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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娄锦猛地惊叫了声,“我本是要拿给自己吃的,这么说这东西若是我自己吃了,那也要和蜜儿一样……瞎了不成?”
“娄锦!”娄蜜当即一喝,恨不得当即就出去,掌掴这贱人!
娄锦却浑然未觉,只一脸庆幸道:“那真是感谢蜜儿了。”
娄蜜的身子晃了晃,却道:“你这蜂蜜当初是酿制了两份,你说了这两份其中一份是要送给武哥哥作为新婚贺礼的。你让武世杰来选其一,另一坛蜂蜜才要留给自己吃的。”
“嗯?”娄锦挑眉,她再次眨了眨眼,一双眸子瞪地亮亮的,“所以呢?”
“若是武哥哥选中了这琉璃蜂蜜,中毒的定是武哥哥。高阳,这样的女子,你还要护着她不成?”娄蜜此番言论倒是拉上了高阳,不想,高阳却反问道:“笑话,世杰若是会中毒,必然要选中那琉璃罐子,娄锦又如何能知道他一定会选那琉璃罐子?”
娄锦叹了口气,“好在我这罐子也没送出去。”
“那若是这两罐子都有毒呢?”娄蜜眯起了那双迷蒙的双眼,她敢笃定,娄锦那坛子蜂蜜定不是留给她自己喝的。该是两坛子都下了毒,不管是她吃了还是武世杰吃了,都必定会中毒。
娄锦挑了挑眉,却道:“你又随意动我的东西了。”
这不冷不淡的语气听得几人都诧异地回了头看向娄锦。她那话像是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众人皆知,娄蜜向来是看上了便要得到,武世杰是,那琉璃罐子也是。
在场几人都对娄蜜投去了极为厌恶的一眼。
好在她此时瞎了,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两坛子蜂蜜都放在了大殿中央,阮太医检查一了翻,好一会儿才摇头道:“回禀太后娘娘,这两坛子蜂蜜均没有被下毒,寻常的花种,依着老臣行医多年,可以肯定这里没有被下毒。”
太后和娄蜜先是一愣,随即都看了眼阮太医。
阮太医义正言辞道:“老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
太后眯起了眼,冷冷地看向娄蜜。现如今,窦公和平国公都在这,这是让哀家被人看笑话吗?
窦公也奇怪了,难道娄锦当真没有下毒?那娄蜜是如何瞎的?
“不可能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下了毒,太后,太后,换一个太医来试试。”娄蜜歇斯底里的叫声听得皇后皱起了眉头。
这阮太医乃是太后母家之人,太后自然是信他。娄蜜这般,实在是叫人不喜。
“好了!”太后喝道。
这语气里多有几分不耐还有压抑着的愤怒,娄蜜听言,顿时蔫了声,这呜咽地啜泣了起来。
三皇子站了起来,微微福了下身子,那月白的长衫若流水滑动,映衬出他的龙章凤姿。
“皇祖母,孙儿以为有人精神恍惚,神志不清,此人不适宜呆在皇祖母身边。”
娄锦唇角微微一勾,他这话颇合自己心意。
倒是和她接下来的设计不谋而合。
她微微抬头,乌发若云,白腻水嫩的脸上那眉目秀丽,一双水眸被那长睫遮住三分,却是那般楚楚动人。只见她抬眼,眼中微红,只道:“太后娘娘,蜜儿是何等孝顺之人,我本是怪异今日是娄爷爷安葬之日,以蜜儿的忠孝怎么可能不去送娄爷爷一程。而她又莫名指证这虚无之事。锦儿学过医,太后可让锦儿为蜜儿把脉?”
太后皱起了眉头,见娄蜜听了娄锦这话,两眼喷火,嘴角更是扭曲地难看至极。
娄蜜伤了高阳,皇后本就不喜,如今又同疯妇一般,见谁咬谁。太后若还是被娄蜜操纵在股掌之间,怕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母后,发生了这么多事,蜜儿如何锦儿都没同她计较,毕竟十几年姐妹情深,还是让锦儿看看吧。阮太医毕竟是男子,蜜儿这又看不见,别不小心出什么岔子。”
太后听言,不觉还是点了下头。
得知娄锦要为自己把脉,尚不等娄锦动弹,娄蜜马上跳了起来,却偏偏看不见前方的路,一脚踩上了罗裙角,身子一歪,猛地就朝那几层楼梯上砸去,只见她噗通一阵滚,尖叫了两声,头撞上了一旁尖锐的实木桌子,一头鲜血横流晕了过去。
娄锦顿了下,忙提了裙角,便跟了上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拉起娄蜜的手便把起了脉,听得脉相后,她忙把袖口中的锦帕取下,那锦帕从娄蜜的鼻端拂过,轻轻地压在娄蜜那流血的额头。
娄锦回头,对上赶过来的阮太医,道:“烦请太医准备止血之药。”
阮太医见娄锦正压迫止血,就走了出去,去准备草药止血。
昏迷中的娄蜜脑袋中一片混沌,却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娘,娘正一脸污血,披头散发地站在了黄泉路上,见她来了,娘一边拉着她,一边笑道:“蜜儿,娘等你很久了。”
她惊叫着发现这儿鬼魂居多,哭喊声,鬼魅声喧天震耳,她逃窜开来,正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的时候,前方有一个老爷爷,那背影及其熟悉,她下意识地唤了声,却见那人转过头来,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蜜儿,你也来了。祖父怎么没见你来送我?”
娄世昌脸色青白,神情颓靡,就和他前些日子病得糊里糊涂那模样如出一辙。
娄蜜摇头,她哭喊着要离开这,却听得那高高在上的声音,嘲笑道:“我说过你们是要在黄泉相聚,此番倒是如了你们合家欢乐的意。”
“娄锦!娄锦你这个贱人,你还我娘的命来。”她歇斯底里叫着,脸色已经惨白无血,梦里面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婴儿,未成形的孩子。
那孩子哭泣着唤她做娘,指责她不要他,指责她为了武世杰而没保住他。
婴儿的哭泣声让她惧怕地缩成一团,她尖叫着躲开,如何脚下不知道被什么水草缠住,而污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先是淹过小腿,后是大腿,接着是腰,而迅速就没到脖子,她动弹不得,拼命地喊着救命,可奈何那水入了鼻喉,她两眼一瞪,再仔细看下去,哪里有水草,那是娘,祖父,还有那未成形的婴儿抓住她的腿,将她一节一节往下拉去。
她嘶吼一声,接着才醒了过来。
太后在一旁冷眼看着,从方才昏迷到现在,娄蜜嘴里的那些鬼魂,怨念,令她十分不喜。太后也是从年轻开始杀伐决断,手下冤魂无数,所以老年才会吃斋念佛,虽心里不说,却是认可这世上的因果报应,更厌恶他人在她面前念及鬼神。
但虽如此,好歹娄蜜也醒了,太后看了眼娄锦和阮太医,见两人都擦着额头,想来是费了不少劲。她不禁对娄锦生出了几分好感来。没想到娄蜜如此,她也能这般宽宏大量,果非一般女子。
然而,就在她转头换了蜜儿之后,娄蜜如疯了一般,揪着被子猛地就打了过来,若非三皇子手快,太后可是要挨娄蜜一巴掌的。
六十六章 娄阳处决她
六十六章娄阳处决她
太后何尝丢过这脸,看娄蜜真的疯了一般,顿时怒喝道:“太医,她这是怎么回事?”
阮太医刚要上前去看,娄蜜却是张牙舞爪,“滚开,我不想死,诅咒,是该死的诅咒!我要脱离娄府,脱离家谱,救我,救我!”
太后脸色一变,心头却是越发沉了,娄蜜,没得救了!
娄锦安静地站在阮太医身后,皇后皱眉走上前来,正要拉娄蜜的手,好使她安静下来,不觉被娄蜜抓了一道口子。
皇后嘶地倒抽一口气,脸色极为难看道:“疯妇!疯妇!”
“呵呵,你们想抓我?休想,魑魅魍魉,神鬼都给我滚!”她踉踉跄跄地下床,却是一脚踩了个空,跌在地上时,许是感觉到了痛,又惧怕地跪在地上求饶不止。
太后眉头紧地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这样的女子是我们大齐之福?
什么福?
太后冷冷挥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坤宁宫。
皇后见太后走了,却也知道太后心思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是听了谁的话,定又会来把娄蜜接回去。可皇后堂堂一国国母,被娄蜜这疯子抓出了伤,偏偏又不能把她怎样。心底陡然一冷,想到这疯妇如此模样,也好好放她在宫中,到时候引发众怒,太后也不能说一二。
如此,也要给高阳报仇。
她眯起了眼,状若疲倦地晃了下身子,便道:“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窦公先是想要留下,可皇后可不想被他人看出什么,便让窦公回去。
平国公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娄锦,虽然其中有不少疑点,可他从政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直觉判定今日娄蜜发疯和娄锦脱不了关系。
平国公自小雄才伟略,自家嫁了两位女子入宫,大女儿入宫后一年便陨了,二女儿虽生了个孩子,却是四皇子那样的痴儿。奈何同朝为官,同为皇亲国戚,却处处不得窦公那样的得意。
这也着实让他愤恨不已。
不过,这娄锦倒是个好苗子。
娄锦全不知道自己早被两只老狐狸盯上了,她倒是觉得这段日子见这两位国公见得有些勤了。
这么一闹,宫中流言蜚语不断,娄蜜疯了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他人得知,娄蜜抓伤了皇后,皇后得了破伤风,一病数日,娄蜜更是不得人心了。
皇上几番出入坤宁宫,安抚皇后,皇上乃孝子,见皇后对太后如此隐忍,更觉得愧对皇后。这些日子也不往其他妃嫔那儿去,均留在了坤宁宫。
而高阳更是感激皇后恩德,日日请安,陪同皇后说话,倒是比以前懂事多了。
太子为表孝心,连日来也是孝心可表。期间得了皇上几句夸奖,皇后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如此,倒真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皇后这般得意。
华清宫里,厉嬷嬷端着一碗银耳百合汤入了屋,女子靠在榻上,由着宫女帮着按揉肩膀,她缓缓道:“娄蜜她如何了?”
“回禀贵人,她这两日疯地很,又说什么诅咒,见人就挠。偏偏她又看不到,若非有几个宫女看着,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厉嬷嬷回道。
要说厉嬷嬷,实在是对那娄蜜死心了。谁能想到她说疯就疯,而口口声声说那诅咒一事。这还帮了皇后一把。
万贵人接过厉嬷嬷手上的银耳汤,汤汁浓厚,百合炖地尤为糯软,她吃了一口,便笑了笑,“娄阳,当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厉嬷嬷,把这话说给那废物听听,我看他要是真做不了什么,就别在我这继续浪费粮食!”
话一落,那汤羹啪地落地,炸地身旁的宫女手背一疼,却如何都不敢停下来。
而就在厉嬷嬷派人传话之际,宫中就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御花园中,娄蜜对着一个假山痴傻地笑着,那笑容是自娄蜜疯了之后从未见过的,像是少女情窦初开,又像是见了心仪之人。
只听得,她对那假山说道:“武哥哥,蜜儿很想你。你说过要带姐姐和我一起入府,说无论如何都我们三人,你心中有蜜儿,蜜儿只要武哥哥一人。”
小蛮正拿着给高阳配好的药经过,娄蜜这话正好入了她的耳,一时间只觉得这疯妇毫无廉耻,都疯了还胡说八道,这话要是传入公主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