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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之间,葛愚人与云老渔人两位老辈奇侠,谈得异常投缘,傅天麟甄秋水一对儿女英雄,自然更是情好弥笃!
哪知才到野人山境,便发现仁心国手赛华佗白元章的药囊金针暗记,四人不由大喜,但根据针尾方向,寻到一处幽秘所在,却并无白无章、孤云道长暨长白酒徒熊大年等人踪迹,只有白无章所留的一封书信。
信上大意是说,长白酒徒熊大年,果然是因万博书生彭涵,死在双鼓追魂孟武的鼓中恶蛊之下,遂直奔苗疆,企图搜杀孟武,为老友复仇!
但孟武人在东海,不在野人山中,熊大年遂告扑空,反而被困在铜鼓天尊雷震宇的百兽大阵以内!
幸亏雷震宇本人,正值闭关练功期间,百兽大阵无人主持,更为厉害的五毒恶蛊,也未放出,不然必遭不幸!
但就算这样,因那些洪荒异兽,威力奇强,不仅长白酒徒熊大年,身受极重内伤,连赶来援手的孤云道长,也同为百兽大阵所困!
直等仁心国手赛华佗白无章赶来,与孤云道长合力,倚仗一柄“流云剑”,一柄“绿玉青芒剑”,两件绝世神兵同施,才斩了不少异兽,脱身阵外!
白无章因熊大年伤势极重,亟待易地替他炼药疗治,并须孤云道长守侯,所以不及等待葛愚人等自西北赶来,特地留书相告,请他们与高黎贡山谒见‘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事完以后,即至九华山冷月坪彼此会晤!
云老渔人看完书信,知道老友长白酒徒熊大年虽受重伤,但有白无章那等盖世神医为之调治,必无大碍,不由宽心略放!
葛愚人默一算计,向傅天麟笑道:“如今接应长白酒徒熊大侠之事,既以告一段落,则我们便到高黎贡山,去寻找我老友丹心剑客茹天恨,求他传你‘六六天罡剑法’之中,威力最强的一百零八式精微变化,以便增长功力,扫荡群邪,济救万民!”
傅天麟听说能有机会,把恩师罗浮老人因辞然去世,不及相传的这套惊世绝学“六六天罡剑法”之中的一百零八种精微变化学全,自然兴奋无已!
即连云老渔人、甄秋水等,亦因景慕茹天恨大名已久,均想瞻仰瞻仰这位“血泪布衣丹心剑客”的庐山面目!
葛愚人见他们一齐欣然色喜,遂率众前往高黎贡山。
高黎贡山与野人山,均横亘滇西,相去且并不太远,以这几位武林奇侠的脚程,并未快赶,也不过两日即至!
葛愚人一到高黎贡山境内,便找了一家山民借居,向傅天麟等人笑道:“我与‘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虽然交好甚厚,但昔年彼此曾有誓言,他出世,我人世,不到其中有一人变更宗旨,没世亦不相见!所以我只能指引途径,却不能陪同贤侄前去的了!”
傅天麟惶然问道:“师叔不去,茹老前辈是否肯传那‘六六天罡剑法’之中的精微变化?”
葛愚人微笑说道:“我虽与茹天恨交厚,但你师傅罗浮老人,与他更是生死道义之交!何况朱痕铁剑又在你手,茹天恨只要见了剑上那一点忠臣碧血,宛如故主亲临,你便要他的项上人头,他也必横剑应命,怎会吝惜传授一套剑法变化?”
傅天麟无奈之下,只得请示“丹心剑客”茹天恨所居之处?葛愚人却向云老渔人笑道:“由此人山,直奔东南,约莫翻过十来座峰头,便可看见一片赭色削壁,壁上仿佛还有一圈血色心痕,即系茹天恨所居‘丹心壁’!他人在‘丹心壁’下的‘九死洞’中,任何人倘若妄自闯人,均会被逐出洞外!小弟暂且偷闲,有烦云兄率领傅贤侄及小徒一行可好?”
云老渔人掀髯大笑说道:“参谒当世之中,无不尊仰的‘血泪布衣丹心剑客’,是我毕生幸事,自应前往,葛兄是否即在此处相候了’
葛愚人含笑点头,云老渔人遂率领傅天麟甄秋水,往东南方深山以内走去!
西南诸地,瘴病极多,幸亏此时季属严冬,顾虑遂少,但高黎贡山,群峰林立,峻极参天,幽壑深渊,千寻无底,加上亘古不开的丛林,路径之险,依旧无与伦比!
好在三人之中,除了云老渔人与甄秋水,各有一身上佳功力之外,连最弱的傅天麟,也不是寻常身手,所以登峰渡壑,履险如夷,翻过十来座峰头,果然远远看见了一片赭色削壁!
云老渔人正在打量立足峰头,到那路色削壁之间,还有两条宽广绝壑,傅天麟是否飞纵得过之间,甄秋水忽然诧声问道:“云老前辈,我们在‘灵蛇道院‘之内,所看见的那多异种毒蛇之中,有没有会飞的的蛇?”
云老渔人愕然反向甄秋水问道:“贤侄女此语何来,蛇还会飞?”
甄秋水点头笑道:“方才老前辈与麟哥哥,对‘丹心剑客’所居的‘丹心壁’凝望之际,我仿佛看见一条长着翅膀的红色小蛇,飞到对壑去了!”
云老渔人与傅天麟问言均自“哦”了一声,似乎略含不信之意,甄秋水又复笑道:“我想要云老前辈施展你那面轻易不用的乌丝渔网,活捉这条飞蛇,带回去给我师傅看看!”
云老渔人也被甄秋水说得好奇心动,果自怀中取出那面乌丝渔网!道甄秋水微笑说道:“蛇已过壑,我们且自过壑去追!”
说完,打量面前这条深壑,宽约六丈出头,遂向云老渔人笑道:“老前辈功力绝世,过壑有余,我则功力稍弱,要与我群哥哥相互借力的了!”傅天激闻言,知道这位义妹,是恐怕自己功力不够,特意设词相助,心中不由好生惭愧,暗想此番参谒丹心剑客,纵然能获“六六天罡剑法”的精微变化,剑术有成,也必需再在轻功内力方面痛下苦功,方不致事事落在人后!
思念末已,甄秋水大大方方地,拉着博天麟的手儿,微笑说道:“群哥哥,我们一同用‘俊鹘摩天’身法,尽力往上斜穿,然后掉头改用‘神龙渡海’扑落,大概便可把六丈多宽的绝壑越过!”
傅天麟乘着甄秋水说话,便已静气凝神,等她话音一了,双双足尖点处,往斜上方窜起了三丈七八高下!
就在余势将尽未尽之际,身躯微向前倾,躬腰拳足,一屈一伸,果然不但飞落对壑,连两只手儿,均依旧相携,几乎是贴体同飞,毫未分散!
云老渔人则早到对壑,见状哈哈笑道:“我来替你们这种灵妙美好身法,起个名儿,叫做‘比翼双飞’!”
傅天麟甄秋水听出云老渔人语意双关,不由齐觉脸上微热!
甄秋水目光笼注一堆怪石,伸手折断一根树枝,暗运功力,以甩手箭的打法,划起破空锐响,照准石后打去,口中并急声叫道:“蛇在石后,云老前辈准备撒网!”
可惜“网”未撒出,石后业已飞起一条不到一尺的极细红蛇,蛇身果有两翼,微一扇动之间,飞出数丈,并系与云老渔人所立方向相反,使其措手不及!
云老渔人卓立如山,根本一动未动,目光却随着飞蛇去势,看它落地以后,缓缓向甄秋水笑道:“贤侄女这样赶法不行,那蛇落地以后,立即左游丈许,现在正藏在一块三丈来高的突出危崖之下!你与傅贤侄等我绕到危崖之上,然后下手赶蛇,我在空中撒网,则无论它飞向何方,均逃不掉了!”
甄秋水与傅天麟连连点头,目光注定崖下,防蛇溜走,云老渔人则故意略为绕向远方,然后施展轻功,悄悄纵回那块三丈来高的突出崖石之上!
甄秋水见云老渔人业已到了崖上,那条双翼红蛇,仍无动静,知道这一次必可成功,遂折断了两根树枝用指力夹成十七八段,递了一半给傅天麟,含笑说道:“麟哥哥,那条会飞红蛇,是藏在崖下一大丛乱草以内,你打右边,我打左边,把它赶得再飞出来,好让云老前辈凌空撒网!”
傅天麟微笑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抖手,十七八段树枝,锐啸破空,化成一蓬箭雨,照准那丛乱草飞去!
果然草内一声怪啼,凌空飞起一条尺许红影!
崖上的云老渔人,居高临下,看得分明,身形扑处,右臂长伸,那叠乌丝渔网,化成七八尺方圆的一片玄云,向双翼红蛇,迎头盖下。
渔网范围既广,云老渔人的撒网手法,又复快捷无伦,自然一网便即网到网内!
红蛇吃惊之下,不住惨厉怪啼,甄秋水又折来一根长长树枝,把渔网挑起,向云老渔人笑道:“云老前辈,这种双翼红蛇,慢说是见,连听也不曾听人说过,可能身蕴奇毒,虽然已在网中,我们总还是把它离得远点,比较妥当!”
云老渔人闻言暗赞甄秋水细心,甄秋水又把渔网递给傅天群笑道:“孩哥哥,你来挑着渔网,让我看看那册‘万博书生手录’以内,可有有关这种双翼红蛇记载?”
傅天麟接到树枝,甄秋水遂细翻“万博书生手录”,但翻遍手录上所记的奇珍异物,也找不出“双翼红蛇”四字!
甄秋水不由微觉失意,云老渔人见状笑道:“万博书生手录虽无记载,但你师傅葛大侠见识极博,尤其是即将拜谒的‘丹心剑客茹天恨’,胸罗万有,学究天人,只向他们略一请教,便可知道此蛇名称,及有无特殊功用的了!”
傅天麟唯唯称是,经这一路追蛇,离那丹心壁,业已仅隔一重深壑!
三人飞身过壑,寻到壁下,只见环壁一浙深浅难知的清冷山泉,泉后有个黑黝黝的山洞,洞口崖石之上,镌出“九死”两个耸窠大字!
云老渔人见葛愚人所指示“丹心剑客”茹天恨居住的“丹心壁”“九死洞”,业已寻到。
遂略为整顿衣襟,恭身肃立,凝聚内家真气,用“传音入密”的绝顶神功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傅天麟也放下手中网蛇渔网,与甄秋水在云老渔人身旁,一左一右,凝神恭谨肃立!
等云老渔人把“正气歌”念到:“……是气所磅南,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九死洞”中的沉沉暗影之内,业已传出一阵阵的悲凉叹息!
云老渔人知道“丹心剑客”茹天恨,已被“正气歌”声惊动,即将出现,遂倏然收口,与傅天麟、甄秋水,一同静默注视!
果然洞中慢慢走出。位长发扶肩,须眉如前,穿着一身破旧不堪前明衣冠的清癯老者!
人到洞口,并未见他若何作势,便即飘身纵到山泉中央的一块大石之上,盘膝坐定,以极其平和的目光,一瞥三人,嘴角微动,似欲发话!
甄秋水不等丹心剑客茹天恨发问,便与傅天麟一齐扑身拜倒,然后起立禀道:“罗浮老人边远志门下弟子傅天麟,与黄山遁客葛愚人门下记名弟子甄秋水,拜见茹老前辈!”
云老渔人也是长揖为礼说道:“武林末学洞庭钓叟云九皋,拜见丹心大侠!”,
丹心剑客茹天恨含笑抱拳还礼说道:“茹天恨丧师辱国,难挽狂澜,以致偷生蛮荒,无颜相对中原豪杰……怎敢当这‘丹心大侠’四字?云兄不必过谦!”,
说到此处,转对傅天麟甄秋水问道:“你们是我边葛两位老友门下?”
傅天麟双手捧着那柄朱痕铁剑,躬身禀道:“这是先师所遗朱痕铁剑,茹老前辈……”
丹心剑客茹天恨不等傅天麟话完,即行举手一招,傅天麟手中的朱痕铁剑,便如有大力吸引般的,往相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