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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我在半年以内,替你们跑趟东海翠微岛,弄它一枚‘香兰玉实’!”
他这一番话,听得那对“神仙眷属”仿佛均十分佩服!六欲瘟神刘子畏点头说道:“傅老弟高怀说论,我夫妇既敬且感!但东海枭婆功力太深,‘天蓝毒剑’更是见血封喉,厉害无比!此人只可软求,不宜硬碰,刘子畏夫妇,怎好意思今老弟为我们冒此奇险?这样好了,我想厚颜请老弟在五步以内,接我夫妇一人一掌,倘若胜负不分,所请便作罢论如何?”
傅天麟自己忖度自己,暗想凭师门所得,对这神仙眷属一人一掌,总还能应付下来。
遂傲然走到离六欲瘟神刘子畏,傲霜仙子樊湘左右各约五步之处,巍立如山,凝神静气!
六欲瘟神刘子畏脸上忽然微红声叫道:向那傲霜仙子樊湘,扬“湘妹,你先领教这位傅老弟一掌!”
傲霜仙子樊湘,依旧默不开言,只把妙目微睁,精光略注傅天麟,一掌当胸,缓缓推出!
傅天麟艺出名门,识得这位做霜仙子樊湘,用的手法似是一种颇为高明的阴柔功力,来势虽慢,威力却强!
何况说好只接一人一掌,遂不敢丝毫待慢的,凝足内劲,双掌齐翻,硬接对方来势!
果然傲霜仙子樊湘所发无形潜力,在双方掌风互接之下,傅天麟竟感心头巨震,足下几乎站立不住!
心中方自一惊,耳边又听得六欲瘟神刘子畏微带歉声地说道:“傅老弟,请原谅为了拙荆复容之事,不择手段,要得罪了!”
但随着话音涌到身前的,并不是什么排山倒海的内家掌力,只是一股氤氲香气!
傅天麟莫明其妙之下,猛一回头,原来六欲瘟神刘子畏,自丹田提聚一口真气,并不用以击人,只张嘴喷向身前青烟袅袅的香炉以内,炉内立时香气四溢,烟雾大盛,刘子畏再伸掌微扇,便扇得一片浓香,直向傅天麟袭去!
他既然得号“六欲瘟神”,这种迷魂手段自极高明,傅天麟鼻观才觉氤氲,便感心神迷惘,头脑昏沉,任何功力,均已施展不出!
等到他自昏沉迷们中,慢慢恢复知觉以后,首先人耳的,便是一片风涛之声!
傅天麟想起自已被六欲瘟神刘子畏迷倒之事,自然大惊,但一睁双目,却更觉茫然,几乎疑诧自己尚未十分清醒,仍在梦境之内!
存身之处,是一所布置得颇为精雅的楼阁,阁外沧波万里,极目无边,阁内靠东边的白玉几旁,有两个女子,坐着的一个,年约三十四五,一身玄色长衣,徐娘半老,丰致嫣然,手中拿着白衣驼翁翁务运送给自己的那枚白骨骷髅,不住反复摩拳,满面感慨怆然神色!
站在玄衣妇人身后的,是一个红衣红裙,二十七八的美艳少妇,但那双妙目之内,却光冷如刀,森厉已极!
傅天麟人是躺在一张软榻之上,方一睁目转动,那红衣少女,便含笑叫道:“傅天麟你还不起来?这翠微岛蓬莱阁的风光,雅绝人寰,你居然有缘来此,福气不错呢!”
“翠微岛”三字,又使傅大麟大吃一惊,翻身下榻,向阁外的浩瀚波涛,看了一眼,瞠目问道:“翠微岛?此地难道已是东海?”
红衣美艳少女收敛起目中那种森冷锐厉光芒,堆起一脸媚笑说道:“你想得不错,这里就是武林中人人视为禁地,相互警戒,裹足不前的东海翠微岛!六欲瘟神刘子畏,傲霜仙子樊湘,自怀玉山中把你及那具白骨骷髅,一齐送来此处!”
傅天麟闻言又惊又疑,惊的是六俗瘟神傲霜仙子夫妇,自怀玉山把自己送到东海,竟宛如一梦初醒,毫无所觉,可见得他那迷药之力,太已可怕!
疑的则是此地既为翠微岛,红衣美艳少女,定系那琵琶玉女佟绿华的师姊,红衣罗刹古飘香,但那位手持白骨骷髅,神情伤感凄怆的中年美妇,难道就是江湖中视为凶神恶煞,列名“域外三凶”的东海枭婆不成?
心中猜疑,目光也就自然而然地向那中年美妇流转!中年美妇把手中白骨骷髅,放在身旁玉几之上,微叹一声,伸手命博天麟坐下说道:“你不要猜想,我就是芮冰心,武林中人替我编了个不好听的外号,叫做‘东海枭婆’!但时日一久以后,连我自己也以‘东海枭婆’自居,把真正姓名,几乎遗忘!”
傅天麟听这中年美妇自称东海枭婆,不由暗想,在自己的忖度之中,东海枭婆定然是个容颜似鬼,白发飘萧,杀人不眨眼的凶恶魔头,但目前所遇,却怎的与意中所料,大相径庭?相貌神情,两皆不恶,倒是那红衣罗刹古飘香,在一脸媚笑之后,时常流露一种说不出来的狠辣姿态。
东海枭婆芮冰心,似乎看透傅天麟心中所想,微然一笑说道:“你大概以为传说之中的东海枭婆,凶残狠毒,杀人如麻,怎会对你一个素无渊源之人,如此和蔼?”
傅天麟赧然不语,东海枭婆脸上微露得意之色,继续笑道
“武林争胜,勾心斗角,我芮冰心岂会容容易易地,便上了那翁驼子的‘嫁祸江东’恶当?傅天麟,你知不知道翁驼子送你那枚白骨骷髅非出本心,是想运用一种极为阴险的奸谋毒计!”
傅天麟想不透白衣驼翁翁务远对自己用了什么阴谋毒计?只得以一种诧异眼光,看着东海枭婆芮冰心,静听她往下再说!
东海枭婆芮冰心,指着几上那枚白骨骷髅,又显出一片凄怆神色说道:“这白骨骷髅生前,是玉指灵蛇逍遥子的师兄,及芮冰心的好友,名叫铁瓢道人,他死在翁务远‘朱虹剑’下以后,我与玉指灵蛇逍遥子,自欲为铁瓢道友报仇,得翁驼子而甘心!遂各以多载光阴,练就了两桩足可对付翁驼子‘朱虹剑’之物,玉指灵蛇逍遥子练的是神奇诡异无伦的‘倒钩铁线灵蛇鞭’,我则练的是震慑武林的‘天蓝毒剑’!”
说到此处,东海枭婆嘴角之上,又浮起一丝冷笑,瞥了那白骨骷髅一眼,继续说道:“这两样克制他‘朱虹剑’的神物一成,翁驼子自知不敌,处处潜踪,但这老贼居然颇富心机,想借这枚白骨骷髅,在你身上施展一条‘嫁祸江东’毒计!”
傅天麟听了半天,虽然对这白骨骷髅的来历已明,但仍猜不出白衣驼翁翁务远,是怎样利用自己,施展什么“嫁祸江东”毒计?
东海枭婆芮冰心,见傅天麟那等茫然神色,向他微笑问道:“你身边那柄凡铁所铸,但在剑身以上,有一点朱色血痕的长剑,听说业已送人,你知不知道这柄剑的来历,及其价值所在?”
傅天麟也渴欲知道武林人物为何纷纷觊觎攘夺自己那柄朱痕铁剑之故,遂摇头示意,静听东海枭婆叙述。
东海枭婆说道:“此剑来历,你既不知,我暂时也不必细说!但可告诉你这柄朱痕铁剑,关系着一位武林中的旷代奇人,暨一件珍贵宝物,所以有人发现你身边悬有此剑,遂传扬开去,暗暗追踪,要想攘为己有!”
傅天麟仍未得知自己那柄朱痕铁剑的来历用途,微觉失意,但也暗中窃笑这东海枭婆,说得虽然冠冕堂皇,但她二弟子琵琶玉女佟绿华,便也在怀玉山中,蓄意夺剑,不过由于痴恋义弟“紫笛青骡”贾伊人,未曾出手而已!
东海枭婆虽见傅天麟微作沉思,也未加以理会,继续冷笑说道:“翁驼子也是蓄意捡这便宜的诸人之一,但因他在武林中的身份名头,不好意思向你们年轻后辈硬夺,才欲以‘朱虹剑’相换!不料你颇有骨气,加以拒绝,翁驼子失意之下,遂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故意送你一枚白骨骷髅,企图引诱我或玉指灵蛇逍遥子出手,将你杀害!”
傅天麟见东海枭婆对自己拒绝白衣驼翁换剑,说得宛如目睹,颇觉诧异!
但后来想出六欲瘟神刘子畏,做霜仙子樊湘夫妇,当时曾在一旁偷窥,定系他们向这东海枭婆禀报一切!
东海枭婆继续说道:“翁驼子认为朱痕铁剑既然为你所有,则你的师尊,或身后人物,决不平凡!倘若死在我或玉指灵蛇逍遥子手下,岂非可以酿成一场轩然大波?而让他从旁窃笑,坐享渔人之利!”
傅天麟这才如梦方觉,暗想白衣驼翁翁务远,空负如此盛名,心胸怎的卑鄙险恶已极?
东海枭婆冷笑一声说道:“他这想法确甚恶毒,却逃不过我的眼光!东海枭婆虽然不怕你身后之人,但一来我与你无怨无仇,二来也不肯中那翁驼子的诡计,所以别人把这东海翠微岛,看成罗刹鬼域,你却尽管当作世外桃源,悠游个一月半月,等我将机就计,把翁驼子诱来此处,让你见识一场武林罕见的石破天惊恶斗之后,再命我大弟子古飘香,驾船送你回归陆地!”
傅天麟听出东海袅婆话中含意,虽不伤害自己,却等于要在这翠微岛上,软禁一月半月,当作诱那白衣驼翁到来的香饵!不由傲气一发,剑眉双挑,向东海枭婆岸然说道:“‘芮老前辈,傅天麟不承你这人情,我虽然自知技薄,但宁愿在你‘天蓝毒剑’之下,断首洞胸,也不愿在这翠微岛上,勾留半月!”
侍立东海枭婆身侧的红衣罗刹古飘香,秋波凝注傅天麟,方自“哟”了一声,东海枭婆业已含笑说道:“年轻人就是这点骨气可爱,也有点可怕!但我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不管你如何气傲心高,总无法肋生双翼,飞出这四周皆海的翠微岛去!”
傅天麟一听,也觉气馁,但心中怀念与盟弟贾伊人的半月之约,不由愁聚眉峰,忧形于面!
红衣罗刹古飘香见状格格笑道:“你瞧你急得这副样儿,东海翠微岛是当今武林圣地,多少江湖人物,想一瞻我师傅丰采,而不可得!你却把这旷世福缘,当作罪受,岂非可笑?我师傅的静坐时间已到,来来来,我带你赏鉴赏鉴这岛上风光,并看看适才为你安排的住处,可还合意?”
说完含笑起立,走到梯口,侧身相待。
傅天麟见情势业已如此,也只得暂压心中烦闷,徐图脱身之策!
因东海枭婆毕竟是武林前辈,对自己神色亦颇不恶,遂起身微旋一礼,随红衣罗刹古飘香走下楼阁。
东海枭婆含笑点头,目送傅天麟去后,眉梢微轩,施即垂帘静坐!
下阁以后,一派灵奇景色,立现目前,远处是一碧极天,鱼龙出没的浩瀚波涛,近处则是些玲滋剔透的露谢霜台,虹桥月槛,加上藓苔浓绿,霜叶深红,瑶草淇花,奇松怪石,委实看不出丝毫凶邪气氛,绝似东海枭婆自称的世外桃源,人间乐土!
红衣罗刹古飘香引着傅天群,拂柳穿花,绕过一座小峰,到了峰后一处完全是绿竹所建的两层小楼,楼前有泓池塘,水是汇集峰壁上无数细瀑飞流而来,看去清冷澄澈无比!
古飘香引客登楼,含笑说道:“这座竹楼,叫‘挹翠楼’,极为幽静!前面转过峰角,便是我所居‘古红小筑’,倘若有事,招呼极便!你一路均被刘子畏樊湘夫妇,用特制‘瘟神散’,迷昏至此,饮食自然欠佳,且自略为休息,我去整顿些爽口酒菜,略尽地主之谊便了!”
说完,向傅天麟凝眸一笑,也不走楼梯,香风轻拂,未见若何动作,便如平步蹑虚般的,飘往楼外!
傅天麟曾听盟弟紫笛青骡贾伊人说过这红衣罗刹古飘香,貌美如花,心毒如蝎,但如今与她当面相对之下,却觉除了目光中偶有一种毒辣光芒流露之外,言谈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