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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秋水身形晃动,足下宛如流水行云,她却不开口吟咏,只取出自己的紫竹短笛,往唇边一横。
一会儿穿云裂石,一会儿折柳落梅,一会儿慷慨激昂,一会儿缠绵悱恻,笛音苍茫缥渺,新腔时作,古调频吹,简直变化万端,美妙无比!
傅天麟则悄无声息的纵上一角高崖,眼看那双目不能见物的所谓“黄衣七煞”,业已由分而合,聚在一起,仿佛时为云老渔人正气磅礴的满江红歌声所动,时为甄秋水喜怒哀乐无端的笛韵所迷,平素恃以应变的灵敏听觉一乱,心神自分无法收摄,个个脸上均露出无可奈何的慌张神色,自己倘若真个悄无声息的凌空发剑,委实全无幸理!
黄衣七煞想是知道情势不妙,凶威尽杀之余,突然一齐仰面朝天,发出一声凄厉长啸!
甄秋水笛韵略停,含笑叱道:“你们还啸些什吗?若非我麟哥哥宅心仁厚,不忍乘你们耳乱心迷之际,凌空发剑,岂不全早作了他朱痕铁剑的剑下之鬼……”
话犹未了,突然听得远远似有厉啸声相和,不由柳眉微剔,向傅天麟叫道:“麟哥哥,贼道们居然还有帮手接应,我再吹一阕‘降魔法曲’,你不必杀死他们,先一齐点倒好了!”
傅天麟尚未答话,对面十来丈高的峭壁之上,业已出现两条黄影,快得如陨电飞星般的,直向云老渔人及甄秋水凌空扑落!
这两条黄影来势太疾,又是哑口无声,几乎连身材形相,均令人难以看清!
傅天麟深恐云老渔人及甄秋水趋避不及,也自一声长啸,横剑长身,便往空中迎去!
就在他啸声刚发,身犹未起之际,背后突然一声龙吟长笑,飞出一条人影,宛如凭虚御风,一纵便是五六丈高,半空中只将大袖略挥,便把两条黄影,震得往后飞出,撞在峭壁之上,惨嗥连连的滚落地面!
云老渔人等这才看清那两条黄影,竟是两只极为猛恶罕见,善降百兽的金发凶猱,而凌空震落凶猱之人,却是甄秋水的恩师,黄山遁客葛愚人赶到!
南荒无日门下的“黄衣七煞”,机警异常,因那两只金发凶猱,是野人山主铜鼓天尊雷震字所豢的心爱恶兽,周身钢筋铁骨,刀剑难伤,几乎不是人力能制!
如今一上手便惨嗥连连地吃了大亏,则后来之人,定是“丹心剑客”茹天恨一流的绝代高手,所以一齐暂时静默不动!
但人服,兽却不服,葛愚人身形才落,那两只全身黄毛猬起,脑后金发平飘,约有大半人高的凶猱,业已“洪洪”两声厉吼,举着力能击石成粉,生裂虎豹,四只钢钩似的巨爪,便又齐向适才给自己吃了苦头的仇人抓到!
葛愚人早知凶猱性暴,半空中就扯了七八尺长的一段山藤在手,如今见二猱扑到,真力略凝,随手一藤,又把两只凶猱抽得滚跌出丈许远近,大声惨嚎,背上立时肿起了尺来长,寸来高的两条红印!
凶猱跌翻地下,尚未爬起,葛愚人动作如电的飘身即到,叭叭叭”的一连又是三藤,抽得两只威猛无比的金发凶猱,居然遍体觳觫的,趴伏在地不敢再动!
葛愚人知道这种凶猱一经打服,绝不敢再发凶威!遂把手中山藤,放在二猱身上,转面对黄衣七煞说道:“你们归告南荒瞎道,我等已与玉指灵蛇逍遥子定约,明年九九重阳,彼此在安徽黄山清凉台一会,期前不必再作这些无谓纠缠!须知‘翼手地龙’虽是绝世难逢之物,但你们不会有那高深医药手段!配制不了‘补天丸’,企图强劫,又有何用?至于朱痕铁剑,更是忠臣遗物,绝对不容群邪亵渎!”
甄秋水闻言一拉傅天麟,悄声说道:“麟哥哥,我师傅原来早已在侧!你方才那一式‘霖雨万方’虽妙,但连伤三敌,对方似乎不致如此脓包,可能还是我师傅在暗中帮了忙呢!”
傅天麟也觉得方才那一剑,成功太易,极可能是葛愚人在暗中以“隔空点穴”,或“豆粒打穴”之类绝世神功相助,遂向甄秋水点头一笑!
黄衣七煞听完葛愚人话后,一齐静默无声,十四只道袍大袖齐拂,化成七朵黄云,依旧跃向来时的断崖以后!
葛愚人见黄衣七煞退去,遂向趴在地上,尚自未敢起立的两只金发凶猱喝道:“孽畜过来!”
说也奇怪,如此凶恶狞猛的金发凶猱,居然能够通灵,听葛愚人一叫,慢慢爬起,向前走了两步,便垂着四只巨掌,低头不动!
葛愚人命甄秋水烧木为书,写了一封邀约野人山主,铜鼓天尊雷震宇,于明年九九重阳,至黄山清凉台较艺的柬帖,交与右边金发凶猱,然后把手一挥,两只凶猱,便即回身,电也似的援上峭壁而去!
葛愚人见凶猱走后,突然面色略沉地向甄秋水缓缓说道:“秋儿,你方才自作聪明,可知道差点断送了你麟哥哥的一条性命吗?”
这句话不仅甄秋水听得惊愕莫名,连云老渔人暨傅天麟,也一齐诧然不解。
葛愚人看了甄秋水一眼,缓缓说道:“天下举凡生有缺陷的人,而仍能不以此种缺陷为苦,并加克服,则必有其他超越常人之处!南荒无目门下,个个天盲,但听觉之灵,与心神之静,却经过特殊训练,无与伦比!‘黄衣七煞’尤属‘南荒瞎道’十大弟子之中的佼佼人物,你以为用那别出心裁的笛韵歌声,便足能扰乱对方听觉心神,而使傅天麟凌空克敌,其实反而几乎被‘黄衣七煞’将计就计的对傅贤侄突下毒手!
“因为他们练有一种‘万笏朝天’的杖法绝学,专门应付欺负他们眼瞎,凌空扑击之人,故意装作被你与云兄的笛韵歌声所迷,实则七人同聚,听觉专注上空,心神丝毫不乱,若非傅贤侄宅心仁厚,敛手不发,倘真如你所策划的凌空扑击,则万想不到对方会将机就计,伏有凶谋,‘六六天罡剑法’再妙,恐也怕猝不及防地,要伤在他们七杖齐挥的‘万笏朝天’一招奇诡绝学之下了!”
甄秋水傅天麟听得一身冷汗,云老渔人也脸上飞红地摇头笑道:“学到老,学不了!江湖中鬼蜮险诈,委实无穷无尽,葛兄的渊闻博识及绝世神功,云九皋拜服无已!”
葛愚人含笑逊谢说道:“域外三凶之间,定然有什么特殊通讯方法?我们一与玉指灵蛇逍遥子定约,南荒瞎道暨铜鼓天尊雷震字,便即知情,不然他们不会对我们行踪姓氏,如此了然,而派出二兽,暗加袭击试探!”
云老渔人听得不住点头,甄秋水向葛愚人眨着大眼问道:“师傅,你说‘黄衣七煞’武学不弱,怎的我麟哥哥一招‘霖雨万方’,便连伤他们三人,是不是师傅在暗中帮了忙?’,葛愚人微微一笑,傅天麟脸上却略感发烧,遂忙将拜谒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经过,细对这位葛师叔,陈述一遍。
。葛愚人静静听完,目光转注在渔网之中所网的那条双翼红蛇身上,点头赞叹说道:“委实不虚,不但得了‘六六天罡剑法’的一百零八式精微图解,这条‘翼手地龙’,更是罕世难逢之物!蛇胆蛇血,可以请仁心国手赛华佗’白元章白大侠,炼成一种大增真气内力,培元固本的‘补天丸’,给贤侄服用……,”
傅天麟不等葛愚人话完,便即摇手说道:“葛师叔,这条‘翼手地龙’,是秋妹起意捕捉,云老前辈下手网得,‘补天丸’若能炼成甚多,小侄叨光分惠,决不推辞,否则……”
葛愚人大笑说道:“云兄一身内家绝艺,尤其是那些鱼网鱼杆鱼线鱼钩,可称独步武林,你甄秋水师妹,则自幼随我陶冶,根底打得极好!只有贤侄一来从师太迟,二来你恩师仙游略早,以致在内功真力方面,稍有缺陷,尤其是新得那‘六六天罡剑法’中的精微变化,必须有充沛真力,才能配合施为,所以‘补天丸’虽然仅能练成一粒,亦应由贤侄服用,话已说明,再若谦辞,便是矫情,秋儿准备两只磁瓶,我要杀蛇取胆取血,并以这张蛇皮替你作一件小巧防身之物!”
傅天麟被葛愚人这样一说,自然无法再推,甄秋水也腾出两只盛放丹药的磁瓶备用!
葛愚人遵照傅天麟转述的丹心剑客茹天恨指示,觑准那条“翼手地龙”双目之间的一个淡红圆点,凝聚真力,屈指隔空一弹,锐啸罡风,便即透网直人!
果然这淡红圆点,正是“翼手地龙”的致命要害,罡风到处,惨啼一声,立时应指死去!
云老渔人收网倒出蛇尸,葛愚人又复摸出一柄小小玉刀,刺人所弹之处,承以磁瓶,然后将刀一拔,紫黑色的蛇血,遂缓缓自伤口流出!
直等蛇血滴完,葛愚人才顺着那圆点之下极细极细的淡红花纹,剖开蛇腹,取出蛇胆,与蛇血分贮在磁瓶之内!
最后刮清蛇肉,弃去蛇骨,把蛇皮晒干藏好,遂与云老渔人、傅天麟、甄秋水等,出得高黎贡山,往仁心国手赛华佗白元章留函邀约的九华山冷月坪赶去!
九华山远在皖南,高黎贡山却在滇西,漫漫长途之间,傅天麟哪肯错过机缘?
朝夕均由葛愚人按图解指点他“六六天罡剑法”的精微变化,云老渔人及甄秋水,更凑趣替他喂招,所以等到得皖南,傅天麟已把师门这套绝世剑术,得窥全貌;所差的只是真气内力稍弱,犹未增强,有许多威力强大的招式,尚不能尽量发挥而已!
到得九华山冷月坪后,那位长白酒徒熊大年的伤势早愈,正每日均躁急不堪,与白元章、孤云道长吵闹,欲寻域外三凶拼斗,为好友万博书生彭涵复仇!”
见葛愚人等一到,得知正邪双方,业已定约明岁九九重阳,在黄山清凉台作一了断,才略释忧烦,相互叙旧!
白元章听说葛愚人竟取来“翼手地龙”的胆血,欲请自己代傅天麟炼制“补天丸”,培元因本,增长真力!
不由接过那两只磁瓶,摇头赞叹说道:“傅老弟福缘委实太好,这种天材地宝,居然到手,白元章自应一尽绵力!我即日用这蛇胆、蛇血,开炉炼丹,烦孤云道长及熊兄护法,但其中尚缺一样药物,名叫‘垂丝石耳’,需人采来!”
葛愚人眉头微蹙问道:“这种‘垂丝石耳’是何形状?产在何处?”
第十二章 五老逢凶
白元章含笑答道:“此物生在峻岭危崖的阴湿之处,其形若菌,庐山五老峰一带尤多,但非色呈纯白,小才如指,而四缘垂丝披拂者,决不合用!云兄如无甚要事可与傅老弟及甄女侠一游匡庐,但须于四十日内赶回,方不致误了炉中火候!”
葛愚人听完,也向云老渔人笑道:“域外三凶各有几种绝世恶毒武功,厉害非常,盛名并非虚致,彼此既已定约九九重阳,作一了断,小弟必须立返黄山,利用这段时日,锻炼一种生疏已久的功力备用,庐山采药之行,就烦云兄率领傅天麟贤侄暨劣徒去吧!”
云老渔人本来身无要事,庐山又不甚远,自然含笑应允!
葛愚人又向傅天麟说道:“贤侄‘六六天罡剑法’的新学变化,业已精熟,只等采来‘垂丝石耳’,练成‘补天丸’服食以后,便可足与武林一流名手,互争长短!故一经服药,即应偕你秋妹,再赴高黎贡山,以朱痕铁剑,邀请‘丹心剑客’茹天恨出山主持黄山盛会,扫荡群邪,我则需回转清凉台,静坐练功,不到九九重阳,不相见了!”
傅天麟唯唯领命,葛愚人遂又对甄秋水叮咛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