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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全文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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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仿佛听到那人最后温柔的叮咛。

    〃答应我,做个好皇帝,做个快乐的人。〃

    他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呻吟。

    为了你,我会做个好皇帝,但是,终我一生,再也无法做个快乐的人了。
 

小楼传说 第二部 且容天下 第十六章 青姑
章节字数:4727 更新时间:07…06…05 11:49
    少年君主亲政,少不了要有些示恩于民的举动,大赫天下,减免赋税,都是必然的。对皇帝来说,这是规矩常例,也是个好采头,对朝廷来说,这是为新主子营造一派盛世景象。你好我好他也好罢了。

    但对老百姓来说,却是真正得了实惠的。在以小农经济为主的时代中,税额变动,影响最大的就是乡村农户,一道减税的政令,也许就可以给无数贫寒的农民以无限的希望。

    平安村因为是京城邻近的农村,所以远比普通村庄富有,得到减税的好消息,更是锦上添花,正值村长嫁女,大小喜事一冲,几乎全村人都面带笑容。

    对于淳朴的农民来说,眼前的好处最重要,人人交口地念几句皇上老子真圣明以表感激之情,至于一个多月前,京城的肃杀,掉下来的无数人头,和他们的世界全无关系,自然也无人在意。

    适值村长嫁女,喜上加喜,本来平安村人的生活就较为殷实,又听到对全村人来说,最好的减税消息,更加精神振奋,索性就在家门口摆上流水席。全村老少,无论礼多礼少,随便坐,随便吃,吃饱为止。

    整个平安村笼罩在一片洋洋喜气之中,流水宴席,宴席流水,来来往往的村人,个个笑得合不上嘴。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受欢迎的客人。比如那个在宴席附近徘徊不去,被人赶到东,又赶到西,依旧眼巴巴看着一桌桌好酒好菜的单薄身影。

    〃去去去,村长嫁女儿,你来添霉气做什么,小心被乱棒打出去。〃

    〃我看是来沾喜气的吧,青姑也二十多了,不乘这机会,沾点儿村长女儿的喜气,还怎么指望嫁出去。〃

    〃我看快了吧,谁不知道青姑家里已经住了男人。〃

    〃就那个废物?要不是他得靠青姑养,会在她家住下去?〃

    〃这样才好啊,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和一个没有人养就活不下去的男人,不正好合适吗?反正青姑没有父母,村人也不管他,那些个贞洁啊,规矩啊,也没有人和她讲究。〃

    〃是啊,青姑,你和你的野男人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得了,跑这来碍人家的眼做什么?〃

    人人吃得红光满面,嘴上油光雪亮,可能是酒喝多了,可能是精神太振奋,需要做些什么,又可能仅仅是,对于大家来说,侮辱一个全无反抗能力的弱者,已成习惯,并能带来说不出的刺激感,兴奋感,这些吃饱喝足的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语言从开始的厌恶,驱赶,到后来的,轻薄,调笑,极尽侮辱之能事。

    被羞辱的少女,开始只是默默低着头,拖着有些跛的脚,慢慢地被人赶来赶去。人们厌恶的语气,已经不能激起她一丝反应,间或酒宴上,有人骂几句扫把星,她也沉默不语,直到后来插嘴的人渐多,话语之中的侮辱涉及到另一个人,她才小声地回应一句:〃容大哥是个好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他。〃

    〃好人,我呸,一个那样的废物,还不肯死,偏要拖着,死巴着你这个丑女不放,就为了活命,算得什么好人?〃

    〃听说他连动一下都不行,是不是把屎把尿也要你帮忙啊。〃

    有人乘着酒意闲闲淡淡一句话,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我说,这种废物有什么用,在床上,他能干嘛?他还是个男人吗?〃有人醉得晕乎乎把头凑近过来,笑嘻嘻问。

    青姑慢慢地握紧拳头,咬牙忍耐,却觉忍无可忍,终于抬起头,大声说:〃容大哥是好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他。〃

    她的脸庞本来应该颇为秀丽,五官也尚端正清秀,如果不是脸上满布青记的话,也许会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而如今,这张脸却只能让人觉得无限憎恶。

    凑过来的人,即刻皱着眉头缩回去:〃丑人多做怪,也亏得那个废物能忍受得了,换了我,情愿死了算了。〃

    青姑浑身都在颤抖,她生来拙笨,不懂争吵,平日让人指责辱骂,也不过是沉默忍受罢了,只是这次别人话语中,辱及了另外一个人,她才要争辩一番,只是这相骂的事,她哪里做得来,反反覆覆,也不过是把一句容大哥是好人,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多遍。

    这时村长老婆已经皱着眉头,大步过来,仿佛怕沾了她的晦气一般,远远挥了挥手:〃你还不走,真要留在这里,坏我女儿的喜气。〃

    青姑低下头哀恳:〃给我点肉吧,我家里还有病人,他。。。。。。〃

    村长老婆也不等他说完,掏出个油纸包扔到他脚边:〃行了行了,快拿去吧,别在这里碍眼,平白冲了喜气,我的女儿要有什么事,可饶不过你。〃

    青姑跪下去把油纸包捡起来,感觉到,包里的肉还带着温热,心中欣然,连声道谢。

    村长老婆懒得理他,用力挥手,〃快走快走。〃

    青姑低着头,有些吃力地尽力迈动略有残疾的腿,迅速没入黑暗中。

    她低着头,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渐渐听不到喜乐喧闹之声,才小心地打开油纸包,看清里面包着几个宾客们不吃的鸡屁股。

    她有些欣然地笑笑,今天晚上,不用再给那人喝野菜粥了。只是,不知为什么,眼泪一个劲落下来,滴落在鸡屁股上。

    她默默地往前走,直到村子角落处,一个茅草房外,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干眼泪,绽开一个笑容,推开破旧的木板门:〃容大哥,今晚有好吃的。〃


    很多人都认为是青姑救了那个姓容的。只有青姑自己明白,是那个容大哥救了她。

    青姑一出生母亲就难产而死,而且生带青斑,一条腿又有些残疾,长相已是无法让人心生怜爱,略带残疾的身体又使她在村子里,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强劳力,而母亲的死,则多少让她有了克母的嫌疑。

    也不知道是因为传说她克母而使所有人厌恶她,还是因为她生来相貌不好,让人厌恶,而更加用力地传说她克母。

    在她的记忆之中,生命从未得到过半点关爱。父亲对她存在的看法,仅仅只是煮粥时,多加一点水,将就着喂吧。

    或许是穷苦人都有着野草一般的生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顽强地活下来,并渐渐长大。她的童年十分孤苦,父亲的打骂,繁重的劳动都在其次,也许是因为她长相不好,动作迟缓,也许仅仅只是克母的谣言让人避忌他。村子里,没有一个孩童愿意接近他。

    他们更喜欢当她一瘸一拐,在前面走时,笑嘻嘻成群结队在后面学她的样子,他们更喜欢编出顺口溜,唱出儿歌,取笑她的残疾和丑陋。

    父亲听到这样的歌词,看到这样的行为,恼羞成怒之后,只会把她重新抓回家里,关起门来再次痛打。

    在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依靠后,她不得不学会,对于这样的嘲弄默默得忍受,以避免更大的伤害。

    即使是这样的苦难的生活,也还有更大的灾难等在前面。

    火灾发生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十岁就必须在田里做活的她,听到消息时,已来不及再做任何事了,她永远失去了她那并不美好,但至少可以遮风挡雨的家。她永远失去了那个天天打他,但却允许她同住在一个屋里的父亲,她终于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儿。

    而火灾之后,关于她克父母的传言,转眼变做真理。

    村人们见了她绕路行走,孩子们绝不会靠近她,她在别人家门口走过,都有人泼水洗晦气。

    仅有的两亩地被不知表了有多远的表叔,打着同宗同族的旗号接收,而把孤女拒于门外。没有人为十岁的稚女说一句话。

    也许因为太小,不知道有的时候,人生不如死,也许因为太小,所以只会顺从着生命自然地愿望,努力地活下去。

    她小心地避开厌恶她的村人,靠着在后山上的野果子,地里的野菜,慢慢地生存下来。她自己抱着茅草为自己建一个勉强遮风挡雨的居所,她捡村人不要的破布,为自己慢慢长大的身体做仅可遮体的衣服。

    她依然活着,尽管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值得活下去。

    没有人教过她读书,没有人教过她道理,她甚至没有学过女工针指,不似别的村姑下田种地之余,还能绣出很漂亮的鸳鸯在枕头或被套上,她除了简单的体力活什么也不会。

    不知道她是不懂得或许可以走出去另寻出路,还仅仅只是因为什么也不懂,所以根本没有走出去的勇气,她最终还是在这个村子的小小角落,在人们的冷眼和厌恶中,默默地活了下来。

    她长到二十几岁,依然是丑陋的容颜,笨拙的身体,因为长久不和人说话,所以偶尔想表达什么意思,都会结结巴巴,很多时候,只是把简单的字句,反覆重复。也因此,她更加沉默。

    那一天,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悲惨的事。只不过,村子最近有好几个姑娘连着出嫁,到处都喜气洋洋,那么多人气,那么多喧哗,那么多热闹。

    被认为有晦气的她,很自然地被驱来赶去,可她依然带着好奇,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羡慕,遥遥凝望。

    直到头上一痛,一凉,她茫然地抬手一摸,摸到满手烂泥。她愕然抬起头,看见几个孩子在前方拍手大笑。

    她沉默地想要退回到无人的角落中,而身后孩子们的拍手声,唱歌声,清晰可闻:〃青脸鬼,拐一拐,嫁不出去老妖怪,克亲爹,克亲娘,害人害人真害人。〃

    是她退得太慢了吧,是她的脚太不利索了吧,所以这歌声才听得这么清楚,所以那不断飞来的烂泥总是结结实实打在身上,痛不可当。

    是什么样的感情,在一瞬间被勾起,使她猛然转身,看到那些孩子们笑得无比欢畅得进行他们的游戏。看到不远处,他们的父母微笑着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仿佛这种举动,没有任何可指责之处。

    那些人和她一起在一个村子里长大,在他们小的时候,就曾这样成群结队,以戏侮她为乐,而今他们的孩子还在继续他们当年的游戏。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象以往一样隐藏到最阴暗的地方去,她只是呆呆站着,让无数烂泥打上身,直到一块烂泥,正正打在她脸上。她忽然大声地嚎叫了起来。

    仿佛在一瞬间,二十多年的苦痛,通通涌上心头,仿佛二十多年麻木的心灵,在这一刻,才懂得了痛楚。

    她象狼一般地号叫着,声音凄厉而悲惨。

    大人们扑上来,母亲把被吓哭的孩子护入怀中,父亲拿起棍子准备驱赶这个疯妇人。

    她转过身,用尽全力奔跑,一边跑,一边拼命地惨叫。

    即使到了此刻,她也不懂得如何报复,如何怨恨,她只是痛得全身颤抖,在她的感知中,整个天地,全部世界,也只剩下了痛苦两个字。

    她茫然地奔跑,不知要去向何方,只想拼命逃开,或许能躲开这样的痛苦。

    大雨在这一刻,倾盆而下。她在雨中飞奔,不知前路何往,也不知道应该逃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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