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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锦把方宏和方逑送到客栈门口,听着他们嘱咐了几声,道:“你要早些回去。若不想回娄府就跟外公回将军府。”
娄锦点了点头,她有太多的事儿要做。自是不好回娄府。
到天字房,她让店家送来热汤,泡了下。坐在浴桶里,她轻轻闭目,眼帘微颤。
把疲倦洗净,她换上衣服坐在榻上。好一会儿,她站了起来,朝门走去。
“三皇子有消息吗?”
侍卫们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娄锦低头,沉默着转身,把那三万两银子的布袋拿了出来。朝那两侍卫说道:“夜里帮我去各米行分批买来一万两米。城西那头有个废弃屋子,用五千两买下,不必过户。剩下的一万五千两全用来买柴火。把那米和柴火都放到城西的屋子里。行事切记小心谨慎。”
侍卫们不解,买这么多粮食和柴火作甚?
娄锦不答,耳边的雨声越发大了。她听着那声音,心头颤动地厉害。乌嬷嬷说这场雨最少要下两天不止。世人皆以为只下个两三天就停了。
她也险些忘了,前世的一场大雨正是发生在她十二岁的那年,那雨下了怔怔十八天。商人哄抬粮价,就连柴火都疯狂涨价。
那时,娄府有这三万两,自是安然无恙。到情况紧急的时候还和将军府借了不少银子。只不过,后来也没见万宝儿吐出一文铜钱。
她眯起眼,城西仅有一栋废弃屋子,乃万氏早些荒废的了,只要不过户,想必事情到最后会很是精彩。
收拾了下东西,跟店家要了一辆马车,她自是无须通知那两侍卫,相信已经有人就在她附近。
风刮地大了,马车的帷帐被吹地几乎都飞了起来。雨水冒了进来。车夫披着蓑衣,有些歉意道:“小姐,我这马车略有些旧了。”
娄锦一笑,见娄府就在眼前,就让马夫停车。
雨水过来,她周身一冷,看娄府前的两个红灯笼都灭了,她敲了下门,门咿呀一声打开,门童惊叫了起来,“大小姐?”
娄锦呵笑。门边上站着两人。
乌嬷嬷一双眼睛赤红,流萤看到娄锦,半晌才舒了一口气。
娄锦双眼一黯,愧疚地望着乌嬷嬷,“让乌嬷嬷担心了。”
乌嬷嬷愣了下,背过身去,擦了下眼角。大夫人不在娄府,大小姐几乎就交给她了,若她不能好好照顾大小姐,让她怎么办才好。
娄锦还想说什么,一簇火光由远及近。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丫鬟家丁们手持灯笼从两边回廊过来。身后娄家主心骨人物也都出来了。
娄锦双眼微眯,脸上的笑立即收敛。
见娄阳过来,她立刻跪下,红光照在她碧青的纱衣上,映出她光可鉴人的发丝。
娄阳皱起眉头,目光深深盯着娄锦。
“爹爹,锦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她磕头,目光凝视着娄阳,一双眼睛满是水渍,不知道是泪还是雨。
窦氏上前,对着娄锦道:“那三万两你可见到?”
娄锦摇摇头,哭着道:“婶婶,锦儿愧对婶婶。婶婶刚当家,锦儿就给婶婶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是锦儿的错。”
窦氏一愣,没想到娄锦的回答会是这般,见她言辞恳切,说话中多有惭愧之意。才想起,前些时日还是方芸儿把大房的账转到她手上,才得了这掌家之权。也不知道是不是恻隐之心作祟,她转头看向万宝儿,“当初你怎么回事?”
“让娄锦一个小姑娘去做人质,你怎么不和那匪徒谈一下,你去做那人质!”
万宝儿被堵地一噎,瞪眼看着窦氏,肺气得快要炸了。那野种,她也配!
娄阳眯起眼,看娄锦额头磕地青紫,抬手道:“起来吧,地上凉。”
乌嬷嬷朝万宝儿冷冷一瞥,心头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好,好一个贱人!
娄锦站在一侧,低头不语。
看着娄锦这样子,娄阳只觉得头疼地发胀。万宝儿竟也联系不到人了,那几个贼人竟然独吞那笔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娄锦好似什么事都不知道。才想起早上娄锦中了暑气,晕乎乎的。他握紧拳头,冷声道:“都散了吧。”
“是。”
迟宝楼里。
几个丫鬟刚剪烛芯,就见娄阳和万宝儿回来。
万宝儿见娄阳脸色不好,撤了所有丫鬟。
苏嬷嬷警惕的望着万宝儿,那目光提示着她,切记,不能同房!
万宝儿面色一沉,看着娄阳的背景只觉得烦躁难安。
“你看你出的计策,这三万两银子愣是没了。当初你怎么不说个五千两!”他深吸一口气,这人万宝儿都找好了,可这找的都是什么人!
万宝儿张嘴,自也觉得委屈,那些人与她配合了多次,自是可信之人。也不知道为何拿了钱就走了。
娄阳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让自己把这事忘了,好在有惊无险,娄锦要真出事了,这事一定会追究到底。
“过来!”娄阳见万宝儿离得远,以为她还在为那事忧心,便唤了她。
万宝儿身子一僵,面上的笑有些不自然。
“相公,今天你也累了,快早些歇息了。”说着,她就要去吹灯。
娄阳才三十二岁,正值壮年。万宝儿虽曾生产,体态婀娜,深为娄阳所迷恋。想着这几日,他与洪娘子呆在一起,冷落了她,笑着走到万宝儿面前。
万宝儿惊得一跳,本想躲开。耳里却听到娄阳疑惑的话语。
“什么味?”
一股暧昧的腥味在屋内飘了起来,虽不重,但这味道确实让人忍不住做恶。
她脸色一变,僵着笑道:“这不是前几日有个丫鬟杖毙了,我怕有邪气,让人烧了点东西。我们这院子得过几天才能清净,行不得房。相公,要不,你去流翠那。她可是锦儿的贴身婢女,你待她好点,锦儿自也好说话。”
这话说的在理,娄阳一改面上的沉郁,笑道:“还是你懂事。”
说着,就转身朝外而去。
她重重突出一口气,背部因着方才的僵硬现在放松下来竟觉得有些酸疼。该怎么办?她这事瞒不了多久,纸不包住火,早晚娄阳会知道她的病,他……
穿花楼内,烛火已灭。
外头淅沥沥的雨声依旧。
月白的长裙披在她的身上,站在窗前,娄锦看着那湖的方向,因着雨下的大了,天地间灰蒙蒙的,从她的角度看去,好似水和天都连在了一起。
一道闷雷想起,没一会儿闪电在天边画出了一道狰狞的裂痕。将这个偌大的娄府照耀地极为清楚。
娄锦闭上双眼,记得以前的自己很是惧怕这雷雨闪电,这一世,对着这样的雷雨,她竟能如此平静,倒是多亏了前世那一死。
她看了眼迟宝楼的方向,万宝儿,你可做好了准备?
接下来的事,或许会让你应接不暇……
翌日,雨下的小了。
青草好似被清洗过一般,映着一片的绿,放眼看过去,竟觉得哪里都是新的一样。
娄府里几个丫鬟说着话,都笑着说下午要出去采买点胭脂水粉。
乌嬷嬷走进了穿花楼,笑道:“大小姐,听木官家说,今天武公子会来咱们府上。”
榻上的娄锦放下医书,淡淡地看了眼天空,应了声恩。
流萤见娄锦看那天色,以为她正担心这天气,道:“大小姐,我看这雨是停歇了。下午估摸着就能放晴了。”
娄锦摇了摇头,嘴角缓缓一勾,怕是这雨不依不挠,倔强地不容许你去猜测呢。
“大小姐,奴婢刚刚听府里的家丁说,外头都在传一件事。”乌嬷嬷说着,帮着把娄锦的长发盘起,看着对面的菱花镜道。
“何事?”
“外头都说广天河那日受灾的村民都在歌颂三皇子呢,据说三皇子为了救那些百姓被大石击中,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未醒呢。”
啪嗒。
一块上好的胭脂落地,红粉散开,落在地上,好似一团浓稠的血泛开一朵花似的。
“大小姐?”
“……恩。”娄锦缓缓吸一口气,目光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镜子。看着里头的一个少女,十二岁的脸孔微微有些长开,炸一看还是个孩童的样子,而且还挂了别人未婚妻的头衔……
他,是傻了吗?
当她看到他背后那浑浊发黄的泥石流滚动,看到那些漂浮的尸体。只一瞬,有些生命就这样没了。她惜命,比谁都惜命。她怕死,比谁都怕。
可他是堂堂三皇子,他的命何其金贵。就那样看着活着的她笑,是傻了吧。
“三皇子还未醒吗?”她犹豫着开口。
乌嬷嬷点头,“早上固伦公主都有进宫看望,说昨天勉强止住血。”
娄锦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口抽疼。“乌嬷嬷,傍晚时候你和我一道去一趟将军府。”
“是。”
娄锦依旧一身碧青纱衣,里头穿着月白的长裙摇曳,腰间戴着绿玉,头上只簪着红珊瑚珠子。黑发只绾了半头。留下一半光可鉴人的长发垂到腰间,勾勒出她渐渐形成的曲线。
“去通知二小姐,就说我在湖边花房等她。”想来武世杰到来的消息已经传到娄蜜那儿了。她不是一心想知道那武世杰到底是何心思。今日就让她好好见识。
流萤道了是,就朝萱蜜园去了。
木管家为武世杰引路,到达花房前,见一抹碧青身影站在湖前,雨停歇后,这人和后天的青草碧湖好似都连在一起。
湖水因着一夜的雨,更为丰满,好似与那青草相平。远远看去,娄锦好似站在湖面上。而天地间有些茫茫的雾气,平添了两抹仙境之感。
他怔着望着她,心里的愿望越发强了。
娄锦,将会是他的,这辈子都会是他的。
“锦儿。”他唤着,见那女子回过头来,盈盈一笑。
木管家见状,退了下去。
娄锦朝武世杰道:“武哥哥来了。”
武世杰走了过去,少年清俊的脸上有着激动,走到娄锦身边的时候,他道:“锦儿,你越发美了。”
淡淡应了声是,她笑着说:“你看,昨日下了大雨,幸好花房这弄的好,否则这些花都坏了。”
武世杰一听,点了点头,想起他前些日子送的一个极为漂亮的玻璃罐子,“锦儿,你好些日子没送蜜过来了。”
蜜?会再送一次的,只不过要看你有没有福气消受了。
“武哥哥,锦儿心里有事。总不想酿蜜。”她叹了口气,扫了眼不远处的一处高树,见一抹粉色身影躲了起来,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何事这般闹心?”
武世杰一直如此,总一副把她挂在心上,舍不得伤,舍不得痛的温柔样子。她上辈子或许就是被他这一面所骗,别的好似都看不到了。
“蜜儿一直敬重我,你也知道京城里都怎么说她。她日后还好嫁吗?武哥哥,蜜儿的终身大事一直是我的心头难事。我知道你对她有意,不若你娶了她为妻,我与爹爹和外公说,我们退婚可好。”她说着,眼泪啪嗒落下,那一颗一颗的惹得人尤为心疼。
武世杰忙递上帕子,道:“我何时喜欢她了,你莫要乱想,我武世杰今生唯一的妻子只有你一人。她要真急得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