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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到这个字,紫晓忍不住抽了一抽。
见娄锦那脸上的薄纱,她眉眼一凝,主意便生了出来。
“你这脸当真是被烫伤的?”
娄锦点了下头,眼下,这可不是在那大庭广众之下,这里头也就紫晓的一个丫鬟罢了。
便是紫晓要看,那也无所谓。只是……
娄锦调皮地勾起了唇,希望紫晓的胆子比自己大一点。
紫晓道:“你竟烫伤了脸可要好好补一补身子,这东西我赏给你吃吧。”
娄锦摇了摇头,“奴婢知道窦小姐心肠好,可这是太夫人熬煮了一个早上特地让奴婢端给小姐的。奴婢感谢小姐,可也不敢轻易就吃了太夫人的心意。还请小姐喝了吧。这上头这油头正香,奴婢给您盛一碗来。”
说着,也不容许紫晓后悔,娄锦便转身拿出篮子里头的碗筷,盛出了最上头的油,那满满的一层油啊。
娄锦都怀疑在这样的冬日下,要是放个一刻钟不到估计就已经可以冻成厚厚的一层膏了。
紫晓的脸抽了抽,她眼看着这一碗油脂,感觉腰部的肉一颤一颤的。
“来,若是窦小姐喝了这一碗,那春晓就大胆地接了小姐的恩情,喝一点这汤来。”
娄锦心中转了几个弯子,剩下的东西倒真真是不清爽的。
娄锦本还担心做了丫鬟这段日子身子吃不消,好在看太夫人这阵势,娄锦每日应该都有好吃的给腹中的胎儿补一补。
眼下紫晓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自己每天给娄锦补身子,还给人安胎,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娄锦很清楚地看到了紫晓那略显僵硬的唇角。
紫晓仿佛还不死心,道:“要不,你喝了这上头的油,我就喝……”
她的话还没说完,娄锦当即就吓得跪了下来。
“奴婢这贱命,怎么敢吃了这么好的东西,小姐能留给我这些残羹,我便觉得小姐乃天仙转世。这油便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喝,更不能喝。”
紫晓原本还有点希冀的心陡然被堵住了。
这一瞬,她额角的青筋颤了颤。
那一整盅的大狗头汤,出去这表面的一小碗油,里头可是满满的好东西。
怎么能叫做残羹?
难道她一个从皇宫出来的眼见还没有一个丫鬟高?
紫晓抿了下嘴,犹如被强压着河水的牛一样,一脸险恶地看着那油脂。
娄锦双眼发亮地看着娄锦,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
紫晓本想着这个油少喝点,一会儿再喝点里头的骨头汤,可人家丫鬟都说了残羹了,她还能去喝?
见娄锦的双眼,紫晓不得已喝了一口,才一口,便觉得喉头恶心。
“小姐真真是对太夫人是好的,太夫人还以为小姐不会喝,还嘱咐奴婢,若是小姐一口都不喝,便也从此坐上轮椅,与你结伴。”
坐轮椅?
当真以为这轮椅是这么好坐的?
紫晓狠狠地抽了一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夫人如此盛情,她是如何都却不了的。
这下,是如何都推脱不掉了的。
紫晓紧闭着眼,一口将那些东西喝了下去。
这一喝,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真是恶心。
娄锦看着,朝紫晓福了福身子,这才接过碗道:“既然小姐已经用了,那奴婢就不打扰小姐午休了。”
她提着那一篮子朝外走去,一出去还在大声说着感谢紫晓的话。经过的奴婢婆子都知道娄锦得了赏,便看着娄锦在花园中吃这难得的好东西,也只能眼红,没人去告状。
娄锦酒足饭饱之后,留下了一小节肉骨头招呼了阿狸出来。
阿狸一蹦就抓起肉骨头啃地很勤快,还不时回头朝娄锦嘿嘿一笑。
而里头努力放松呼吸的我紫晓一个不顺,压住胸口当即叫来丫鬟送上痰盂,这一吐将一整天所有吃的都吐了出来。
没一会儿便吐得头昏眼花,晕倒在床上。
第十一章 被羞辱
紫晓便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一天,因着饿得狠了,这便让娄锦去寻些吃的来。
娄锦带着竹篮回去给太夫人复命,便说紫晓因着身子在恢复期,吃地较多,这会儿还要再吃点。
太夫人一听,面上便挂上了笑。
她立刻吩咐了人做了一份莲子银耳羹,怕这刚刚的东西过于油腻,这还送上了清心的汤羹来。
娄锦给紫晓送去,没一会儿,紫晓便吃了个干净。
她瞅着娄锦,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因着这一整天吃的都吐完了,这点莲子银耳羹真真是填不了肚子,不过是打打牙祭而已。
“春晓,我还是饿。”紫晓没敢说自己将太夫人亲手做的汤给吐了个精光,只一味道饿。
娄锦立刻福了下身子,道:“都是奴婢思虑不周,奴婢立刻去再寻点东西给小姐送来。”
娄锦转身出去,再次去面见太夫人的时候,太夫人都惊讶不已。这又命了人送上三菜一汤去。
此时,娄锦将这些东西都送上,紫晓却因着刚刚喝了莲子羹,却只吃了一点点。
娄锦在一旁看着,眉眼中闪过一阵笑意。
“窦小姐,我们太夫人看您饿,特地让人做了这么多的菜来,窦小姐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太夫人的一片心意啊。”
紫晓着实是吃不下去了,可自己几番打扰太夫人,这要是只吃了一点点,难免让人以为她娇气难以伺候。
她皱了下眉头,将这些东西一一吃下,直到真真是吃不了什么了,这才看了眼娄锦。
娄锦低着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几乎可以肯定,往后自己这腹中的孩子福利是相当不错的了。
“紫晓,我这些吃不下了,你就吃了吧。这事,你万万不能与太夫人说。”说着,紫晓从封腰中掏出一锭银子来,这是要封口了。
娄锦做出一副犹疑的模样,良久,才道:“奴婢知晓。”
她接过那一锭银子,便将东西收下去,吃了一点,再送回给厨房。
此时,太夫人前往春晖园看望大儿子。
推开门,午后的阳光从身后一路照耀进去,屋里的昏暗一下子被照亮了。
屋内传出了略显嘶哑疲惫的声音。
“谁?”
太夫人听着这声音,便知道儿子这病得嗓子疼。“是我,娘给你送点滋补的汤水来。”
躺在床上男子冷厉的目光收了回来,平静地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走进来笑道:“都当了城主了也不好好关心自己的身子,这往后要处理的事可是越来越多,没个好身子怎么得好?”
她命海棠退下,这便坐在了娄阳的床边。
娄锦看了眼太夫人手上的汤药,瞳孔缩了下,又恢复成原样。
娄阳笑道:“不过是个伤风罢了,还要娘特地跑过来一趟。”
“娘过来可不只是看看你,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她将药碗递给娄阳,面上挂起了笑,道:“大儿媳去了,你可想过续弦?”
娄阳顿了下,感觉被人直接戳中了心中所想,面上虽不显,可心里起了波澜。
“娘,我本还想着晚些提这个,可由校和圆姐儿没了嫡母之后,都是由养娘带着,那些个谁藏了好心思了。这要是将我的一对儿女给带坏了,真真是对不起在地下的她啊。”
太夫人心中一动,听着娄阳这话,心里也认为要早些为大房的这对孙子孙女早做好准备,好镇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姨娘庶子们。
她笑道:“瑞儿,我观察那窦姑娘是个好的,十八岁了尚未出嫁,听她说她的爷爷在朝为官,你好去跟左相问问,看看她究竟是何身份,因何十八岁未嫁。若是行的话,我觉得她是不错的人选。”
娄阳点了下头,娘说的不错。
这是个合适的。
紫晓乃是窦公的孙女,若是能成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也能让她在皇后和窦公面前说些好话来。
“这事,切莫强求,我会请左相大人好好打听。但娘,若是她身份着实不低,这事万不能求之过急。否则问题可大可小。”
娄阳遭遇过羊馨那事,是断断不能再出另一个逼了他人之事。
眼下,这朱瑞的身份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不急,事事都可以缓一点来。
毕竟,紫晓向来心高气傲,他也没太奢求,只想着能做出一两件事让紫晓记着,往后能为他的前途做些铺垫也是好的。
娄锦回了下人房之后,冬雪就拉着她问东问西。
“那窦姑娘可是好相与之人?”冬雪怕春晓年纪小,不小心冲撞了人家,可别被人暗暗惦记着。
娄锦笑了笑,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来。
“冬雪姐姐,我瞧着太夫人好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窦姑娘做我们的大奶奶呢。”
冬雪点了下头,今天见着的一切她心里都有数。
“太夫人还是操之过急了,大奶奶可是老太爷的好友的女儿,这还尸骨未寒便想着这事,现在老太爷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定会反对。”
还有这一茬?
娄锦想了想,是老太爷好友的女儿,娄阳今天在街上那一招,确实是给了逝去的朱夫人一个脸面。
可是……
可要是第二天就想着续弦,这事要是捅出去,怕是老太爷会极力反对,便是朱夫人娘家也会上门大闹,事情一闹大,紫晓是如何都会愤然离去的。
娄锦的眉一挑,与冬雪玩笑了几句,便休息了去。
夜里,太夫人给老太爷安排了洗澡水之后,便命了人退下。
老太爷梳洗完毕,便问道:“可给瑞儿用上好药了?他今日晕倒,陈珂听了,一直泪流满面。明日我请他来府上一道来看看大媳妇的灵位。顺道与大媳妇说说几句话。”
老太爷叹了一口气,大媳妇乃是同窗好友陈珂的女儿,陈珂一向疼她,大媳妇也是知书达理,从来没有做过让朱家丢脸的事。
这一去,陈珂一下子老了许多,这让老太爷心中一直觉得愧疚得很。
朱夫人听着,那本要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子梗在了喉咙口。
老太爷一贯宠爱大媳妇,这要是让老太爷知道,这送葬当天就想着要求娶续弦,必定是要勃然大怒。
她可不敢朝这上头煽风点火。
想着过些日子再说说也是好的,眼下就是先压着紫晓,让她在府中多呆几天。
第二天一早,娄锦便听说府中要来一位客人。
娄锦打听之下,知道他是朱夫人的娘家爹爹,心中暗叹,这是正要瞌睡就送个枕头呢。
与夏雨冬雪一道准备着祭拜要用的东西,娄锦他们将东西送到,就站在了回廊当口。
远远地看到了那从拱门处过来的两人。
一人身穿黑色的衣袍,行动缓慢,却在前头为另一人指路,看那五官与朱瑞有几分相似,想着应该是朱老太爷了。
另一人走在朱老太爷身后,他低垂着头,时不时青衫掩面,看过去十分悲痛。
这应该就是亲家老爷陈珂了。
只见老太爷引着陈珂进来,陈珂边走着边说道:“芳芳虽去了,可好在朱瑞待她好,她这一辈子也满足了。可是那杀害了芳芳的凶手,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出来。那女子当真是恶毒,怎么能对见过两次面的人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