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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筹 作者:梨花白(种田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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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船上的饮食从来都是以清淡为主,金振轩和金绣贞的症状又比她们的母亲轻,倒是喝了两碗鱼汤。傅秋宁见江婉莹实在是难以支撑,只好将两个孩子又安排到自己身边,好就近照应着。
    如此船顺风而下,不过三天时间就到了宁波。江婉莹这三天完全是没办法起床,如今好容易适应了一点儿,听说要上岸,本是极高兴的。但是听傅秋宁一说,在岸上住两三天,还要做海船,到那时大概晕的更厉害,还不如趁着现在差不多适应了,一鼓作气到泉州。她虽然恨傅秋宁极深,若是在平时,这会儿必然要和对方唱反调。但这一次却是关系到自己的身体,嘴上不服,心里却知道有道理,因此也就默许了。于是两艘船在宁波码头补给了之后,便立刻扬帆入海。
    大运河虽然宽阔,但毕竟是人工造成。即使是在最宽阔的水面上,也可以看到两岸人家。然而船入了大海,却是不一样了。远远看去,真正是海天一色,傅秋宁一心惦念着的海鸥也出现在船头。
    “看你倒是很喜欢坐船的样子,如何?船入海后婉莹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正在船头悠然享受着徐缓的海风,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傅秋宁回过头,就见金凤举走上前来,很自然便握住了她的手。
    “婉二奶奶吐了几天,今日终于好了一些,只是仍不能理事。”傅秋宁解释了一句,金凤举也就不再多问,因夫妻两个并肩站在船头,遥望着那海天一线,看着船上那巨大地九张风帆,傅秋宁便忍不住喃喃道:“乘风破浪终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爷,妾身在这里先预祝您在泉州任上马到功成,来日衣锦还京了。”
    金凤举让傅秋宁那两句诗说的心怀鼓荡,及至听到后一句,却忍不住笑出来,上下打量爱人道:“因何说出这样客气的话来?倒是有拍马的嫌疑了。”
    “呸”傅秋宁轻轻啐了一口,旋即笑道:“我也不过是看这景色壮阔,因此有感而发罢了,你看我像是会拍马的人吗?”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彼此心意自在不言中。
    因为风向对,所以五日后便到了泉州码头,众人登舟上岸,江婉莹走了这一路,命差点儿丢了半条,自然不能像之前那样卖弄才干出风头,因此一切就要靠傅秋宁来统筹整理。好在这时候码头上早已有泉州本地的官员来迎接,更带着许多衙役,此时都上来帮手,几车当用轻便的家具什么倒是很快就搬下来,重新装了马车,往知府衙门而去。
    傅秋宁坐在马车中,偶尔掀开帘子看着这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本地风情,一开始大道上还没什么人,等入了城,便渐渐热闹起来。她见金凤举坐在马上,和几个武官打扮的人正在说话,心里想起对方前几日说过,这地盘上虽然是倭寇横行,但大多数的官员却是荣亲王一系的。
    本来最初荣亲王和金凤举都谨慎,并不显露出结党拉派。只是后来烈亲王嚣张,在朝堂中大肆结党,所以两人也不得不努力做准备,至如今,皇上离京御驾亲征,这朝堂上的派系其实已经是分明了,荣亲王一派的官员自然要遭些打压,但或许是皇上也料到此处,所以虽是让太子监国,但官员任免和军兵调动的大权却还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就连此次金凤举被贬泉州,若是皇上不同意,太子也就只能偃旗息鼓。
    用金凤举的话说就是: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这一次烈亲王成为储君,恰巧是让他和荣亲王见识人心的机会。加上烈亲王成为太子后,着实得意忘形,因此这姐夫与小舅子两个心里都有一定的计算,也再不复之前那颓丧心灰模样。
    此时,这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走在城中,自然得到了许多民众的好奇和指点。及至来到知府衙门,只见这衙门十分气派,后衙也干净宽敞。六个院落里共几十间房子,却是没人居住,廊后就是一个小花园,草木俱都郁郁葱葱,一阵阵花香随风飘送,让人心旷神怡。
    “小侯爷,奶奶让奴婢过来问一下,这衙门中竟是没有人住吗?”
    金凤举在角门前下了马,就见一个婆子走过来问了一句。原来傅秋宁记得在小说上看过,并不是那些知县和知府就能霸占后衙居住,往往这一个衙门的房子里,却要住着好几户官眷,怎么这泉州知府衙门却是有些不一样?因此她便忍不住在轿中叫过来一个婆子,命她上前问问金凤举。
    却见金凤举身边那个武将模样的人愣了一愣,旋即满不在乎的道:“金大人是侯爷,论理就是另建一座府邸也不为过。但偏偏您又是个不愿意生事的。既如此,衙门里的人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将这一座衙门倒给您其他的官眷另找了附近的房子住。”

    第二百五十二章:到任

    “这有些不好吧?你让那些人去哪里住?”金凤举皱了皱眉头,却听那叫关二郎的武将嘻嘻笑道:“衙门周围有的是房子,哪里不能住人?何况侯爷在这里住着,你就是让别人过来住,人家也不肯,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动不动就要跪拜行礼,多麻烦。好了,不信侯爷去问问那些官员,真是他们自己要搬的,末将在这方面可没有过一点儿越权行为。”
    这关二郎是金凤举初为钦差时的侍卫统领,后来立了几次功,便升上了三品指挥使,又得了个将军的封衔,但因为金凤举是他旧日上司,又有爵位在身,此时自称末将,也是为显恭敬顺服之意。
    金凤举瞪了他一眼,这是一个铁杆的亲荣派,两人又是同生共死过来的,因此说话便随意多了,当下冷哼道:“我自然要去问,若是让我知道你小子利用职权捣鬼,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说完他便转身对那婆子道:“你就把这些话去告诉奶奶吧,我这里要和他们几个去衙门,你们帮着二奶奶收拾,不许惫懒,自然不会让你们白辛苦。”
    那婆子眉开眼笑的应了,便回来把这话都告诉了傅秋宁,待金凤举走后,她方从轿子里钻出来,开始指挥着几十个小厮丫鬟收拾屋子抬家具,一边和几个孩子信步走进几间正房厢房,只见一应家具还算齐全,卧房有床铺桌椅,书房有书架桌椅,屋子虽不大,却都是收拾的干净整洁。
    如此一直忙到晌午,方把各色箱笼都搬了进来,却只置办了一半儿,因为初来乍到,几个厨娘也没工夫做什么精细饭菜,不过是下了两大锅过水面,配着黄瓜鸡蛋肉丝的面汤,以及喷香的拌酱,众人西里呼噜吃完,少不得继续干,一直到日头偏西,才总算是色色妥当。傅秋宁早累瘫了,只是略歇了一歇,听人报说江婉莹从进了门便躺倒在床上,她想了想,便只好撑着身子来到对方的房里。
    进了门,只见江婉莹仰面平躺着,身上盖了一席薄纱被,听见脚步声,她便恹恹道:“我什么都不想吃,把东西都拿出去。”
    “在船上晕了几天,如今都到了陆地上,怎么还是这么个样儿?”
    听见这说话声,江婉莹方睁开眼睛,见是傅秋宁过来了,她下意识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对方是来看笑话的。因此就要强撑着坐起来,一面冷冷道:“晕了几天,哪里能一下子就好?”
    傅秋宁知道她的心思,心中暗叹的同时,却终究是上前来坐下,又让旁边的丫鬟替江婉莹垫了个枕头,笑道:“我从前就听人说,许多人坐船出海却晕的厉害。也有的人是在海里没事儿,结果到陆地上却发晕,哪里想到你竟是先晕船,等上了岸,走了这么久还是这个模样儿,该不会是刚刚适应了海上行船就下了陆地,所以竟然又开始晕了吧?”
    不等江婉莹说话,她身边的丫鬟冬儿就开口笑道:“真真宁二奶奶说的没错,我们奶奶可不就是这样儿呢?先头两天在船上,已经不吐了,还能走动走动,自己也高兴说可总算不用再遭罪了。谁知这到了陆地上,让那马车一颠簸,就又吐了两回。”
    傅秋宁点头道:“果然如此,这个不妨事,如今躺在床上歇两天,自然也就没事儿了。轩哥儿和二姑娘怎么样?我前日看见他们还往甲板上跑了两趟去玩儿,应该是没事儿了吧?”
    “是,少爷和姑娘倒是适应的快。”冬儿答完,见江婉莹看了自己一眼,心中一跳,就连忙闭嘴。接着江婉莹才转头淡淡道:“我这一病,一切就要偏劳姐姐了,如何?这会儿大概是日暮时分了吧?色色事情可都弄妥当了吗?”
    “妹妹病成这样,还忍不住要操心。放心,都弄妥当了,你便安心养着就是,这些家务真真繁琐死人,我尽力周全打理着,如今累得不行。你赶紧好了,我也好赶紧把这一摊子都撂到你身上。”
    听傅秋宁这么说,江婉莹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意笑容。看的傅秋宁心里直耸肩,暗道看看看看,这个时候儿还不忘揽权呢。哎呀你喜欢管着就尽管去吧,这些事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唉本来看你可怜,想着在最后这段日子里让你清闲清闲,如今看来,我这倒成了夺权行为。得,那你尽管去弄,要不是金凤举实在容不下你做的这些事,我还真想就把你留下管家呢。
    一边想着,就辞退出去。待回到了屋里,只见金藏锋和金振翼正坐在椅子上争辩论语里的一句话,金藏娇和金绣楠则一边绣花一边悄悄儿说话。向来性格活泼的金藏娇此时安稳坐着,倒透出了几分大姑娘的宁静沉着。
    娇儿也有十一岁了,真快,一转眼,便是快要嫁人的年纪了呢,这古代还真是过分,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就嫁人,那不是摧残祖国花朵吗?
    看着那张秀丽端庄的面庞,忍不住就想起这两个孩子刚到自己身边时的情形,傅秋宁一时间就有些怔忡。这个年代姑娘家十三四岁就该嫁出去了,如同冯珍珠冯明珠那样儿的十八岁女孩儿,都算是老姑婆,一般人家都不愿意要的。若是民间庄户人家还好说,无非找个村夫小子配了,但偏偏就是这官宦人家难说话。
    “娘站在那里做什么?”金藏娇到底还是灵动的性子,听见门边有声音,便忍不住抬起头,看到门边的傅秋宁,她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过来亲亲热热挽住母亲手臂,而金振翼则是站起身来,咕哝了一句“那个,我去外面看看”,接着就一溜烟儿跑的没了影子。
    “翼哥儿怎么了?”傅秋宁觉得奇怪,却见金绣楠抬起头来抿着嘴儿笑,金藏娇哼了一声道:“娘再不用问,那小子定是不知在哪里惹了什么祸事,这会儿看见娘就觉着心虚,所以跑了。三妹妹,我说的是也不是?”
    金绣楠笑道:“哥哥适才在园子里看见一只老猫,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他就把厨房里中午用来做菜的鱼给了老猫吃。大娘在这上头一向是严厉的,他这会儿哪能不怕?那可是一条一斤多的大鱼。若让爹爹知道了,也必定训斥他的。”
    “不知哪里来的老猫?”傅秋宁忍不住想起自己在现代曾经养过的那只流浪波斯猫,只后来那猫误服了鼠药死了,为此她伤心过好一阵子,再加上日后没有遇见过流浪猫,也就没有再去买别的宠物猫来养,想着养的时候固然好,可是一旦死掉,那份伤痛实在是刻骨,还不如不养,也就没有这痛苦。
    “娘……娘……”金藏娇见母亲出神,忍不住又好奇的拽了拽她的袖子,方让她回过神来,见儿女们都看着自己,傅秋宁便摇摇头,轻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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