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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目前决不抢先动手,越是拖延,才越对自己有利!
但树后忽有人来,却不禁悬心,因为九九重阳即届,武林中正邪两派好手,云集黄山,希望来人最好是“域外三凶”等友好人物,否则恐怕难逃公道!
“白衣驼翁”翁务远的想法,比起“玉指灵蛇”逍遥子来,却略有不同。
他因性情怪僻,一向独来独往,无甚交往,与“域外三凶”等,因是深仇,与正派群侠,亦不太接近。
故而他心中并不盼来人能助自己,只希望“玉指灵蛇”逍遥子不添帮手,便属幸事!
约莫对峙半盏茶时之久,树后依然动静毫无。
两人遂同自心头雪亮,知道来人不是毫不相干的局外之人,便是黄山大会赴会群雄门下,怯于自己威名,不敢出头,只藏在暗处,看看热闹的后生下辈!
“白衣驼翁”翁务远因性情较暴,首先发话骂道:“逍遥子,你那点鬼心思,难道我还猜不透吗?是不是想等那条小蛇回来帮忙,才敢上手?”
“玉指灵蛇”逍遥子身边带有不少异种毒蛇,但一来双方功力相若,根本不容许自己腾出手来放蛇,二来翁务远所用那柄号称当世第一的“朱虹剑”,威力委实太强,除了手中这条“铁线灵蛇”以外,连“七星虹”均被斩断,其他毒蛇,放亦无用!
有了这两层顾虑,“玉指灵蛇”逍遥子遂不再动自身上放蛇之念,只希望“七星虹”快回。
拼着牺牲这条曾被徒儿彩衣魔宓彦偷走的心爱奇蛇,便可占得胜利!
故而听完“白衣驼翁”翁务远的故意讥嘲之语以后,毫不动怒的冷冷答道:“翁驼子不要卖狂,你曾被我‘铁线灵蛇’连咬三口,饶你挥剑断腕再快,血液之中也难免沾有蛇毒,决等不到黄山大会的九九重阳之期,我便可替我死去多年的师兄,报仇雪恨!”
傅天麟闻言这才想起,“玉指灵蛇”逍遥子的师兄铁瓢道人,是死在“白衣驼翁”翁务远手内!
而铁瓢道人又是“东海枭婆”芮冰心的情夫。
芮冰心逍遥子两人,矢切此仇,才下了极大苦心,练成“天蓝毒剑”,及“倒钩铁线灵蛇鞭”两般狠毒厉害兵刃,以期对付“白衣驼翁”翁务远手中那柄号称当世第一的“朱虹剑”!
如今“玉指灵蛇”逍遥子,手持“倒钩铁线灵蛇鞭”,已与“白衣驼翁”翁务远拼得互有伤残!
“天蓝毒剑”也在古飘香身旁,她为何不拔剑而出?替师傅“东海枭婆”芮冰心报仇泄愤!
想到此处,不由侧脸一看古飘香,只见那柄“天蓝毒剑”的剑穗,犹自垂在她香肩之上,但古飘香却沉静得宛如无事一般,毫无拔剑欲出神态!
傅天麟心念一动,微运功力,伸手在面前树干之上,划了一个“仇”字,并用肘略碰古飘香,向“白衣驼翁”翁务远立身之处,噘唇示意!
哪知古飘香看清了傅天麟所书的那个“仇”字以后,仍然毫不为动,目中神光湛然,微微含笑,也伸出纤纤玉指,在那“仇”字之下,加划了:“宜解,不宜结”数字!
傅天麟试出这位对自己情意颇挚的古姊姊,确实气质大变,先后判若两人,心中不由越发难过起来,暗想俗语“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这样一位美绝天人的巾帼奇英,有心自拔自强,而偏偏情海生波,事难两全。
难道真使她要在苦功“东海枭婆”芮冰心以后,在“天蓝毒剑”之下溅血伏尸,或是忍受那种强忍情怀,偷弹珠泪,终身黄卷,毕世青灯的凄凉苦果!
他们两人在树后互自情思起伏之间。
凝神对峙的“白衣驼翁”翁务远与“玉指灵蛇”逍遥子,也已又生变化!
原来“白衣驼翁”翁务远听“玉指灵蛇”逍遥子提到他师兄铁瓢道人,不由想起自己当年所做这桩震动整个武林的得意之事,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这等武林高手对垒,心神连半分都疏忽不得,“白衣驼翁”翁务远笑声才发,“玉指灵蛇”逍遥子一声冷哼,身形飘进五尺,手中那条“倒钩铁线灵蛇鞭”,一式“毒蛇寻穴”点向“白衣驼翁”面门,那条任何刀剑均难斩断的铁线奇蛇,在二三尺外,便已红信吞吐,钩牙森列地,向翁务远“滋”的一声,喷出一口紫黑腥臭毒气!
这时两人左臂均失,内家掌力无法运用,全仗手中兵刃硬接!“白衣驼翁”翁务远的占便宜之处,是所用朱虹剑,号称武林第一,无坚不摧,使得对方处处畏惧神物锋芒,好多毒辣手段,俱不敢近身施展!
“玉指灵蛇”逍遥子的占便宜之处,则在手中这条铁线灵蛇,天生异禀,既不畏朱虹剑,又是身具奇毒活物,可以增加许多武功招术以外的厉害妙用!
明明一招无甚神妙的“毒蛇寻穴”,但加上这一口紫黑腥臭毒气,便使“白衣驼翁”翁务远不敢硬抗,口中低低怒啸一声,飘身右避三尺!
“玉指灵蛇”逍遥子,名列“域外三凶”,一身武学,自极灵奇诡妙。
“白衣驼翁”身形才动,那条铁线灵蛇立即全身鳞片齐张,真如一根满布墨黑倒钩的丈许长鞭,招化“云龙掉尾”,疾向立足未稳的翁务远当头卷落!
翁务远自甘肃祁连,与“玉指灵蛇”逍遥子,一路苦斗至此,早已领教过他这条铁线灵蛇厉害。
知道只要一被蛇身搭上,再高的功力,亦必有死无生!但倘若再自纵避,又将处处被动,永失先机。
遂右足微旋,身形略闪,朱虹剑精芒电掣,一招″笛瀹投梭”,反刺铁线灵蛇锥形怪头之上,炯若寒星的竖生独目!
铁线灵蛇虽然天生异禀,周身鳞甲之坚,不畏任何宝刀宝剑砍削,但仅有的一只独目,却怎生禁得起号称武林第一的朱虹剑锋芒?自非闪避不可!
不过它究非死兵刃之比,无须主人换式变招,蛇头稍微一偏,便避过朱虹剑尖,依旧毫未缓慢地,向“白衣驼翁”翁务远,疾卷而下!
翁务远万般无奈,只得再度飘身,“玉指灵蛇”逍遥子冷笑连连,奇招电发,一条丈来长的“倒钩铁线灵蛇鞭”,化作丈许方圆的一团鞭影腥风,把对方笼罩在威势圈内!
“白衣驼翁”为了想起当年得意之事,“哈哈”一笑,稍为疏神,致被“玉指灵蛇”逍遥子乘隙抢占先机,立时陷入窘境!任凭他展尽一身绝学,朱虹剑飞舞如电,把威震江湖的“九宫神剑”,由“乾坤”“坎离”“震兑”“艮巽”,一直转变综枢众妙的“北辰剑法”,仍自未能扳平这落后半着的些微劣势!
傅天麟古飘香对看一眼,互相略皱眉头,认为这一次“白衣驼翁”翁务远,恐怕非吃些小亏,不得下台!但眼光交换才罢,场中恶斗方酣的两位第一流武林奇客,业已双双停手,各自向后纵退了六七尺远!
原来正在“玉指灵蛇”逍遥子一根“倒钩铁线灵蛇鞭”,用尽奇诡狠辣招术,着着抢攻,要想克敌制胜,“白衣驼翁”翁务远也因先机已失,严密防守之间。
突然一股奇腥及一条彩影,自天而降!
那股奇腥人鼻,“玉指灵蛇”逍遥子立即心头狂喜,知道是自己那条异种毒蛇“七星虹”,业已吃完彩衣魔宓彦的血液脏腑回转,但也略为诧异,蛇性向喜贴地游行,怎的忽然会自高空飞落?
“白衣驼翁”翁务远亦看出当空彩影,是那条厉害无比,连挨三剑,才被自己运足内家真力,加上朱虹神剑锋芒,斩断数尺细尾的“七星虹”。
遂与“玉指灵蛇”逍遥子,不约而同地,各自往后略为跃退,横剑护胸,暂观动静!
但等彩影落地以后,“白衣驼翁”翁务远不禁哑然失笑,“玉指灵蛇”逍遥子却急怒得浓眉连挑,双目喷火!
原来“七星虹”,确是“七星虹”,不过是条死虹,七只星目全瞎,身躯也烂糟糟地宛如一堆带骨蛇酱,难看已极,加上那股无比奇腥,着实令人望之作呕!
“玉指灵蛇”逍遥子虽极震怒,但亦颇为心惊,暗自思忖这抛蛇落地的,是哪路高人?究以何术制死“七星虹”?并把它弄成如此惨状?
“白衣驼翁”翁务远也自觉得事出意外,诧然思索杀蛇何人?但村后暗窥的傅天麟古飘香,却心头雪亮!
抛蛇降落的,无疑是那两只“带尾神鹫”。
傅天麟略一凝思,便知“带尾神鹫”是先弄来一只死孔雀,作为“捉鳖之瓮”,等“七星虹”钻人孔雀腹内以后,便把它抓到其他孔雀居处,泡在“七星虹”沾之即烂,最为畏惧的“孔雀粪”内,才把一条难斗难克的异种毒蛇,弄成这般烂糟糟地一堆蛇酱模样!
“玉指灵蛇”逍遥子一面痛惜爱蛇惨死,一面惊疑杀蛇之人是否会与“白衣驼翁”合手对付自己?自己难免心神略分。
翁务远看出破绽,怎肯放过这等良机?一声石破天惊的长啸起处,朱虹剑精芒电闪,化成一片光墙,立将对手身形,密罩其内!
他们二人武功均已到了极高境界,火候互在伯仲之间,谁若抢得先机,谁就居于比较有利地位!
适才“玉指灵蛇”逍遥子几乎把“白衣驼翁”翁务远逼得透不过气来,如今却又只见翁务远那柄朱虹剑,冷电生寒,精芒腾彩,剑光如海,剑影如山。
把位名排“域外三凶”中的“玉指灵蛇”逍遥子,攻得施尽小巧身法,闪展腾挪,一条威力极强的“倒钩铁线灵蛇鞭”,根本无法觅隙还手!
傅天麟虽与动手拼斗的双方均无交谊,但仍自然而然地略为偏向声名较好的“白衣驼翁”翁务远这边。
一见“白衣驼翁”施展精妙剑术,占了上风,不由有点目夺神移,眉飞色舞!
他正在出神之际,却觉得古飘香扯了自己一下,忙自偏头看时,古飘香柳眉微蹩,伸手往空中一指!
傅天麟蓦然悟出古飘香是叫自己找鸟,不禁暗骂自己该死,万一“带尾神鹫”把“七星虹”送来以后,飞往别处,偌大黄山,却往何方寻找?
想清利害,心头好自惶惭,颇为担忧这片刻耽延,“带尾神鹫”是否业已飞走?
傅天麟想到此处,见“白衣驼翁”“玉指灵蛇”两位武林奇客,恶斗方酣,正好乘机退走,遂不再理会他们之间的存亡生死,胜负输赢,悄悄一拉古飘香,蹑足轻身的向后走去!
走出约莫三四丈远,才展开身法疾驰,寻向密林深处!
傅天麟并因那对“带尾神鹫”,久经“百禽仙子”公孙鼎,“百鸟仙人”杜无愁豢养,业已通灵。
遂一面搜寻,一面引吭发啸,希望它们或会听出自己啸音,闻声而至!
但二人整个穿透这座占地并不太大的茂密树林,依然无甚发现!
傅天麟想起自己两度遇上“带尾神鹫”,怎均当时疏失,未曾与其招呼!
万一因而延误时机,不能挽救正派群侠的这场黄山浩劫,则罪过之大,岂非万死莫赎?
“带尾神鹫”虽未寻到,在林中这段行程之内,却发现其他鸟类极多,或大或小,五色缤纷均似有甚急事?无一栖止,齐在林木之间,振翼疾飞,不知何故?
傅天麟走出林口,仰首长空,方自“吁”的一声长叹,忽然头上“扑扑”连声,三四只鹰形巨鸟,一齐往西飞去!
古飘香似有所悟,“咦”了一声说道:“傅兄弟,黄山之上,怪事真多,你想想看,我们从林中到林外,一路所遇的大大小小鸟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