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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召见,这些堂主来这里作甚?
药童站在他们身侧,那本是臣服的卑微的眸子变了,变得自大得意。
“尊主,我们重新排了相士门的位置,私下以为尊主该退位了。”
藏空一双浊目登时睁大,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们,“开玩笑是吗?你们要逼退我?不怕肠穿肚烂而死吗?”
药童早让两个小角色试过了,那果真是解药,那两个本来要病发之人吃了药不但没事,精力还十分充足,他们彻底摆脱了藏空的控制,怕什么肠穿肚烂?
其中一个堂主笑道:“你看看他,他昨天就需要解药,你病了,他没有解药如何能活?可他今天却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为什么?你应该知道。”
藏空盯着那跪在地上的之人,他认不得那人,却明白,这些人已经获得了解药!
是谁?是谁破坏了他的计划?
阴鸷的眸子眯了起来,他道:“解药是谁给你们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告诉我,尊主碧玺印在哪里?”说话之人乃是药童。
按辈分来,他最有资格成为新一任的尊主!
藏空怒极反笑,“你?你想当尊主?”
药童眯起了眼,得意地跨出一步,“难道你还有资格当尊主,就你拖着这病体,有资格面圣?相士门诸多相士,我的能力从来不低于你,若不是你长年用药控制着我,我怎么会一直屈居于你!”
“我能凌驾于你之上,自然有过人的本事,测算天命,我有得道的能力,你们有吗?没有这本事,别说我不服你,便是你们要面圣,也会被圣上唾弃!”
藏空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色变。
即便是有了尊主碧玺印,可要是说服不了皇上,也尊贵不到哪儿去。
藏空确实有一门独门测算,当年那一场地震,整个相士门无人能算出,只有藏空一人,也因着那一场测算,藏空名扬天下!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却生出了不甘和贪婪,他们想要学藏空那一门测算。
药童皱了下眉头,道:“你把那测算推演术教给我,我可以放了你。”
“呵呵,教给你?做梦!只要我还有这一门手艺在手,皇上还会惦念我。”
其他人心中一凛,本以为胜券在握,可没想到藏空竟还留了一手!
“你现在在我们手中,既然天下就你一个会,其
他相士便都一样了,皇上既不会高看我们,也不可能低看我们。我们有成百上千种死法给你选,你是想交出测算术还是想死?”药童的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都考量了起来。
药童的话显然是提醒了所有人,相士门自古都有,即便在朝堂之上没有大的建树,在民间却颇得人心,便是没有皇上过分看重,也是一份饕餮盛宴。
没了藏空,他们依旧可以享受这饕餮盛宴!
藏空的脸色变了,见所有人恢复起咄咄逼人之态,心中不觉一凛。
药童见藏空变了脸色,笑了起来,道:“怕了?你终于怕了?怕了就交出你的测算术!”
这些人究竟是被谁策反?
谋划着他的性命,毁了他的双腿,再夺走他紧紧握在手心十数年的权利。
这人,好生可怕!
脑海中一阵过滤,心中隐隐闪现出了几个人影。
浮动过后,更为清晰,犹如一副沙画被风吹过,浮现出它原本的面容。
是他!
有这个能力让素来小心谨慎的他察觉不出那药源的问题,有能力让相士门众人无声无息中服用解药,有这个谋划,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当朝得天独厚的三皇子,顾义熙!
不,还有一人,他思量之时,双手微微颤抖。
解药,能配出解药之人,号称国医圣手的女子,娄锦!
好一对奸夫淫妇!
藏空浑身直颤,眼中一片狠戾,娄锦,这个女子真真是地狱归来的罗刹,要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命,更要毁了他!
疯狂的怒火正在歇斯底里地叫嚣,他小心翼翼经营了十数年的布局被她全局打乱,三皇子加入,她更是如虎添翼。
儿子的死,他的一切都毁在了娄锦身上,他要报复,他一定要报复!
众人面面相觑,见藏空气地面容扭曲,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药童喝道:“你交是不交。”
只见藏空猛地抬眼,浑浊的双目如电一闪,迸射出凌厉迫人的寒意来。
藏空毕竟积威多年,这一眼让不少人猛然后退了一步。
“我交,不过,我要你答应我最后三个要求。如若你答应了,我便交给你。”
突然得到藏空妥协,药童有那么一瞬地错愕,他狐疑地看了眼藏空,道:“你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吧?”
藏空冷冷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我要真耍花样,你不是有千百种方法让我死?”
药童得意地抬起头来,自然是。
翌日,风光明媚的盛夏虽是热地慌,却好在这是个黄道吉日。
宜出行嫁娶搬家。
仁亲王府乃是当今圣上之下的第一个王府,三皇子也是第一个被封为亲王的皇子,自当是满朝庆贺而来。
在子午街的东大巷子口坐落着一座庞大的府邸,外围的墙壁刷地雪白,上头的砖瓦乃用上好的琉璃铺就,在日光下反射出碧翠的光泽。
仁亲王府门前两头石狮子足有两人高,汉白玉铺就的石阶上雕刻着两朵富丽的牡丹。
大门边上各站着两个魁梧男子,二人目光凛凛,堪比雄狮。
敞开的大门乃是用上好的红漆配上铜兽头。
偌大的街道上停下了许多马车,来往的宾客不断,娄锦派了乌嬷嬷的儿子行这管家一职。
刘允站在门口,唱起了各家各院送上的好礼,刘韬则是在门口迎接各府的贵客。
王府内酒水备足,珍馐美食更是数不胜数。
有人笑称,来此一趟,似是参与了王母的蟠桃盛宴。
娄锦坐在桌前,手上的医书翻了一翻,又翻了一翻。
见流萤在门外站着,便让她进来,问了问今日来往的客人。
“娘可来了?”
“还没呢
,据说县公大人带着冬儿小姐和容儿少爷一道来了。”
娄锦一听说冬儿和容儿都要来,便喜笑颜开。
“之前爹爹保护他们怎么都不愿意出门,今天倒是给了我这个福分。”她站了起来,这两日的精神头好些了,顾义熙又是按又是送药的,不过,夜里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
自从顾义熙知道她怀有身孕之后便十分小心,夜里该有的福利也都没收了去。
便是她偶尔淘气,捉弄两下,他竟然……
顾义熙直接从床上起来,走到屏风后用凉水冲了冲,后又用温水擦了下身子才敢抱着她睡。
娄锦挑了下眉,索性也安分了起来。
流萤见娄锦昨儿个消停了,便笑道:“爷昨儿个晚上睡不安稳。”
娄锦愣了下,疑惑地看向流萤。
流萤一笑,道:“流萤昨儿个夜里也不甚好睡,总听到爷起来喝水的声音。”
娄锦愣了好一会儿,扑哧一笑,道:“要不我今晚开始让他去书房睡?”
话才刚刚落地,门上便砰地一响,只见那一抹月白迎风而立,俊眉凝成一个结,星目狠狠瞪了娄锦一眼,才道:“想让我睡书房?”
娄锦扯了下唇,嘿嘿一笑,学着阿狸那狗腿的模样就差摇头摆尾了。
他哼了声,却又看着娄锦平坦的小腹,心揪疼了下,又恢复一贯的温柔模样,扶着娄锦的肚子道:“累不累?阿锦……”
娄锦点了下头,道:“我腹中的孩子现在换成白天睡觉夜里休息了。”
顾义熙的心又疼了起来,他道:“这事必须抓紧了办。”
乌嬷嬷走了进来,道:“爷,小姐,大事不好了,冬儿小姐和容儿少爷不见了。”
乌嬷嬷面上一片苍白,见娄锦手上的茶碗一歪,热水烫伤娄锦。
顾义熙猛地将那茶水收走,把娄锦的手放到铜盆子里去,冷水没过娄锦才怔忪地问乌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县公和夫人出门的时候带着少爷和二小姐,可是刚一出门拐角的时候就中了迷香,醒来后孩子就不见了。现在夫人已经到大堂外了,脸色苍白地就和纸一样了。”
乌嬷嬷急得也像热锅上的蚂蚁,娄锦的心都提了起来,她明明派了人在娘身边的啊。
顾义熙凝起了眉,道:“阿锦,怕是我们的人也在追赶,你要镇定,别伤了身子,我去追。”
流萤扶着娄锦,脸色也越发苍白。
“该死的杀千刀的,动手都动到还没出百日的孩子身上!”乌嬷嬷狠狠啐了一口,见爷迅速消失在那拱门处,便是一口怒气不吐不快。
娄锦面上镇定,脚步却越发快了。
固伦公主见外头宾客众多正要扶着方芸儿朝内走来,就见到了锦儿来了。
方芸儿一张秀丽的脸孔苍白无比,她似乎还在发愣。
娄锦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外公和县公都不在,想来一定是去追查孩子的下落。
见注意这儿的人越来越多,娄锦让乌嬷嬷去招呼众人,便扶着呆怔的方芸儿走了进去。
固伦公主跟着进来,方瑶和萧琴也一道进来。
“娘,别担心,冬儿和容儿会没事的。”靡软的嗓音悦耳动人,瞬间打开了方芸儿方才被冻结的心。
她转过头来,美目含泪,只听得哇一声趴在了娄锦的身上,呜呜哭了出来。
“锦儿,一定要救你的弟弟妹妹,不能让他们出事。”
娄锦的心闷闷的,她拍了拍娘的背,心里的火气自然也蹭蹭蹭地窜了上来。
“来人,去相士门把人给我运出来,要神不知鬼不觉。”
娄锦喝了一声,只听得门外嗖嗖两声,几道黑影一晃而过,消失在了仁亲王府。
方瑶和萧琴对视了一眼,二人默默地退了出去,二人身后跟着的丫鬟都面上一凛,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这一次,该是我们帮帮锦儿的时候了。”方瑶俏丽的容颜上染了愠怒,娄锦已怀上孩子,却日日用缩骨功,这等操心事,便交给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妇人。
她看向萧琴,见萧琴对身后的丫鬟道:“去寻了爷,就说之前不是有相士欠了他诸多银钱吗?尽管去闹,不要回来,今晚就睡书房。”
那丫鬟闻言,点头退了下去。
方瑶道:“给公公传消息,阿锦给的证据也收集地差不多了,别人说话定没有朝中名声最为清廉的左相大人可靠,就让公公第一个去举报吧。”
流萤端着茶水从一旁经过,听到方瑶与萧琴二人所言的话,双眼亮了起来,眸子里头更是一派激动,双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上下牙齿因为激动而打起了颤来,小姐,我流萤也能出一份力。
她朝外走去,花园那站着一个极为风流儒雅的男子,男子站在亭子里头,笑意盈盈地朝流萤走来。
“流萤,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他笑了笑,拉着流萤往凉亭内走去。
流萤却把手抽走,道:“田笑,今日你若帮我,我定答应与你成亲。”
田笑双眸一亮,立刻道:“敢不从命。”
“田笑,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