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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装扮之后,灵歌对镜一瞧,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焕然一新。
蛾眉淡扫,更显乌眸水灵澄澈,唇色粉润,衬得面容白净透亮,一袭素雅的白梨花底浅兰宫装,凸现出匀称的身姿。黑发简单地绾了一个流云髻,珍珠点缀,玉簪辉映,髻边还斜插一朵雅致兰花,颇有一丝妩媚的味道。
灵歌想了想,仍是抬手将兰花取了下来,轻道,“这花美虽美,但太过惹眼,嫔之下的妃子,只在迎礼之后一同前往太庙祭祖,并不参加随后的庆典,你忘了?”
“奴婢没忘。”
云兰上前将兰花收了起来,“只是奴婢原想用先前的那支梅花簪,但找了许久也没找见,没法子才用了这朵花。主子,那支金崐点翠梅花簪,您给收起来了?”
灵歌摇了摇头,这才想起,自从那日从竹林回来之后,她好像就再也没见过那支金簪。
“您可是戴回来了?”
云兰顿时也想到了遗落的可能。
灵歌疑惑蹙眉,老实说,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平日里就从不关心这些东西,因为嫌麻烦,也是能不戴则不戴,那天那种情形下,她更是不会留意这些。
“主子,会不会掉在竹林里了?奴婢让小顺子去找找?”
灵歌闻言,当即摇头,“不过一个金钗,丢了就丢了,你就权当少了一样嫁妆罢了!再说,去了也是白去,估计早让别人捡去了,何必白跑那一趟?”
“可是——”
云兰猛然想起了那两个太监,可刚开口,便被灵歌摆手打断,“别可是了,去知会小顺子一声,准备出门。”
云兰无奈,只得应声去了。
一路晃往崇灵殿,身边来往宫娥太监无数,却不见一个宫妃。
灵歌正暗自偷笑,庆幸自己提早出门,却没想只一个拐弯,便一眼就撞见了祥嫔,祥嫔许是走累了,正由侍从伺候着坐在回廊的一侧歇息。一身瑰红宫装,容妆精致,明艳照人,时新的盘桓髻上,挽了一朵鲜艳的牡丹,又斜簪了一支金制羽扇簪,更显贵气十足。
四目相对,自是避无可避。
“请祥嫔安!”
灵歌虽不喜欢她,但宫礼不可废。
祥嫔上下打量了一番灵歌,这才笑道,“没想到你深居简出,规矩倒是周全。我瞧你的气色可是不如前日,怎么?身子又不适了?”
灵歌矮了矮身,淡道,“一直时好时坏,臣妾也无奈,谢祥嫔记挂!”
祥嫔笑了笑,“身子不舒服就应该多歇着,这一趟迎礼祭祖,可真是难为你了。”
“祖宗礼法,臣妾份内之事,说不上难为。”
祥嫔轻笑了一声,意欲不明,正待开口,却突然掩嘴一阵干呕,众侍从慌忙上前伺候,竟不顾礼节地瞬间将灵歌挤到了后面,紧张的模样,登时让灵歌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祥嫔顺了顺气,忙挥开众人,“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又死不了,这么紧张做什么?”话落,又忙看向灵歌,笑道,“奴才们不懂事,让妹妹见笑了!你身子不适,也别站在这儿了,慢些走去崇灵殿,省着赶得急。”
灵歌本就不欲停留,这一听,忙福身笑道,“奴才们也是心急主子,臣妾能理解,祥嫔肠胃不适,切莫贪凉,臣妾这就告退了!”
祥嫔点头,灵歌方才带着云兰二人,神态自若地离去。
“主子——”
小顺子刚开口,便被灵歌抬手制止。
“不管你看见什么,怀疑什么,都给我憋在心里!你不知道,外人才会不知道,懂吗?”
灵歌侧头瞅了他一眼,口气淡然,却透着一股凌厉。
小顺子会意垂首,“奴才懂了。”
云兰看了一眼灵歌的背影,识相地什么话也没说。依主子的聪颖,他们能看出来的事,她怎会察觉不到?只是祥嫔若真的怀有身孕,为何秘而不宣?
三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而行。
穿过皇帝议政的宣和殿后廊,已可瞧见崇灵殿金灿灿的琉璃瓦顶,远远望去,飞檐翘角,巍峨壮观。由于背靠群山,掩映在纵翠中的金顶红墙,又好似万绿丛中透出的一点嫣红,华美之余,更显幽静。
灵歌微眯了眼眸,暗暗赞叹,不由又放慢了脚步。高大的朱红门缓缓映入眼帘,檐下仿木斗拱上,亦隐约可瞧见油饰彩绘,图案严整,色调庄严肃穆。
殿前伫立着两根红色圆柱,柱上浮雕五彩琉璃蟠龙,张牙舞爪,摆尾振须,腾于云水之间,意态生动,似乎眨眼间,便可腾空飞去。
徐步走至外殿,早有数名太监在外殿门外恭候,云兰扬声报上灵歌封号,太监忙垂首请安,后又由一人引领三人避开正门前的铺地红毯,于殿侧角门入了内殿,灵歌至此方才算看见了崇灵殿全貌。
“果真不愧是皇家举行盛典的地方,委实宏伟华丽!”
相形一较,她的玉泉宫恐怕连个窝棚也不如。
云兰脸上笑容不变,不着痕迹地走到灵歌身边,低声道,“主子,先别顾着看景儿,静嫔、玉美人与恪御女正站在一处儿瞅着您呢!”
灵歌闻言,这才降低视线,淡淡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凑在雕龙圆柱下闲聊的三人。一身紫衣的玉美人她已见过,那白净秀气的恪御女曾与她一同住在蕴秀宫,自然也是脸熟,而身着粉色宫装的静嫔,她倒是第一次见。
原本她以为,作为一个嫔,虽不说要倾城之姿,但至少也需窈窕秀丽,但今日一见这静嫔,她才知道她的想法是错的。
“静嫔是封了嫔之后才吃得这样胖吗?”
灵歌边问,边仔细瞅了瞅,却越看越觉得她胖得匀称,而且浓眉大眼,并不难看。
小顺子笑了笑,道,“静嫔贪吃,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三年前她进宫选秀那会儿就不瘦,但是胖得玲珑可爱,为人又极憨直,很受皇后喜欢,初封为御女,后来生了六公主,升为美人,去年又因为其父平西北战乱有功,这才晋了嫔位。”
灵歌了然点头,见三人已齐齐看向她,无奈之下,只得强作笑脸,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请静嫔安!”
面带微笑,规矩行礼,心下却是百般无聊。正身,恪御女亦规矩地上前问了安,只是脸上没什么笑容。
“安,安,大家都安!”
静嫔笑意融融,毫不掩饰自己好奇的目光,将灵歌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方才叹道,“怎么看怎么是个清灵剔透的可人儿,为何就偏偏生了一副病身子呢!”
直率的言语,反倒让灵歌生出一丝好感,灵歌垂首浅笑,“自小便如此,福薄之人,早已习惯了!”
“瞅瞅这可怜见儿的……”静嫔啧啧了两声,上前一步拉过灵歌的手,“元妹妹,姐姐说话直,你可别不爱听,做人可不能这么看轻自己,这人呐,生来就有自个儿命带的福气,你若一直这么认命,福气可就真被你折没了!”
灵歌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没言语,一旁的玉美人已笑得摇曳,“静嫔姐姐,您真是多虑了!在这后宫,生病可也是一种难得的福气,就元妹妹这清净安稳的日子,连我看了都觉得羡慕呢!”
“羡慕?”静嫔侧头斜视,“那你为何方才还与我抱怨,皇上快一个月没招幸了?”
玉美人登时梗住了,好半晌才缓下僵硬的脸色,尴尬笑了笑,“那不过也是随口一说,静嫔姐姐怎么还当真了呢?”
静嫔一笑,“那以后这玩笑话,可少与我讲,我脑子笨,不会转弯!”
玉美人不自然地笑了笑,没言语,随即转头看向别处,红唇渐抿。只是原本就尖薄的嘴唇,只那么轻轻一抿,便只剩下了一条线,瞧着有些恕
灵歌淡瞟了她一眼,才有转过头看向静嫔,“姐姐的教诲,妹妹记住了!姐姐乐观豁达,想必定会是个有福报的人!”
静嫔笑了,“你瞅我这身材,早就有了福报了!老天知道我爱吃,而这皇宫里美食又最多,这不是把我送进来享福了吗?”
灵歌忍不住也笑了,终于明白这静嫔为何会在这后宫占有一席之地,若她是皇帝,大鱼大肉吃多了,恐怕也会惦记起这特色小菜。
正说笑着,对面的玉美人忽然神色一凛,随即换上一副笑颜,看也不看祥嫔等人一眼,便直向殿门走去,而一直闷不吭声的恪御女也瞬间柔了面色,唇角带笑,快步追随而去。
灵歌背对殿门,原是不解,待回身看过之后,方才了然,原是一身盛装的婉妃带着华莲公主到了。
灵歌还是第一次见华莲,一瞧之下,果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而且小小年纪,言行举止已透出一股娴雅之态,婉妃教子的功力,可见一斑。
静嫔拍了拍她的手,先行一步向婉妃走去,灵歌心下虽不愿,却亦得扬起笑脸迎上去。众人上前恭谨请安,婉妃微笑点头,目光扫过灵歌,也只是漠然而过,没作一丝停留。
灵歌微悬的心,陡然放了下来,看来太医的答案,已让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正在众人费心恭维婉妃的妆扮如何华贵之时,宣妃也在侍从的簇拥之下进了内殿。
一进内殿门,便有早到的官员笑着上前揖礼请安,宣妃含笑受礼,抬首望了一眼正站在不远处与人笑谈的丞相,又瞟了一眼婉妃,美丽的脸庞缓缓浮起一丝傲意。
她绝对是有骄傲的本钱的。傲人的家世,傲人的美貌,三千荣宠,子女双全。纵使不喜欢她,灵歌也不得不承认,这“后宫第一美人”的称号,宣妃当之无愧。
宣妃款步走来,婉妃笑意盈盈地往前走了两步,以示相迎。待其走近,众人方才上前福身请安,宣妃却不甚理会,只轻笑着看向婉妃,“婉妃姐姐,这么早就来了?”
婉妃笑容不减,“宣妃妹妹也不晚呀!”话落,又向宣妃身后瞧了瞧,“怎地不见静莲公主?”
宣妃一笑,“静莲还小,我怕她吵闹,让奶娘带着留在仪华宫了!”
看了一眼华莲,才又道,“倒是岳恒,一大早就吵着要与他四哥哥一起去骑马,拦也拦不住!婉妃姐姐,您可是教子有方,瞧瞧华莲公主这份仪雅,四皇子虽说才十四岁,却不仅受朝臣喜欢,连兄弟也极爱戴,赶明儿这一手,可得教教妹妹!”
婉妃“咳”了一声,颦眉一笑,“宣妃妹妹真是抬举我了,岳礼贪玩,不让大家笑话,我就该偷乐了!”
说着话,陆陆续续又有嫔妃命妇前来请安。祥嫔也到了,灵歌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垂下头。
“婉妃姐姐总是谦虚——”
宣妃刚开口,身后便传来一声钟鼓嗡鸣,礼乐随即奏响。
乐声一响,帝后即至。众人忙敛了容色,在内殿太监的引领下寻着各自的位子,准备恭迎圣驾,皇子官员居于红毯左侧,宫妃命妇立于红毯右侧,百余人的内殿大院,瞬间安静了下来。
丽嫔昏迷
灵歌微垂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地上黑色的石板早已被洗得有如琉璃一般亮丽,清楚地倒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以及身侧瑾美人期盼的容颜。
轻风拂过,春日里独有的花草香业已荡然无存,空气中溢满了各种脂粉的香味,灵歌微蹙了眉,猛地想起家乡的芙蓉河畔那些青楼画舫,味道竟是如此的相似。
唉!女人呀!红墙内外,有何区别?
正自慨叹,红毯的一端已有骚动,灵歌稍稍侧目,眼角的余光只触及一黄一红两抹色彩,便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