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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过荒诞了?他还记得三个多月前自己与三皇子娄锦三人还与朱瑞见过一面呢,当时三皇子也没说什么。
紫晓不明白固伦公主这一言所为,却看方宏的神情,这一家人似乎都认识朱瑞。
这朱瑞不过是邺城的城主,他们怎么就全认识?
皇上扫了眼朱瑞,放下笔来,缓缓朝他走来。
娄阳咬了咬牙,心里发虚,可想着眼下不能让他们发现一二。
“他是娄阳?”皇上问道。
刘韬点了点头,按住娄阳的头就要扒下他的人皮面具来。
娄阳心中大骇,忙低下头来。
可耐不住刘韬一个奋力撕扯,这一扯,一张净白的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依旧是个白净书生,虽是行伍出生,如今过了半生却依旧这样儒雅。
在场的两个女子都静静地看着他。
一个是目光犹如寒冰的方芸儿,一个是震惊不已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了的紫晓。
娄阳被撕扯地疼了,倒抽了一口气。
心中却是咚咚作响,他几乎能感觉到什么的血液倒流犹如冰柱一样冷冷地将他的大脑瓜子撞地很疼很疼。
皇上眯起了眼,整个屋内霎时被阴冷的高压覆盖住。
“到底怎么回事!”
窦公愕然地看着娄阳,牙齿已经打了个冷颤,他回过头来盯了眼糊涂的孙女,气得浑身都疼。
刘韬道:“朱瑞早在三个多月前已经死在了杏花村的大道上,当时朱瑞的马车被劫走,朱瑞的夫人被娄阳杀害。被娄小姐发现后,他还转移了百姓的视线,诬蔑娄小姐为杀人凶手,一路上对娄小姐几次追杀。”
紫晓瞬间犹如雷劈,她猛地看向娄阳,心都抖了一抖。
这么说,那与她……的是娄阳?
忽然来这么一个晴天霹雳,她几乎无法站住,若非窦公拉了她一把,她真真要当场坐下来。
方芸儿盯着娄阳,她缓缓走上前一步,直直地望着他。
娄阳心中焦急,可见方芸儿上来,心里还是抱着一丁点希望。“芸……”
“呸!”
方芸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依稀还记得当初为了眼前的男子,自己是如何地义无反顾。
她发现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绪在这一刻都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她笑了笑,双眼通红,那是悔恨的滋味。
回过头去,她看向固伦公主和方宏还有站在一旁的方瑶,好在锦儿及时扭转乾坤,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觉得对方家对锦儿,亏欠太多。
这一瞬,她看着娄阳那惊慌的脸,冷冷道:“皇上,臣女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成全。”
皇上皱了下眉,不明白一向温婉的方芸儿怎么就入宫来见娄阳了。
“有什么但说无妨。”
“还请皇上在娄阳死后将他与万氏合葬在一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娄阳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方芸儿,他猛地一声低呼,怨恨的目光犹如淬了毒一样,直直地逼视着她。
固伦公主眯起了笑,方宏满意地点了点头。
窦公低下头来思量,这万宝儿当初是如何死的,京城之人没一个不知道的。屯粮坐地起价被关入天牢之后逃亡死有余辜,娄阳与她合葬没人会说他们伉俪情深,娄府一门从此从忠烈一词再无瓜葛。
这方芸儿当真是一针见血,这一句话也注定了娄阳的结局。
皇上看了眼方芸儿,转头看向娄阳的时候极为厌恶。
“朕准了。”
娄阳一听,双眼瞪大,死死地咬住双唇,脸色灰败地犹如从沟里头爬出来一样。
“皇上,请皇上开恩。”
固伦公主道:“就请皇上凌迟吧。”
凌迟,也就是零割碎剐的一种酷刑。这种酷刑乃是大奸大恶之徒所用,所谓千刀万剐,没有挨足千刀是不允许断气的。
如此的酷刑,令娄阳闻之色变,他立刻就看向方芸儿,作势要跪下来。
“好歹我也是锦儿的亲生父亲,我求你放了我。”
方芸儿看了他一眼,锦儿的父亲?若是他甘愿死在锦儿手上,那么也不用受这样的痛楚,可奈何,他此人如此奸猾,他对锦儿这个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当初若不是锦儿,这么多条人命难道都是该死的吗?
方芸儿转过身去,朝固伦公主道:“娘,我们回去吧。”
皇上道:“来人,将娄阳拖出午门,凌迟。”
娄阳几次罪犯欺君,原来还有太子几人为他请命,可现在,他什么都不是。多次挑战皇权,娄阳的胆子真不是一般地大。
顾义熙缓缓道:“父皇,凌迟就免了,他毕竟是阿锦的父亲。就交给儿臣吧。”
这时方宏才想了起来,皇上本就不愿意锦儿与三皇子结成连理,若是这时候娄阳被杀,锦儿无论如何作为子女都要守孝三年才能成亲。
眼下真真是佩服三皇子这个时候脑子比他们所有人都冷静。
“刘韬,带走吧。”
顾义熙的神情依旧是毫无波澜,可他那清冷的眸子触及娄阳之时,犹如落下了一地的寒霜。
娄阳颤着腿肚子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何,尽管不用凌迟,可对着三皇子,他总觉得更为惧怕。
刘韬扯了娄阳往外走,这时候窦公也牵着紫晓朝外走去。
冷风吹过,紫晓怔怔地听着前方的锁链拖地的声音,这个春日没来由地让她觉得浑身发寒。
前方一个华贵的身姿款款而来,凤袍加身,通身富丽。紫晓见着皇后的身影,勉强扯起了一抹笑。
“紫晓给皇后姑姑请安。”
皇后打量着她的神色,道:“你这脸色怎得这么差?”
紫晓没敢回答,苍白的脸在看到三皇子从身边过去的时候愈发苍白了。
然而,他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只朝皇后行了个礼便硬着春光而出。
她身子一晃,小腹陡然一痛,她猛地跪了下来,皇后吓了一跳,见到她裙摆下的红,心打了个冷颤。
第十九章 怀疑
“传太医,快传太医。”皇后先是一愣,随即大喝了声,窦公的脸色也难看极了,这会儿焦急着命宫女们扶着紫晓到里头休息去。
皇上看了眼紫晓,面上也是一阵诧异。
皇后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铁锁的声音越来越远,三皇子与娄阳已经远远地离开了这养心殿。窦公抿着唇,冷峻的脸上写满了愤懑,却咬着牙没说出半个字来。
皇上静静地盯着窦公,良久才道:“朕去勤政殿。”
皇后顿了下,抬头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离开。
窦公皱着眉头,见紫晓一脸苍白地躺在那,心里绞痛不安。
“皇后娘娘,太医来了。”
皇后转过身来,见那太医一见紫晓的衣服,眉头便是一蹙,双腿都隐隐有些打颤。
这一诊断下来,他的手都颤了起来,皇后的目光犹如一道枷锁牢牢将他套住,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启禀皇后娘娘,窦小姐怀孕三个月,可现在有小产的迹象。微臣施以汤药可以保住窦小姐母子平安。”
“什么?”皇后站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紫晓竟怀孕三个月,是谁的孩子?
窦公沉着脸色,闷闷道:“可有好药方不伤她的身子又能流了这孩子?”
太医愣了下,脸色也有些刷白。
“流产的药一向都是伤身的,只能考小产后调养身子了,少则也是要两个月的调养。”
皇后拧着眉头看向窦公,窦公低着头,一张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点了下头,“也只好如此了。”
太医退下后,皇后便细细问了窦公这事的经过,听闻腹中的孩子是娄阳的之时,皇后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躺在那熟睡的紫晓。
“这事还有谁知道?”皇后问道。
“目前也就我们窦府的亲信知道。”
得到窦公的肯定,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外传。”
华清宫中的地牢很是阴暗,但比世家大族的地牢而言,这里就没有那些古怪的味道,相反,空气也干燥地很。
蜡烛烧地噼啪作响,地牢的尽头那个牢房里头坐着一个男子。
男子的头发散乱,颓然地坐在那,苍白的脸上有几道脏了的灰。
牢房外站着一身月白的男子,他清冷的双目盯着里头的男子,殷红的唇抿着,俊美无俦的侧脸上无波无澜。
娄阳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内定的女婿,脑海中浮现出娄锦小时候对武世杰的那份好来。
他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在这个空旷阴暗的地牢内碰撞,最后形成了一道雷鸣炸裂开来。
“我没想到葬送我娄府的是我的亲生女儿,而将我囚禁起来的是我的女婿。让娄锦那贱人给我爬过来,就算我死,我也是她父亲!”
顾义熙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你和藏空什么关系?”
娄阳愣住了,他以为三皇子囚禁他是因为明日就是锦儿及笄,接着便是二人的成亲大典,原来三皇子还另有缘由。
“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系罢了。”
顾义熙没再看他,“寂寞是最令人可怕和发疯的东西,这里或许只有老鼠为伴。你在这能度过一天,可不见得能度过一年。你不说无碍。”
话一落,一道铁墙从高处落下,铿锵一声重重地与地面连为一体。灰尘扬起,外面的烛光也陡然没了,娄阳跳了起来,拍着铁墙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三皇子看了眼这铁墙,铁墙外子留了一个碗大的小缝隙,只能在用膳的时候递进一碗饭罢了。
他往外走去,地牢的门轰然打开,金色的阳光洒满他的黝黑青丝,他微微抬头,整个人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的佛光。
看向那春日的桃花,他朝一旁的刘韬道:“阿狸已经将这几日的事告知于我,派人去盯着藏空,看看他手下的相士帮派在全国都形成什么样的态势。”
刘韬的脸色凝重,他点了下头,朝外走去。
那藏空相士的真正身份扑朔迷离,要不是藏空自己说漏了嘴,又怎么会知道藏空还有一个儿子?
刘韬摇了摇头。
顾义熙刚要去花兰殿就听到太监道贤妃娘娘来了。
贤妃娘娘一头银发,依旧用那绯色的绸带系好,脸色较之前那三个月好了许多。
她刚进来,便拉着三皇子细细看着,“才刚从南疆回来就去邺城,好在这一路上有惊无险。”
“儿子让母妃担心了。”顾义熙低下头去,双手握成拳,尽管他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清楚,迟来的母爱更是弥足珍贵。
贤妃送来的补汤,看着顾义熙喝下之后,才道:“你五弟这三个月来一直陪在太后身边,后来藏空相士给了五皇子一颗金丹,你五弟的腿脚就好了,昨天便起来去给皇上请安了。”
顾义熙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目光平静地听着。
贤妃长叹了一口气,“万废妃当初那样作孽,连带着四皇子死了也不能见上最后一面,你与五皇子虽一直都是同胞兄弟过来,可五皇子的性子我不放心,你往后多加小心才是。”
这五皇子本就在万氏的培养下对皇位有了些心思,原来五皇子的腿脚不便,这也失去了未来成为储君的可能。可眼下不同,他的腿脚好了,而且自从万废妃死了后,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