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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七皇叔说话算话,永远陪着你保护你……”
“嘻嘻……”段无痕又是笑不可抑,终于扯到伤口,脸色一片惨白。在赵靖担心的神色中,露出虚弱的笑容,“呵呵……看到他们的模样,让我想起十几年前,你也是这样缠着你的九皇叔……”
话出口后,他没看到其他人的脸色,却清楚看到赵靖的脸刷地白了!
15
皇帝回宫,众大臣欢喜自不必说。决策者回来了,他们也不必每天在商议时争得面红耳赤,伤了大家表面的和气。
休息了一日后,皇帝上朝时,免不了对此次的功臣奖励一番。
为救皇上受了重的皇后,为救皇子受伤中毒的七王爷赵鑫,为保护皇上而受伤的红枫与侍卫们,皇帝一一作出奖赏。然后又给死去的侍卫家属丰厚的抚恤。
当他如见四个英勇救驾的少年进殿后,四部尚书睁大了眼,嘴巴也很失仪地张开——这四个小子竟然跑去救了皇上?
皇帝表示要感谢他们,并问他们可愿担个一官半职的,四人竟齐齐摇头!
南宫昂首直视着高坐龙椅的皇帝,坦言道:“草民救人时并不知道您是皇上,亦未想过要什么报答,草民习惯了无拘无束的江湖生活,虽然常常风餐露宿,却总比……”瞄了瞄左右两列正襟而立、大气不敢多喘的文武百官,接着道:“总比变成一根根木桩强多了!”
“啪!”一记清脆的响头在殿中传开,百官疑惑地看向声音处——
“臭小子,站在金銮殿上岂可乱说话!还不跪下向皇上请罪!”刑部尚书南宫剑在列位席上吹胡子瞪眼睛。
“爹,你怎么可以乱打人,我又没说错!”南宫摸着被敲的头,无限委屈。
其他三人在父亲“热切”目光的关注下,脊背流下滴滴冷汗,觉得前途堪忧啊!于是眉来眼去间,一致推东方为代表,向皇上表明心际。
四人刷地跪下,目光射向东方。东方硬着头皮开口:“皇上,草民等人是自由闲散惯了,实在没信心能胜任皇上所托付的重任。况且草民等人的父亲已是官拜尚书,若朝廷有需要我等之处,相信四位尚书亦会‘善加利用’的。”偷瞄老爹,果见他们已气得瞪大了眼!
“哦——东方、南宫、西门、北冥,难怪朕觉得你们的姓这么耳熟,原来是四位尚书的公子,真是虎父无犬子!既然四位不愿为官所累,朕也不便勉强,只望在朝廷需要时,四位少侠不要推却才好。”皇帝明白他们的想法,也不强留,赏了各人一匹骏马,百两黄金。
瞅着四部尚书黑黑的脸色,四人悄悄回以鬼脸退出殿外,领到骏马与黄金后就逃之夭夭了!他们可不想被顽固的老爹们抓到!
金銮殿上,皇帝继续封赏,言明段无痕乃大理国君,对他的感谢,莫过于两国永世交好,互不侵犯。
最后要赏的人是——勤王赵鸿麟。若非他的及时出现,如今就没有赵靖这个皇帝了!所以,赵靖封他为镇国公,赏地五千邑。
众臣吓得不轻,有赞成的有反对的。尤其国丈,反对最为激烈。皇上明知勤王已具谋反之心,为何仍对他宠爱有加?难道真是色令智昏?
赵靖面无表情地驳回了所有的反对,“朕是秉公行赏,众爱卿无需多言。”
而赵鸿麟,倒没多大欣喜,只是冷冷淡淡地谢了皇恩,眼神复杂地瞄着赵靖。
在明知他的企图后,又发生了刺杀之事,虽非他指使,但赵靖难道就不曾怀疑过他么?竟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赏他五千邑封地,实在令人费解!
于是,一朝后,天下人都知道,勤王仍然深受圣宠。一时间来巴结的官员不计其数,勤王府门庭若市。
段无痕经过五日的休息与内功疗养,身体逐渐恢复,已能下床走动。
趁着满天繁星,携了一坛酒拉上赵靖到御花园对酌。虽然时值秋后,御花园仍是百花开放,可见园监的辛苦与用心。
夜幕中没有皎洁月华,唯有朗朗寒星缀着黑暗的夜空,显得清寂幽凉。
二人闲坐花间石桌,把盏共饮。
“靖哥,恕小弟坦率地问,你小时的话可是当真的?”
“啊?”赵靖不明白他所指何事。
“你我情同亲兄弟,所以小弟也不怕犯上直问,你是否一直喜欢着勤王?”段无痕凝视着他。
虽然只有昏暗的烛光,但赵靖却觉得他的眼光似能将自己看穿,酒未饮,脸已红。难道自己的表现很明显么?连一个十几年不见的人都能一眼看穿,那么其他人呢?尤其是红灵,她很聪明,是否早已看出来了?
想到这,赵靖已惊得说不出话。
“你知道么,小弟一路从南而来,虽是道听途说,但是民间的传言不少。说你为勤王的美貌迷惑,所以才会对他万般宠爱,甚至杀了他的王妃……”
赵靖一边听,一边饮着杯中清酒,放下酒杯时,脸上浮现一抹飘忽的笑,瞅着他,“别人爱传随他们传去。义弟别光说我,你呢,为何丢下国事路到中原来了?”
“呃……小弟是专程来中原看你的……呵呵!”段无痕移开目光,低头喝酒,借此遮掩脸上的不自在。
“很高兴你还能想着为兄,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吧?”赵靖为他斟满,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劝他再饮。
段无痕一饮而尽,笑了笑,道:“你不也隐瞒着事实?”
瞅着他半晌,赵靖拿起酒杯仰头饮尽,再把二个酒杯倒满,露出淡淡的苦笑:“今晚什么都别说,咱兄弟不醉不归!你找我不就是为了喝酒么?”
“好!不醉不归……一醉方能解千愁……”
“对对,一醉解千愁……愁……来干!”
“干!”
你来我往,不觉间一壶酒已入腹中。
从来酒入愁肠只会更添烦愁——影影暗暗的御花园中,两个皇帝醉卧石桌上,一个情不自禁叫着五弟,一个梦呓落泪喊着九皇叔。
次日醉醒,已各自回到寝宫中。赵靖掀开床帐问小和:“昨夜是谁扶朕回宫的?”
“是皇后娘娘。昨儿夜里皇后来看您,奴才告诉皇后您和段王爷在御花园喝酒。皇后见你们都醉了,先抚您回宫了,随后叫奴才们扶了段王爷回仁安宫。”
是红灵?赵靖皱起眉,再问:“那么朕喝醉之后可有说什么话?”
“奴才没听到。”小和垂下头,至少在皇后扶他回来时,自己确实没听到皇上说酒话。
赵靖这才觉得心下一宽,幸好!赶紧梳洗换了龙袍去上朝。
经大理寺审查,刺客乃是前工部尚书之子,重刑之下仍不招供主谋,判斩立决!
皇帝在龙椅上点点头,目光却是放在右列第一位的纤长身影上,那人听到判决后仍然不动声色,仿佛入定一般站着。
或许不是他主使的吧?赵靖只能如此思索,也希望事实即是如此。
下朝后到御书房,却见段无痕来辞行。赵靖尽力挽留,三日之后,段无痕还是走了。
赵靖知道他也不能长留,于是派了一队御林军护送他回国,并下诏沿途的州府官员妥为保护。
这几日都在陪伴段无痕,倒不知七弟如何了,用完午膳后,赵靖起驾到赵鑫的仁和宫看望他。
宫中的人告诉他赵鑫在后花完中,赵靖叫他们不用打扰到他,直直走到后花园,却见赵鑫坐在亭中出神。
“七弟,在想什么?”
赵鑫眨了眨眼回过神,立刻跪下,“啊!臣弟不知皇上驾临,请皇上……”
“好了七弟,这里只有你我兄弟,别多礼了。”赵靖扶起他,看他气色还算不错,也就放下心来。四下张望一番,却未见到应有的人影,不禁奇怪,“七弟,建儿怎么没来找你玩?他不是最粘你了?”那小鬼一刻不见到七弟就吵得要翻天了。
“他……”赵鑫神情一黯,抬头看着赵靖,小小年纪的脸上竟隐现忧郁,“皇上,为何皇后不让臣弟见建儿了?就连建儿来找臣弟也不成……”这几日都是他一人躺在病床上,建儿一过来就会被皇后派的人带回去了。
将他搂进怀中,抚摸着他的头,赵靖的心中不免凄然,七弟和建儿无异是他和九皇叔小时候的翻版,难道这是他的报应?
人人在暗地里说他杀父弑兄夺取皇位,迷恋美色害人妻子,必会遭到报应……
但是,事实旁人又如何得知呢?
“皇上?”赵鑫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很悲伤的样子。
“七弟,你喜欢建儿么?”赵靖抬起他的小脸凝望着。
赵鑫点头。
“那么你可愿意一辈子保护他?陪着他?”
皇上的脸色严肃而凝重,有着他不明白的深深的悲哀,赵鑫睁着大眼望他,坚定地点点头,“我一定会保护他陪着他。”
“那就好,皇兄会让建儿来找你的,以后一定要照顾好他,明白么?”
“我会照顾他的!”赵鑫用力点头,眼神是非常的认真。
“希望你长大后也能记着今日说的话。”可不要重蹈他们的覆辙——
赵靖身披落寞的气息离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跟七弟说这些,只是有些话却不由自主就说出口了。他们现在还小,或许事情不会像他想的那般严重,可是他不愿他们的将来也尝到这种苦涩的痛。
繁华的东京,商铺林立,人来车往,满街黑压压的人头,不时还踩到前人的脚跟。
就在这一派悠闲时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匹枣红色骏马飞驰而来,马背上乃一花须老人,身后跟着二骑都是中年人。此处虽非御街,但繁华犹若御街,这三人看来较为性急,不勒马缰减速成,飞驰过后留下一地烂摊子。
在众人的咒骂声中,三匹马停在勤王府门口,只见那些素日用鼻孔看人的侍卫立刻低首将三人请进王府。
三人一来便往书房行去,简进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赵鸿麟本就在书房内,见到他们三人赶紧起身相迎——
“岳父,二哥、三哥,你们何时到来的?”
玉家父子三人径自找了座位坐下,管家送了茶进来后便退出去。三人风尘仆仆的,却不喝茶解渴,只是盯着赵鸿麟。
看三人的神情,赵鸿麟多少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当下在他们对面坐定,平静道:“你们远道而来,先喝口茶……”
“贤婿呀,我听老二说,那天是你救了赵靖,为什么?”玉老庄主目露精光盯着他。
玉二庄主从椅上跳将起来,气愤道:“本来那天赵靖就可以去见阎王了,你为何要出现救了他?”
“果然,藏在林中的人是你。”赵鸿麟不回答他们的问话,静静地看着二舅子,问:“那次的事是你安排的?藏在林中射暗箭的人也是你吧!我不是叫你别冲动了?”
“哼!只要能杀了赵靖就行!本来我就能成功了,你却来破坏!”二庄主气得狠瞪着他,口不择言道:“该不会是受了圣宠舍不得他死了吧!”
一句话,使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结。
赵鸿麟双目泛着冷锐之芒睨他。
老庄主喝斥老二不得胡言,老三带着笑容问:“妹夫啊,你总得说出个救赵靖的理由吧?”
“理由?”赵鸿麟冷冷一笑,“你可知道这是红叶山庄的计策?为的就是引我们出手,在他们身后一直跟着御林军和红叶山庄的精英,若是赵靖真的出了事,你还能逃走?勤王府和埋玉山庄早教御林军铲平了!”
“什么?”三人吃惊不已,老二更是暴吼,“他娘的红雷老鬼也太毒了!不但阴魂不散地跟踪我们,还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老庄主瞪了老二一眼,趁机教训:“看你以后还用不用大脑行事!若他们真的微服出宫,又岂会让百官知道?这次打草惊蛇,以后若想杀他岂非更难!”
老二低头,率直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