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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对身边的一个兵士使了个眼色,随后高声喝喊:“有请李将军。”
百一五章 共监国
更新时间2013…11…19 14:00:33 字数:2018
百一五章共监国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谦父没有死,他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曾无数次想像过如果谦父还活着,我们俩个又是怎样的男郎妾意。
可一次次的失望过后,我是真的怕了,怕自己陷入这种无妄的幻想中,也怕自己一回又一回的伤心。
所以,当我听到苗傅高喊“李将军”之时,我也只是在想,不知他们又从哪里找来的人证。
所以,当我看到他被众军士簇拥着走到台中,朝着楼上微微冷笑时,我也只是在想,糟糕,我又出现幻觉了。
这个人,这个让我心疼让我心碎让我流了无数次眼泪的人,头戴银盔身披银甲,外罩红袍,美如子都,锦赛马超,就这样意气风发的立在我眼前。
日头照在他的甲胄上,折射出一道光晕,而他就被这道光晕笼罩着,如银甲天神般威风又庄严。
他是那样的美好,又是那样的神圣,以至于我在想:他是来解救我的吗?救我于这种无奈,然后带我去一个自在的地方?
我呆愣愣地立在楼上,根本听不到身后众大臣的惊呼,我痴愣愣地看着他,也根本看不到皇上眼里的惧意。
我以为他会伸出手来对我说:虎儿,跟我走。
却不料他并未看我,而是抱拳拱手对我身后的皇上道:“皇上,别来无恙?臣李谦父这厢有礼了。”
楼上半晌无人应对。
最后还是谢右丞勉强问道:“李将军,你不是早在去年就卒了吗?今日这是从何说起?”
谦父微微一笑:“那时正是性命攸关的时节,本将是不得不卒。今日亦是至关重要的时刻,本将又不得不露面。”
谢右丞又问:“既然将军是假死,那今日所来,意欲何为?”
谦父笑道:“世人都赞谢右丞耿直,怎么见了本将不问问是因何中箭,又是因何假死,却直接问我意欲何为?
正如苗统制所说,本将虽为孟常待暗箭所伤,实为皇上不容所致。所谓兔死狗烹,所谓刀枪入库。”
说到此,谦父抬高了声音:“皇上,我说得可对?
您刚登基时还不能动我们父子,却是对我们父子一直耿耿于怀。先是将我们父子远远地分开,再捡那些最难打的仗来给我们。
苍天保佑,我们的力量并未减小,反倒因着招抚强人比以前更大了。想必您是寝食难安吧。
于是又将什么尚公主的话来骗我,又将什么迎太上皇的差事来骗我,到头来,却是一步步将我甚于死地。
收到我不治而亡、我父亲退隐的消息,您心里一定痛快无比吧。
皇上,可怜李家父子对楚国一片忠心,倒是您,不肯轻易信人,教咱们君臣竟落得今日的地步。
皇上,识实务者为俊杰。您也不用指望城里的那些禁军、城外的那些虎翼,我既然有法子将这些儿郎们带进来,自然也有法子让您的那些亲卫施展不了手脚。
您还是退位吧。太子年幼,却是您的亲骨肉,又有端王监国,又有本将辅佐,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此时的皇上已从恐惧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的眼睛从身边众大臣身上一一看过,有的急道:“皇上,不可”,有的则是默默垂泪,更有的低了头,不敢看他。
皇上长叹一声,对谦父道:“明睿,朕没看错你,论权谋心智,你确是了得。自古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说的,朕同意退位,传位于太子。”
此话刚落,就听得有人大喊一声:“皇上,不可。”
众人看去,却是瘫软在一旁的孟太师。
孟大师哆哆嗦嗦地立起身来,跪在皇上脚下,拉住了他的袍子:“皇上,万万不可。说什么端王监国,还不是将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咱们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怎能便宜了别人?
皇上,殊郎(文博的小名)已然不中用了,楚国可以没有他,可楚国不能没有您啊,皇上……”
皇上看着跪在他脚边的孟太师,亦是十分悲戚,勉强忍着对众人道:“太师悲伤过度,卿等扶他歇着罢”。
众人七手八脚来扶孟太师,他却死命地拉着皇上的袍子。
皇上无奈,泣道:“舅舅,您这是做什么呀,您就让他们看咱们爷们的笑话吗?”
此言一出,孟太师霎时清醒过来。
他松了手,看着皇上,喃喃道:“对,皇上说得对,成王败寇,便是死,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去,不能让他们看咱们爷们的笑话。”
说罢,他踉踉跄跄来至栏杆近前,向下喊道:“李将军,明睿,道远暗箭伤的你,这事全是老朽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你莫将罪名安到皇上身上。
这是国事,无关私仇,既然今日你来报复,那老朽也将这条命给你,你莫再与皇上纠缠了,皇上丝毫不知情啊。”
说罢猛地向右边的柱子撞去。
待众人上前来抢救时,孟太师已然绝气身亡。
楼上顿时又乱做一团,楼下的谦父虽不催促,却立得稳稳当当,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以谢右丞为首的大臣还想再游说,皇上却制止了。
他将孟太师平放在地板上,扶平了衣摆上的褶子。他胸口有一大摊血,想必是适才抱太师时染上的吧,映着正黄的织金龙袍,是那样的夺目,那样的惊心。
皇上立在楼阁之上,对台前的谦父郎声道:“朕做皇帝,为的是家国天下社稷江山,黎民百姓世家寒门。朕命孟常待设计拿你,不是私仇,只因你李家拥兵自重,不服调配,只因你李家三心二意,与端王藕断丝连。
今日之事,朕愿赌服输。就依你所言。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谦父点点头:“皇上请讲。”
皇上转回头,看着傻愣愣立在一旁的我,对谦父道:“端王监国,难免事务繁重,一人无法裁夺。长公主贞敏忠义,又智勇双全,为女中丈夫。在朝臣、世子中颇有威望,朕意请端王与长公主共同监国。
如此朕方安心。”
百一六章 尘埃定
更新时间2013…11…20 13:49:15 字数:2374
百一六章尘埃定
皇上的话不只出乎谦父的意料之外,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我忙道:“皇上,万万不可。今有强金在外,我以女子之身,抱一岁幼童听政,如何号令天下?”
谦父听得皇上的话,笑道:“自古女子监国,闻所未闻,我大楚为礼仪之邦,长主公又是明礼这人,怎能做那牝鸡司晨之事?”
牝鸡司晨,这话真是难听。
我立在楼上,心里一片惶然,任我再不愿意承认,我也知道,这不是幻觉,不是梦,文博的坠楼,太师的撞柱,谦父的威胁,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就是他啊,这就是李谦父啊,也只有他敢说这样的话,也只有他敢如此倨傲。
皇上冷笑一声:“自古没有,正好从今日有。李将军,你也不用多言,若是应了朕,彼此体体面面,还留两分情意,若是不应,有太师撞柱在前,朕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为谋皇位逼死皇上与朝臣,想必这样的名声,也不好吧。”
说罢,又对我道:“十四妹,自金人陷城以来,是你处处帮着九哥。九哥不中用,想打雁却让雁琢了眼睛。如今太子年幼、太后年老,孟氏又遭如此大难,朕身边已无其它可用之人。
十四妹,看在咱们以往的情分上,看在太子年纪的分上,你就答应了吧。”
说着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我的脚下。
我忙跪下搀扶:“九哥,九哥快起来。您这是做什么呀,您要折杀玉虎吗?”
皇上却不肯起来,他郑重道:“十四妹,朕跪的不是你,朕跪的是我大楚三千里锦绣河山。从今日起,朕就将这一切都托付给你了,你可千万要看护好啊。”
此时我已是泣不成声。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纵是皇上是暗害谦父的主谋,纵是他曾将我当做拉拢谦父的手段,纵是他如今依然将我做为牵制端王的棋子,可我心里并不恨他。不但不恨他,相反我却心疼他。
心疼他曾经的殚精竭虑,也心疼他如今的孤立无援。
我双手搀着皇上,泣道:“九哥,九哥,十四答应就是,答应就是。您放心,但凡有我一口气在,就不让太子被人欺负了去,不能让皇位旁落……”
皇上点点头,起身又对身后的众大臣道:“众卿家,是朕不贤,才有了今日之事。今后太子继位,端王与长公主共同监国,还望众卿家尽心辅佐,以成大业……”
听得这话,众大臣俱都哭倒在地,高呼:“臣等必不负皇上众望,齐心辅佐太子……”
待到众人的情绪都平复些,皇上问楼下的谦父:“李将军,如何?”
谦父看了看立在他身旁的苗傅,银牙一咬,终是点了头:“就依皇上。”
既然皇上点了头,后面的自然是水到渠成。
端王被人请了来,他得知监国一事,涕泪横流,百般推辞,最后禁不住众人苦劝,终是受了。
端王安排人扶了皇上去后面休息,一转身擦干了眼泪便来与我商量怎样起草退位诏书。
我知他心中早有成算,也不表态,只说听他的意思。他便着手下的谋臣拟了拿与我看。诏书的内容并不出人意料,说什么自皇帝登基以业,日理万机,十分辛苦,以致龙体有恙,为着大楚江山所虑,于建元三月初十退位,授大统于皇太子梁衍。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道以梁衍名义下发的旨意:
尊梁枞为睿圣仁孝皇帝。
封端王梁植太傅一职,采邑五千,监理朝政。
封定国长公主梁玉虎为定国大长公主,与端王一同监理国政。
封李益为正一品的枢密使,统领楚国国防和军队。
封李谦父为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
封苗傅为正三品御营都统制……
总而言之,但凡参与事变的人大大小小俱有封赏。
事到如今,我能说什么呢?我点头道:“十二哥所想甚是周全,妹子并无异议。”
于是众人商定,第二日一早,皇上宣布退位诏书,新帝登基。
这一场戏演到这时,终是谢幕了。
宫中诸人早已被监视起来,根本不让我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
原本高高在上的九哥,受了如此打击,却依然保持着做为皇帝的尊严与高贵,我望着他转身而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痛楚。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诏书拟定后,谦父并未即刻让我们出宫。
待到晚上,已是亥时,我才回了自己的慕园。
此时在慕园的承嗣与尚卿正急得如锅上的蚂蚁,他俩人听报见了我的车马,远远就迎了出来。
承嗣还好,尚卿披头就问:“长公主,出了什么事,为何皇宫外头有那么多待卫,为何您一去一天,我们派去的人任何消息也打听不来。”
我示意她禁声,等到进了屋,屏退了左右,才一五一十将消息告诉了他二人。
待他二人听罢了,无不惊骇。
承嗣点头道:“原只道李将军已死,却原来是诈死。李益明着是退隐,实则一直与端王联系,图谋大事。如今他父子二人一个是枢密使掌管军权,一个是大将军,镇守一方,其势力比以往更是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