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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还未引起身后四人注意,只是当金小山刚要付帐的时候,黑衣武士中有一国字面大
汉突然,“咦”了一声,重重的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另外三人一看也全把注意力集中到金小山身上来。
于是那国字面的大汉走到金小山面前,冷然道:
“朋友,你等等。”
金小山一愣,面无表情的道:
“干什么?”
那大汉伸出好大一个大巴掌,摆动的道:
“能不能把朋友身上包的那玩意取出来一看?”
金小山狮目如炬,炯炯然逼视着大汉道:
“我为何要打开给阁下看?”
冷冷一笑,那人道:
“看看又有何不可的?”
重重的摇着头,金小山道:
“朋友,你我素不相识,你还是回座喝酒吧,我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赶呢!”
说着起身向店外走去。
要知道这可是通往城镇的要道,路上人又多,在这些地方是不好耍狠杀人的。
不料金小山走出野店不久,早听得身后有急促的足声传来,回头看,可不正是野店中吃
酒四人。
就像四朵黑云般的,一路滚动着追来。
金小山不由冷笑一声,立刻放开脚,一口气就是二十里,回头望去哪还有四人影子,不
由一声哈哈,道:
“什么东西!”
不旋踵间,迎面过来一个灰发老者,肩头上背着个帆布褡裢。
金小山已经过去老者三丈远了,他忽然心中一动,立刻回转身来,道:
“老乡,你请等一下?”
灰发老者回头一怔,道:
“小伙子,你叫我?”
金小山忙趋前笑道:
“这地方就我二人,自然是叫老丈你的了。”
灰发老者点头,道:
“说的不错,你是在叫老汉,请问有何指教?”
金小山一抱拳,道:
“指教不敢,只是有一事相托。”
灰发老者奇怪的道:
“小伙子,你我素昧平生,你托我办什么事?”
金小山笑道:
“只是顺便拜托,事情是这样的,有四个穿黑衣的大汉,他们在后面往这里赶,麻烦你
老碰见时候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一两天就回头,叫他们不用追来,就在那家野店等我就行
了。”
老者呵呵一笑,道:
“小伙子说的可是前面二十来里处的那家饭店?”
金小山点头,道:
“正是。”
哈哈一声笑,老者道:
“那家饭店就是我开的,我姓庄,庄家老店的庄掌柜就是我,一大早我是从洛阳赶回来
的。”
金小山面带笑意的道:
“这可巧了,那就有劳了。”
庄掌柜摆摆手,道:
“放心吧,只一碰见,我会告诉他们的。”
金小山这回走的可轻松,前面是往洛阳城的官道,四个人要追他,只怕也不是简单的事。
◎ ◎ ◎
洛阳城墙高十丈,城门楼子似庙堂。
金小山顶着夕阳踩夕阳的一路到了洛阳西关外,抬头望,没有十丈也有八丈高,西关的
城门楼子虽非庙堂一般,但三层门楼古色古香却是一点不假。
金小山走进洛阳城,刹那似进入五行八卦阵似的不辨东西南北,不由得东张西望的胡思
乱想:这中原城,九朝帝都,确是够气派,单就沿街店面,门坎也都是够高大的。
金小山沿西关大街走了一段路,这才看到一家客店。
这时天尚未黑,但店里面已高灯低亮的照耀得气象万千,几净桌亮中已有客大上座了。
金小山稍一犹豫,立即走入店中,举头上看,楼梯旁二门边上椽,挂着一块金匾:
“中州酒楼”
不过金小山可不管这气派非凡的“中州酒楼”,他进来的目的有二,一是填饱肚子;二
是向店中伙计打听这洛阳巡抚衙门大街在什么地方。
坐在这种大酒楼中,可不比上小饭铺要些花生小菜能下酒就成了,而这里可没有,别的
不提,单就店中小伙计穿的也比金小山身上的阔气多了。
酒店中的客人更是绫罗绸缎加身,一个个不是白净净就是胖嘟嘟的多金客。
再看每桌上的菜,五颜六色的金小山一样也叫不出名堂来而看得他直吞口水。
这时小伙计已来到金小山桌前,笑道:
“客爷,你要点什么?”
金小山毫不考虑的道:
“一壶酒,两样小菜。”
小伙计笑道:
“客爷要吃什么酒?”
金小山那知什么酒的,当即道:
“什么酒好就什么的。”
小伙计道:
“那么两样小菜呢?”
金小山心想:王八蛋这是在考我呀。
心念间,冷然对小伙计道:
“反正是鸡鸭鱼肉牛羊猪,你们哪样做的地道就做哪样,吃完了我还有事呢!”
打声哈哈,小伙计道:
“客爷你可真干脆,没话说,我叫灶上露两手,包君满意就是了。”
大地方的人喜欢场面,山里人要的是实在,如果附近有个馒头店,金小山八成会买上两
个馒头一路吃着去找那巡抚衙门大街了。
金小山可并未细嚼慢咽的着意品尝这“中州酒楼”的名菜,更不等一壶白花露才喝一半,
就把小伙计叫到桌前,道:
“伙计,向你打听个地方。”
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伙什收起银子,笑道:
“你且等等,我先把零碎银子找回来。”
金小山一笑,道:
“别找零了,余下的赏给你。”
那伙计忙打躬不迭的道:
“恕小人看走眼了,你比那富商巨贾可大方多了呢!”
边把银子揣入怀中,小伙计道:
“客爷,你要问地方只管说,只要是洛阳城,小人全知道。”
金小山道:
“洛阳巡抚衙门大街。”
小伙计笑道:
“巡抚衙门大街南北一条通,全长整两里,客爷你找哪一家?”
金小山道:
“第十家。”
小伙计一惊,遂低声道:
“你是来为司徒老太爷贺八十大寿的?”
金小山楞然,道:
“司徒老太爷?”
小伙计点头道:
“过两天就是司徒老太爷八十大寿,如今司徒家正赶者搭彩楼唱大戏大事庆贺吧。”
金小山心中已知为什么姓关的要赶着送上这么一尊金菩萨了。
金小山走出“中州酒楼”,只见沿街两边,家家都挂着灯笼,一眼望去如过新年。
洛阳城巡抚衙门大街,街道更见广阔,地上铺着灰砖,车水马龙络驿中,金小山来到南
关不远的司徒家。
高门楼好气派,两旁还卧着两尊石刻大狮子,四五个下人正在忙进忙出呢。
金小山望望高挂的四盏大宫灯,稍一停顿即大步往前走去。
他才刚要登阶而上呢,早见一个下人走下来,道:
“小伙子,你找谁?”
金小山道:
“我是老金矿村金记镖局的,替大人押镖前来,专程给司徒老爷子送礼来的。”
那人对金小山上下仔细看个够,嘿嘿耸肩笑道:
“老金矿村听说在深山里,就凭你能押什么样的镖。”
金小山道:
“怎么啦,不可以?”
又一人也走下台阶,道:
“镖局子能派出这么个不上秤盘的货色押镖,这个镖大概也不怎么的,拿来吧,我替你
送进去,要不要见你,那得看我们大爷一句话了。”
金小山摇摇头,道:
“托押这趟镖的人早交待了,要亲手交给老爷子的。”
不旋踵间,几个下人全围过来。
其中一人道:
“拿出拜帖或信笺来,我们替你通报。”
金小山知道关金的信被大叔留置,只要自己把镖送到,至于大叔因何要留下信来,他就
不知道了。
心念间,当即道:
“在下未带什么拜帖信笺,就是背上的镖,而且也是要亲手交给你们老太爷的。”
几个下人对望一眼。
半天只听一人道:
“小伙子,你且说是什么样的镖。”
金小山扶正布包内的木匣,道:
“宝物,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一顿又道:
“干脆我说得更清楚些,只押此一宝物的押镖银子就是一万两。”
早听得几个下人张口结舌的对看着——
突见门内走出一个缎皮瓜帽老者,站在台阶上向下道:
“乖乖几,什么样的宝物,要押镖银子一万两。”
金小山故意淡然笑道:
“这还是我们七折八扣的少算了呢。”
早有下人向金小山道:
“柴管事来了,且看柴管事怎么说。”
姓柴的老者走下台阶来,先对金小山看看,边笑问:
“小伙子,我老人家是司徒府上的管事,告诉我你们是替那家押的镖。”
金小山道:
“就是那老金矿村北面的关家,关老爷子托押的。”
姓柴的突然哈哈一笑,道:
“嗯,关金这头老狐狸还算有心人,也够交情,他竟还知恩回报的记得我们老爷子的大
寿,难得难得!”
金小山道:
“你也知道关金关老爷子?”
呵呵一笑,姓柴的道:
“何止是知道他,好吧,我且带你进府去。”
金小山跟着姓柴的管事走入司徒府中,只见府内另是一番景象。
到处灯光通明,高屋栉比的向后延,屋屋皆是雕梁画栋,美仑美奂。
而令金小山觉得比之关金的家来,这里更觉堂皇富丽。
一连进了三道院子,在厅上有一个五六十岁满面红光的大汉正在指东指西的招呼几个下
人张挂摆设,见姓柴的走来,身后领了个年轻人,当即高声道:
“柴管事,可是来做事的?那就送他到灶上帮忙去。”
柴管事早施礼,道:
“老爷子,他是押镖师父,是替老金矿村关金送镖来的,难得关金还有良心的着人送东
西来孝敬老太爷呢!”
先是一怔,遂即招手叫金小山进入大厅上,指着一张桌子道:
“我是司徒杰,司徒府的大老爷就是我,你把押送的东西打开吧。”
金小山轻摇着头,道:
“押镖的有个规矩,必须把镖送给指定人手中才算数,大爷你多包涵。”
司徒杰怒吼一声,道:
“关金他能送我老爹什么样的宝物,要凭般的谨慎,非得由我老爹亲手接的。”
狮目一扬,金小山道:
“再一次的请你多包涵,若论此物,小的敢大言一句,老太爷一见必够乐哈一阵子的。”
这是别人送给自己老爹之物,当然也不能翻下睑来骂人一顿甚至硬要伸手夺的道理。
冷哼一声,司徒杰一掠灰髯,道:
“你很固执,固执得有些不近人情,好吧,你且在此候着。”
边又对柴管事道:
“代我招呼客人,我去后堂请老太爷去。”
柴总管忙施礼,道:
“是是,属下省得。”
金小山面带微笑的观看着四周,大厅上的每件事物都令他叹为观止,心中着实在想,天
底下还是有银子的好。
不旋踵间,只听得大厅后面步声加上拐杖声,十分有节奏的传来。
金小山知道正主儿来了。
一旁的柴总管道:
“小哥,老太爷这就出来了呢!”
金小山望向屏风,早见司徒杰走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两个年轻仆人分别扶着一位白发稀
疏的红面干瘦老者,缓缓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