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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蜻赶来主院,指挥庄丁用简陋的竹担架把关越抬上马车。关越本就不善谈吐,因为昨夜之事更显沉默。于懿也比平时少言寡语,甚至在关越坚持不肯收下礼金时,她也没有再劝。
提着这包银两的刘婶却犯了难,孟蜻便劝了几句,又命刘婶将银两放上车。可是这钱换做孟蜻劝关越收下,关越就更不肯收了,两人说到最后甚至争了起来。
关越坐靠在马车内的车壁上,指着装银两的包袱斩钉截铁地说:“关某绝不会收下这些银两,若是孟公子坚持要放在马车上,关某就把这些银两当成失物送去衙门。”
孟蜻亦不肯相让道:“这银两关捕头要是送去衙门,还不如接济穷人呢。”
关越一点头:“好,那就由关某代孟公子行个善事。不过孟公子可以放心,关某一定会言明,这是孟公子所出银两,绝不会占了孟公子的这个好名声。”
孟蜻挑眉道:“关捕头弄错了,这笔银两不是在下出的,是娘子出的。更何况就这点点银两,能为在下博得多少好名声?”
关越气得脸都涨红了,偏偏斗嘴斗不过孟蜻,恼恨地哼了一声,双手抱拳道:“关某告辞。”
见关越无言以对,孟蜻见好就收,微笑着拱手还礼:“关捕头走好。刘婶,你带上祥子跟车陪着,一定要将关捕头好好地送回家中,若是关捕头家中无人照应,就让祥子留在那里住几天,好替关捕头做点杂事。”
斗嘴归斗嘴,气势上赢过关越就好,做人却不可不留余地。祥子是刘婶的儿子,挺机灵的少年,跟着他娘在主院里帮忙,做事颇为利落,让他去照料受伤的关越极为合适。
关越虽然耿直,却也不是没心没肺的鲁莽汉子,看得出孟蜻这话说得纯出于一片周到的好意。他自己一人独居,虽然昨夜赌气说是要回去,却也发愁自己这伤了腿脚的人,独居后一日三餐还能找同僚带一些干粮吃食对付对付,但平时喝水、如厕等诸事就成了大问题。
现在听孟蜻说留下祥子帮忙照应,这与给他银两有受辱的感觉不同,有人照料确实是他目前迫切所需的。他先前和孟蜻争得厉害,这会儿一下子拉不下脸来,便闷声不响地接受了。
送走关越之后,孟蜻疑惑地看看于懿,问道:“娘子,你是怎么了?”
于懿猛地一惊,转头看向他:“什么怎么了?”
“怎么关捕头拒绝收银两的时候你不劝他?害得我多费口舌,还差点做了恶人。”
于懿是觉得如果她改变了过去,那么如今这些事都不再会发生了,所以无心再劝。但她对孟蜻又不好这么解释,便只道:“关越性格耿直,他又不是假客气,而是真的不想收下银两,我又有什么好强劝的呢?”
孟蜻不以为然道:“那是两码事,那怕知道他不会收,作为受恩的人还是该送。”
于懿笑了笑道:“相公教训的是,妾身记住了。”
孟蜻挠挠嘴角:“娘子,你突然这样为夫有点不习惯了。”
于懿心里一凛,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以往好像都是你教训我得多。”孟蜻笑嘻嘻道。
于懿舒了口气,浅笑道:“那是妾身的错,从今后要……”说到今后两字,她心里一阵揪痛,稍作一顿后才能说得出话来,“要出嫁从夫才对。”
孟蜻道:“此言非虚,为夫望你从此改正老是拧为夫腰的坏习惯。”
于懿福了一福,点头微笑道:“是,妾身记住了。”
这一夜的欢好,她比平日更为主动而痴缠,她倾尽自己所能地取悦他,引着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当他伏在她身上,喘息着低喃“娘子,你今天好棒,为夫筋疲力尽了,再来就要精尽人亡了。”时,她含着泪噗嗤笑了出来,她将他抱紧,悄悄擦去眼角的泪,在他耳边念着:“蜻,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吻了一下她圆润的肩膀,接着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月上中天,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于懿悄悄起身,她回头看着熟睡的孟蜻,她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他挺拔的眉,沉睡中他细长的眼睫弧线,那道挺直的鼻梁与薄薄的唇,他总是挂在嘴角边的微笑……
她不舍地望着他,心痛如有刀割,灼热的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再见了,这一别,就是永别,但是好在他不会再记得她,所以他是不会伤心的。
于懿取出藏在白色房间的林白的终端,带上硅胶指纹套,打开终端操作起来。
“你在做什么?”
于懿悚然一惊,抬头见孟蜻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掩饰道:“我睡不着,起来看会儿书。”
孟蜻嘴角一抽:“那你哭什么?”
于懿急忙抬袖擦去眼泪,解释道:“我是为了书里的人物难过。”
孟蜻怀疑地看了看她臂上的终端,低声道:“不对,你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说着他突然伸手抓向她左臂。
于懿向后急退两步,孟蜻坐在床上,一把没能拉住她,但已经瞧见她臂上终端的背景与她一直使用的终端不同。他忽然就明白过来了,盯着她问道:“林白的终端原来在你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于懿看向他,凄然一笑:“蜻,别了。”接着按下了确认键。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4章 被改变的过去
孟蜻看到于懿那个凄然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对,他猛然从床上跃起;凌空扑向于懿,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但她却从他眼前消失;他的手抓了个空,捏成了拳。
孟蜻紧急呼叫林白:“林白!林白!”
林白本来已经睡下;被臂上振动与尖锐警报惊醒,他不满地嘀咕着,睁眼瞧见是从孟蜻那里发出的最高紧急级别的呼叫,便马上回应他:“孟蜻;出什么事了?”一面问一面查看孟蜻所在的时空坐标,发现他还在溪叶山庄。
孟蜻急切中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要去找于懿,你替我瞒着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局里知道了。”
林白莫名其妙道:“什么事要瞒着局里?于懿去哪里了?”他边说边开始定位于懿所在的时空坐标。
孟蜻让自己镇定下来,简略向林白解释道:“于懿藏起你的终端,我猜她想回到过去,改变她们家被抄斩的命运。你快点送我回去,我好拦着她。”
林白这时也找到了于懿所在的时空坐标,她虽然没有带自己的终端,但脑内芯片暴露了她的所在。“好,我马上送你过去,但你要尽快带她回来。记住,小心别改变任何过去的事。万一事情闹大了,我也很难瞒住上面。”
“废话!你倒是快点啊!晚了就怕来不及了。”孟蜻因为焦急语气非常暴躁。
林白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也担心于懿,刚才叮嘱孟蜻时并未慢下手中操作,但他没有多加解释,直接将孟蜻送到了于懿身边。
于懿满面泪痕地站在一条野外的小道旁,乍见孟蜻出现,她吃了一惊,随后转身就跑。
孟蜻扯了扯嘴角,快步追上她,一把拉住她,无奈道:“你跑哪里去,我都能让林白送我过去,你跑什么跑。”
这些于懿本来是能想到的,可她此时心乱如麻,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能理智考虑了。眼见着孟蜻将她的手牢牢拉住,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她抹去眼泪,看向孟蜻:“你应该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吧?我求你别拦着我。”
孟蜻将她双肩扶住,看着她恳切地劝道:“别做傻事,你知道你做了改变过去的事情后,你会怎样吗?”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蜻,我知道我会消失……”
“那你怎么能叫我别拦着你?你要我眼看着你在我面前消失却不阻止你?!”孟蜻吼了起来。
“蜻,现在牵涉到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命运。这是于家全家是否能保全的事。你知道我们家死了多少人吗?全部男丁!我的父亲、兄长、弟弟……你清楚于馨后来经历了什么,你不知道的是母亲在人后以泪洗面!你看到的是她三年后的苍老样子,你知道她曾经是隆都城里最负美名的诰命夫人吗?如果我能够改变这一切,我怎么能不去做?”
“那我怎么办?你就不考虑我吗?你不想想我会是怎样的心情?这么多年了,我才找到一个人能让我有家的感觉……”
于懿抱住了他,低泣道:“我知道,我都想过,我也不舍得啊。我从未后悔进过教坊这件事,因为这让我遇见你。蜻,如果这改变只牵涉到我自己一个人,我不会想要改变这一切。可是……你不会难受很久的,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
“我不会忘记的。”孟蜻执拗地说道,用力将她拥紧,再次重复说道,“我绝对不要忘记。”
于懿抬头看着他,眸中含着泪,唇角却向上弯起:“好,你别忘了我。”
孟蜻吻着她眼角的泪,低声道:“再陪我三天好不好?”
于懿摇摇头。
“那就一天,不能再少了。”
于懿忍不住再次泪下:“你知道我为何会选择穿来这个时间地点吗?”
孟蜻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肩头,哽声道:“我知道,你连半天都不会再留给我。”
于懿轻声道:“对不起,蜻。”
她抬腕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显示,虽然具体的时间她也不能确定,但陈高被她逼着写下自白书时曾提到过,他是今日的午间时分见到白秀的。
再过一会儿,陈高应该会经过这里,与父亲汇合后一同游湖,归来时在码头偶遇白秀,这件事是他与父亲间酿出嫉恨的导火线。若要改变之后的悲剧,与其费力提醒父亲陈高包藏祸心,不如在今日就让那些事永远不可能再发生吧!
孟蜻不再说话,陪着她在路边的苇丛后静静等待,只是脸色极为阴郁。
以于懿的性格,他能阻止她一次,不能阻止她一辈子,如果强行把她带回去,她会恨他的,虽然她没有说,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再次尝试回到现在并改变事态的发展,如果他成功地一次次阻止她,她就会越来越愤怒,进而她就会开始憎恨他。
最终他是拗不过她的,他也不想和她走到那一步。
远处传来马车辚辚驶近的声音。
于懿取出望远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马车有两乘,第一乘的马车不是平民所乘的形制,至少也是从三品以上才能乘坐的式样,应是陈高无疑。后面的一辆就普通许多,应该是随从与仆役所乘。陈高这时候还只是刑部侍郎,只是到隆都城外郊游,不会带很多随从护卫。
于懿转头看了孟蜻一眼,忍不住又要落泪,她马上回头,深深地吸气,随即蒙上面,静待马车驶近。
马车驶到他们面前时,于懿纵身跃出。马儿受惊嘶鸣,车夫惊呼,车帘掀起,护卫一把推开车夫,站在驾座上摆出防卫姿态。于懿两招将他击昏,随后扯下车帘,车内还有一名护卫,见她击倒车外的护卫后急忙拦在惊慌失措的陈高面前。
于懿向着护卫掷出匕首,随后紧跟着匕首扑了过去,护卫本能格飞匕首,胸前空门大开,无法拦下于懿后面紧跟着的一击。胸口遭遇猛击的侍卫气都透不过来,朝着一旁倒下时,下意识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