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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来,他腰间的一缕月白璎珞随风而动,他静静地凝视着娄锦,唇角缓缓上浮。
素来看遍了他的月白,这一回见着这一身黑袍,宛如火炼一般地男子从那光中走来,徐徐地来到了她的面前,只那样站着,便让娄锦那一瞬心脏乱跳,那是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
当初的白和现在的黑结合起来,一一呈现在他此刻的眼眸之中。
那依旧清冷的眸子中闪现的一缕冰凉只在看向了娄锦的那一刻便暖暖地涌出了无尽的温热。
见着三皇子这一身黑袍,不少人都有些愕然。
三皇子素来只穿月白,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那是三皇子的色彩,圣洁如莲。
而今日,这身黑袍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冷意,却让人想到了那刚被淬炼的钨铁,虽是通身乌黑,却没人敢靠近这把通体霜寒的冷剑。
皇上心中也不禁为自己的儿子折服,点头道:“原我以为那月白适合你,没想到你更适合这样的黑。”
话一落,他才想起三皇子入门之时说的那话。
他心中一跳,猛地看向娄锦,目光一转,再看向那对着娄锦轻轻笑着的儿子。顿时惊颤道:“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父皇,还记得围场狩猎之时您说的话吗?两年前,您说未来两年之内,我可以娶国子监女子组第一为三皇妃。”顾义熙抬了下眼,他朝娄锦走去,脚步一落,便站在了娄锦身侧。
两道人影并肩而立,站在一起,不禁让人看煞了眼。
好一对佳偶。
娄锦有些怔愣地抬头,望着他的侧脸,竟没想到,今日他的到来是为了把这事提上议程。
广袖之中,一双大手揽住她的,温热的略显粗糙的手与她十指交缠,她能感觉到那指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包裹她之时,她是何等渺小,却又何其温暖。
众人都看向皇上,没人忘了那次围场狩猎之时皇上说的话,只不过那时候娄锦尚未入国子监。
万贵人尖叫了声,道:“三皇子,你是要诚心气死我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妃,你眼里还有没有你那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弟弟。”
要娶娄锦?做梦!
贤妃皱了下眉头,她依旧静静地站在那,却是盯着三皇子,等着他说话。
三皇子凝视着那被白纱裹住双眼之人,目光微微一凝。
“逆子,如果你坚持要娶娄锦,我便与你断绝母子关系!”
厉嬷嬷忙拉住万贵人,娘娘这是被气昏了头啊,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黄仙儿在一旁笑了起来,万贵人现在能倚仗的不就是三皇子吗?她是蠢还是傻,竟然要与三皇子断绝母子关系。
娄锦抬眼,盯着万贵人。既然三皇子并非你的亲生儿子,那你的儿子呢?顾义熙的生母又是谁?
万贵人浑身抖如筛糠,她太明白自己这个儿子了,只要她摆出孝这个字,他从没有反抗过。
“母妃,你愿意和我做一次滴血验亲吗?”他沉声着望着万贵人,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在场之人纷纷惊讶不已。
便是皇后也站了起来,与窦公都望向三皇子。
娄锦猛地抓住三皇子的手,心中担忧不已。
顾义熙低下头来,朝娄锦微微一笑,抬头之时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滴血验亲,没想到当初娄锦在望江楼下闹得那样大的一场今日竟被用到了这里。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提出这个提议的竟是三皇子。
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他是在质疑自己还是在质疑万贵人?
只有娄锦知道,娄锦明白,原他早就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可碍于什么,他没有说出来,却依旧对万贵人那样尊敬。
娄锦的心微微颤抖了起来。眼看着今日换上黑袍的少年那样坚定的目光,她的心微微揪疼。
他难道不知道,提出这个提议,需要多大的勇气,皇后众人虎视眈眈,如果果真不是万贵人的孩子,他该如何?
“母妃,你可敢?”没想到,他竟再一次提出。
皇后和贤妃都定在了那,目光透着几分怀疑,看了过去。
“顾义熙,不要。”娄锦忙扯了下他,她眼中隐隐有泪,胸中激荡不已。
他以往的隐忍为何终究不再继续?
他拿身世来为自己做赌注,究竟为何?
“母妃若不愿做那滴血验亲,便不要再做阻拦,阿锦,我娶定了。”
娄锦心中大震,难道,难道他笃定了自己并非万贵人所出,所以用这一招来逼迫万贵人服软?
他竟早知道了?从什么时候?
万贵人整个人已经怔忪地犹如一株僵硬的枯木,她浑身几乎被一道惊雷劈中,愕然不已地看向三皇子。
许是那么多怀疑的目光看向她,她那被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让她的心惧怕到了几天,她陡然歇斯底里道:“逆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为了娄锦,你要这样挤兑我?如此伤我的心,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顾义熙的眼微微一闪,唇角浮起了一抹苦笑。“是吗?我宁愿不是。”
这般伤痛的话语,听得娄锦心如刀绞。
她不知道这二十二年来万贵人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有隐忍了什么。她几乎能肯定,顾义熙在怀疑万贵人之时,也压住了这份怀疑,只因为他唤了这个妇人二十二年的母妃。
皇上震惊地望着三皇子,三皇子那冰冷的双眸无疑是一道令人不忍直视的光,皇上低下头去,“义熙,你……”
顾义熙笑了笑,他依旧如一朵盛莲,笑时满室皆若白雪。
万贵人狠狠道:“你期望不是?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儿子,我是你母亲,你难道要如此不孝,娶一个我那样不喜的女子?”
“我有一个疑惑,缠了我二十年,如若你还当我是您的儿子,请您为儿子解惑。”他缓缓走向一旁的茶几,倒出一杯清水。
冰冷的刀在那修长的手指上花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凝成血珠,啪嗒一声,清脆地落在那水杯之中。
皇上震颤地望着他这一动作,胸中竟闷痛难耐。
他难道就不怕别人怀疑他不是朕的儿子?
娄锦微微闭上双眼,却是缓缓走到他身旁,把他那受伤的手放入口中,一抹腥甜涌入喉头,他做出了选择,还如此义无反顾,从此,娄锦无论做什么,都不再有后顾之忧。
如此的震撼,让她眼眶灼痛。
头顶上微微一热,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头上,她微微抬头,对上他那双深邃黑曜的双眸,眸光相撞,她低声道:“往后,一切有我,我陪着你。”
他笑了起来,抵着她的鼻端,“恩,往后有你,我有你便足够了。”
“他做了什么?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万贵人焦急问道。厉嬷嬷脸色都变了,她喘了口气,“三皇子已经滴了一滴血在那水杯中。”
万贵人身子一颤,竟狠狠退了一步,她漆黑的世界已经天旋地转,“你竟要如此逼我?”
三皇子凝视着她,那眼中坦荡至极。
皇后不禁朝前踏出了一步,她的目光紧紧锁在了万贵人的身上,窦公也眯起了眼,看着这对母子。
贤妃紧紧蹙着眉头,盯着三皇子。
场面一下子剑拔弩张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等着万贵人的动作。
“够了,这出闹剧到这里朕已经看腻了,所有人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三皇子,你留下。”
皇上一声令下,全部人都只能离开这里。
娄锦和方宏固伦公主退下,万贵人也浑身疲软地被厉嬷嬷扶了出去。
这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这一对父子相对而立。
皇上深深地看了眼顾义熙,神情带着几分复杂。
那眼中有深思,有愧疚,有不忍,还有疼惜。
愧疚?顾义熙微微敛下那双清冷的凤眸,道:“不知道父皇留下儿臣有何吩咐?”
皇上摇了摇头,“两年前,朕说的话要收回。”
龙袍转身,那宽厚的肩膀似乎压着几千斤的重量,皇上微微闭上双眼,道:“你与娄锦不行。”
一道惊芒从顾义熙的眼中投射而出,他猛地抬头,几乎同时,那句为何冲口而出。
皇上沉默不语,只是那眼底的坚定让三皇子措手不及。父皇从来重诺,这也是为何顾义熙答应了娄锦一个要求,却执意如何都不放弃。因着这样的一个父亲,让他明白一个诺字是如何重要。
“父皇,您说过,人之立于天地,必有个信字当先。我莫敢忘,也一贯如此做了。可您告诉我,为什么?”目光一转,那瓷杯中的血色依旧,他以为已经克服了一切,可没想到,父皇究竟是?
“不用问,不行便是不行。”说完,他摆了摆手,“朕累了,你退下吧。”
小路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旁,他看了眼三皇子,劝道:“还请三皇子先回去吧,皇上今早二更后就没睡过了。”
小路子把三皇子送到养心殿门外,便道:“奴才服侍皇上多年,皇上既然已经发话,还请三皇子多加考究。”
炙热的空气令人沉闷,小路子只觉得站在三皇子身旁,冷热交替,难以招架,见三皇子回首,那黝黑的双眸扫了眼养心殿的大门,便朝外走了去。
小路子望着那黑袍,心中也狐疑不已。
皇上这是为何?
已然坐上软轿的娄锦低垂着头,轿子外卷帘轻动,铃铛作响。她垂首,摸着腰间的一块玉佩。
那通体的温凉,透着三分冷意和五分温暖。上头镌刻的字却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头。
“我愿与阿锦交颈为鸳鸯,一声共翱翔。”
字字铁画银钩,只这两句,便迅速软了她的心思。
怀中,一个巴掌大的狗窜了出来,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娄锦,它趴在娄锦的胸口,旺旺叫了两声。
皓白的手抚上它的头,娄锦唇角微弯,“你可认识字?念给我听听?”
“汪汪汪……”
阿狸听着自己的叫声,衣服得意的模样,可娄锦却听得笑弯了腰。
“你主子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你说的话。”她顿了下,窗门上传来流萤的声音。
“小姐,奴婢听闻,三皇子已经向皇上提出了那围场的金口玉言了?皇上怎么说?”
头靠软轿壁上,杏眼微阖,“不知道。”
不知道?
流萤听着,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出了什么事了?
只是,顾义熙该如何?皇后,窦公,贤妃,平国公都对他今日这一行为充满了兴趣,娄锦微微张开了眼,可今日皇上的态度又说明了他刻意维护三皇子,皇上没有发话,谁敢在背后议论?
一百一十六章 婚礼上的意外
一百一十六章婚礼上的意外
夏日的荷花开得娇艳,莲叶接天而去,娇嫩的红在日光下晕染出霓虹般的色泽。
莲叶下,各色鲤鱼流恋于中。
这盛夏已然要过去,然而,京中的荷花却依旧开得极盛。
亭台之内,一袭碧青长纱的女子站在其中,耳边是已经越发弱了的蝉鸣。
皓白的手上拿着一封信,那艳若花瓣一般的唇角微微一勾,笑道:“娘和爹爹过得还不错。”
流萤拿着扇子过来,笑道:“明日高阳公主的婚礼,小姐可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