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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褚泽林的背影做了个“鄙视你”的动作,转头对阿牛发狠道:“说实话,我今天是不是特别特别的帅,帅的都让褚
泽林都自惭形秽落荒而逃了?”
阿牛(※×%(×—#了一会儿才答道:“……帅~~~帅~~~~这么惨白着张脸加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褚泽林当然要落
败,人家哪有你珍贵,你熊猫啊国宝啊~~~”
这家伙是不是不被扁得满头是血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我一边使出九阴白骨爪掐阿牛的大腿,一边关注周边局势。只见,褚泽林走到场边同教官说了几句,那教官掏出哨子吹
了一声,大声说道:“大家把枪搁在原地,都过来休息一下吧。”
“乌拉~~~~~~~~~~”我欢呼一声,一跃而起!
然而变故发生在一瞬间——仅仅一秒钟的时间,我的世界由白天变成了黑夜——用通俗一点的话讲,就是“眼前一黑”
。
我,非常非常之,丢脸地,晕倒了……
事后根据阿牛形容,我前一秒还在他面前竖着的,后一秒就“吧唧”一声面朝下横着了。事发突然,他吓得没收好脚差
点在我后脑勺踩一个印子以示“××到此一游”。
对他的说法我迟怀疑的态度。
说是晕倒,实际上,可叹那神经的韧的战斗精神,人栽倒了,意识还是剩那么一点点的,不像文学作品普遍描述的“眼
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以为,依照本人的个性,那点残留的意识足以令我倒下去的时候,犹如《英雄本色》中中枪的小马哥那样,缓缓而优
雅。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令我至今想来还悲愤欲绝:
阿牛凄凄厉厉地喊着“小四你不起来我做人工呼吸了~~~~~~~”其他一干人等七手八脚围上来,扒衣服的掐脸的按人
中的扇巴掌的还有脱了鞋子给脚搔痒的!!
我是真的真的很悲愤啊~~~~如果不是连根指头都不能动,我一定跳起来这帮没有认真听急救课的家伙扇几个巴掌——
这哪是救人,分明是鞭尸!!
恍惚间听到褚泽林的怒吼:“通通给我让开,活的都要被你们弄死了!!”
身上压着人都被丢开了,有人将我拉坐起来靠在他身上。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拨开眼皮:“晒这么久……大概中暑了……”
我的脸上感觉到那人说话时的胸腔的震动……褚泽林的声音……难道我现在靠在他身上??
“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乱,我送他到医院去……”
褚泽林送?
救命啊~~~~~我不要!!!
照褚泽林那种性格,他一定会把我扛到无人的地方,再挖个坑把我丢进去毁尸灭迹的~~~~~~
可惜没人听到我的呼救。我被扶上了一个宽阔的背。
在一颠一颠的快跑中,最后的那点意识也远去了。
第八章
神智逐渐凝结,眼焦距开始对齐到某物体上:正前方有帅哥英俊异常,剑眉凤目性感薄唇兼俊挺鼻梁正含情脉脉看着本
人,美中不足的是帅哥长的颇似某人……
只听那帅哥深情款款地开口道:
“………………
“你确定他是醒了而不是死不瞑目吗?眼睛都瞪了一分钟了怎么还没反应?”
你不说话会有人拿你当哑巴吗?!
一怒之下我翘班的三魂七魄嗖一声通通归位——哪里来的含情脉脉哪里来的深情款款,眼前分明是褚泽林的大饼脸死鱼
眼!
本人有个“特异功能”,通常在快睡醒的时候眼睛就开了,但神智却要很久之后才清明起来,山贼他们被我这个本领吓
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我决定也给褚泽林表演一下我屡试不爽的吓人方法——趁他低下头查看的时候“啪”一下一个挺尸坐了起来。
“哇啊——”
果不其然,褚大帅哥花容失色一声惊叫。
“哇啊—————”
却是出于意料的我自己的惨叫。
真是痛痛痛痛痛!!!!
我这才看到到自己的左手正在打点滴。猛一坐起来,针头竟然刺穿静脉了。
褚泽林眼疾手快掀开胶布把针头拔了出来,但见小血珠飞溅,手背青青紫紫了一块,中间地带还高高地隆起了一个包。
我无语双泪流,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咯咯……咯……”
褚泽林一边托着我色彩斑斓的熊掌,一边背过身去将脸埋进自己的手里抖个不停,偶有憋在嗓子里,听起来像老母鸡的
刚下了蛋似的笑声泻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褚泽林——这个当真是当初那个冷漠到底一副谁都欠他八百万表情拽得要死的褚
大教授?
就像《基督山伯爵》里常用的一个比喻:“即使一个霹雳打在他的脚下,或地狱在他的面前张开它那无底的大口,也不
能使他更呆若木鸡的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
这时才发现旁边原来还站着一位白白净净的医生。
我羞怒地把手从褚泽林的爪子底下抽出来,恭恭敬敬递到他面前。
由于此地是和尚营,女性是濒危动物(若不是有军训,恐怕连女生厕所都可以省了),医院里连个护士也没有,连扎针
都要医生亲自提刀上马。
我是那种一闻到来消毒水的味道,屁股肌肉就会紧张的人,但当这位医生温暖干燥的手握着我的手时,我激动的唾液腺
蠢蠢欲动。
这医生说不上漂亮,但有一缕温柔而细腻的气息,说话时眉目含笑叫人如沐春风,最是我喜欢的类型。靠近的时候,还
能闻到他身上一股青草的香味。
“着凉,脱水,贫血,疲劳过度,外加睡眠不足,中暑晕倒送过来的挺多,你这样的倒是第一个。”医生把针扎到另一
边。
闹了半天原来不是中暑?
“是不是晚上图凉快睡地板了?不要仗着年轻身子板好就不注意……”这些教训的话,经了这医生的口,也变得柔声细
语起来。我傻笑着接受医生爱的教育,心想早知道有这样的人军训的第一天就该装晕才是,不过不急,回去再睡它个三
天四天的地板,保证还被抬过来,没准下次还有人工呼吸服务。
正想入非非,却听一边的褚泽林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心中恨恨:我着凉,我脱水,我贫血,我疲劳过度,我睡眠不足,
你哪条脱得了干系?
医生笑着看了一眼褚泽林,说道:“你老师肯定吓坏了,我当时正坐这儿呢,就听见你们老师砰一声一脚踢开门,背着
你满头大汗冲进来……”
我我……我不是幻听了吧?他说的真是那个褚泽林褚大教授?
医生你是不是可以顺便把我脱臼的下巴给接上?
我想褚泽林大概被我可以横塞下两只香蕉的血盆大口给刺激到了,脸上呈现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化。他对着医生问道:
“医生,你看这个伤有没有问题?”说着,名为关心实则对着我手上那个肿块上重重地按了下去。
妈妈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家伙真有27岁了吗,完全是小孩子耍的无赖手段嘛!!
我痛得咝咝地吸着冷气,心下再问候褚泽林的祖先,一直追溯问候到光着屁股蹲在树上的那代为止。
郁闷啊郁闷。
打医生出去后,我和褚泽林就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起初,房间气氛有点压抑,一分钟后转为持续压抑,受延长低情绪影响,三分钟后转为大到暴压抑,心情由此降低五度
,预计此类笼罩在本人头上的低气压将持续到褚泽林出这个房间为止。
屋里静得诡异,连点滴瓶里的液体滴落的声音都听得见。早就习惯和褚泽林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可现在这样孤男寡男
的共处一室的情形,让我不知所措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无声地对抗了十来分钟,褚泽林终于先发话了,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促狭的笑意:“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平常不是跟刺猬
似的,抓住机会就扎得人家满脚是刺的吗?”
我文不对题地顶回去:“褚老师你不用随队操练了吗?”
言下之意,没事就快滚吧。
“这里有空调,我何苦出去晒太阳?”
“哦……”
我只好哼哼,他于是哈哈。
屋里又静了下来。
说实话,我原本是打算对褚泽林说声“谢”的。
本人家教良好,为人正派,心地纯良,品德高尚(……好像征婚启事),向来以“别人敬我一尺,我就敬他一丈”为宗
旨,别人打我的左脸我就左右开弓打得他满地找牙,别人送我一颗水滴我就还他一座瀑布。
虽说相看两厌,但桥归桥,路归路,情归情,理归理。无论如何,褚泽林把我扛到医院总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和不喜欢的人说话就像强Jian自己的舌头。我的情绪酝酿了半天,舌头却和打了结一样宁死不从。
眼见褚泽林靠着椅背打起盹。“睡吧睡吧睡吧……”我也自我催眠。
迷迷糊糊中有人夹住了我的鼻子。
谁敢扰人清梦?
眼皮紧的好像用502胶水粘过,我举起那只空的手凭直觉冲人噼里啪啦一通打,嘟囔道:“哪个不要命的?拖出去枪毙
五分钟!”
未料爪子竟改拎我的耳朵,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说道:“枪毙谁呢,再不起来,你的中饭没了。”
大惊,睁眼一看,竟是山贼举着一个堪比脸盆的饭盆站在面前——之所以认为他手中的是饭盆,是因为里面装着饭,若
不然,横竖看都是个脸盆。这些天下来,山贼的变化简直叫我痛心疾首,由一个好端端的美少年变成了包公子第二,大
有向非洲人民拉亲戚的趋势。
把眼光从山贼的皮上收回来,我指着蔚为壮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