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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都注定是在混沌黑暗中爬行的生物』;
『妄想与你的根源对抗?徒劳无功』;
『生为狗,就认份地做只狗,我还会嘉许你一声』——
不。我不是狗!我爬到了魔界的顶端,我是魔主!我拥有你也无法忽视的力量,我会打倒你的!
『又在这种虚幻不实的梦了吗?一条狗即使是成为了野狗群中的王,你认为牠就能击倒高高在上的神之力,升格为神吗?几万年、几亿年,从你能回忆到的最深最古老的记忆中,从你们继承的魔血中这股死缠不休的愚蠢意念,还要维持几代?』
永生永世,在未将你打倒前——永远!
『是吗?那你就做一条永生永世吠用的狗吧,在适合你的污秽泥泞中,继续去吸取、去抢夺、去吞噬掉你所能到手的力量,但你永远无法构筑一条能通往天上的阶梯,也永远无法与天罡抗衡。』
我曾是那么高兴地、欢喜地、疯狂地期待着夺得魔主力量的一刻到来,可是同一天我也从地狱掉落到一个比地狱还要深沉、还要绝望、还要痛苦的地方,那是灵魂的炼狱。
是那家伙!可恶到无可复加的那家伙!将一切都毁了!
譬如一个渴望得到天下第一美貌的女子,拼命地搜索着最美的一张脸,好不容易她抢得了,将那张脸套在自己脖子上,再也扯不下来的瞬间,愕然发现同样的「美貌」在乡间或许是人人称羡,但在大都市中却被讥讽为「丑陋不堪」的脸。
试问此时愚蠢的女子该怎么办?大声哭泣?捶胸顿足?
我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若无法在那家伙傲慢的脸上吐口唾沫,让好看,用最爱的天界人去打击,这口气他永远咽不下!
气愤高涨的瞬间,浑身又开始发寒了,菉华紧紧扣住自己双臂,怎会如此呢?不是应该还有一点残余的时间?难道「那个时间」已经提早到来了?
「因为你不听话。」
菉华全身血液为之一冻,因为恐惧而张大的瞳孔里,缓缓地映照出那出现在寝宫中的光影。光影中是张没有脸孔的、甚至没有具体形影的「人」——即使到了现在,他依然不曾看过「」的真面目。
哆嗦着,菉华苍白了脸。
「需要如此惊吓吗?不过是惯例的坏孩子该行屁股的时间罢了。」
声音僵硬于喉咙处,喀喀作响的牙齿,抽动痉挛的脸部肌肉,要不是还有一股温暖的愤怒在,恐怕菉华已经软倒在地上了。
「那就开始吧?」光影如是说。
「住手!」摇晃着脑袋,菉华睁着一双几乎要掉出来的眼,咬牙切齿地说:「时间还没有到,你怎么可以偷跑!这不公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就快要找到——」
「——接班人,是吗?」光影晃动了两下,「确实是非常接近成功的阶段,你这新鲜的点子也颇值得玩味.我得承认你是近来难得令我提起兴致的看门狗呢。」
「不要这样叫我!」
「念做『阎罗』在我的语言里,意义就是看门狗。我不过是亲切的翻译为你们的语言罢了。」光影随着音调时强时弱。
「你、你才是最该被消灭的罪恶!你才是玩弄三界于掌中的『恶』!」菉华绝望地、凄厉的叫道。
「有意思,我还头一次听到看门狗说出这样的看法。不过你没有成功,接班人没有出现前,你还是我的看门狗.也还是该接受惩罚的坏孩子。」
「不要,住手,不要!」
倏地几道强烈光束将菉华的身躯捆绑住,其中一道直指向他的胸口——
「哇啊啊啊!」
裂开的胸膛中,被光束揪住的心脏,被拽了出来。
「真够脏的.要是不这么清洗、清洗,还真是见不得人。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复』?呵呵,有意思,但你不懂,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例形的工作.麻烦是有,伤脑筋谈不上,更不是有『报复价值』的事。不痛不忠的事,哪称得上『报复』呢?」
接着一一被取出的脏器在空中悬宕着,同样被一道道的光芒笼罩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以前的阎罗也没有几个能欣赏这种事,但我要说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谁叫你们喜欢做这些影响到看门工作的事。不去掉一些脏东西,这副身躯很快就会爆裂了,你们应该感谢我吧?」
无力垂下的四肢,在过程当中,一下下细微抽动着,菉华空茫地眼眸,瞪着屋顶。
「你想说爆裂就爆裂算了?那可不成,又要重新再找一个阎罗是多大的麻烦啊!一切从新开始?我可没那么傻。没有找到接班人之前,你都不能擅离冈位,知道吗?」
什么都听不见。不要去想。
「嗯,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光影再一次变化,这次是将四散的器宫一一装回菉华的体内,并且将裂缝给合上。「那就下次再见吧!你想将我交给你的两颗棋子怎么运用,都随你高兴。反正我也已经舍弃它们了。我还得多谢你让我看了这么多有趣的事,刚好给我排遣、排遣无聊呢。」
咚!菉华被释放,宛如断线的人偶,坠落在地面上。
伴随着光影的离去,屋内再度进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噗通、噗通、噗通,重生的心脏缓慢地开始跳动,噗通噗通噗通,一度被抽干的血液再度流通于血管中,瘫软在地面上曾经无力的手指,颤动着。
「呜……呜呜……」
发出如同受伤小动物的暗呜,人人闻名色变的魔主,爬行于地上,他缓慢地伸张的自己的手掌,缓慢地将它握成了拳头状,往地上狠狠地一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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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大牢是以魔主的咒术封印一切法力的地方。位于魔王宫殿的正下方,幽深阴森,本就暗无天日的魔界里,宛如飘荡着许多魔物残恨余怨,光是呼吸一口污浊空气,对天界人的多瑞尼斯和艾默而言,那就像剧毒渗入般难受。
艾默捉住了大牢的硬铁,企图徒手将它扯断。
没有用,动也不动。费尽千辛万苦才到达魔界,要是不能离开魔王的势力范围,那他又谈什么拯救多瑞尼斯呢?回眸一看身后的多瑞尼斯,依然和方才一样不言不语。他已经将整颗心都封闭起来,拒绝任何人的入侵。
「多瑞尼斯!多瑞尼斯!」摇晃着他的肩膀,艾默急切地叫唤着:「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回我一句话,什么都可以,看着我!」
多瑞尼斯表情空洞地瞪着他。
「多瑞……」见他摆出这样的表情,艾默也不禁语诘。
安慰?从何安慰起?他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过程,当他越过天、魔交界门的瞬间,人已经在那间屋子的前方,打开那扇门的瞬间,看见多瑞尼斯举剑朝着魔头刺去时,他的心差点吓停了。
魔主是靠着相互吞噬来获取力量,杀了魔主也意味着承接魔主之力的下一任魔主!
不假思索地,他出声阻止。没有思考到这么做的后果,抑或是说事情发生得太快,连给他「想」的机会都没有,他是否也间接造成了邔浚的死?——可是他还是一点都不后悔,在多瑞尼斯铸下大错前,先一步阻止了他。
当时若不那么做,多瑞尼斯就会远他而去,到一个他触手不及的地方了。
「不过……不能放任多瑞继续沉浸在他的悲伤中。我们必须尽早离开这里,离开魔主的势力范围。既然天界已经回不去了,那就只能逃往人界去……」艾默的话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怎么办?只能试试强行突破他的内心世界了。
这在天界是连想都不能想的禁忌行为,也只有在这万恶皆被允许的魔界,这邪门歪道之术才得已施行。
艾默将手放在多瑞尼斯的额头上,进入冥想状态。
多瑞……你将自己禁闭在何方呢?回答我吧,让我能找到你……
滴、答、滴答。缓缓融入记忆之河、思绪大海的小小水滴,噗通地激起涟漪。映入艾默冥想中双眼的景象是一片祥和宁静的纯白天地,他小心翼翼地踏在地上,往前去寻找响应自己呼唤的声音。
多瑞?多瑞?
彷徨在无止义的矫白之中,艾默伸出了双手——碰到了一堵隐形的墙,同时听到了压抑住音量,凄楚的啜泣。
你在那边吗?多瑞,是我!把这道墙移走,是我艾默啊!
敲打着,踹着,艾默不相信横跨了天、魔界遥远的界限的自己,现在居然无法排除这层看不到的屏障。
可恶!我不会让这点小障碍阻扰我的!多瑞!
为了什么,我来到你的身边,要是放任你这样关闭住自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我来到你身边的意义岂不等于零。我会把你由这道墙后扯出来的,不管你愿意或不愿意,不管你作何感想,我不会让你变得不再像是你!
不管多瑞尼斯打算封锁自己多久,艾默誓言他绝不会放弃,他会努力再努力直到能将他拖离这内心囚牢!
下定了这决心后,艾默摸索着这堵高墙,开始用力地以身子撞击它——多瑞!
嗯?抬起了头,多瑞尼斯看着空荡荡的四周。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大家都消失了?每个人都到哪里去了?契夫、艾默?你们回答我啊?邔浚、玖星,你们在不在?喂,为什么要丢下我呢?我也想跟大家在一起啊!
好冷喔。好寂寞喔。我好孤单。
呜呜呜……我讨厌软弱无力的自己,憎恨哭哭啼啼的自己,无法坦白地告诉大家我有多么地爱他们,所以每个人才会离开我,因为大家都对我感到厌倦了吧?所以你们都背对着我而去了。
我一个人在这儿奋斗,奋斗得好辛苦。
为天界的和平牺牲?我没有那么伟大,为什么要是我?为什么非是我不可。我也想和大家一样一起在天界里玩乐学习,我还想多陪陪契夫,我还没有机会和艾默说……他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
我们吵架了之后,我就这样走了,他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呢?
悲伤、难过、哀愁,我的朋友,只剩下这些了吗?
多瑞尼斯!
咦?为何艾默的声音会在这里……撑起腿,「艾默?是你吗?我听到的是你吗?」
多瑞尼斯!出来!不要逃避现实!不管你必须面对的是什么,现在你有我,我会陪你一起去面对的!相信我!
胡说,你是魔王的化身吧?你又想来欺骗我了?艾默不会出现魔界,他是天上界的人,还即将成为新任的使徒长!他根本不会有机会想起我的!掩住的双耳,拒绝去想、去听。
什么化身,我听不懂,你出来!把这道墙拆除!
不要。已经受够了,这一切的一切,你还想要把我怎么样都随你了,魔头!不要来烦我,不要来打扰我,滚开!
多瑞尼斯,我就在你的身边啊,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爱你,我说过我不会让魔王将你从我身边抢走的!所以我不相信你说的,你要永远留在魔界的话,穿越过天、魔界的交界门,我来这里找你了!我要带你一起走!
动摇了心,多瑞尼斯不能原谅自己又轻易受到诱惑。他猛地摇头说:不,这是诡计,魔头要的诡计,你走开。不要欺骗我!
那,要我说些什么,你才会相信我呢?
没有。门儿都没有,我不会给你半分入侵我的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