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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钟 by 苏芸-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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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猛地刹住,卢剑转过头来,“沈默,这到底是──” 
“卢剑,卢爷,我求你别问了。快走吧。” 
 卢剑的目光狐疑地扫过沈默,落到陈扬的脸上,後者半靠在後坐上,脸色惨白疲惫,但神色仍然镇定稳健。他抬起眼睛看著卢剑,语气温柔而专制:“谢谢你。尽快离开这里,不要逗留。” 
 他的声音和眼神有种独特的魅力,惯於发号施令的人总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得服从与他。有那麽一瞬间,卢剑感觉一股电流窜过全身,他说了声再见,跳下车去。 
 陈扬疲惫地半阖上眼,薄削的嘴唇是失血後的惨淡颜色,“沈默,你开吧。” 
 沈默点点头,从副驾驶的位置换到驾驶座,硬著头皮踩下油门。人在压力中总能爆发出无限的潜能来,沈默竟然稳稳地开著车,甚至还能够抽空看一眼後视镜。 
 镜子里是陈扬青白色的脸,更後面的是仍站在原地的卢剑。他像尊雕像一样站在那里,对著渐行渐远的车子挥手,英俊的脸迷惘深沈,沈默不合适宜地想起来许多老电影,卢剑就是里面的主人公,在退色的胶片上望著远去的恋人挥手。 

沈默把那量过於扎眼的车停进车库,然後下车帮陈扬打开车门。沈默把自己的外套下来换给陈扬,把他一团血污的外衣折起来拿在手里,领著陈扬走进一栋高层。 
等待电梯的间隙里,沈默一直警觉地打量著四周,找寻著可疑的人,陈扬却显得十分镇定,低声问沈默:“这是哪?” 
“我家。刚换的房子,没几个人知道。” 
 电梯叮咚一声响,沈默上前一步挡在陈扬面前,电梯门慢慢打来,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并没有注意他们。沈默松了一口气,和陈扬走进电梯,按了十七层。 
 一路上都没碰到人,沈默站在家门口,拿出钥匙时却迟疑起来。陈扬问他,“怎麽了?” 
即使灯光昏暗,陈扬也仍然清楚地看到沈默的脸红了,他有些尴尬地说,“有点乱,我家。” 

 沈默说有点乱,果然就真的有点乱。沈默的房子很大,却没有一般大屋的空荡,被填得满坑满谷,并不像只有一个人在居住。客厅装潢得很简单,浅蓝色的墙上不知被谁画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涂鸦,窗帘也是蓝色,棉布质地十分柔软朴素,窗棂上甚至还挂著一个同色的小风铃。客厅地上铺著常出现在小孩卧室里的泡沫地板,彩色字母和动物喜庆热闹地滚了一地,上面横七竖八地扔了许多毛绒坐垫。茶几上杂乱地摆著不少可乐罐、遥控器、药、餐纸和书之类的东西,後面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也扔著许多半打开的书,甚至还摆著几个巨大的毛绒公仔。 
 沈默安顿陈扬在沙发上坐下,马不停蹄地转身去找药箱,他在碗橱里翻出多日不用的白色小箱子,回到客厅时,发现陈扬正盯著彩色的泡沫地板,无声地发笑。 
 沈默地脸又一次红起来,“这个是昕昕买的,非让我用不可。” 
 陈扬仍然带著笑意,拿起沙发上一个巨大的泰迪熊,“这个也是她的?” 
“歌迷送的生日礼物。。。我又不能扔。” 
 陈扬终於不再笑了,指指墙上抽象凌乱地涂鸦,“这个呢?” 
 沈默的表情变得咬牙切齿,“卢剑的一个朋友。。。自称搞艺术的。” 
“卢剑。。。就是刚才那个人?” 
“对。” 
“我看他很眼熟。。。也是艺人?” 
“和我一个公司的。”沈默觉得有些好笑,陈扬明明是公司的股东,竟然连旗下的艺人也不认识,但转念一想,陈扬似乎在这方面从来没花过什麽心思,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扬哥,你的伤让我看看。” 
“子弹没在里面,不要紧的。” 
 沈默顾自低下头去折腾那个药箱,陈扬看著那个白地红十字的小箱子,突然想起一点往事来。 
 夏远还在的时候,自己有一次受了伤,伤口并不大,只是沾了不少沙子。夏远利落地浇了半瓶双氧水下来,他疼得狠狠一皱眉,几乎喊出来。夏远微微一笑,对他说,这也就是我动手吧,换了别人,肯定更疼。 
 他正想著,沈默已经卷起他的袖子,用棉签沾著酒精清理自己的伤口。他的动作很小心,但清理的动作持续了很久,那种微微的刺痛也就一直痛到心里。陈扬半闭著眼睛想,说得很对,果然更疼。 

 伤口大概半公分深,三四公分长,沈默帮陈扬把包扎好,两个人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了许久。陈扬突然问他,“你刚才是怎麽发现的?” 
 沈默把事情的经过大略讲了一遍,包括和李梦昕的对话也大致讲了。那群记者拍到了猛料,这会不知道在写些什麽乌七八糟的报道。陈扬想了两三秒,对沈默说:“你给余金峰打个电话。” 
 余金锋是沈默的另一个老板,或者说,管事的老板。两个人的手机在卢剑来以後都关了,这会沈默一开机,几十条短信跳出来,他没理会,直接给余金峰打了电话。响了很多声以後,那边接起来,声音气急败坏:“沈默,你他妈怎麽回事!” 
 余金峰那声怒吼效果简直像开了扩音器,震得沈默有摔电话的冲动。他还没回话,陈扬就伸过手来,“给我。” 
 沈默把电话递给他,余金峰还在那边滔滔不绝地骂著:“记者都堵到公司门口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和李梦昕到底怎麽回事?你他妈的拍上海滩啊?你跑马斐中那去干嘛?你现在是明星了,腕儿了,你就他妈想把公司犒黄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公司倒了都他妈给我喝西北风去──” 
“倒不了的。” 
 余金峰傻住,“你谁啊?” 
“陈扬。公司要真倒了,你的股份我原价兑给你,别鬼叫了。” 
“我说,今天这到底是──” 
“你怎麽跟记者说的?” 
“我能怎麽说啊,躲著呢。我说──” 
“就说是拍电影。” 
 沈默清楚地听到话筒里余金峰抽气的声音,“你糊弄小孩儿哪?这帮人又不是傻X。” 
“不是傻X才这麽说。你说是真的有人信麽?” 
 余金峰被他堵得无言以对,陈扬又说,“别舍不得花钱,带不进棺材。” 
“花得也是你的钱。”余金峰恶狠狠地甩一句,“你再惹我我就把你给供出去。” 
“你不敢。”陈扬简短地说,“就这样吧,有事打沈默电话。” 
  
 陈扬把电话还给沈默,沈默给李梦昕发了条短信,铃声突然响起来,是阿铭的来电。 
 沈默抬头看看陈扬,後者把手机拿过去,不动声色地关了机。 
 气氛又陷入诡异的沈默里,沈默知道自己不应该问,但如果不问的话,他就要杯弓蛇影地防范起陈扬来,因为他不知道陈扬在不在防范著他。听起来像绕口令般的逻辑会无限循环,到时候他和陈扬势必会陷入相互戒备、无法信任的境地,他不能让自己掉进那样一个怪圈。 
“扬哥,为什麽连阿铭的电话也不接?” 
 陈扬没回答,却突兀地问他,“烟还有麽?” 
 沈默从他血迹斑斑的外套口袋里找出一盒烟,拆开了递给他一只,打火机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沈默把桌上装饰用的座式火机指给他看,陈扬俯下身,点燃了烟。 
“沈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阴险,连阿铭都要怀疑。” 
 他靠在沙发上,半仰起头看著天花板,眼神在徐徐吐出的烟雾里格外涣散,沈默突然就失去了对他的所有畏惧。他的目光扫过鬼影一般的烟雾,落在陈扬半闭的眼睛上,极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两下,那一瞬间,沈默想到许多与陈扬毫无关联的词语,比如脆弱、彷徨,诸如此类。 
 沈默明白,至少在这一瞬间,他是可以说真话的。所以他说,“是。” 
  
 陈扬笑了笑,侧过头来看著他,表情很温和,“你很聪明,但你没看到更深的地方。你以为今天阿铭不在是巧合?如果阿铭在的话,马斐中绝对不会动手,因为他知道阿铭的身手。可他今天不是突然发难的,他明显准备了很久──所以说,他一开始就知道阿铭今天不会来。你说,这是为什麽?” 
 沈默的後背又一次觉得凉气森森,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林勇。但他什麽都不能说,他不想让自己的言语引导了陈扬的思路。 
“还有从菲律宾来的那船货,大鹏检查出夹带了海洛因。大鹏那个人我很清楚,不是什麽细心的人,连他都查的出来,那就说明,藏得人故意想让他找到。找了之後会怎麽样呢?我不会回去,这类事我从来不自己处理,於是我一定会派阿铭回去──不管是谁干的,都策划得很精巧。” 
“所以你怀疑阿铭。”沈默在陈扬的注视下,无法不开口,然而一开口他的声音却很干涩,轻不可闻。 
“我不怀疑他,”橘色的火黄猛地一暗一灭,陈扬碾灭了烟,“我谁都不怀疑。” 
  
 沈默觉得自己几乎是过於了解陈扬了──谁都不怀疑,那是因为谁都可疑。 
 然而陈扬的下一句话让沈默十足地惊骇了一下。 
“不过,我相信你。” 
 不带什麽煽情的语气,就是平平淡淡说出来的一句话,沈默咀嚼不出更深层的意思来,只能愣愣地看著陈扬。房间里只开著壁灯,暗淡的黄|色光芒里,陈扬淡淡地笑了笑,他眼神里有一种情绪,让沈默无法承受般转开了目光。 
 那是个很温暖的笑容,却让沈默感觉到异样的难过和辛酸。 
“为什麽相信我?” 
“为什麽当时不走?” 
 沈默被陈扬的反问问住,开始思考自己当时为什麽不走。考虑出来的结果很可笑,但他也不得不回答。 
“我没想到。” 
“你连手刹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要走。”陈扬的语气像是循循善诱的师长,“所以呢?” 
“所以。。。你相信我。”沈默无意义地重复著,仿佛在做语言体操。语言变得贫乏起来,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麽表述,於是沈默扳著陈扬的肩膀,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和情欲、爱情都无关的吻,那只是一种宣告,一种表示,两个人都在那个吻里得到了这样的信息:不需要再说了,我了解你。 
  
 那天晚上两个人像两个小孩子般手脚交缠地睡在一起,沈默半夜睡得并不安稳,醒来了三四次,每一次都看到月光透过窗子照在陈扬的脸上,他睡梦里的表情似乎和白天全无相似之处,不知道沈浸在什麽样的梦境里。最後一次醒来,沈默半靠在床上发著呆,凌晨三点,所有的霓虹都熄灭了,难得一见的月光竟然带著微微的蓝色,水一样把他浸泡在梦幻般的氛围里。 
 沈默愣愣地看著陈扬的脸,费解地想著存在与他们之间的究竟是一种什麽样的感情。他喜欢陈扬麽?显然是喜欢的。陈扬身上有他所欣赏的特质,冷静果敢,刚毅自信,他残酷的一面沈默也充分了解,但这已经不能再让沈默感到畏惧和恐慌。因为他知道沈默就像一把枪,枪口并不指向己方的阵营,作为陈扬所承认的“自己人”,他是相当安全的。陈扬对他很好,这让他无法在道德层面上对陈扬作出任何指责,他对於陈扬的一切都是认同的,认同到可以和他毫无障碍的相处──那麽,这是爱情麽? 
 爱。 
 沈默想起到这个字眼时,毫无防备地被一股久违的情绪攻陷了。那是痛苦的,充满矛盾和挣扎,日思夜想,反复纠结,然而又搀杂著微微一丝隽永的甜蜜,就是这轻微的一刻幸福,让他觉得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他想起两个人不经意相触又慌忙错开的手指,想起两个人面红耳赤地在一只锅里捞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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