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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知道选择那一边都不会让自己感到快乐。冷风依旧从狭小的窗口灌入,似一枚一枚尖锐的刺扎在脸上,顺便毫不温柔地将微微湿润的眼眶抹干。
失去了眼泪这层阻挡,方才看见的一幕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在眼前重复播映着。
包裹在嫩绿色礼服中的米娜身材玲珑,完全配得上那精致的脸蛋。将不符合这个肃杀季节的颜色也衬托得明媚婉转,仿佛提早到来的报晓春天的仙子。也像是临池一株嫩柳,迎风飘荡美而无依,所以挽着高大出色的欧海文才让人产生“一切都再也合适不过”的感觉。
我如同每一个局外人一样观看着这次第发生的一切。
“欧先生,听您父亲的口吻,您不日将入住腾飞集团,是这样吗?”
“您说呢?”
“我觉得有这样的可能哦。”
“欧先生您身边的这位小姐很面熟啊……是鼎风集团的千金米娜小姐吧,她是你女朋友吗?”经济政治不过是走过场的龙套,男女八卦才是永远的主角。
“你认为呢?”欧海文的回答换汤不换药,却一样得让人浮想联翩。
“啊,应该是吧!”
引来附和一片。“是啊是啊,欧公子和米娜小姐看上去就很般配。”
“金童玉女,一双壁人。”
童话里有那么多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可是灰姑娘就只有一篇,孤零零地躺在哪里,自诞生一日起就独自对抗着万千王子公主的侵袭。
宜静说的对,灰姑娘本是千金小姐,不过明珠暂时蒙尘。仙女教母的随做所谓不过是擦去了明珠上的灰尘。
和我们不同,着世界上哪里来好心仙人为货真价值的杉菜点石成金。
“欧公子就不要卖关子了,”记者对着始终微笑的欧海文发动猛烈攻势,长枪短炮气势汹汹几乎喂到唇边:“请问您和米那小姐是不是情侣关系呢?”
他不说话,自然有人开口。盈盈而立的米娜娇嗔道:“欧先生不说话,你们也可以问我啊?”
米娜小姐,您和欧先生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双方父母同意你们的交往吗?”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问题三级跳地跳到米娜身上,说不定那下一个就是“你们蜜月准备去哪里,第一个孩子有计划了吗?”
“我和海文从小认识一起长大,所以双方父母都很熟悉的。”米娜再次大方微笑:“至于我们现在的关系嘛……算是好朋友吧,更进一步来说,是好朋友以上的那种。”
这是决听觉的双重刺激因为绿灯降临车子启动而被迫中止,可无法避免地在我心中刻下深深的印记——即使我闭上眼睛不要看,塞上耳朵不要听也难以磨灭的印记。那些清晰可辨的数码碎片闪动着冷锐的冰晶光泽,铺天盖地地朝着我兜来,从下而上慢慢堆砌势要将我冻成冰雕方才罢休。
“我们算是好朋友吧,更进一步来说,是好朋友以上的那种关系。”富贵人家养生有道,从小就开始练习暧昧太极大法七十二式,待到米娜这般年纪,外表看来如花似玉实则内力身后,看似随意信手拈来的每一句话都是进退有据的要塞般存在着。
相对等的,和她出生统一阶级的欧海文也拥有相当功力——他站在那里无辜而温和地微笑着,没有否认就等于默认的他们的关系。
持续运作良久大脑开始搞不明白,我所喜欢的那个明媚阳光小王子欧海文是不是只是一副随手捏造的美丽皮囊。
手指无意识地按动着键盘,等清醒电话打给谁的时候,那头已经接通。又是必须面对一场莫名其妙猝不及防的战争。
“喂你好,请问找哪位?”沉稳干练的女声与此刻的自己对比鲜明。
“我找欧先生。”
“是颜小姐吗?”
“是。”
“颜小姐你好,我是卓妍。必须向您解释,这的确是欧经理的手机,但是出于某些原因它现在在我手上。”
“我知道了。”
“经理只是……”
“卓小姐不必向我解释。”我那有气无力的语气怎么都透露着几份心灰意冷,“我换个时间再打过来。”然后又不知是否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这个电话就不必让他知道了。”
“颜小姐……”
“是,有何指教?”
“不敢。但今天的事情我想您应该明白经理,实在是情非得已。”万能的秘书小姐敏锐地察觉到我意图,这样的女子不愧是欧海文最好的助力。
“我知道他的情非得已,是我自己不好,怪不得别人。就这样吧,没别的事情我挂电话了。”
“颜小姐晚安。”
“卓小姐晚安。”
这个电话似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连电池都心有灵犀地使用完毕,黯淡地闪了几下后宣告自己早于使用者一步下班。我看着逐渐归于漆黑一片的屏幕,好像心中期待的一线光也慢慢淡下去,淡下去。之觉得被冷风肆虐许久的头一跳一跳地抽搐着疼。
快速浮动的泪水加之朦胧睡意作祟让我的视线越发模糊。不远处的阮大伟变成沉默的黑色雕塑凝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之间意识到刚才的对话他与我这当事人一起统统接收到。连自嘲的苦笑表情都懒得做了。我都记不清这事后第几次,认识他之后的第几次,他默不作声地将我的失态统统收入眼底。
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第三者轻易地全部知晓。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菲菲,帮忙接一下。”
“好。”接过电话。“喂你好,请问哪位?”
那端沉默片刻才出声:“这不是阮大伟的电话吗?”
即使因为电磁的作用让这声音微微失真,可我还是第一时间辨认出来灭绝师太赵主任的声音。
“这是阮大伟的电话。不过因为他现在在开车,所以我帮忙接一下。”
“你们两个在一起?!”——赵大妈很含蓄地忘记加上时间定语“这么晚了”。
我无意稀释她语气中的质疑和不满,深呼吸后将自己的声音调整到最谦恭的状态:“是,我们刚刚从印刷厂回来的路上。请主任放心,杂志已经顺利出刊,明天就能够铺开来了。”
“什么‘顺利出刊’,你们杂志不是定在下个星期吗?”
“可是今天一早就有人来通知我们说计划变动今天一定要赶出来啊?”
“是谁说的?”
“陆编辑。”
“哪个陆编辑?”
“对不起,我不是很清楚。”
“什么科室的?”
“对不起,他没有说。”
“有相关凭着或者部门敲章吗?”
“嗯,没有。”
“也就是说某个身份不明的陆编辑没有相关凭证也不曾有部门许可,只是一个人告诉你们杂志今天要出刊所以你们就出刊了?”
“似乎就是这样。”
师太就此勃然大怒:“我说你们呢杂志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什么消息都不确认就就开始埋头苦干!知不知道你们强行使用印刷机导致明天晨报出版要晚了一小时,一小时损失多少销量你有概念吗,多少作者打电话来向我抱怨今天被编辑用很不好的口气逼着写稿子,且不说这样赶出来的稿子能不能使用,光是为杂志社的名誉带来的不可估量的损失你们有概念吗,我今天为了你们陪了多少对不起你们知道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很想这样回答。
“对不起,主任。”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是,就是因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害啊。到了下个星期这个时候杂志还是要出刊,照样要和晨报抢机器,那天的晨报照样会晚一小时出版,从五点钟到六点钟,那个时候大部分书报亭没有开门上班的人也没有起床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是不是能买到晨报;杂志约稿作者到了那个时候还是要被我们用很不和善的语气催着截稿,截稿以后编辑还是需要用这些赶出来的稿子,报社的名誉也还是要受到损害的,所以还是……”胳膊被阮大伟扯住,抬头看他,见他沉默着朝我摇摇头。
低头,把所有没有消耗完毕的火力和不甘心统统咽下去:“所以主任,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预期中那样迎来师太更加狂风暴雨的对待:“颜菲菲,这就是你对待上司的态度吗?”
“胳膊上的一点温热触觉还不曾消失,仿佛是温柔的紧箍咒:“对不起,主任。”牙关继续紧咬。
“好好好,算你们厉害。现在晚了就算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主任,再见。”
回应我的是千篇一律的忙音。
26
用力地闭目一秒在用力的张开。用手撑着额头,用手心的诡异的灼热中和着额头的冰凉。“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忙死忙活了一个晚上竟然就这么做白工了!”出乎意料,阮大伟也是语气不佳。“菲菲,对不起啊。”
我倒被惊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差点从椅子上翻落:“这……这又不是你的错。”
“但是,一开始是我听信23楼幽灵的话你们拖过来加班,然后又是我打断你的约会让你继续加班,最后连主任那里也是你代我受过……总之,菲菲,对不起。”
有几秒短暂的沉默,是我在计算阮大伟道歉的次数。印象中的他虽然温和可是总是不动声色地与大众保持一段微妙的距离,不知是怕别人伤害到他或者是自己伤害别人,而现在这个长久以来保持着游离气质的人连续两个道歉,倒让接收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啊呀~其实真的没什么的,我和师太……是赵主任,赵主任之间你也知道,本来就关系恶劣,也不在乎了。”急急忙忙解释,但却解释不了语气中淡淡的“娇羞”从何而来。
“可总是一个单位,而主任他是你上司,抬头不见低头见。颜菲菲,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在乎。”
“也不是不在乎。只是我的在乎他接受不到而已。”这是什么和什么的描写,似乎男女朋友之间比较合适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赵大妈一开始就对我影响不好,我也曾经很努力地想要讨好她,可惜到目前为止作战都失败了。”
“那下一次作战可以努力。”
“可惜赵大妈不会给我机会呢~而且侥幸一点来想啊,她又不是我的顶头上司,而我呢,看见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说‘赵主任您好,几天不见您起色越来越好越发如同一朵水灵灵的鲜花’——还是立刻转身逃走比较实在。”
“原来如此……真的是很特别。”
“是啊,大概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吧。比如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作为赵主任爱徒的你,外形佳性格好能力上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声音渐次低了下去,我怯怯地看着阮大伟的侧脸不敢说。
“为什么会被赶到杂志社来对不对?”
“啊,对!就是这个……不对,我不是说你‘被赶到’,就是……”
“因为……我听说你在这里,想想和你同事大概会有有意思的事情发生所以就来了啊。”他转头微笑着,背景瞬间爆满玫瑰和闪亮星星。
“不是这样吧!”我被突如其来的午夜阳光吓到了。
“当然是假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颜菲菲……”
“嗯?”
“很多时候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一大片乌云遮住的倏忽即逝的午夜阳光。大灰狼对着小绵羊露出尖锐的獠牙的时候似乎是在微笑的样子。
“那就不说不说就好了。”心想大概自己一不小心地踩到雷区。赶紧闭嘴做乖宝宝,想自己的满腹哀愁去。
“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