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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的女人,也有资格跟我谈条件?门儿都没有!更何况,就凭你那点儿寒酸的私房本儿,老娘还看不上呢!来人啊!将她给我押回去。”
就在那几名魁梧的大汉,硬要将那名不断挣扎的可怜女子给拖回香花阁之际,一名衣衫飘逸的美少年突然站了出来。
“住手!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掳民女,杭州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哼!王法,翠花这贱人的卖身契就在老身的手上,这就是王法!”
只见老鸨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字据,一脸的猖狂。
“那我问你,你当初花了多少的银两将她买回?”
“唷!敢情公子是大发慈悲,想替翠花那个贱人赎身不成?”
“废话少说,你要多少银两才肯放了这位姑娘?”
老馆仔细地打量了眼前锦衣华服的俊秀美少年一眼,心想:看他这副打扮,就算不是大富大贵,应该也寒酸不到哪儿去。她盘算了下,说道:
“当初她汉子以五十两的价码卖给了我,但是……在我的精心调教下,她在香花阁就算不是最受欢迎的花魁,也是阁中数一数二的红牌。所以若没有百两以上的价码,我是不会考虑的。”
美少年见她一脸势利狡狯的模样,正眼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顺手将藏在衣袖之中,手中所戴的翠玉镯给取下,亮闪闪地在老鸨的面前晃动,说道:“依你看,这只上等的镯子,值不值上百两银子?”
老鸨一见那绿中带碧的上好翠玉镯子,目不转睛得连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那上好的色泽与货色,起码值上千两纹银。说起珠宝,她陈嬷嬷可是个识货的行家。
不用说,见钱眼开的老鸨,一见宝玉,立刻换上了一副眉开眼笑的谄媚表情。
“值得,当然值得!呵呵……既然公子如此英勇慷慨,愿意出钱替翠花赎身,就算老身不看在翠花的面子,凭着公子的金面,想不答应都不行。”
说罢,那老鸨立刻一扭一扭地走上前去,取过了少年手中的翠玉镯,笑得牙都快掉了,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番,这才命人将翠花给放了,并将卖身契交给少年。
美少年立刻二话不说地将人带走。
由于方才翠花见到阴魂不散的陈嬷嬷,竟然带了一堆凶神恶煞的人来抓她,害她受了不小的惊吓,一时未及细思。
现下她走在那谜样的美少年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她想起方才那美少年突然自衣袖内取出手上的玉镯。
一般的男人,手上是不会带着玉镯子的,但是她刚才却亲眼见到,那名救了她的“恩公”的手上,竟然戴了一只价值不菲的翠玉镯?
正当她在犹疑之间,那名美少年突然间回过头来,温柔地说道:“现在你已经脱离了香花阁的魔掌,恢复了自由身,可以过着正常的生活,奇…书…网不必再卖笑为生了。对了,我身上的银两不多,这些钱你留在身边,应应急。”
“不,恩公帮了翠花太多的忙了,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翠花一见那美少年又要塞银两给她,连忙拒而不受。但那少年仍将银子和卖身的字据一并塞进了她的手中,令她无法推辞。在两手相触之时,翠花感受到少年的肌肤竟是异常的细致。
“从今天起,你已是自由之身。但有件事,我想问你。”
翠花感激地说道:“恩公请说。”
“你丈夫当初为什么要将你卖掉呢?”
翠花闻言,不禁悲从中来,委屈的清泪潸然滴落。
“因为奴家的丈夫,他见异思迁地看上了青楼的姑娘,后来还将她带回了家里来。只因他两人终日纵情寻欢,倾家荡产,不顾家中老幼,引起了公婆的不满。但是没想到他后来竟以为是我向公婆挑拨离间,才一怒之下休了我,又为了贪图银两而将我卖入青楼。”话说至此,她已泣不成声。
美少年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地说道:“真没想到你的丈夫不但是个见色忘义,见异思迁的家伙,而且还贪财恋色地将你给卖入青楼。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我来想办法替你讨回公道。”
“不!请恩公不要再为翠花的事费心了,就算奴家的丈夫再坏,他终究……终究还是奴家的丈夫啊!奴家实在是不忍心看恩公为难他,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少年见那女子被丈夫害得惨不忍睹,却又如此维护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只能与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翠花突然问道:“请问恩公贵姓大名?”
“在下只是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小名何足挂齿?”
“不!翠花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尚知忠孝节义,既然恩公对我有恩,请留下大名让翠花日夜感念。除非……恩公嫌弃翠花出身青楼,不愿纾尊告之大名?”
少年这才为难地说道:“原本我只是不便告之姓名,不过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叫傅晶蝶,住在傅家庄中,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但是关于你我在此相遇之事,切勿泄漏出去。”
“翠花谨记恩公所言。”
而后那名美少年便飘然离去。
翠花望着少年纤细的背影,独自喃喃自语道:“傅晶蝶?怎么恩公的名字这么像姑娘家?方才碰到他的手,也觉他肌肤细腻异常,再加上他又随身佩戴着翠玉镯。难道说……恩公竟是位姑娘不成?”
※※※
烟花三月的江南,绿柳成荫,繁花似锦。在此温暖惟美的富庶之地,有着人人梦寐以求的乐园。
人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正说明了苏州和杭州的繁华景象。
杭州有家傅记布庄,是间颇负信誉的老字号,自傅缘流创立以来,物美价廉、童叟无欺的经营方式,早已为傅记布庄垫下了广受顾客欢迎的基础。
尤其是布庄传到了傅缘流之子傅遥的手中,雄才大略的傅遥更是将之发扬光大,短短数年的时间,便在江南连开了数家的分店。
由于傅家的布帛生意,不仅愈做愈大,有时为了要调齐顾客所要求的精致绫罗,还须远至京城进货。所以大约每隔一段时间,傅遥就会上京城或赴外地,选购更精致新颖的绫罗绸缎。
今日,闲置在家的傅缘流,再度接到了花凌宵自北方捎来的讯息。傅缘流眉开眼笑地召来了傅遥,对着他说道:“我方才接到花兄自京城捎来的消息。哈哈……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傅遥一想,不禁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难道是他那个顽劣成性的妹妹,出阁的日子近了?
“爹,花世伯在信中提及了妹妹的婚事?”
“是啊,现今蝶儿已经满十七岁了,是该出阁了。别家的姑娘,到她这年纪,只怕不当了几个孩子的娘了。”傅缘流简直笑得快合不拢嘴了。
“花家可有提起何时要来迎娶?”
“婚期预定在半年后,但详细的日子还未定。其实我们两家早有意思要结为姻亲,只是你花世伯生意愈做愈大,当时忙得抽不开身。所以前年我把生意交给了你之后,便抽空去赵京城探望花家。结果你道如何?”
傅遥闻言,心中暗道:想必是见着我那出色而知名的未来妹婿,愈见愈欢喜了吧!
果真知父莫若子,傅缘流喜不自胜地说道:“飞雪那孩子简直是无可挑剔,年纪轻轻便已一身好武艺,在你花世伯的精心培育下,不但文武双全,个性潇洒,容貌俊秀,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东床快婿。我早想着要把蝶儿许配给飞雪了,只是碍于花家并不急着开口,所以我也就跟着不动声色。”
说罢,抚了抚长须,继续说道:“呵呵呵……现在你花世伯,总算记起了蝶儿和飞雪的婚事。花家方才来信提起,想要在半年后前来迎娶蝶儿过门。这时我突然想起,你近来不是想要去趟京城吗?记得要帮你妹妹多物色一些精致华美的绫罗绸缎。”
“爹放心,我会的。”
“对了。”傅缘流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差点忘了提醒你一声,你也已经老大不小了,眼看着你的妹妹就要出阁了,怎么反倒是你一直不肯找个合适的对象好好地成家呢?”
“啊,关于妹妹的嫁衣,爹认为是重新订做一套好呢!还是去店里挑件现成的?”
一提到他的婚姻大事,傅遥聪明地将话题一转,只见父亲低着头很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回答道:“还有半年才举办婚礼,不急,不如就重新订做一套更华美的衣裳吧。还有……前一阵子张媒婆才带来了邻村李员外千金的画像,要来给你过目,你待会儿记得过去一趟。”
接着傅缘流终于想起了另一件大事——是关于儿子的终身大事。
“呃……我突然想起店里还有些事情急着处理,我先回店里一趟,等有空时再过去吧!”没什么技巧地打完了太极,傅遥说罢连忙一溜烟地跑了。
一想起对他的婚事老是关心的过了头的父母,以及成天以逼人成亲为乐的张媒婆,就令他十分地头疼。
身为傅家庄最自由自在的俊逸少庄主,现今才刚接过父亲的生意,开始打理,他还想要逍遥个几年呢!现在可不能这么快就被某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给绑住了。
对了,一想起整天闲置在家,顽皮成性的妹妹,傅遥的俊脸露出了某种神秘的笑容:“看在晶蝶小时候老是当他的跟班的分上,不如现在趁着她还没被父母卖……喔!不,是嫁掉前,赶快去通知她一声,顺便欣赏欣赏她那感情丰富的表情。”
※※※
花草苍翠缤纷的傅家庄,后庭的长椅上,坐着一位长着须子略微肥胖的长工,他正斜靠在墙边打盹,那呼隆隆的打呼声简直就跟打雷没什么两样。
原本他是奉命前来修理吊在后庭的秋千架,在烈日当空之下,修理完毕后便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坐在后庭的长凳上偷个小懒打个盹儿。
正当他在夏日阴凉的午后荫下,昏昏沉沉地的进入了甜甜的梦乡之际,压根儿没想到在这傅家庞大的后花园中打盹,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偏偏他今天一时瞌睡虫大起,忘了这后花园可是傅家的小魔星——傅庄主之女傅晶蝶最常流连之处。在这种乍看鸟语花香的地方打盹,才真是暗藏如履薄冰的危险之地呢!
这个自小乖巧,长大之后竟然愈来愈刁钻顽劣的小魔星,现今随着年岁渐长,能够晃荡猖狂之处,也只剩下这个春意盎然的后花园可以使坏了。
傅晶蝶前几天玩坏了秋千,便嘟着嘴娇嚷着要傅遥替她修好秋千,偏偏她爹爹见此女渐长却越是顽劣不堪,为免她贪于玩弄秋千的不雅貌再度上演,以及为了她的安全,便禁止傅遥替她修理。
毕竟一个温顺乖巧的姑娘家,又怎么会把一个好好的秋千架给荡坏呢?想必是她的狂放玩态,硬是将秋千架给玩拆了。
但是过不了两天,傅家老爹便后悔了。因为当后花园里的秋千还在时,那只猫如飞舞于繁花之中的蝶儿,偶尔还会乖乖地待在后花园中玩耍。但自从那架秋千坏不到几天,她竟然就接二连三地连续捅了几个楼子。
先是不小心,在一时无聊之下,在柴房看到壮硕的男仆在劈柴时,不顾下人苦口婆心的劝阻,硬是想要试劈看看。好强的她,太过拼命的结果,是柴没劈好,反而是戒慎恐惧地站在一旁的仆役阿忠,被弹起的碎柴屑给打伤了。
傅晶蝶讶异地说道:“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一时大意反而害你受了伤,真是过意不去。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帮你上药。”
看着生性活泼贪玩的大小姐,温柔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