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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他也没有吃饭,第二天,他没有课,搭着公车去了一个地方,是一个很平常的居民区。
一个男人迎接了他,周枫看着他,低声说道:“钱,我拿来了,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你下次还有这种事情,我想……我帮不到你了。”
那个男人默默的接过钱,没有说话。
周枫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视线渐渐的模糊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周枫上课上得有些恍惚,几乎照着书本念,不敢正视学生,学校领导迫于无奈,找他谈话了。
周枫一言不发的听着,眼神却有些淡漠,仿佛开除自己都无所谓。
“我当然不会再听那些学生的话将你换下,但我对你抱有厚望,我觉得你以后的发展绝对不仅仅是现在这样,你明白吗?”校长说话的时候,白头发在吹进来的风里微微飘动着。
周枫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校长在他身后叹了口气。
周枫一个人在家里,炒着中午的剩饭,就着一些榨菜吃,生活实在是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吃饭的时候,他默默的嚼着饭粒,咸咸的泪水流进了嘴角。
吃完了饭,他打水来洗澡,房间里没有淋浴条件,以前他都会去公共澡塘,现在却不去了。
每晚洗澡,都会不敢正视自己的身体,可是依然要看到,看到上面那些难堪的伤痕,那是一次性茭过后留下的痕迹,每当想起这个,他就会拿着毛巾拼命的擦洗着自己,可是擦不掉。
烙印一旦刻在了心里,怎么会轻易消失。而且,那间事情,不能想,一想起,整个人都会想死。
当初那个电话真的不该打,可是却又不能埋怨小路,作为一个朋友,他虽然并不富有,可是门路却非常广,主意也多,虽然有些没心没肺,但是却又能够做到守口如瓶。
如果重来一次,可能自己的选择……依然只能如此吧。
周枫蜷缩在被子里,下身传来的难堪疼痛一直在提醒那件事情,眼泪在黑暗中缓缓的流了下来。平静的过了几个月,周枫心里的伤口却一天比一天大。
这一天,周枫正在宿舍里热剩饭,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轻轻的两下,又一下,非常的有教养。
周枫去开门,看见来客是谁时,不由得惊呆了。
“周老师,打算拒我于门外?”来人优雅的将太阳镜取下,脸上露出微笑。一张非常英俊的脸。正是陆鸣清。
现在,即使是他的同学见到他,相信也很难认出了,他那种气质,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学校。
周枫心里却跳得很快,他非常的紧张。他来干什么?还想再次在精神上羞辱自己一番?提醒自己那件事情?虽然当时自己名义上是主动卖的,可是到最后,那种情形已经是粗暴的强Jian了。
过去了就过去了,周枫本来已经准备将那件事埋在自己心底一辈子,可是当事人居然亲自来了。周枫的手不知不觉握紧。掌心里也有些汗水。真是不想看见他。
抛开卖身这种事情本身带来的羞辱不论,一想到自己在眼前这个看上去风度优雅人面前大张的双腿任他泄欲,那种淫乱的回忆,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周枫就恨不得死去。
而且,那人还说,是自己的学生,虽然大学里,公共课老师和学生的师生关系接近为零,可以做到对面不相识,但依旧太尴尬了。
陆鸣清却好像已经忘记那件事情了,他依然优雅的说道:“真的打算拒我于门外?”
周枫垂下头,低声说道:“请进。”
陆鸣清高大的身形,时髦优雅的打扮举止,站在这间屋子里,简直有蓬荜生辉的效果。周枫虽然不敢看他,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不由自主的把已经非常干净的屋子又收拾了一下杂物,沉默的搬过椅子,放在陆鸣清面前。
陆鸣清十分有礼貌的说着谢谢,一边打量这间房子,周枫到里面倒了杯茶,糟了,没有茶叶了。
这里条件所限,没有什么自动饮水机,周枫出于习惯,也不会想到去买瓶矿泉水给客人喝,那也未免太不象话了。他犹豫了一下,走了出来,对陆鸣清说道:“我下去买些茶叶。”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没有正视陆鸣清。事实上他一直处在极度的尴尬之中。
陆鸣清稍稍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站了起来,说道:“不必了。”
周枫却已经在换鞋子了。陆鸣清忽然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说道:“真的不要客气。”
谁知他的手刚刚和周枫的手臂接触,周枫就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的拼命甩开,那种激烈的程度,外人看了简直会弄不清楚周枫对眼前的人有多么厌恶。
外表的泰然自若,客客气气,在瞬间就土崩瓦解,伤痛浮出水面,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就连气定神闲的陆鸣清,也始料不及。
不过,到底是商场上翻滚的人,他马上就不动声色缩回了手,脸上仍是柔和文雅的笑容:“我到这里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周枫微微喘着气,似乎没有恢复过来,陆鸣清装作视而不见,笑道:“我刚做成一笔业绩,自己非常满意,加上明天是我二十四岁生日,一时之间,想来想去,竟然找不到特别合适的庆贺之人,想请你赏脸,我们两个一起吃顿饭。”周枫沉默了一阵,摇头说道:“你的朋友应该很多,不缺我这一个不伦不类的人吧。”
陆鸣清不动声色,看人的眼神,却是逼人的气度,如果和他做对手,想必心里会打鼓。此时他的声音却非常温柔:“你是我第一个床伴,如此的有纪念价值,怎么能说是不伦不类。”
温柔文雅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最正经的事情。说出的内容,却是如此的不堪。周枫的脸在一瞬间涨红。
“那么,答应了?”
周枫摇了摇头,淡漠的说道:“我记得,你上次说,我们从此不会再有交集了。”
陆鸣清淡淡一笑:“这就是你希望的?”
周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陆鸣清脸上仍保持着不变的微笑:“你不觉得,有时候说一些无关大雅的谎言,有助于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把你的态度表现得稍微柔和一点?”
周枫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我不习惯作假。”
陆鸣清笑容更是柔和:“没错,大学老师和男妓,统一得多么真诚。”
一根刺,扎进了周枫的心里,他良好的教养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怒意,他走到门边,拉开了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陆先生,我不会答应你,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陆鸣清却没有生气,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周枫,就这样一直看着,直到周枫转过了头。
“你知道,我一向不强人所难,既然老师摆架子,那我也不便强求,我相信,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许多。”淡定的调子,说得如此笃定,如此斯文,简直是不能想,越是温文尔雅,越是让人怒气难平,不能想。周枫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努力转移着自己的思绪。
陆鸣清从容的走到了门边,忽然回过头来说道:“真可惜,明天是一个多么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只能一个人边喝酒,边怀念和老师的那一次云雨之欢了。”
周枫手背上青筋隐隐现了出来,他抬起头,忽然大声说道:“滚!”
陆鸣清嘴角有些淡淡的不屑:“何必,穿上衣服就不认人。如果我付给你的费用还没到你手上,你想必不会如此态度吧?”
周枫不再说话,他个子虽然不矮,但是却长得稍嫌瘦弱,面对着高大的陆鸣清,体能上的确完全是劣势,但是他却没有管这么多,忽然冲过去,就把陆鸣清往外推。
陆鸣清笑吟吟的立在原地,手紧紧握住周枫的手腕,声音却是异常冰冷:“你不知道,我学过空手道。你对我动手之前,是否应该掂掂自己的斤两?”
周枫本来涨红的面色此时已经发白,陆鸣清笑道:“真的不好意思,本来是想请老师吃饭,和老师好好交流一下感情的,没想到你反应如此剧烈,真是遗憾,你可以更加斯文的,毕竟是大学老师嘛。”
周枫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可是他没有办法,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和他多说,无异于自取其辱。
陆鸣清看着失神的周枫,气到浑身发抖的周枫,脸上忽然有了淡淡笑容,在他年轻英俊的面容上笑出了阳光的气息。他忽然靠近周枫,在他的脸上落下轻轻一吻,还没等到周枫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回门边,微笑更浓:“我们还有很多机会的。”
周枫一个人躺在床上,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在很多个晚上,他都会失眠,想起那天的事情,自己是如何张开双腿,在挣扎和不情愿中,被那个人进入,然后,画面晃动,自己躺在那人身下,跟着那人摇摆着身体,全身都在发抖,下身却又紧紧结合……不敢再想下去了。
偶尔也会做梦,可是梦中,却依然是那些淫荡的画面,疼痛也一直缠绕在心上。
半夜的电话声总是特别恐怖,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周枫虽然没有睡着,仍然吓了一跳,他等电话响了许多声,这才去接。
他握着听筒,听着里面的人说话,人也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脸上由于气愤,神色也大不同平常,终于,他狠狠的把电话砸下,大声说了一句:“不可能!”
电话居然没有坏,三分钟之后又响起,周枫愤怒到了极点,拿起电话,颤抖着说道:“你还这样做,我只有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惊讶,沉默了半天,忽然说道:“我和你本来也不是父子关系,师生关系还比较合理。”
周枫怔了一怔,几乎反应不过来,刚才的两个电话,都是一个荒诞的梦吗?
可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又那么清晰:“对不起,本来不该这么晚骚扰你,只是,我忽然非常的想你。”
周枫拿着听筒,脑袋里木木的,没有太听懂这句话。
电话里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是非常沉稳又带着磁性的年轻男人的声音:“今天是我生日,我本来以为,你虽然不赏脸陪我吃饭,多少也会打个电话给我庆贺,可是你没有。我很失望。”
周枫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只觉得电话机越来越重。
“你知道吗,我今天是真的一个人,边喝酒,边想着和你的云雨。”陆鸣清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暧昧,却不像是讽刺。”
陆鸣清温柔的说着:“我的电话号码,写在那个红色袋子里。你没有看吗?”
周枫忽然一震,那个袋子当时自己根本不愿意多看那些钱一眼,就连着袋子交到了那个人手中。他的脸色忽然苍白,握住话筒的手在颤抖。
陆鸣清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黯然:“我说了这么多,你却一个字都没有说,我想,我该向你道歉了,这么晚吵醒你,实在不好意思,我挂了。”
又是沉默,周枫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电话终于轻轻的挂了。
周枫忽然披了一件衣服,拉开了灯,现在才十二点。对于有些人来说,的确不能算作深夜。对于作息规律的自己,如果没有这些变故,也已经备完了课,再足足睡了三个小时。
他已经不能在狭小的空间里呼吸了,他要迎着寒冷的夜气出门,在街上一圈圈的走,被人骂做疯子,也不会在乎。
一切都乱得好像一团麻,二十多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感觉到命运之手强有力的威胁。
何去何从?骚扰电话没有断过,主要还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