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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明白,母亲并不是那不谨慎的人,她既是要我去,一定有事,不然也不会让我冒如此的风险。
于是,仔细地穿了衣裳,仔细地梳了头发,仔细地在脸上抹了些灰。
装扮好了,我立在孟夫人面前让她帮着看看,孟夫人点头道:“您平日里言谈举止磊落大方,毫无女子的扭捏之态。如今这样一装扮,确只是一平常的少年。文诚又极少在宫中走动,外人定是看不出来的。”
婉娘也在一旁点头,我心中稍安,又问孟学士:“舅舅,您觉得如何?”
孟学士捻须沉吟了片刻,说道:“老夫也未尝看出有什么不妥当的。”
我心中大定,就要同孟夫人她们出门,却不想一旁的文诚道:“父亲,十四爷这一身,虽是平常,可平常人物哪得如此轩昂的,且男子面颊多有棱角,十四爷面容……”
文诚微微一顿,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脸红,“面容娟秀,便是着了男装也不免引人注意。依儿子看,不如将那大大的桂圆一边一个口中含了,如此变了形状,似更稳妥些。”
孟夫人听罢笑道:“这孩子,平日里也不见怎样,却原来也是个谨慎的。”我亦道:“二表哥此法甚好,哪能不依。”
这样装扮出来的样子,竟是我也不认得自己了,但见面色灰黄,双眼微睁,双腮凸出,又故意含了胸低了头,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样儿?
十一章 永寿宫
更新时间2013…8…11 19:38:47 字数:2032
十一章永寿宫
永寿宫以前是皇祖母住的地方,如今张士昌为示诚心,将孟氏安置在这里。
我们低着头敛着神情与孟氏行罢了大礼,便听得一声“赐座。”一闻这声音,我心头一紧:母亲是怎么了,声音嘶哑,听着已觉不大妥当。
可周围侍奉的又都是张氏的人,哪里敢多看一眼,多说一句,无法,只能低着头。
母亲先问了家中情形,又问了孟学士的身体。孟夫人少不得一一答了。又见孟氏神情倦怠,便问太后娘娘身子如何,可是天冷的缘故,受了风寒?
孟氏便道,因着以前的底子,加上天气阳晴不定,确是受了风寒。又道自己在宫中烦闷,这才想起请家人过来说话。
孟夫人又说了些保重,好好将养之类的。
孟氏笑着应了,又与婉娘说些闲话。婉娘亦是小心做答。
茶也吃了两盏,孟氏这才道:“如今殊郎不在,我孟家也只剩太平郎这一男丁。太平郎,上姑母这里来,让姑母好好看看。”
我闻言答了声:是,恭敬地立起了身走到孟氏坐的床榻前。
孟氏便拉了我的手,上一眼下一眼地看了一阵,眼中似有泪光,看得出,强忍着。她问道:“姑母知晓我儿看读些闲书,姑母问你,为何最爱那《春秋》?”
为何最爱?不是曾与母亲说过吗,怎么如今又问起?虽是这样想,却如实答道:“只因《三国》中有关公夜读《春秋》一段,那胡班潜至厅前,见关公左手绰髯,于灯下凭几看书,惊为天人,遂将关公一人放出城去,这才免了一劫。
侄儿便是因着关老爷才知晓的《春秋》大义。”
孟氏微微点头:“关公为人忠义,不管身在何处心里始终向着刘备。是个值得托负的人。”
孟氏说这“托负”二字时,狠狠地掐了我的手心。我心中一惊:母亲不会没有缘故便说这些,可这又是何意?
正思忖着,孟氏道:“男儿立世,当以家国为重。若记得不错,下月你便满十六了,姑母也没什么可贺,玉带一条,《春秋》一部,却是天宇楼的珍藏,你且拿去,要仔细研读。”又道:“如今家中便只你与你哥哥两个,你哥哥遭难,一切都指望你来帮衬呢。”
听得这话,我越发糊涂了,我自知母亲说的“哥哥”是九哥梁枞,若真是个男子也能帮衬,可我身为女儿,这家国社稷又怎么帮衬,又能如何帮衬?
可看着母亲的殷殷目光,我又如何能拒绝呢?便道:“姑母放心,定皆尽全力。”
孟氏便露出欣慰的神情,借拍我手的时机,在我手中写了“玉玺”两个字。
“玉玺”?传国的玉玺?难道母亲知道了下落?
我虽是满腔的疑问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将那玉带并《春秋》亲手捧了,退回坐上。
随后孟氏便道了一声乏,孟夫人闻音知雅,便领着我们告辞出来。
孟氏又赏赐了些别的东西与她们。
果不出我所料,刚出长寿宫的宫门,那领着我们进来的太监便笑道:“素闻天宇楼的书籍都是珍本,是皇上最爱的。只是无缘一见,如今即是二爷得了,老奴斗胆也想看上一看长长见识,不知二爷以为如何?”
如何?若我不给他看,那张氏又怎能安心?
想到此,我便道:“公公客气,却是无妨。”便将那套书递了他。
想那太监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倒也看了个仔细,并未发现有不妥的地方。便又舔着脸借玉带一看。
那玉带也并无不妥之所,他将东西还了我,笑道:“太后娘娘赏的,果真是好东西,老奴真是开了眼了。二爷可要带好了。”
我心头暗松了一口气,也并不答话,匆匆和孟夫人离了皇宫。
待回了学士府少不得又是一阵谈论,孟学士将孟氏赐于我们的东西挨个都看了,却并未看出什么异样来。
他道:“长姐一向谨慎,若无大事,不会宣你们入宫,既入了宫不方便说话,怎么连张纸片儿也没有?难不成是咱们多想了,果真是染了风寒,思念家人,要咱们要探望?”
众人揣摩了半日,也没想明白。
待到我回到自己屋里已经是长灯时分。我斜倚在榻上将这部《春秋》翻了个仔细,却依然是一无所获。
我开始回想母亲与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
她说这书来自天宇楼。那天宇楼是我父皇藏书的地方。他这一生,虽是做了皇上,却实在一副风流才子的性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真是无一不精,打马、蹴鞠、游园、登临无一不好,当然,最大的爱好还有收集各种书籍珍本与各色的美人。
各色美人都安置在**,各种珍本便都藏在皇宫中的天宇楼里。
母亲说这书是从天宇楼得来的,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随便出入天宇楼?可那张氏将母亲请去,难道只是为了让她在天宇楼看些闲书?
母亲在我手心里写的那两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正想得入神,灯花突然爆了,倒吓了我一跳。我找了把剪子,将那灯蕊剪了剪,电光火石间却突然想到:那张氏之所以请母亲前去,莫不是想让她帮着找丢失的玉玺?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若那张氏得了玉玺,颁下一道传位的召书来,谁又能说那是假的?
玉玺,这玉玺张氏想得,从此便可名正言顺,那九哥、十二哥又何尝不想得,有了它,九哥便是楚国的新帝,有了它,九哥便可号令全国之军,讨伐张氏、驱逐金人……
只是这玉玺藏在何入呢?天宇楼吗?天宇楼如此之大,若不知所谓,又上哪里去找呢?
我的手拂着那些发黄的纸张,不禁叹道:母亲,您要对玉虎说些什么呢?
却不想,手指触到的地方,似有些突起的印迹,我仔细看了,却又没什么异常,只是摸着似是不平。
想了想,我将张那不平的单翻了出来,对着灯光一照,竟原来那页纸上赫赫有几个针眼儿!
十二章 衣带诏
更新时间2013…8…12 17:20:16 字数:2432
十二章衣带诏
是针眼儿,上下共六个,将个“国”字扎了个透亮!我心里一动,忙从头开始,将书翻转着,一页页对着灯看。厚厚一部书,共有十六处有针眼儿的。
我顺着读下来,却是“重掌国祚,天宇之阁。满墙古器,鼎中琢磨。”
这字中的意思,是告诉我若想重掌江山,就要到天宇楼的楼阁之上,寻找那古鼎中的东西吗?难道,这古鼎之中就是玉玺所藏之地?
天宇楼是父皇心爱之地,等闲之人是去不了的,我自然是那等闲。便是这天宇楼与玉玺有关,可那楼中说不准每一层都有嵌满古器的墙壁,整整算下来那各色古鼎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只。
别说如今我入不得天宇楼,便是能入得,又如何能去寻找?
既然不能去寻找,母亲叫我冒了风险前去,又是何意?
我又拿出那条玉带仔细端详。精致的花纹,细密的针脚,哪里像是一针一线缝上去的,竟似浑然天成一般。我暗道:该不会也效那汉献帝内藏诏书罢。
仔细想了想,终是将那玉带的一头撕开了,层层叠叠之中,果然有一方绢子,上面蝇头小楷,写着“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张氏,出自阁门,乘家国破败之机,谗无耻奸人之媚。
侍奉金人,败坏百姓。搜刮民财,荼毒皇室。朕身遭囹圄,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九王梁枞乃朕之爱子,人品贵重、德才兼备,堪当大任。
今楚国危难之时,当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若朕与太子有失,皇第九子枞,可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即皇帝位。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驱逐金人,复安社稷,祖宗幸甚!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崇靖二年春元月”
诏书的下面赫然钤着“大楚受命之宝”的玉玺!
怪不得母亲要我亲去,怪不得母亲问我《春秋》,怪不得母亲借关公之义行托负之举,怪不得母亲用如此殷殷的眼神看我,她那哪里是看我,她看的是我手中捧着战战兢兢又危如累卵的大楚江山。
可是母亲,您将这样的担子托负于我,我又怎能担得起来?我文不能安邦定国,武不能上阵杀敌,满打满算只是个刚满十五的不受宠的公主。虽说平日里性子野、会淘气,可从小到大连京城都未出去过,我又如何能将这诏书与消息递与远在相州的九哥?
不如拿了诏书去与孟学士商量了再做打算。
我刚立起身,却又停住了,今日之事,母亲并未提到孟学士半分,却时时处处要我帮衬哥哥,想必此事机密,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分风险。且孟学士学识是极好的也颇有见识,若论行事却颇书生意气,倘若事情未成先泄露出去,那还焉有母亲的命在?
母亲在宫中虽是锦衣玉食,去处处有眼睛盯着,她能拿出这样一份诏书来,那要冒多大的风险!母亲定是思虑再四才将之托负于我的,我如此贸然,可不辜负了母亲的一片心血!
想到此,我将那诏书依原样叠好,将一条平常的带子撕了,缝了进去。
我在学士府平日里便是男装,如今更是将这带子腰间系了,一刻也不得离身。
至于那《春秋》,也有法子,我含了一口茶,喷在有针眼的那几页上。这书的年头本就长些,又遇水一阴,又用火一烤,不一会便褶子了,哪里还看得出那些个针眼儿。
做完了这些,我心中大定,想着该怎样离开京都,又该如何去找九哥?
一夜无眠,第二日在书房里便有些心不在焉。
孟学士便问我:“您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妨说说。”
这话问的,我确是想到了些事情,可也不能说与你呀。我笑着欠了欠身,道:“舅舅,昨日十四进得长寿宫,见太后身边服侍之人众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