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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里,“黑老虎”马步高一连挥出七八刀,但他却是刀刀落空,而金小山却把个令他好不自在冷笑声,尽在他的耳中震荡。
几乎在狼皮椅上睡着的水行云,却突然自语的道:
“你小子还蘑菇什么,真的叫我老人家生气呀!”
金小山腾跃在“黑老虎”马步高的刀芒中,闻言应道:
“大叔,小子是在想问那‘坐山虎’张耀的下落以后,再好好整一整这帮强盗。”
狼皮椅上,水行云怒道:“江湖说大也不大,姓张的只要不钻进老鼠洞,你小于还怕找不到那个‘坐山虎’?倒是眼前形势,你可得好生给我老人家把握住,如再有一丝一毫闪失,你可真的不堪造就了。”
金小山一咬牙,道:“姓马的,我大叔在那儿不耐烦的宣判了你的死刑,黑小子你认了吧。”
于是“阎王梭”银光在金小山手掌上电闪般的旋动数圈,闪得“黑老虎”马步高双目一愣又僵之间,鬼头刀劈砍再次落空中,“阎王梭”的梭头已毫无声息的闪过“黑老虎”马步高的喉管。
“咝”的一声,一股膻腥而又热辣辣粘叽叽的鲜血,自惊愣发呆的马步高喉结一下子喷出来——
金小山没有近搏经验,当场被溅了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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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阎王梭》
五、夫妻狼狈计赚淘金人
“黑老虎”马步高不愿倒下去,他双手握刀柱地,双肩连晃,犹酒醉一般,口吐“无”言,而喉管处却“咯咕咯咕”响个不停—一
金小山就利用马步高的错步中,一闪而越过去,他连看也未看的顺路后扫,“呼”的一声把“黑老虎”马步高扫倒在地上。
“黑老虎”马步高实难接受这种事实,他双目凸出眼眶外,身虽倒下但双手仍然紧握着双刀。一副幽冥路上等着要再度厮杀的样子。
就像一阵风,金小山以快不可言的身法,人已落在茅屋外面,只是他未看到姓于的那个雷公嘴大汉,却见十几人已向他围杀过来。
金小山这次绝不再犹豫,狂吼一声,道:
“阎王梭!”
早见那只银亮得有如天上寒星的银梭,以他金小山的肩与头为中心,呈四面八方的飞梭穿织不停……
于是,裂肉穿骨之声再起,刹时倒下七八人,而使得另一批正准备抡刀围上的大汉,一个个先是一楞又惊,也不知是哪个鬼灵精突然大叫道:
“快逃啊!”
十几个大汉围的快逃的更快,刹时把金小山一人撇在现场,而使得手握阎王梭的金小山不知是追的好还是回茅屋见大叔的是。
原因是他怕大叔再发火,说他妇人之仁不足以维“阎王梭”的威严与荣誉。
就在这时候,狼皮椅上的水行云叫道:
“快把驴子找来,我们也该上路了。”
金小山一听,如释重负的忙应道:☆潇湘子扫描,张汜铨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大叔你歇着,我这就去找找看小叫驴被他们拴到哪儿去了。”
一长排茅屋里,连个人毛也没有,一堆堆在上铺的麦杆窝上全是破棉被,连着房上头上冒烟的灶房里,也没有一个人。
就在灶房后边,只见小叫驴正在啃吃一堆草料呢,金小山立刻牵着就走。
水行云走出大茅屋,望望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八个汉子,轻点着头,道:
“尚可,尚可!”
金小山忙扶着水行云骑在马上,毕恭毕敬的道:
“大叔,刚才你的那种手法,缺—差二的人还真的没有法子应付呢。”
冷冷一笑,水行云道:
“小子呀,刚才大叔打了你几个嘴巴子,你可别搁在口上哟!”
微微一笑,边拉着缰绳走,金小山道:
“怎么会呢,人处在那种节骨眼,当时小子真的是万念俱灰,什么指望也全光了,别说大叔给了我几个巴掌,就算捅我一刀也是我咎由自取。”
水行云呵呵抚髯一笑,道:
“通权达变,权宜之计,只要想通了就好。”
望望天色,金小山道:
“大叔,只这么折腾,恐怕今晚要赶上一段夜路了。”
水行云漫不经心的道:
“吃风喝雨,披霜顶露,风刮日晒的日子,也正是江湖人物的自我磨练,淬炼德性,培养思考,往往就是这种时候,小子呀,往后你自会体会得出大叔的话是真是假。”
金小山忙应道:☆潇湘子扫描,张汜铨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压根我就没怀疑大叔的话有假。”他一顿之后,又向闭目驴背上的水行云道:“听那个“黑老虎”马步高说,有个叫墨云谷的地方,出了贷银要‘死’人,这墨云谷又是什么地方,是谁要大叔你的老命?”
水行云半晌未说话,而令金小山更加疑心的直想再问,只是他回头望见大叔那种灰青青的含怒面孔,把问的话又强咽下肚子里。
又是一阵蹄声中,看看二人已走出豹子崖前面的一大片老松林,驴背上的水行云才叹口气道:
“我那个傻蛋要是有你小子一半德性,水行云也不枉阳世走一遭了,唉!”
金小山打蛇顺竿上的忙问道:
“大叔家世,小子一直闷在肚皮里不敢发问,这时我们爷儿俩何妨聊一番,以解旅途寂寥,如何?”
水行云道:
“大叔的家世你别急着打听,倒是你小子学了我老人家一身本事,反倒令我担心起来了。”他一顿又道:“当初我原没有打算跟着你小子一路追那什么不上台盘的‘坐山虎’的,你小子只要留下银子吃用的,北斗峰下我休养起来,活脱似个老神仙,可是我想到你那种激动,毫无江湖阅历,我老人家就不放心,这才死皮赖睑的跟着你上路了,果不其然的才一照面,你就着了人家道儿,要不是我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之计,只怕你那个小命早完蛋了。”
金小山忙道:
“人说行万里路读十年书,真的有些道理。”
一声长叹,水行云道:
“天底下谁也不会有永久敌人,但天下皆是你敌人,如果你觉得大叔的话不对路,当然你也可以视天下皆是你朋友,我老人家自是不加反对。”
金小山笑道:
“大叔必是遇上什么伤心之事,才有如是论调,但至少自己的家人,妻子儿女总是可亲的吧!”
不料水行云沉声怒道:
“狗屁,我老人家早就领略到一佛语,‘妻子儿女前世冤孽’,你小子见过有几个老头子会想他爷爷的,只怕连他老爹老娘的模样全忘了呢!思妻子想故人,那是痴呆的人做茧自缚,如此而已!”
金小山心中大不以为然,觉得大叔必是受到巨大刺激才有这种超乎寻常的论调。
心念间,他还是说道:☆潇湘子扫描,张汜铨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照大叔的这种说法,小子的毁家之恨杀妻之仇也别去报了,咱爷儿俩山里呆着去吧!”
驴背上,水行云睁开一只眼,斜望了迈步前走的金小山一眼,急忙的又闭起来,道:
“西域有阿石罗汉,他曾说过一句话,‘杀了我吧,只要你放过世人’。可是石罗汉却活了一百一十岁,最后他是闭关不食人间烟火而亡的,其实人活世上如云烟,留芳千古有几人?既然大我之伟业不易,人就在小我之地树立起自我尊严,这叫做‘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小子呀,你今之作为,正就是维护你的自我尊严与小小的名声而已。”
金小山道:
“难道大叔不是?有人在收买大叔人头呢!”
水行云冷笑一声,道:
“这就叫欲使其死者反助其生,终于我水行云又见重生,他们绝想不到的。”
金小山怔了一下,道:
“这么说来,大叔的痨病——”
水行云不等金小山说下去,立刻又道:
“重生者是我的艺业有了接棒之人,有一天我老人家就是以你的双手,击倒我内心中挣扎数载而又下不了手的大敌,他们也是—一”
闭紧的双眸中挤出两滴泪来,水行云忙以袖拭去……
看来这老人家的心中伤痛比之一身瘫病还会令他痛苦不堪,其挣扎着生存的欲望,着实令金小山感动。
彼此沉默一阵,水行云才又开口:
“在我老人家心中,一直想把你塑造成当年的我,唯一不愿你学的,是优柔寡断,我老人家就是害在这四个字上面,覆辙教训岂能重蹈,所以我老人家肯切的告诫你小子,实战是磨练功力的最佳途径,而必胜的决心才是成功的不二法门。”
金小山点头道:
“照大叔这么说,当知大叔对小子的期望甚高,敢不遵大叔教诲。”
又是一阵疾走,金小山道:
“大叔,既然墨云谷的人要大叔的命,少不得我们先找上墨云谷去,先收拾那些狗东西,然后再去找那‘坐山虎’张耀。”
摇摇头,水行云道:
“墨云谷岂是轻易踏得进去的,就凭眼前你的这点反应与修为,那还差上一大节呢!”
金小山道:
“有大叔在一旁指点,小山还有何顾虑的?”
冷哼一声,水行云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犄角倒怕狼,眼下你小子就如同初生牛儿,只是你却不能把墨云谷与豹子崖的几十个土匪相比较,实在说一句,你小子必得有了一定的修为,否则想上墨云谷,那是自寻死路。”
金小山不信的道:
“大叔的武功尚在,小于也练了‘阎王梭’,豹子崖下大叔向我扑来的时候,凭般于净利落的以手指掐断捆在我身上的绳索,只这种功力,已是天下少有的了。”
水行云摇头道:
“只那么伸手掐,已累得我老人家直不起身子来,若不是处在危险中,怎么的我也施不出来呀。”
金小山思忖一阵,问道:
“大叔的意思是我们先去找那‘坐山虎’张耀了?”
水行云道:
“不错。”
金小山道:
“天下之大,我们怎么去找呀?”
水行云道:
“不是听人说了吗,那个姓张的同马步高那帮人分伙了,当然强盗分家,多一半为的是分赃不均,“坐山虎’不在豹子崖,金沙河附近他又常出没,当然我爷儿俩往金沙河去了。”
金小山点点头,道:
“对呀,我们这就去金沙河!”
此金沙河绝非彼金沙江。
熊耳大山顶峰下泻五百里的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浅绿色的河水,掩不住奶色的河底,就在这河底上,散发出点点晶莹金芒,当真是与日月相辉映,好看极了。
其实金沙河被称为金沙河,不如叫金沙溪,因为它并不宽,约摸着宽的地方也不过百来丈,窄的地方十几二十丈吧,像这种不算宽的流水,水深也只是在一丈深左右,沿岸连个小山道也没有,而使得金小山沿着河边走到人烟地方时候,穿烂了两双套在脚上的草鞋。
所谓人烟,也只是淘金人在一起湊和着搭盖的茅草屋,不算旧,但却简陋得比个老鸹窝好不了多少。
金小山牵着小叫驴来到的时候,☆潇湘子扫描,张汜铨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茅屋里没有人,全都到金沙河边淘金去了。
回顾驴背上的水大叔,金小山道:
“这地方哪会找到‘坐山虎’张耀,今晚上我们住哪儿呀。”
水行云四下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