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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命人于皇宫附近盯住,一有消息立即报我。任是别人都瞒我,我就不信,谦父也如此!”
尚卿见我如此,只叹了一声,别的也不多说,便安排下去。
晌午刚过,便有了消息,尚卿派的人确是在皇宫附近见着了李二。
只是还未待我命人去找他,他去自己找上门来。
见了我,李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长公主,我家主子怕是有难在身,您快想想法子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二是多稳重的人啊,他如今如此情形,那这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我忙掺了他起身,对他道:“你且仔细讲了,如此我才好设法。”
李二便将这几日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谦父此去并不顺利。
如今的金主完颜纳坦这位继得并不那么正大光明。他是已故金主的弟弟,本是无权继承大统的。只是金主病得凶猛,死得急促。
他的儿子们有的在楚国,有的在大夏,便是有在身边的,也是年小力孤不足以成事。
他的大儿子石抹本是与纳坦在一处的,只是纳坦有意隐瞒,前脚命石抹去押运粮草,纳坦后脚便回了金地,赶在他几个侄子之前回了都城承了大统。
大好的江山被他人取了,石抹自然是不肯轻易就范的。金人国内混乱,自然无暇顾及楚地,这才有了两国讲和、迎回太上皇的事情。
如此金国便生了两派,一派是拥护纳坦的,一派是拥护石抹的。
所以当谦父众人去金地时,也受了许多惊扰与磨难,并不像他在信中写得那样顺利。
好在在金国纳坦还能弹压得住。
只是金地与楚地路途遥远,谁能确保没有石抹的人从中捣乱?
纳坦也为迎娶,也为保护,便派了人马一路护送。
谦父对这些金人自然是心中有数,一行人到了常州便不再让他们前行了。
他带了众人又行旱路又行水路,确认无人跟随这才回了临安。
谦父到得临安后便入了宫交旨,李二便安排其余的杂事。
等掌了灯,李二知晓宫中定是要安排御膳的,因此也并不急切。等入了夜,李二想着或许皇上要与主子长谈,也耐心等着。
后来宫中有人传出话来,说皇上见天色太晚了,留李将军留宿宫中。
李二觉得这是皇上对主子的荣宠,便满心欢喜地回了府。
待第二日又去宫中等着。却是左等也没消息,右等也没消息。
且宫中虽不见如何,守卫却登时严了许多。
李二不解,上下也不知问了多少回,就是得不着确切的消息。
直到午时,孟文博见了他,命他亲自去相州,给李老将军送信,让老将军火速赶到临安。
李二是谦父的心腹,何等心思?一见这情形便知自家主子定是遭了大难了,却苦于在临安没有相亲的。便也顾不得别的,到了慕园来找我。
我听了李二的话,有片刻的失神。
谦父何许人也,能于金人陷城之际救出端王,能于原配游说之际搭箭射杀,能以少胜多赚了开封,能将那些占山为王的草寇为我所用。
还能在九哥登基之时大摇大摆闯我的闺房,还能在大权在握之时急流勇退要做个富贵闲人。还能与我赏灯看雪说尽甜言蜜语,还能与我花前月下定了白头之约……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难,又有谁有这样的手段让他遭了难?
我问李二:“孟常待可曾说过李将军为何久不出宫,又为了何事请老将军?”
李二咧了嘴苦笑:“他是当朝的常待,小人说破了天,只是将军府中的家奴。事关主子安危,小人也曾问过,只是孟常待只一句‘国家大事岂是你一个家奴能打听得吗?’便将小人撅了回来。小人万般无奈,又打听不着消息,这才来求您……”
我问李二,信在何处?李二从怀里掏出一只皮角,与我道:“书信便在这角子里,只是封了火漆,您要是想看,怕是便弄不回原样了。”
我拿着这只皮角仔细看了,皮质上乘针脚细密,开关处封着红油的火漆,火漆上印着一只龙形印章。
我看了心中一惊,龙形乃御用之物,除了皇上,没人敢有这样的印章。
难不成,这信是皇上写的?
既然是皇上写的,何不通过驿站传递?谦父身边亲信,李二是第一人,为何偏偏让他去递角?
谦父如今情况不明,若李二走了,他身边岂不没了心腹之人?
见我拿着皮角只是低头不语,李二急道:“长公主,小人是偷偷来的,耽误不起,好歹您到是拿个主意。”
我看了看身边的尚卿,尚卿道:“谁人都知,孟常待身后是皇上。既然是孟常待叫李二哥去请李老将军,又不通过驿站、又不颁下旨意,必是不想让人知道。
或许正因为李二哥是将军的心腹,才让他去,以此来打消老将军的顾虑也未可知。”
“依人之见,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还要请老将军来?难道是……”
说到此,我顿住了。剩下的话虽非说出口,却亦是吓得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栗。
尚卿见我脸色不好,知道我往坏处去想了。她对我道:“是福是祸,咱们在此凭空也猜不出来,依我之见,也只得暂且请李二哥前去送信。究竟情况如何,咱们只能见机行事见景生情。”
七四章 方寸乱
更新时间2013…10…9 7:41:39 字数:2223
七四章方寸乱
送走了李二我心中沉重,问尚卿:“莫不是昨夜也有金人夜入皇宫行刺?莫不是皇上、皇后受了惊吓,明睿也受了伤?”
尚卿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沉吟道:“若昨夜藏在树上的果真是金人,可他们又为什么要行刺呢?
如今两国正在议和,金国又不平静,他们没理由如此。再者,常州与临安相距甚远,其中又隔着江,金人是不惯行水路的,便是连夜之间他们也到不了此地啊。
还有,就算他们能避开常州守军的监视,连夜赶到临安,那他们直接潜入皇宫便是了,又来咱们府上算是何意呢?
虽说咱们府上也有待卫,可待卫是不能进来的。整个园子里皆是女流,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图谋的……”
我走到北窗前,后院中的石榴开得正艳,大朵大朵的石榴花挤挤挨挨,十分热闹。
再往外看便是一道蔷薇屏墙。虽然目力不逮,可我知道过了屏墙再走几步便是一道女墙,女墙上有月亮门,过了月亮门便是后花园。是我昨夜见到贼人的地方。
正想着,便有人来报,说九公主求见。
我这才反应过来,折腾了半日,竟忘了玉瑶就住在我府中。虽说昨夜也曾派了人去问安,问她受没受惊吓,可今日我却是不曾亲自去看她,倒是失礼了。
我忙说了声“请”。不一会儿就见香锦陪着玉瑶进了院子。
我原是站在屋外敞轩下的,见玉瑶进了院忙下了台阶迎上去,一面携了她的手一面笑道:“姐姐恕罪,妹妹因着昨夜的事情,忙糊涂了,没去看望姐姐不说,还劳烦姐姐过来。”
玉瑶笑了笑:“你忙的是正经事,哪像我,有大把的空闲,自家姐妹,谁来瞧谁,还不都是一样的?”
等进了里间,早有人将茶盏、时鲜的瓜果摆了上来。我便问道:“姐姐昨夜睡的可好?可曾受了惊吓?”
玉瑶点了点头:“相隔数年能再回楚地,确是百感交集难以入睡。至于惊吓,却是不曾。姐姐这些年受的惊吓哪一个不比这个大些?”
玉瑶话虽如此说,目光却很平静,倒不像是在说自己,却像是在说不相干的人。
我虽心里烦燥,见她如此,心中也是怜悯。便打起精神来百般宽慰她。
或许是玉瑶嫁人之前我还小,对她不甚了解,或许是玉瑶这几年经历了许多,性情有了变化,她竟没了我记忆中的清高、矜持。
以前的玉瑶,和看似温和有礼,实则拒人以千里之外。可眼前的玉瑶,说话行事,竟会查颜观色了。
倒不是说以前玉瑶不会看人颜色,只是她不需看,也不用看。便是对当时的刘皇后,她也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只是现在她不只察人颜色,还处处不着痕迹的讨好、奉承。
我看她这个样子,心中很是不忍,便对她道:“姐姐,虽然你离开几年,可妹妹一直挂念姐姐。如今可喜骨肉团圆了,姐姐也该放开心怀才是。
这里是楚国,不是金地,咱们都是楚国的公主,尊贵无比的。太上皇自不必说,那样危难的情形下,他尚且还将姐姐带了回来,便知姐姐在父皇心中的份量了。
太后、皇上亦是如此。妹妹从小就喜欢姐姐就更不必提了。在这里没有谁能伤害你,姐姐慢慢便知晓了。”
玉瑶笑了笑,终是叹了口气。随后却是话峰一转问我昨夜那贼人可曾抓到?
我摇了摇头:“那人身手了得,纵是待卫众多,也没见他的踪影。”
玉瑶又问:“难不成没留下些蛛丝马迹?”
我见玉瑶神情关切,便道:“倒是落下了只扳指儿,可这种扳指儿看着极是平常,也看不出什么来。”
玉瑶便道:“想我楚人,是从来不戴这些的,倒是金人擅射,惯戴这些东西。妹妹若信得过姐姐,不妨拿出来让我瞧瞧。”
玉瑶如此一说,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将那只扳指儿拿过来与玉瑶瞧了。
玉瑶用两指拈着这只扳指儿仔细看了一会子,倒也没说什么。她将东西放到案上,笑道:“倒是姐姐说大话了,这扳指儿确是平常,我也没看出什么。”
我将那东西收了,笑道:“姐姐说得哪里话,这些金人们惯用的东西,莫说咱们,便是我楚国的男子们能认识的也不多。”
玉瑶又与我说了些别的,见我是强打精神,也不多留,只说改天得闲了再坐,便带了人回了自己院里。
派到谦父府中守着的依然没有消息,派去各方打探的也没得着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虽我身在屋中,却觉得自己像是身居旷野,周遭是急风劲草、茫茫不尽,身边却是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
这种感觉我并不陌生,原来在宫中时我独自一人孤苦无依,眼前便常会出现这样的幻景。
我暗暗对自己道:玉虎啊玉虎,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不是曾经说过要依靠自己吗,不是曾以发誓不依仗任何人吗?
怎么只一个长公主的封号,只一个慕园就将你变得和那些公主一样?不懂世事、不辩真假,整日不是穿衣就是打扮,不是调脂就是弄粉儿?
等到大事临头,却也是糊里糊涂,只是凭别人作主?
我叹了一声:原来我以为自己和别的公主不一样,原本我以为我是特别的。我自小便没有亲娘,又不受父皇待见,所以我从来就只依靠自己,决不想着他人。
纵是皇后抚养了几年,可她本就是严肃的人,对亲生儿子尚且不苟言笑,更何况是我?
所以我对玉瑶那种看人颜色,那种不着痕迹的讨好、奉承很心酸,因为多少年来,我在宫中就是那样过的啊。又要保持着公主的尊严,又要巧妙的讨好别人,这对一个没有生母没有亲人的孩子来说是何样艰难啊。
所以当九哥承了大统,当我被封了长主公,当我站到了众人面前接受他们的赞美,当我被谦父紧紧抱在怀里时,我的心渐渐化了。
我觉得有母亲、九哥护我,有谦父爱我,有尚卿、香锦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