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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多拎清啊。”
凤嫣道:“你这丫头这一病倒更疯了,满嘴的胡说八道,姐瞧你也别开药号了,改行当媒婆去得了,昨儿守了你一晚上,这会儿可撑不住了,得回去歇会子。”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凤娣在后头道:“姐我可不是胡说,是正经话呢,回去姐姐好好想想,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
凤嫣快脚出去了,可儿道:“瞧大公子,哪有您这么做媒的,这些话哪能当面跟大姑娘说呢。”
凤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越这样的事儿,越应该当面说清楚,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姐这个脾性,你要是不跟她直接说出来,让她自己想,恐一辈子也想不透,这就是灯不点不明,火不拨不亮,我可是早瞧上安子和当我姐夫了。”
可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既安大夫这么好,大公子自己怎么不留着。”
可儿不过一句笑话,却不想,凤娣叹了口气道:“你怎知我没想过,只不过咱做人好歹的厚道点儿,就我这情形,别说嫁给他了,就是有这个心,都得害了他,许贵儿,你在窗户外头缩头缩脑的做什么?”
许贵儿心说,不缩头缩脑的还听不着这话儿呢,原来这位除了小王爷不惦记,这心里头连安大夫都惦记过,这要是小王爷知道,还不得气的吐了血啊。
这会儿听见凤娣的话,忙道:“小的在外头候着伺候大公子呢。”
凤娣哼一声道:“滚,回头惹恼了我,出去把你那听窗户根儿的耳朵割下来。”
许贵儿听了,吓了一跳,心说这位可真能做得出来,忙捂着耳朵跑了,在门口险些撞上进来狗宝,一把推开他:“你小子瞎了,往哪儿撞呢?”
狗宝嘿嘿一笑:“呦,我当是谁,原来是许管事,您这是跑什么,莫非赶着捡金元宝去。”
许贵儿道:“滚一边儿去,没心思跟你逗咳嗽。”说着就往外走,狗宝忙拦着他,往里头瞧了一眼,低声道:“如今大公子可最听不得小王爷,你要通风报信,还是缓两天儿吧,回头那边儿你没落下好儿,这边再把公子惹恼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许贵儿苦笑一声:“这由得我吗,得咧,你就别操心我了,当你的差事吧,我可不敢瞒着小王爷。”说着去了。
狗宝进来见了礼道:“忠叔让小的来问问大公子,今年小年各铺子里掌柜的来了,安置在哪儿?今年可不光咱冀州府里的了,还有江南跟京城的松鹤堂,加一起有一百来号呢,虽说住上一两天就回去,可咱府里也住不开啊。”
凤娣道:“忠叔的意思呢?”
狗宝道:“忠叔说护城河边儿上咱家制药作坊盖好了之后,夏家那宅子就腾出来了,那宅子大,屋子多,也不用怎么收拾,若大公子点头,不如就安置在哪儿,这就使人过去收拾,到小年正好。”
凤娣道:“那宅子大,离着咱家也不远,来往也方便,就这么着,你跟忠叔说,那宅子不算咱余家的,也别跟着咱余家守着丧事不能贴春联的老例儿了,今年有松鹤堂三十家铺子的掌柜账房,本来这东家换了,心里就不踏实,这一来让人家瞧着冷冷清清的,不定怎么想呢,既在那宅子里,索性热闹些,也让那些南边儿人瞧瞧咱冀州府的年有多热闹,虽说赶不上江南的天下美景,可咱冀州府有人情啊,这人情味儿可比什么美景不强呢,你就这么跟忠叔说,就说我的话儿,今年让各铺子的掌柜的们好好过个年,这一年一年的,都不容易。”
狗宝应一声道:“大公子说那些松鹤堂的掌柜们心里不踏实,我可听说,他们都快乐晕过去了呢,以往在松鹤堂可没这么些分红,大公子又发下话去,虽刚接下松鹤堂,两家就算一家,以往的那些账都算在内,照着那些账给掌柜账房伙计分红,那些人哪见过这么多银子啊,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京城的松鹤堂重新开张的时候,小的可在呢,那掌柜的卖大力气了,要不是心里高兴,能这么干吗,如今谁还不知道跟着大公子就有肉吃。”
可儿道:“你这张嘴倒是比谁都能说,你怎么知道人家高兴,人家心里不高兴也不能摆脸上啊。”
狗宝嘿嘿一笑:“不摆在脸上就瞧着银子也高兴啊。”
可儿道:“原来你是个财迷,三句不离银子。”
凤娣也笑了:“今年铺子里掌柜的辛苦,咱们狗宝也辛苦,没有狗宝,裴文远那混蛋可成余家的女婿了,这是大功,可儿一会儿你去知会忠叔一声,叫给狗宝十两银子,几匹料子,让他回家瞧瞧去,不说还有个妹子吗,给你妹子做两件衣裳,也让她沾沾你这个当哥的光。”
狗宝忙跪下磕头道:“那小的可替我妹子谢大公子了。”
凤娣道:“行了,快着起来吧,用不着这样。”
狗宝站起来刚要出去,忽想起一件事来道:“大公子,常志在外头呢,说想见大公子。”
可儿哼一声道:“他能有什么事儿,左不过是要攀高枝儿去了。”
狗宝一愣,不明白可儿说的什么,凤娣道:“你出去跟他说,让他好好跟着小王爷当差,那是正道儿,比做买卖强,赶明儿出了头光宗耀祖,我跟着脸上也有光,我这病着,就不见了,横竖也不是去的多远,早晚有见面的时候啊,来日方长吧。”
狗宝出来看见常志道:“原来你是跟大公子辞行的,我还不知道呢,傻傻的帮你捎了话进去。”
常志脸色略暗:“大公子说了什么?”
狗宝道:“大公子说让你好好跟着小王爷,说你这是正道,以后光宗耀祖,比干买卖强。”
常志道:“大公子不见我?”狗宝点点头:“大公子病着呢,说来日方长。”
狗宝道:“你是这就走还是怎么着?”常志道:“小王爷让我过了小年再回京。”
可儿道:“公子的心太善了,常志这小子背着您攀上了小王爷,庆福堂成了这小子的跳板了。”
凤娣道:“他当初来铺子也是走投无路,他心思活络,主意多,的确是个人才,不然,许慎之也不可能瞧上他,他自来就想着谋个一官半职,以前是没机会,如今机会来了,怎还能坐视,这样的人留不住,走便走了,今天不走,以后也要走,倒不如早些的好。”
可儿道:“总之,这样的人不地道。”
凤娣摇摇头:“名利二字,自打有人那天开始,谁能看得开,追名逐利的人太多,常志不过其中一个罢了,至于成不成功,就看他的运气了。”
慎之看了少卿一眼:“怎么着,信里说了什么?那丫头好了吗?”周少卿道:“身子倒无大碍,只这心怕是凉了。”
慎之道:“若因为这个就凉了心,只能说明她那颗心从来就没热乎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闪人呢。”
少卿脸色略沉:“若不是还罢了,若她真是如此想的,我饶不了她。”
慎之不免笑道:“饶不了你能怎么着,那丫头拧着呢,她硬撑着不点头,你还能牛不吃水强按头不成。”
少卿道:“若真到了那种地步,按着头也是我的人,真跟我硬着,那就试试,我就不信治不服这丫头……”
第83章
清儿进来的时候;见凤嫣手里捏着针线;脑袋却看向窗户外头;直愣愣不知道想什么呢;清儿把她手里的针拿了去道:“姑娘仔细扎着手,这么晚了就别做活了,如今大公子跟前有可儿;她手巧又勤力;大公子的东西打点的样样妥帖细致,也用不着大姑娘天天赶着给大公子做衣裳做鞋的了。”
凤嫣道:“她倒真是个底细人儿,却不知凤娣从哪儿得了这么个人来,模样儿也好。”
清儿道:“我听麦冬说,她以前可是兖州府香隐阁的头牌姑娘,模样能不好吗;后来瞧上个穷秀才,因帮着咱们二姑娘买下了王家的铺子,二姑娘给她赎了身子,送她跟那穷秀去京城赶考,还应了她,若有事可找庆福堂,那穷秀才跟裴文远是同榜得中,放了登州府外的一个小县的七品官,带着她去上任了。”
凤嫣道:“这不挺好的吗,她也算没看错人。”
“好什么啊?”清儿道:“那穷秀才穷的时候还好,后来当了官,可就成了狼子野心,为了讨好上司,把坏了孩子的可儿送给了登州府的知府大人曹良功,养在外宅里,给那知府大人的母老虎婆娘知道了,带着人闯到宅子里一顿好打,生生把肚子的孩子打了下来,大冷天扔到海里,不是得好心人救上来,早没命了,就这么着,身子也坏了,您想这刚落了孩子的女人,身子最是娇气,大冷天扔到海里,能保住命真是造化了,还亏了安大夫呢,只不过,听说命是救回来了,以后再不能有孕,那穷秀才可是缺了大德了,病好了也无处可去,就跟着二姑娘了。”
凤嫣叹道:“倒真是个可怜人。”由陆可儿忽的想到了自己,当初若不是凤娣一心相护,处处防着裴文远,自己的下场,恐比这陆可儿也好不多少去,天下负心人何其多,竟难寻一个知心的人。
清儿打量她的神色低声道:“我听着今儿二姑娘□□有理儿,往哪儿寻安大夫这样的品性的人呢,虽说有些木呆,可人好,性子更好,就瞧他对书齐那个耐心法,就不是寻常男人能有的,将来不定多疼自己的孩子呢,若大姑娘嫁了,这一辈子指定受不了委屈,二姑娘这是花了大心思替姑娘谋划,您就不看别的,瞧瞧二姑娘这一片苦心也该好好想想。”
凤嫣忍不住脸一红,白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莫非疯魔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胡说八道什么,莫不是瞧着麦冬跟牛黄过得好,也想着嫁人了不成,倒是有个现成的,你跟麦冬好,她嫁了牛黄,你干脆就嫁给狗宝,你若答应,明儿我就跟凤娣说,赶着过年也把你嫁过去,省的在我跟前唠叨这些有的没的。”
清儿道:“这明明说大姑娘跟安大夫的事儿呢,怎转到奴婢身上来了,奴婢嫁谁不嫁谁的无妨,横竖有大姑娘这个主子戳着,谁还敢欺负奴婢不成,倒是大姑娘您的终身大事儿,可得好好想想,二姑娘最会瞧人了,只二姑娘都说好的人,那就真是没挑了,您没见二姑娘连小王爷都不待见吗。”
凤嫣叹口气道:“她哪是不待见,你们瞧着她面儿上不在意,心里不知怎么纠结呢,她也不是铁疙瘩,这一晃都两年了,能没点儿情分吗,她是忌讳小王爷的身份,得了,凤娣主意大,她的事儿我,这个当姐姐的也管不了,让她自己拿主意去吧,至于安大夫,如今瞧着是好,只怕将来当了官,又是一个样儿了……”
清儿暗骂裴文远,缺大德了,把她们姑娘害的,都不信这世上有好人了,清儿道:“大姑娘不用想这些,咱二姑娘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啊,没有把握的事儿,万万不会做,尤其干系到大姑娘的终身大事,二姑娘比谁都怕大姑娘受委屈呢,安大夫的师傅,二姑娘也喊一声师傅,就是如今皇上钦点的太医院院判王大人,我听人说,学医这行里,师徒堪比父子,有这么一位师傅,还有二姑娘,您怕什么?”
凤嫣伸手戳了她的脑袋一下:“夜了,快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凤娣病着,家里的事儿我得瞧着些,各家的年礼该预备了。”
清儿忙进去铺床,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