵歌正在软榻上,由于右手不便,竟翘起二郎腿,连脚也用上了,云兰见状,忍不住咳了一声,“主子!注意仪态!”
灵歌连眼皮也没动,嗤了一句,“怕什么?又没人敢随便上来!”
云兰瘪了瘪嘴,“您就不怕皇上突然到来?”
灵歌一怔,这才无奈叹了口气,松开夹的脚趾,慢慢放下了脚,“这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人,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云兰忍笑嗤了一句,“你不说自己灵巧,什么都能用上!”
“怎么?你嫉妒?”灵歌撇嘴睨她。
“是——奴婢嫉妒死了——”云兰故意拉长音,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小锦盒,方又正色道,“主子,这些首饰放在何处?梳妆台上的盒子本就小,已经放不下了。”
灵歌摆了摆手,双眼仍落在上,“放那个紫檀匣子里不就得了,那里不是一直都是放贵重物品的吗?”
好半天,云兰却没动。
灵歌奇怪转头看她,“怎么不去?”
云兰抿了抿唇,“奴婢在想……里面那幅图……”
灵歌这才猛然想起,岳沨送她的那幅绢帛图还放在里面。心下不由又是一阵沉涩,揪得让人难受,灵歌深吸了口气,别开头看向窗外,“去拿出来吧,现在就去送还给他!”
云兰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灵歌听着身后匣子被开启,然后被关闭,再听着云兰轻声下楼,直至没有任何声响,方才颤抖着吐出一直压抑在胸口的那口气。
然而气吐出来了,心却仍是沉的,胸口也依旧憋闷,仿佛一块巨石死死地压在那里,怎么搬也搬不走。
距离逸和轩不远处的一座拱桥上,岳擎默默伫立在那里,手中那瓶金创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是在看见那抹明黄的身影走过眼帘后,选择了转身离开。
数步之遥的一棵槐树后,简之松了口气,悄悄走了出来。皇宫传来消息,在丞相的挑唆下,大皇子已有了夺位之心,如今婉妃也四处收买人心,蠢蠢欲动,他真的很怕他在此刻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好在,他没有。
他依然还是那个沉稳睿智的太子。
简之默然看向岳擎方才眺望的方向,明媚的阳光下,那竹屋上的翡翠变得异常耀眼,乍看之下,眼睛会受不住的刺痛,但看的久了,却又美得炫目。
记得人们常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要小心,因为十有都有毒。
她也是吗?
灵歌正倚在榻上望着天空发呆,院门处便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声音尚未落定,小顺子就仰天翻了个白眼,“这一天要来多少趟……”
灵歌边下榻整理仪容,边笑睨了他一眼,还未待开口训诫,那明黄一色已大步跨进了院门,直直往轩阁而来。
无奈归无奈,迎接还是要迎接的,灵歌快步奔下楼,刚走到厅,皇帝已进了门,又先一步免了灵歌的礼,“以后朕来此,就毋须多礼了,反正也没有外人!”
见皇帝容色坚持,灵歌只得笑着应了,吩咐侍婢奉茶,方才随皇帝走向首位,“皇上国事忙完了?”
皇帝点点头,拉灵歌在一旁坐下,神色有些疲惫,“今儿的事,算是暂且有着落了,只要不出岔子,应该能缓上个一、两天!”
“怎么?南陵的情形很糟吗?”
侍婢呈上茶点,灵歌边问,边小心布置了。
皇帝看了看她,勉强一笑,“州府呈报,说是水势已缓,死伤五百余人,但朕知道,他们一向是不老实的,贪功怕责,只怕事实未必如此,而这五百余人也可能只是个零头而已。”
零头?灵歌不免有些震惊,“怎么这么严重?”想了想,才又道,“那皇上为何不派一个心腹之人暗中去调查一番呢?”
皇帝一笑,“查了又如何?就算是他们骗了朕,朕也无非是杀了他们,杀了几个贪官,又填补上几个庸臣,周而复始,连朕都觉得烦了……”
耳闻那一声无奈的叹息,灵歌不由有些心酸,如今她在他身边,眼见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