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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着说再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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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要我再向你保证一次,你才肯安心是不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损损他,唐品谦当然不肯放过。

“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开口了。”展司漠阴郁地坦承。

唐品谦不怕死的,笑得相当快活。“好啦!别瞪了,还不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位小姐。”

展司漠闻言,立即舒展眉头,大大松了口气。

“我可以向小雁求婚了吗?”唐品谦取笑地想起以前曾因气愤过头撂下的誓言。

展司漠显然也没忘记,满眼带笑地耸肩调侃:“我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阻止你进礼堂吗?”

“哇,态度差这麽多,别忘了人家可是有个护花使者的。”套好运动衫後,唐品谦故意呕他。

一旦心中无挂碍,表情便自动恢复成深沉难测,展司漠扯下毛巾,轻松悠哉的穿起衣服来,心中开始盘算着。

“老兄,在这超速的时代里,沉默不再是金了。”他很想知道司漠会怎麽解决这个问题。以往司漠可以不在意一切和有夫之妇来往,大家游戏一场,你情我愿谁都没怨言:可是现在这个对他的意义完全不同,他会怎麽处理这个问题?何况事隔叁年,人家还愿不愿意让他亲近,基本上就成了问题。

唐品谦不由得为好友多舛的命运叹息了。

“你以为那对我有什麽差别吗?”展司漠阴沉地看着右腿的大小疤痕,若有所思。

唐品谦想也不想便同意了他。的确,司漠已经等那麽久了,怎麽可能为小小的困难而放弃。

“品谦,下个月看看有没有吉日。”他突然说。

唐品谦顿住梳发的动作,一头雾水。

“你和小雁不用再耗了。”展司漠意兴阑珊的口气掩不住期待。

唐品谦怔愣地看向他,从一双过分炯亮的双眼中恍然大悟。他丢开梳子,笑闹地以手肘勒住好友的脖子,彷佛回到年少的热血时代。“好小子,假观礼之名,行诱妻之实。”

诱妻?展司漠原是低头沉笑着,後来实在被他闹得没辙,刀削似的俊脸才仰高,泄漏出略带见腆的开心笑容。唐品谦简直不敢相信,眼眶不由得发热。

七年了,这是司漠自出车祸以来,真真正正能称作笑容的唯一一次,他以为今生今世再也无缘看到了。

“喂,你这麽做太不道德了,杀得人措手不及。”他刻意不平地嚷嚷,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就是要她措手不及,无从防起。”展司漠开心的眼中抹上一股浓烈的情感。

※※※

“总之,就是这样了。”叁言两语敷衍完,算是寥表心意,顾不得猛然抬头吹胡子瞪眼睛的父亲,展司漠一派安适地迳自埋头吃他的饭。

什麽叫就是这样了?!展中延啪地一声粗鲁的放下筷子。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敛你的任性。”他真的不怀疑,这个处处和自己唱反调的儿子,是地狱派来缩短他寿命的恶鬼降世。

“老爷,司漠难得回来吃一顿饭,气氛何必弄得太僵。”可怜的白芸忙着当和事佬,夹在丈夫及儿子中间,里外不是人,难过得数度红了眼。“其实……小雁能嫁给品谦也是好事啊!至於门户之别则在其次……”

怒目瞪得妻子为之失声,展中延大喝:“司漠的胆大妄为全都是你纵容出来的!”

展司漠小心地将愤怒掩饰得宜,尽量以最轻柔和气的态度夹菜给母亲,细细呵护着惊弓之鸟。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儿子不理不睬的态势恼得展中延更加火大。

“稍安勿躁呀!案亲,迁怒是一种低下的情绪。小雁和品谦的婚礼由我全权负责,得不到你的祝福,他们会从我这里补全。放心,我们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请拨冗参加,倘若实在太忙,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盛好汤端放在母亲面前催促她喝,展司漠就事论事的态度活像在谈生意般淡漠无情,容不得对方反驳。

白芸被儿子的挑鲎惊白了娇容,频频朝儿子摇头,恳求他别再忤逆他父亲。怎麽会这样呢?还以为今晚的聚会可以联系两人破裂多年的亲子关系,怎知却是更加恶化。

“你要交唐品谦这个朋友,我不反对,但如果你妄想将小雁嫁给他,那最好等下辈子。”展中延严厉地重申立场,并告诉自己不管过去他有多对不起他的弦子,这将会是他最後一次容忍司漠的目中无人。

替自己盛好汤,不时若有所思抬眼研究恼火的人,端碗呻汤前,展司漠终於有些为难地敛眉沉吟:“让品谦等那麽久不太好吧!可能的话我希望下个月就让他们结成连理。”

反了!展中延怒瞪白芸,手指颤抖地指着一脸淡漠的展司漠,“看到你生的好儿子了?!”

“别忘了这个坏胚子你也有分。”展司漠好心提醒他。

“老天!”展中延激动地咆哮,“你一而再、再而叁地忤逆我,你到底对我有什麽不满?!”

案亲激动的情绪波及到展司漠,隐忍了一辈子的怨气,他不打算再留着当宝贝。

“我唯一的不满就是姓展!”放下碗的力道稍重,汤汁因晃动过度而溅出,滴上展司漠僵硬的指头。

白芸惊惶地按住神色持续阴沉的儿子,尽力想稀释一触即发的气氛,“老爷,品谦是个好孩子,小雁爱他,只要他们——”

“爱?!这东西可以值几两银子?以他穷酸的家世根本配不上小雁,对展氏又没任何帮助,嫁给他只会委屈了展家人。”展中延的着眼处永远在商人重利的本色。

“好,说得好。”展司漠边擦手边冷冷喝采,额际的青筋严重抽动,“真庆幸自己投胎在皇族里,血液竟然高贵得令人咋舌。我看我得想办法和丹麦皇室或英国皇室的成员接近,看看有没有年轻一点的公主可选来当老婆。啊!摩洛哥皇室那个叛逆的小鲍主还可以,不知父亲以为如何?”

“你这个不肖子!畜生……”展中延一掌打过去,展司漠轻松闪躲,索性连饭也不吃了。

“老爷!”白芸失声尖叫着拉住他。

为了母亲眼中的祈求,展司漠妥协地一摊手,遥遥返到酒柜旁,自行倒了杯醇酿的咖啡优然啜饮。

展中延不肯善罢甘休,追了出来。他还没开口,展司漠先重重放下杯子,冷然的声音铿锵响起,夺走先机。

“反正我们的意见注定是相反了,小雁的婚事除非我死,不然绝不会做任何更动。尊称你一声父亲,是因为我体内有半边骨血是你给的,如果你坚持把小雁当商品在商场上议价卖出,那麽你会连这声称呼都得不到。”他谁都可以牺牲,就“庶出”的不行,因为他们所受的委屈已经太多了。

“你在威胁我?!”一时气急攻心,展中延吸呼困难地抵住酒柜,白芸见状赶紧扶他坐下。

“威胁?”冷哼数声,展司漠不屑地撇撇嘴,“这句赞美我一向留给势均力敌的对手。”

言下之意的轻蔑,让展中延又是一顿热血奔腾的激动。

“司漠,这件事让我来跟老爷说就——”

“有什麽好说的?!”心一横,儿子不给面子,怒不可抑的老子也不怕撕破脸了。“我们的父子关系维持到小雁嫁给唐品谦为止,在那以後我担待不起你的尊称。现在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滚越远越好。”

“老爷……”怎麽也没想到为了一件天作之合的婚事,会演变成父子完全交恶的地步,白芸哀求地拉拉展中延衣袖,慌得直掉泪。

“你可以留下来。”习惯握住谈判筹码,展中延这声慰留冷冰得缺乏人性温暖,彻底寒了展司漠的心。

老天,这人的语气难道不能有感情一点吗?“妈,你会跟我走吧?”展司漠忍住恨意,温柔地哀求。

这……白芸怯儒无助地看向展中延。

“一切随你。”展中延不给妻子任何婉言,心中也无任何不舍之情。对他来说,妻子和孩子都不是生命的重心,结婚定心性、生子以传承都只是为了交代。他遵照父亲的指示走过这几道人生必经的关卡,司澈如此,司漠没理由不照着做,偏偏这个畜生喜欢逆向行走。

案亲的冷漠大大加深展司漠的反感。“看到没有?这人一点也不关心你,只把你当饰品在利用。妈,看看我,我和小雁都需要你。”他软下音调,不惜动之以情,只求母亲解脱。

“司漠……”方寸大乱的白芸泪如雨下,习惯性的又看向丈夫。

娘家自小编输的妇德深植心中,她认命的以丈夫为天,以儿女为生活中心,过她贫瘠却安全的一生。深入候门日子难度,丈夫重利轻别离的日子一久,独守空闺会变得可怕且令人难以忍受,不论是怎生没主见、没自我的女人,都会因而衍出深切的闺怨来。

可怜她们因倚门翘盼过久,断绝与外界的联系,进而失去安全感,像只被娇养的笼中鸟,徒有一双装饰用的羽翼而飞不了;又像菟丝花,非得寄生在强壮的大树上,与其共存共荣,一旦树倒了,没有独活本领的花儿只有枯萎凋零的分。

如今,笼中乌飞得动吗?就算能,又能飞多远?

“妈……”展司漠轻柔地唤道。在这个家她受够冷落了,为何不悔悟?再待下去,她绝不会快乐,只会更痛苦。

他不是不了解母亲的挫折,也从她茫然无助的表情看出痛苦。要一个以丈夫的依归为依归,少有主张的女人瞬间变坚强实在困难,但能让他挂念的人不多,其中尤以她为最,这片瘴气漫布的沼泽地实在不适合柔弱的她居住,他不能撇下她。

温柔地蹲在她跟前,他轻声诱哄,“妈,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跟我走好不好?”

“不放心什麽,难不成我们会吃了她?!”转回餐厅,重捡晚饭的展中延十分火大,急步而出。听听他说那是什麽话,这里是蛇窟吗?

“不会吗?”这种问题太可笑,展司漠叛逆地扬眉脾睨他。

眼看展中延脸色益发僵沉,为了止熄战火,白芸在心慌意乱中下了决定。

“司漠,妈妈习惯这里了,你爸爸年纪已大,需要人陪伴他。”拉着儿子的手,她心领了他的好意。留在这里才是她最後的归宿,况且唯有留下,司漠才有可能再回来,说什麽她都不能任由这对父子决裂一辈子。

白芸的善解人意让展中延一阵错愕。他呆怔地看向妻子,开始将这个不多话的女人看进眼底。

“这里有太多人、太多事让他忙,他不会有多馀的心力照顾你。”这样的结果虽在预料中,然而展司漠不愿轻言放弃,这场战争就算打成两败俱伤他不能算是平手,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没有所谓的打平。“你不是老担心我叁餐不正常吗?跟在我身边就能时时看着我了。”假使下跪可行,为了母亲好,他也会照做。

儿子在白芸心中的重量自然比平时对她不闻不问的丈夫强上一等,现下他以这个强而有力的利剑猛攻她弱处,没了主意的女人登时迷离起来。

轻轻放柔眼神,展中延,反常态笑容可掬地凝视妻子,“阿芸,你会留下来吧?”司漠能无所不用其极,他也能,即使那代表他必须向谁低声下气。

这记听起来像请求的问句听怔了白芸,展司漠则猛皱眉头,阴恻恻的以眼神告诉展中延他的怀疑及不快。

赢得一小回合,展中延有莫大的成就感,精明锐利的眼神开始闪闪发亮。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他会让他这个顽劣成性的儿子知道姜是老的辣。

逐渐隐身幕後,将公司放权给司澈经营,他已经好久不曾有为任何事悸动,甚而兴起战斗的感觉,司漠鄙夷的语气及不信任在在激发起他的斗志。从现在开始,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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