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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点了点头,道:“我一看娘娘就知道是明白人,我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依著娘娘的心思,怕也不喜欢我留在汉广身边吧,君王独宠一人可是後宫的大忌,我倒不敢说汉广能宠我多久,但他眼下却对我迷恋的紧,就因为这个,生出多少事来,因此我想,娘娘能否帮我逃出皇宫,我感激自不必说,後宫里从此也可安静了。”
凤妃听他这样说,莞尔一笑,道:“公子果然非平常人,单这份漠视荣华的气度,世间便没几个人能比。只是你既说我是明白人,我又怎麽能帮你逃出去呢?君王独宠一人固然是後宫大忌,但妃子们嫉妒专权,却是皇上的大忌,孰重孰轻,公子难道不明白吗?我倒是盼著您在这宫里助我一臂之力。”她说完又是一笑,半晌方道:“多罗国的後宫里,虽然美人众多,但有地位者却是少之又少,能选上的莫不是有过人之处,更有多方势力支持著,偏偏……恩,我也就不瞒公子了,这众多的贵人答应,个个都使尽心机奔著往上爬,这本也是人之常情,但她们多为公候小姐,在家肆意惯了,到了宫里忽然受了限制,便拿下人出气,别看著宫里诸多风光,那暗里也不知有多少惨剧。我是十分的看不惯,却也没办法,我虽然是妃子,娘家也有些势力,但若都禁管了,只怕就要落个独占君宠的罪名,要知道妃子的地位虽高,禁不住众口一词,殊不闻三人成虎吗?何况还有樊妃,我也不愿背地里嚼舌头,公子在宫里时间长了,自然知道。如今你来了,我们两人将宫里的这股黑风狠煞一煞,岂不是功德一件吗?”
夏季摇头道:“好虽好,奈何我志不在此。”凤妃冷笑一声道:“恕我问一句,公子志不在此,那在哪里,若一味只想著自己逍遥自在,置种种不公之事於不顾,又算的上什麽英雄男儿,依我看也似乎大违公子为人,你若说宫里闷,我先前也是如你一样想,现今又如何,只忙的连一刻闲功夫也没有,咱们皇宫又大,四季数不尽的胜景,就闷又能闷到哪里去。何况咱们皇上的为人,你扪心自问,你可曾见过这样的,有哪一点配不起公子的,何苦认这个死理儿,非要出去,从长远来说,你们芮柯国小力弱,百姓生活清苦,你成了贵妃,他们岂不也跟著你得好处?”一番话说得夏季噤声不语,心道这女子有见识,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的。细想想,自己之所以非要逃跑,一是想过自在日子,二是生气汉广欺骗了自己,若真问问自己的心,不得不承认,他对汉广也并非全无情意。
凤妃见他心思已经活动,也就不再相逼,一笑道:“别人不知,我是知道的,公子生气皇上骗了你。其实这也没什麽,不过是皇上好心办了坏事,他本意是让你出出风头,谁知弄巧成拙了,你心里不平,治他气他的日子在後头,只是这册妃大典,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姐姐我可给你安排的风风光光呢,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心意。”说完叫过小灵子道:“你这奴才倒有造化,新娘娘护你的紧,既如此,就该尽心伺候,若有一点儿半点儿差错,慢说皇上,我也不饶你。”说完叫过意云,与夏季作了辞,这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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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小灵子就进来道:“公子,方才娘娘的话奴才多听到了,依奴才看说得很是,况公子就削尖了脑袋,怕也是难出去的,皇上有了防范,你身边看不见的神仙们不知有多少呢。”话音刚落,夏季气道:“多嘴,偏你就知道这麽些。”说完叹了一声道:“到底要怎麽样,难道还真在这宫里磨一辈子不成?”
刚想到这里,白汉广又进来了,夏季嗔道:“你又来做甚麽?这麽晚了也不歇歇,明日难道不用上朝吗?这可怪了,我听说多罗国的皇帝最是个明君的说,难道传言有误吗?”白汉广笑道:“小季,你这是关心我还是讽刺我呢?怎麽,凤妃走了吗?”夏季道:“走了,枉我求了她半日,就是不敢帮我,我就不信,你是老虎,能吃了她不成?那样国色天香的一个美人儿,疼都来不及了,怕的什麽来。”
白汉广冷笑道:“她自然不敢帮你,我知道虽不会吃了她,不过或进冷宫,或贬出宫去,总之她是再别想有今日风光了。”说完就见夏季吃惊看著他,半晌方道:“汉广,原来你竟如此无情,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能说出如此狠话,全无一点儿情意,你还让我在宫里,将来爱驰时,又当如何?”
白汉广苦笑一声道:“小季说得不错,谁让我是君王呢?普通百姓,可以只娶自己有情之人,我哪里有那个功夫等自己心爱的人出现呢?太後催,朝臣也催,刚做上太子便要立太子妃,大家只要自己的利益得当,管我喜欢不喜欢呢,做了皇帝,立妃册封贵人什麽的,也不能单看品貌,还要权衡各方关系,你看著这多罗国大,做皇帝的自然风光无限,殊不知大有大的难处,我虽然说一不二,惟独在自己的婚事上,之前竟是半点做不得主,所以我对她们即使只有爱色之心,没有多少真情爱意,可仍然得娶,没人给我时间让我等到心爱之人出现的。如今好容易来了你,我一看便锺情了,後来相处几次,就越陷越深,否则我白汉广向来拿的起放的下,何苦还要逼你,落个恶霸的名儿呢?”
夏季从未听过这样的话,思虑半晌方点头轻声道:“这麽说,做皇帝也有做皇帝的难处。”白汉广点点头道:“何止如此,你刚才说凤妃不敢助你逃走,她若助了你,就说明她居心叵测,有独揽大权之嫌。这就是帝王家了,有害人之心,更要有防人之心,就是将来小季做了妃子,乃至皇後,也不是事事都可以乱来的,若没有理处,我也不能全部纵容姑息。”刚说完,夏季冷笑道:“我更要逃了,也省得将来做错了事下大狱……”一句话把白汉广说急了,断然道:“小季你不是这样人,我自信这点眼力还有,刚才不过是那麽比方而已。”又拉了他的手,诚恳道:“小季啊,我是皇上,虽在万人之上,能呼风唤雨,但诺大的世界,哪有一个能让我说说知心话儿的人呢?所以你不知道,我是这世上最风光的人,也是最可怜的人哪。”说完连连叹息。
夏季认真盯著他,半晌忽然一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当了皇上也不知足。”白汉广自从选了他後,就没看过他一丝好脸色,如今忽见笑了,真如天上掉下只凤凰一般,喜道:“小季,你可是答应了吗?答应留在宫里陪著我?”夏季收了笑容,双眼望天点头道:“那也看你日後的表现了,如今就看在你从不在我眼前自称什麽‘朕’什麽‘孤’的份上,先暂时应了你吧。”一语既出,白汉广大喜过望,搂住了夏季,竟然泪下。夏季忙回抱住他道:“大男人,又是皇上,哭什麽,连我都替你难堪,快把眼泪收起来。”
再说凤妃回了九凤楼,心腹的丫头们忙传了晚膳,笑道:“娘娘这许久才回来,晚饭都没吃,也没看过这麽替皇上分忧的人,皇上若有心,该好好感激你才是。”凤妃一笑道:“我倒不稀罕这个,樊妃的兄长封了将军後,她气焰也日益高涨,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她又和我同级,也压她不住,那起贵人答应们也都巴结奉承她,一个个逞的横行霸道的。我势单力孤,还不敢十分的禁管,如今这新贵妃我看著还好,若果留了下来,他娘家虽无势力,却有皇上撑腰,如得他一臂之力,便可在这宫中好好的做几件大事了。”说完接过丫头手中茶杯呷了一口,慢慢沈吟道:“若从私心里论,宫中形势也对咱们不利,剪除几个,对咱们和父亲他们也有大好处。”因又细细寻思了一回,方起来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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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夏季怜白汉广高处不胜寒,又理清自己对他也有点心思,想起凤妃之言也不无道理,因此竟收了逃走之心,在这宫中住了下来,那日白汉广带他到太後太妃等处走了一遭,太後太妃们本因他在大选之日打了皇上心中不快,如今见他收了锋芒,其实是个守礼谦恭的好孩子,方渐渐回转过来,不提。
於是便常约了水云清到各处走动,日子倒也不十分无聊,这日他又到云水居找水云清说话。正闲聊著,丫头报说冰岚来了,夏季见好友有些不自在,细细一想已明白其中缘故,因笑道:“你怕什麽,难道我成了皇上的人就会去告密不成?你也太小看了我,你放心,你和冰岚的事,我瞅个机会拿话试验汉广,想个法子成全你们也就是了,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总之会尽力而为。凭什麽就因为宠幸了几次,便把人囚在这牢笼里一辈子,连个身份地位也没有,实在是不公平。”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爽朗声音道:“蒙贵妃娘娘代为说合,无论成与不成,冰岚都感激不尽。”夏季回头一看,只见冰岚已进来了,此时跪在地上,满面感激之色,他忙扶了起来,笑道:“谢的这般诚恳,我若办不成都没脸见你们了。”
水云清道:“这事儿本就难办的很,男人,尤其是做皇帝的男人,最不能容忍自己沾染过的东西被别人弄去的,你办不成那是应该的,办成了才是奇迹呢。”话语中透出无尽的叹息落寞。冰岚忙过来坐下道:“云清你别担忧,我听人说皇上宠爱贵妃的紧,当日当众打了他,人人都说必凌迟处死了,谁知不但没有,还那样安慰,如今你和我的事算得什麽?”
水云清听了,看向夏季道:“你的脾性也真是烈得很,当时我吓得心都要跳出腔子了,亏你一点不怕。”夏季脖子一扬道:“怕什麽?豁上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本来就是他骗我在先嘛。”
冰岚笑道:“事已过了,还提它作甚,我刚刚从御膳房过,从李头儿那里勒了些体己点心,刚刚让丫头们泡茶去了,我们吃一回还好。”说完又看向夏季道:“贵妃娘娘如今自然是不缺这些小东西了,不过这点心确实好吃,不会比你平日里吃的差。”夏季道:“你说什麽呢,我肯放过你吗?还有,什麽贵妃娘娘,还没册封,就册封了,你和云清也别这麽喊我,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说话间,小灵子和其他丫头已捧了茶点上来,冰岚看著小灵子道:“这小太监还在你身边伺候麽?他的等级哪够?恩,可见你是念旧之人。”一语方完,小灵子已挺胸抬头道:“冰侍卫,我如今已经是正六品的太监副总管了。”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夏季拈了块点心吃著,半晌点点头道:“果然好吃,云清的眼力不错,选了你这麽个可心的人,只有一样,别是现在没得手才这麽殷勤,日後得手了就丢到一边,去沾染什麽别的花花草草,若这样我可不饶你。”冰岚笑道:“这个请贵妃放心,我倒是替皇上担心起来,有了这麽个专权贵妃,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过?”说完方觉得这话造次了,忙看夏季脸色,只见他并不在意,反和水云清研究起点心的做法来。
在水云清那里吃了点心,又坐了一会儿,夏季便起身作辞,和小灵子一边散著步向自己的十全殿走过去。如今正是春末,御花园的桃杏等都已纷落如雨,其他花儿却竞相绽放,两人一步步走来,只见漫天的花瓣飘零,美不胜收,心里都十分赞叹。
正夸著花儿呢,一阵微风过来,忽闻风中有细细的哭声和喝骂之声,夏季与小灵子互看了一眼,小灵子撇撇嘴道:“公子,这有什麽不解的,定是哪宫的主子在这里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