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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觉出我在打量她,便道:“可是我生得丑,长公主见了好奇?”
我嘻嘻一笑:“你若生得丑,那放眼我大楚,便再也没有好人儿了。”
婉娘笑道:“怎么没有好人儿?听说那密州城里便有姐妹两个,其容貌性情堪比三国时的大小二乔的?”
我心中一动,这个婉娘,定是听着了什么,这是想从我口中探听那王大娘子的情形呢。
我假做思虑,半晌才道:“哪里有什么二乔,却是从未听说过。倒是那王知州家有两位娘子。”
“那大娘子如何?”
见婉娘这焦急的神态,我心中大乐,笑道:“只见过一面,也不曾看得仔细。似是面皮白净,颇有些颜色。”
“那、那皇上想必是钟意的?”
这个问题却不好答了,我若说九哥钟意,婉娘心中难免在意,以后她若真做了皇后,再因为这个弄得两人不睦也犯不上。
我若说九哥不钟意,可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别说是男人,便是我见了也要多看几眼,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何况九哥有了她便不再纳其它女子了,这也是明证啊。
想到此,我笑道:“我一个做妹子的,如何去问皇兄这种事情?不过是他如今带着兵,风餐露宿的,找个细心些的伺候罢。”
见婉娘的神情,我心中终是不忍,又道:“那王娘子虽有些颜色,出身却也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家中兄弟还小也借不上力,族中势力也不大,她所有的便是这几分颜色,她所仰仗的也不过是这几分颜色。
我在宫中住了这许多年,自是知晓的,这世上最靠不得的,一是男人的真心,二便是女子的容貌。真心易变,容貌易逝,好也就这几年,坏也就这几年。”
“书上说‘在家从父、嫁后从夫、夫后从子’,依您之见,男人是靠不住的,那女子若想能活得自在,所依靠的又有何人?”
我沉吟道:“父母兄弟、骨肉亲人尚可依靠,别的我也不知。只是觉得尊贵如太后,却也饱受世间冷暖,到今天才见得些舒心日子。若说依靠别人,不如说依靠自己,不然纵是有亲人从中相护,可瑶华宫那几年却也不是人人都能过来的。”
我见婉娘神情愕然,便问道:“怎么,我说得不对?”
婉娘摇摇头:“真是闻所未闻。”
我一哂:“你自幼长在学士府中,受父母的疼爱,兄弟的爱护,自然是没有体会了。这些话我也是闻所未闻的,不过是自懂事后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罢。
你别看我嘴上说什么依靠自己的话,其实这只是无奈之举。我从心底里比谁都想找个能依靠的人,从此自己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只是吃了睡睡了吃,或是想想今日去哪儿玩,或是想想明日穿戴什么?每日把自己装扮得整整齐齐花枝招展的。这样才随了我的心意。”
婉娘扑哧一乐:“您这志向,可真是忒远大了些。若说在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也不好办,可您既生在帝王家,如今又贵为长公主,要什么没有,您就只想着些好吃的好玩的吗?”
我叹了一口气:“若是今生如此,我也别无所求了。”
其实我心里有句话还没说出来:今生若能适了文博,凭他的手段,哪里还用得着我事事操心费力呢?我从此便只做个甩手掌柜,不问世事不懂庶务,整日里花天酒地吃吃喝喝。
或是看着几个孩子,或是再养几匹小马,或是看着他写写画画,吟诗弄曲,或是陪着他各处游览,寄情山水。
如此庭院之中、闺房之内、桌案之旁、帷幄之间,也可嬉戏,也可玩笑,也可相伴,也可亲热……
过些自在的生活,添些没心没肺的毛病,那我这一生岂不圆满?
想到此,不由得我不脸热心跳,不自在起来。
婉娘便问:“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车中太热吗,脸色这样的红。”
我嘿嘿干笑两声:“车中是有些热,不比骑马风凉。”说着掀了车帘向外看了一眼。但见官道两旁山石嶙峋,山势巍峨,苍松翠柏、红花绿草点缀其间竟是如此让人心旷神怡。
我叫婉娘:“快来看,这是行到何处地界了,居然有如此的景致?”
婉娘听我叫她,也是好奇,便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向外头扫了一眼,她亦叹道:“果然是好景致。咱们前几天已过了楚州,若是没猜错,如今该进青州地界了。”
三二章 遇宗室
更新时间2013…9…1 14:37:45 字数:2014
三二章遇宗室
婉娘说得不错。大军果然是进了青州。
我们俩个眼睛贴在车窗上看得正欢,确见文博从队前骑了马过来。
我二人赶紧将车帘放下,稳稳当当地坐好了,做端庄状。
文博先是对母亲与孟夫人说了些话,随后又到了我们坐的车前,只听他道:“十四弟、大妹,前面便是青州,听闻这里近来有强人占山,你们且仔细些,轻易莫要出来。”
强人?
从小到大,虽是从话本上看过,可哪里真正见过什么强人?再说那强人得多不开眼啊,我们这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那得多傻的强人才敢给官军找别扭啊。
想到此,我不由笑了出来,这时若车外是文诚哪怕是谦父我都会说:任是谁来,先吃本宫一箭。
可车外的是文博,是那个本就轻视我的人,我又怎能如此随性?想到此,我敛了笑意,答道:“多谢兄长提醒,弟自当从命。兄长与伯父及众将也要小心提防才是。”
文博答了声“正是”,便一挥马鞭又飞奔而去。
听得文博的马蹄声远了,我这才又掀开车帘,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怅然,暗道:他怎么也不留意我呢?
大队人马在青州行了三日,莫说是强人了,便是只长得凶悍些的猴子也没见着。
这一日,快出了青州地界了,迎面遇见一座高山。大车正行进着,突听得一声炮响,前面的车辆竟然不动了。
护送我们的兵士都是训练有素的,见状忙各执兵器将车马团团围住。
我忙问车外侍从:“什么事?”
侍从答道:“回十四爷,似是有人拦住了去路。”
我一听来了精神:“可是强人?”
“说不准。”
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见还没有动静,也不顾婉娘的劝说,一挑车帘,跳了下来。
我先上了太后的马车,问道:“母亲可受了惊吓?”
孟太后摇摇头:“如今有你舅父与道远,还有什么可惊吓的?”
我便道:“只是不知前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样枯坐着也是无趣,女儿这就上前头看看,回来禀告母亲。”
孟夫人见我如此,便道:“若真是强人,伤着您可怎么好?”
我一笑:“哪里便那样容易呢?”说着也不等太后说话,嗖地跳下车去。
待我骑了马赶到队前,却见文博正与一人交谈。
我仔细看了,却见那人面皮白净,身量适中,穿着件道袍,骑着匹瘦马,手里提了口朴刀。身后高矮胖瘦黑白丑俊的跟了也不下千八百号人。
我暗吃了一惊。护送我们的这一队人马共三千,虽是精兵,却是走了远路的,又加上地形不熟,若真要打起来,也未必得占得许多便宜。
我悄悄问一旁的孟大人:“舅父,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孟大人低声道:“那领头的说他叫梁士吾,金人陷城时同被掳去的。行到洺州后逃了出来,辗转到了此地,以借口解救洺州为名招兵买马。前几日听探马报有大队车兵经过,想着或许是官军,这才下山来会一会。”
听了这话我心稍安。便听得博诚问道:“同尊驾一起逃出来的人呢?怎么只您一位?太上皇与各位贵人、公主们可都如何,可有逃出来的吗?”
那士吾道:“当紧地洺州还在楚军手中,我们才起了这个心思。何况我们几个年轻,又是不主要的,金人不十分在意我们。我们这才得以逃脱。
说到太上皇与贵人、公主们”,说到此,士吾顿了顿:“情况并不妙,还是日后再提罢。”
我就知道,事关皇家脸面,众人面前,这话是不好讲的。
文博又问:“那您如何到了此地?”
士吾长叹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们几个虽是逃了出来,身上一无银钱二无干粮,又不知地理,便胡乱地行了一气。谁知竟遇上了强人,那些人见我们穿着绸衣、骑着驴子,便一哄而上,都抢了去。混乱中我们便都失散了。
我孤身一人也不知如何事好,只得一路步行。走了两日才找到一酒家,我便对那家店主道‘我乃大楚皇叔’。店主见我衣衫褴褛的,虽怀疑,可也不敢怠慢,便报了官。
当地的官吏亦是半信半疑,却还是给了我百名兵士。如此我便以解洺州之围为名,招兵买马。只是如今洺州金人数众,我也不敢贸然前往,便在此地暂驻,不想在此遇到了亲人。”
士吾说罢以袖拭泪,十分悲痛。
见士吾如此,我已不再怀疑他的身份。宗室的命运是紧紧与家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时至今日,宗室已不再是荣华富贵世代享受的意思了,相反,因着金人的入侵,宗室的命运、气节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考验。
金人一支陷了京城,另一支却在西北一带骚扰。陕州都临梁叔凭在金人围城之际设法给自己在永兴军路的儿子信中写道:“为人臣子者,当国难之时,应以死相许。何况我等既为宗室近属,又怎能辱没使命?为国捐躯乃我等本分!”
城陷之时,全城五十一名文武官员无一人降敌,全部殉难。
记得当时九哥与我讲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睛是湿润的,他曾道:“金人于我大楚,早有野心,只是为何能长驱直入?一则军中腐败,无可用之兵;二则守将无志,未见敌军便忘风而逃;三则朝政不举,用人不当。若我朝中边将都能如宗室这般忠勇,太上皇又何至于去北狩金地?”
国难之时身为宗室便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更多的死亡,试想又有谁会为了这个而假冒?
想到此,我只觉得身上的血也热了。便纵马到了文博近前,对文博道:“兄长,此地终不是讲话的所在,不如请皇叔到后面一叙,如何?”
文博显然没料到我能上前,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士吾,这才道:“就依十四弟,只是尊驾人马众多,不如随地先安置了,等某与尊驾车中详谈。”
三三章 叹受辱
更新时间2013…9…2 15:55:49 字数:2052
三三章叹受辱
士吾听罢慨然应允。
于是人马就地休息,我与士吾、孟大人、文博几个上了就近的一辆马车。
士吾虽是衣裳穿得落魄,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份身为皇族血脉的尊贵与骄矜。
我们几个与士吾见了礼,孟大人便问他:“尊驾先祖何人,之前可在京城居住,尊驾青春多少,可否婚配,可有子嗣?”
士吾道:“我是太祖的第十一代孙,父亲梁叔纳,祖父亲梁俨之,高祖梁彦敏。今年正值而立之年,娶妻王氏,乃前朝大宗正司王宗正的嫡女。膝下已有嫡子三人、嫡女二人,庶子女共十一人。”
说到此,士吾眼框湿润了:“金人陷城,太上皇北狩,我的家眷如此已不知去向……”
孟大人忙道:“吉人自有天相,您能劫后余生已是万幸,令公子必然也能安然。”说罢又问:“建中年间曾有宗室向明宗进献自己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