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主子最近好像心情不坏?”总管察言观色地说。
“我?怎么了吗?”夜吟霄有些讶异地反问,不明白总管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主子,有些话一直搁在我心里,虽然想说……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有话直说吧!”
“是。”得到他的许可之後,总管便说道:“属下觉得……自从夫人来了之後,主子就愈来愈不像从前那么严峻冷酷,整个人显得和善亲切多了。”
和善亲切?夜吟霄诧异地愣了愣,一时间很难相信这样的形容词句会套用在自己身上。
“有吗?”
“有,而且还很明显呢!”
听著总管肯定的语气,夜吟霄的浓眉不禁皱了起来。
他仔细地想想,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尤其最近棠涟漪努力地讨好他、尽心地服侍他,更让他那张冷峻严酷的面孔逐渐地出现裂痕。
总管见他没有否认,便又继续说:“当初,主子突然带回夫人的时候,其实咱们底下的人是既讶异、又怀疑,暗暗猜想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经过这段时间之後,大伙儿都发现夫人不只是美丽,而且还善良极了。”
“善良?”夜吟霄不以为然地哼了声。
倘若他们知道那女人当年一刀剌入他的胸口,害他险些丧命,不知道还会不会认为她善良?
“是真的。前些天,夫人见到外头跑来一只脏兮兮的瘸狗,不仅没有厌恶地要人将狗儿赶走,甚至还主动上前探视它的伤势,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衣裳被狗儿给弄脏。”
“是吗?”夜吟霄挑起眉梢,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啊!不仅如此,夫人还亲自照料那只狗儿,倘若不是心地善良,又怎么会如此善待一头畜牲?”
夜吟霄斜睨著总管,问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替她说话?”
“主子误会了,夫人根本没有要属下为她说话。”
“那你说这些话是想干什么?”
“呃……”总管小心翼翼地瞥了夜吟霄一眼,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便大著胆子说道:“是属下觉得主子和夫人很登对、很相配,替主子感到高兴。而且……属下也看得出来,主子是深爱著夫人的,属下由衷地希望主子和夫人能一辈子幸福恩爱——”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夜吟霄打断了总管的话,不想再听下去。
他深爱著棠涟漪?不可否认,他的心底深处始终无法断绝对她的爱意,但……该死的!怎么竟连下人们都看出来了?
将她掳来,原本是要报复、折磨她的,可结果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甚至还让自己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再度被撩拨了起来。
总管见他虽然制止了自己的话,俊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怒气:心里不禁暗暗地猜想,或许大伙儿很快就能看见主子和夫人甜甜蜜蜜地在一起,甚至是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娃儿了。
“那属下不多嘴,去办主子刚才吩咐的差事去了。”
“嗯,快去吧!”
总管离开之後,夜吟霄心情复杂地独自在庭园里踱步,思绪不由自主地飞到那个小女人身上。
想著总管的话,想著她含泪深情的解释,这些天来一直存在于他心底的犹豫愈来愈强烈了。
或许,他应该选择相信她的话,不要再苦苦抗拒著她的温柔与深情,好好地和那个甜蜜的可人儿相处一辈子。
夜吟霄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要抛开先前的怀疑与恨意,决定要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
忽然间,一股想要立刻看见她那张甜美容颜的渴望涌上心头,他不再迟疑地迈开步伐,来到她的房间。
棠涟漪被他推开房门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很显然压根儿就没料到他会突然过来找她。
这几天以来,都是她主动设法去亲近夜吟霄的,有时候是亲自为他煲汤,有时候是亲手替他沏茶,虽然他总是不给她半点温柔的笑容,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可至少他的态度已不再那么的冰冷严峻。
能够有这样的进步,对棠涟漪来说不啻是种鼓励,让她在暗自高兴之时,更坚定了要继续努力的决心。
“你在做什么?”夜吟霄瞥了桌面一眼,看见了几张纸。
“啊!我……我正在写信……”棠涟漪一边说著,一边将刚写好的信摺起来,等著要放进一旁的信封中。
“写信?写给什么人?”
“写给……我娘。”棠涟漪说了谎,其实这封信是写给孟玉书的。
她并不是存心想骗他,而且这封信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纯粹对孟玉书表达她的歉意,并将她和夜吟霄之间的恩怨情仇大致描述了一遍。
在信里,她甚至还坦承自己深爱著夜吟霄,打算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她之所以没有坦白告诉夜吟霄实话,不是因为她的心里有鬼,而是不希望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进展的关系,因为一封信而功亏一篑。
“你写信给你娘?”
“是……是啊……”棠涟漪不习惯说谎,因此在他的目光下,她心虚得结巴了起来。
她不自然的反应,引起了夜吟霄的怀疑,他走上前去,在她还来不及阻止之前,一把将信夺了过来。
他将信打开来一看,开头的那两个字,立刻让他的黑眸危险地眯起。
“玉书?你娘什么时候改名叫玉书了?”他森冷的质问,从齿缝间进出。
该死!亏他才决定要相信她,结果呢?回报他的竟是又一次的欺骗!
够了!他已经彻底看透这个女人,也对她失望透顶了!
棠涟漪的脸色一白,望著他比先前还要更冷冽阴骛的神情,她的心也仿佛在瞬间冻结成冰。
“夜哥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是啊!”夜吟霄咬牙切齿地说:“等到被我发现了真相,你才不得不辩称自己不是故意欺骗,要是我没有发现,你大概永远也不会说实话,对吧?”
“我……夜哥哥,你先别生气……我可以解释的……”棠涟漪急著想要解释清楚,却被夜吟霄打断了。
“够了!我不要听你解释!我已经受够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当我的妻子!”
棠涟漪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颤巍巍地踉舱了几步,一颗芳心被他这番话给深深剌伤了。
“来人哪!”夜吟霄扬声一喊,不一会儿便有几名家仆奔了过来。
“主子有何吩咐?”
“你们把这个女人给我关到柴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去探望或是私自放她出来!”
“这……可是夫人……”
“闭嘴!”夜吟霄狂怒地叱喝。“以後谁也不许喊她夫人!这女人没资格当这里的女主人!”
他冲天的怒气震慑住了家仆,他们连忙噤声,不敢再多吭半个字。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关到柴房去!”
“是。”家仆们转头望著棠涟漪,神情为难地轻声对她说:“那……得罪了,请随我们来吧!”
棠涟漪轻轻地点了点头,已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早在刚才夜吟霄说她没有资格当他妻子的时候,她的心魂仿佛就被狠狠地撕裂,再也拼凑不回来了。
她毫不抗拒地随著家仆们离去,宛如一抹失了心的游魂,不在乎自己要去哪里,也不在乎自己的下场了……
第八章
狭小的柴房里,一切都显得阴森而冰冷。
棠涟漪蜷缩在角落,不动也不出声,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是一道没有生命的黯影。
自从她被夜吟霄下令关在柴房,已经一连好几天了,极度的忧伤与痛苦,让她整个人变得憔悴而消瘦。
独自被囚禁在柴房的这些天来,她有时总不免猜想,人的一颗心到底能够承受多大的痛楚?
每一次,她都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痛到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然而下一波更加猛烈的痛楚,却很快又再度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毫不留情地啃噬著、撕裂著她的心魂。
她的心好痛苦、好难受,她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著她所深爱的男人,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她就会再度陷入无止无尽的痛楚中。
那种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却在瞬间破灭的感觉,让她仿佛从云端狠狠地坠跌至痛苦的地狱,摔得她心魂俱碎,几乎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倘若她打从一开始,就别对她和夜吟霄的未来存著半点希望,或许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的绝望了……
这几天以来,棠涟漪就在这种心碎、悲伤、绝望、痛苦的不断轮回下,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饱受折磨。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已经瘦了一大圈,娇弱的身子骨变得更加单薄,仿佛只要一阵风吹来,她就会随之飘散。
一声虚弱的、悲伤的、呜咽的叹息,从棠涟漪的唇间逸出。
她知道,她的夜哥哥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这些天来,他不曾到这儿来探望过她,每天只有一名丫鬟会依照时间送饭菜给她,让她不至于饿死。
“夜哥哥……”她心痛地轻喊,忍不住再度低低啜泣了起来。
她不禁要想,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将她一辈子囚禁在这个狭小阴暗而寒冷的柴房里,永远也不见她了呢?
倘若是这样,那她活著还有什么意思?活著,不过是等待著死亡的来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么可悲……
忽然间,棠涟漪觉得万念俱灰,再也没有半点求生意志。
自此,每当丫鬟送饭菜来,她总悄悄地倒掉,不让任何人瞧见,她不要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当她在这么做的时候,偶尔也忍不住要悲伤地嘲笑自己——她又何必怕人发现她的举动呢?
就算夜哥哥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担心她。就算她真的死了,夜哥哥恐怕也不会为她掉一滴泪……
绝望的泪水涌上了眼眶,当那晶莹的泪珠滑落两颊时,她整个人也虚弱不支地晕了过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後,柴房的门被打开,是丫鬟送饭菜来了。
“该用膳了。”
丫鬟轻喊了声,才刚踏入柴房,就惊见棠涟漪昏迷倒地的情景,吓得丫鬟手中的饭菜摔了一地。
“夫人?别……别……别吓我呀!”
见棠涟漪仍一动也不动,连饭菜摔了一地的声音也没能将她惊醒,丫鬟大惊失色之余,连忙跑去找夜吟霄。
“主、主、主子……”由于过度惊慌,丫鬟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怎么了?有话快说!”
“夫……夫……夫人她——”
“住口!”夜吟霄阴鸷地打断丫鬟的话,怒喝道:“我不是说过了,不许再喊她夫人!”
“是!那个……她……她好像死了……”
“你说什么?!”夜吟霄震愕地瞪大了眼,仿佛从丫鬓口中说出的是某种他听不懂的语言。
“我说……我刚才送饭菜去柴房,却发现夫……呃……发现她一动也不动地倒在地上……”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夜吟霄就蓦然像一阵旋风似提供地离开,一路直奔向柴房。
当他在狭小幽暗的柴房中,看见地上那抹一动也不动的身影时,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成冰,心脏也差点停止跳动。
“涟漪?涟漪——”
他一个箭步来到她身边,搂起了昏迷不醒的人儿。
见地面无血色,他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而当他发现她虽仍有著气息,可却气若游丝时,他简直快疯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是在向我做无言的抗议吗?”他急怒地吼著。
仿佛听见了他愤怒的咆哮,棠涟漪缓慢而费力地睁开眼眸。
当她透过半睁的眸子看见了夜吟霄的脸,苍白的脸上扯开一抹若有似无的、虚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