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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及细想,便脱口而出:“我是公主,家就是国,国就是我的家啊。朝庭有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若依着你的意思,我便不管家里人如何,只顾自己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地,每日打自己打扮得齐齐整整。
可若是这样,那我与你先前的张氏又有何区别?
若是有一日粱李两家再反目,我为娘家出头之时,你是否也要拈弓搭箭,射我一个透心凉?”
百二五章 两难全
更新时间2013…11…29 13:48:01 字数:2363
百二五章两难全
谦父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虎儿,没想到你意是如此想我,你太小看我了,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这大楚的河山是梁氏的不错,可它不只是你九哥的,端王为哲宗的嫡子,怎么就不能执掌河山?
仁帝在位时能给你的,难道端王就能少给了你的吗?
再者,如今朝堂之上稳坐的不还是仁帝的儿子吗?你又何苦对我说这些伤人的话?教人心寒。”
谦父立在我面前,说话的声音虽不大,可语气却很硬。我望着他这一身的戎装,知道是来得匆忙并未换衣裳。这心里,便又软了下来。
我轻声问谦父:“明睿,你怕吗?”
谦父想是未料到我有如此一问,他反问道:“怕从何来?”
我望着他,俊郎的容貌,凛冽的气度,还有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些,不正是我曾日思夜想的吗?
想到这,我又道:“你或许不怕。可不知为何,我却是怕的。怕你被手中的权力牵引着,怕你有许多的身不由已。我更怕,衍儿还没有长大,十二哥就等不及了。
到时候……真是想也不敢想。”
谦父望着我,眼睛渐渐有了温度,他用手轻拂着我耳边的碎发,轻声道:“傻姑娘。怎么就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呢?仁帝是你哥哥,难道端王就不是吗?仁帝只是将当今皇上托负给你,你只尽力保证当今天子无恙就是了。至于别的,哪里是你所能左右的了的?真是杞人忧天,白白烦恼。”
“可是……”
“可是什么?”
我本想说,可是端王这几日虽未大张旗鼓,可却开始着手安插自己的心腹了。别的不用说,就那个谢臻,原来不过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编修,如今一跃竟成了从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
他才多大年纪啊。这让那些一辈子在编修位置上熬着的老学究们情何以堪啊。
端王为人多疑,心胸也不见得有多开阔。众人因着前车之鉴,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可却免不了私下议论,对此极是不满。
就凭端王这样不顾常理提拨心腹,就凭他这样打击原来的仁帝旧臣,我就觉得他没有容人之量,我就觉得他比九哥差得远了。
可这话在嘴边转了三转,终是被我咽下了。
端王的为人,想必李氏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既然还能如此保他,看重的未尝不是他这种有仇必报,有恩必谢的性子。
想到这,我笑了笑:“可是你此番回来,与往日大不相同。不只气度更加冷峻,便是对我也颇多审视。倒让人十分不自在。”
谦父拉着我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只见月色正好,又有凉风,倒是十分惬意。
他在我耳边轻声道:“也不怨我对你有审视之意,只是在太平府这阵子谋划大事心中本就焦躁,又不时有你的消息传来。
你称病不朝,闭门谢客时,我心疼你,可又苦于不能与你相见,便是一点风声也不敢透给你。后来你顺藤摸瓜寻找真凶之时,我又赞成你的见识,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可这心里又猫抓似的,这才在上元节时冒了风险命李二来给你请安。
直到再后来你险些被石抹欺负,我这才慌了,还未找到什么法子,却又听得传言道你与那孟文博好事将近……”
谦父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虎儿,你适才问我怕不怕。其实我也怕的。我怕的不是仁帝卷土重来,怕的不是众朝臣对我李氏的怨恨,我怕的是你啊。我怕你真的如坊间所传,变了心肠……”
谦父的手宽大粗砺,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我靠在他肩上,幽幽道:“如今还怕吗?”
谦父点点头:“一天没成亲,这心便一时也放不下来。咱们的事父亲很是赞成,他已与端王商议了,不过因为这几日事情太多,腾不出手来罢。咱们且再熬几日,等亲事定下来,就好了。”
送走了谦父,我见到了一直等在外面的尚卿。
适才与谦父说了许多的话,虽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可心里到底是开阔了许多。因此脸上还带着笑意。
尚卿可真够煞风景的,她问我:“您去孟府情形如何?”
我一愣,是啊,孟府,文博,我怎么就光顾着谦父,原本心里还想着的,谁知两人说得亲热,便将这事给忘了。
我忙一五一十把文博的话对尚卿说了,说到赵沛芳时,尚卿原本平静的脸到底激动起来。
她在地上来回踱着,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头,倒是让人意外。
过了一会儿,她对我道:“您是什么意思呢?”
我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定不下心意来,才觉得左右为难。一边是九哥,一边是明睿,可让我怎么选啊。”
尚卿点头道:“我初闻此事,心绪不静,一时也难有什么主意,您容我细想几天,再答复吧。”
尚卿告辞后,我便回了内室。正待要休息,却看见了妆台上从孟府拿回来的那只锦盒。
我将盒盖打开,那只我丢失许久的玉虎赫然摆放在大红的锦缎上,借着烛火的光,散发出温润的暖意。
我将那只玉虎拿在手里,借着烛火细看,倒并未与以前有什么不同。我一时难解文博的意思,也便不多想,将它随手放到了首饰盒子里。
一夜辗转,第二日刚刚起身,便有人来禀,说楚园的来了人,请我过去一回。
自望京阁之变后,我无论是见仁帝、见太后还是见太皇太后,都受了限制。
这几日来,我总共也只去过一次。如今太皇太后来请,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待我赶到楚园,却见园子中有不少眼生的待卫,又有许多丫头婆子在收拾东西。
见了我,太皇太后的眼泪立时便流了出来,她叫了声“玉虎”,倒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这位母亲我是知道的,严肃端庄,自从她向道以来,性子是愈加淡泊了。
当年皇后做得好好的被哲宗贬了,也未见她如何伤心,前几日发生了那样大的事,她兀自支撑,还一个劲儿地要我劝着些九哥,让他不要想不开。今日这情形,看来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我忙问她身边侍奉的,有一个心腹的女官便上前来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自端王监国以后,凡是他心里觉得亲近的,都要给予厚待。
哲宗自从金国被迎回来以后并不受九哥的重视。他和他的几个妃子、孩子住在一处。端王因着刘皇后的缘故,自幼便受哲宗喜爱,父子的感情十分好。
当时端王手中无权,自然帮不了哲宗,如今有了这个能力,便想着要给他换一处大的宅子,也好安渡晚年。
可临安地方小,看来看去,但凡好的,都已经有主了,确是没有什么太像样的。
他便动了心思,说太皇太后一人住在楚园十分冷清,再者少年夫妻老来伴,常年与哲宗不在一处到底也不好看,不如将楚园那些空着的屋子收拾出了,请哲宗和他的那两个妃子们搬进去。
百二六章 见端王
更新时间2013…11…30 11:20:18 字数:2661
百二六章见端王
这话说得也有两天了,母亲当时只是想既然端王与我共同监国,那么欲办此事定是要知会我的,便也没太着急。谁知道今一早儿,竟有大批的人进来收拾园子了。这才慌了神,请我过来。
此时母亲也止住了哭,她对我道:“母亲与你父皇的纠葛你是知道的,枞儿出于国体、出于孝道迎他回来我是赞成的,只是实在不能和他住在一个园子里的。
不算金地带回来了那两个,他宫里又添了人,母亲怎么能看着他们在我眼皮子前头摇来晃去?玉虎,你好歹要替母亲设法。”
母亲以前说过的话我还记得,她曾说过,百年之后就算是孤独无依,也不肯与父皇葬在一处的。
当时我不明白,这该是多么深的恨啊,现在想想,却更是心疼她。
我好言安慰了一番,又对园子里那些人一番训诫,教他们不许惊扰了太皇太后云云。随后便去找端王。
端王正在府中,见我急匆匆赶来说这事,也是低头吃茶,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还当什么事,原来是这个。这都是底下那些人不会办事,我只是那日去看父皇,见他住得窄小,便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谁知竟出了这事”。
我想了想,便道:“十二哥的孝心我是明白的,为父皇找一处宽敞的宅子也是做儿女的份内事。也不怨下人们如此,想这临安也确是没什么像样的宅子了。
只是太皇太后入道多年,最爱清静。咱们的那一双弟弟妹妹还小,若是也不让出声,也不让闹的,怕是拘着了。不然这样,我那园子里还算宽敞,就请太皇太后搬去与我同处。十二看如何?”
端王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才笑道:“你那园子里不是还有玉瑶吗?若再去人怕也是挤。”
我忙道:“无妨,我本就爱热闹,如今都聚在一处,就更好了。”
端王又道:“父皇对咱们这些儿女,男子就不用说了,也不怕你不说偏心,女儿里最心重的便是玉瑶。既然你也有这份心意,想让父皇住得舒心些,不如让玉瑶也住到楚园。
这样一来,父皇晚景也有人照料,太皇太后又得了清静,你那里又宽绰些。”
既然端王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讲的,便点头允了。谁知端王清了清嗓子又道:“你来得正好,也省得去找你了。为兄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我与端王虽说是名义上共同监国,可他势大,又说全都混在一块也不好管理,便将我们两人要做的分了工。
我分管左右两司,他分管余下的枢密院和盐铁、度支等三司。平日自然有各部尚书正常办事,我也不多加干涉。遇有大事,他倒是肯支会我一声。
大楚有六部,统归尚书省,分属左右两司。听着十分好听,权势想像着也不小,其实不然。因着枢密院和盐铁、度支等三司的存在,什么兵部、户部、工部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剩下的吏部与刑部的尚书也塞了他的人。
可以说端王管着楚国的兵、钱、官员,如今他说有事找我商量,我倒想不出是为了什么。
只见端王轻轻啜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盏轻轻放到几上,这才道:“为兄的母后你是知道的,最贤德不过,可怜随父皇北狩却在那冰天雪地的地方薨了。
我这心里一直难过,总觉得是自己不孝。
前几日母后与我托梦,说如今父皇已回了楚国,她孤身一人在金地十分寒冷,不能安息。为兄长便想着,派人去金地请回母后骨殖,好好安葬。”
我听得这话,点头道:“十二哥是至孝之人,理当如此。”
端王又道:“只是母后到如今也没有个像样的封号,如此去娶想必也不能引起金人重视,到时候若说年长日久不知所踪咱们又能奈何?”
“那兄长的意思?”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