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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如了你的愿带你出来,你这拉着个长脸给谁看呢?”
张子清垂着脑袋,闷头闷脑的也不吭声,心道她可不是早就想来这热河瞅上一瞅,要知道,早在避暑山庄兴建之初;康熙皇帝便很重视热河地区的商业发展;曾经亲下谕旨“凡商民货物往来;俱不输税”,为商民来往大开方便之门,使热河地区迅速由原本荒草遍野; 百里难觅人烟; 变为商贾云集、牛羊成群; 繁荣不下京师的塞外都会。这样的盛况,她又岂不会想要来凑上一凑这热闹?
可现在四爷将她打扮成一个跟班的,这让她很没面子不说,关键是四爷还让她紧紧跟在他后面不准离开他超过两步远,除了一个苏培盛负责将她盯紧,四爷竟还令他的那些暗哨们不远不近的将她给盯牢,以确保她与四爷始终保持两步路的距离。
张子清忧郁了,这是出来游玩吗,这分明是囚犯出来放风了。
四爷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拉下脸低声训斥:“爷不是跟你说过了,这地界虽繁华可来往的人也相对复杂,各种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要是跟爷走散了,万一遇上个好歹,你是后悔都来不及。”
张子清暗暗撇了嘴,似有不屑之意。
四爷拿折扇慢哒哒的敲着掌心:“看来这趟出来是个错误,你若实在不想游玩了,咱这就回去也成。”
闻此,张子清这才抬了眼幽幽环顾了下四周,诚如四爷所讲,这地界的确是热河商业区最为繁华的地界,商贾云集游人如织,瞧这鳞次栉比的商铺热闹非凡的街道,听着小贩抑扬顿挫的吆喝声,闻着街道上不时传来的各种吃食的香气,张子清再想了想回行宫去要了无生趣的面对着一张面瘫脸以及一个个的木桩子,顿时就觉得,哪怕被人全程跟梢,出来透透风也是好过回行宫的。
这么两厢一对比,她心中的郁气就消散了不少,游玩的兴致慢慢就提了起来。
东看看那卖梨子的,西瞅瞅那捏糖人的,再欢天喜地的踮着脚使劲抻着脖子看斜方向那杂耍的,难得出来放风一次的张子清心情这么一放开,就瞅着什么都稀奇,这个摊子驻足一会,那个摊位流连片刻,左顾右盼的总觉得眼睛不够用。也亏得她身材娇小才能在人堆里轻易的来回穿梭,只是苦了那一脸热汗的苏培盛,寸步不离的跟紧她盯牢她不说,还要时不时的提醒着她不要离爷远了。
张子清压根不听他啰嗦,看到感兴趣的事物了,立马就颠颠的撒欢跑去那摊位瞧看去了,哪里还管得了四爷的冷脸和苏培盛的苦脸。四爷是几次想拽紧她拖走,可又想到今日二人的装扮,只得又忍了下来,毕竟要是两个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岂不是太过引人注目?而向来低调克制而要面子的四爷又岂会做这种招人眼目的事?
而张子清的一双眼何其犀利?见四爷忍而不发的模样就知道了关键所在。心头暗爽的同时,也愈发的不将四爷的冷脸放在眼里了,愈发撒了欢的如兔子般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直接将四爷先前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四爷眯眼看着在人群中蹦跶的欢的某人,只是淡淡的将手一挥,身后立马出来几个打扮平常的人悄无声息的跟上前去,紧随着人群中穿梭的那人。
今个也算巧,赶上了集市不说还碰巧是个黄道吉日,所以今个张子清就有幸见到了两拨娶亲的人马。唢呐声喜庆悠扬,大红花轿晃悠悠的抬,胸带大红花的新郎高坐马上,红光满面的对周围看热闹道喜的群众拱手感谢,并热情好客的邀请在场的人们去他们小院喝杯喜酒。赶巧对面也来了花轿,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两新郎在各自的马上遥遥拱手,各说了喜庆话后,在众人的道贺声中抬着各自的新娘去了各自的家。
这一幕不禁触动了她久违的记忆。她想起她和齐家勇订婚的时候,她撒泼打滚的要一场与众不同的订婚典礼,齐家勇拗不过她,只得依了她举办了场复古的订婚典礼,于是那场典礼上便有了她穿着喜袍带着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而齐家勇却凤冠霞帔的坐在花轿里让人抬的搞笑场景。记得当时她说,等结婚的时候,结婚典礼她更要一场逆天旷古绝今的婚礼,齐家勇那仍有余悸的表情让她记忆犹新。可是,这一天到底没有到来,丧尸病毒的爆发让这一天成为最终的泡影。
张子清笑着叹一口气,万般皆是命,能意外存活于这陌生时空,或许也是种宿命吧。
抬手对着两位逢人生一大喜事的新郎拱拱手,低声道了声恭喜,张子清刚一转身抬脚欲离开,猝不及防就跌进四爷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里。
张子清反应不过来的怔了瞬息,然后若无其事的转了眼,躲开四爷的注视。
“饿了没?”
张子清下意识摸摸肚子,貌似还真有点饿。
四爷扫过她一眼,负手转身,抬脚往街道旁的酒楼走去:“跟紧爷。”
张子清闷声嗯了声,亦步亦趋的跟着。
四爷就近选了个环境较为雅致点的酒楼,带着张子清就走了进去,苏培盛上柜前询问欲要个雅间,不想今个客人多,雅间几乎爆满,就剩下一空间还是客人预订的,这会这客人虽还没来,可这酒家也不好轻易转人。
“客观,您看这……要不这样,楼下大堂还有位子,要不您屈就下不知可成?”观四爷的服饰及气度,掌柜的隐约觉得面前这位清贵异常,觉得应该是他开罪不起的人物,语气中不由的带了几分小心。
四爷闻言,眼神不由得在大堂一扫而过,冷眼瞧那三五成群一桌,喝着酒吆五喝六的有,胡吹海侃的有,坦胸赤膊的有,眉头不由的就皱了起来。
苏培盛拉过掌柜的于一旁,塞过几张银票,道:“您看这样成不?”
掌柜的低头一瞅这面额,当即眼直了下,随即收了银票,满脸带笑:“我这就给您想发空出一间来。这位爷,您这边请。”
入了雅间,四爷瞧这雅间别致干净,还临着窗户,倒也还满意。
将小屏风给折叠撤放到角落里,苏培盛接着从袖口掏出干净的绸缎帕子,然后在掌柜的惊疑的目光中仔仔细细的将桌椅擦了干干净净,这才伺候着他家爷和张佳主子坐下。
掌柜的瞧这做派,当下更不敢怠慢,吩咐上来报菜名的小二切记要仔细伺候着。
因着张子清想吃烧鸽子,四爷就给她点了份烤乳鸽,又想着夏天易上火,就点了道土茯苓老龟汤,其余的就随便点了些这里的招牌菜,要了些馍馍,最后四爷又点了壶后劲不大的清酒,而张子清知道这热河于草原接壤牛乳定是不缺,就要了碗牛乳。
漱了口,净了手,苏培盛拿银针挨个试过后,两人刚拿起筷子准备用膳呢,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且这吵嚷声越来越近,待接近他们所在的雅间门口时,忽的一声饱含怒气的大嗓门就冲着门内吼了起来:“凭什么老子花钱订的房间要让给别人!你他娘的给老子让开,老子今个倒想要看看,究竟哪个龟孙子吃了豹子胆的敢抢老子的房间!”
话音刚落,就听嘭的一声,雅间左边那半扇门轰然倒地,一个身高八尺体型彪悍的大汉就那么凶神恶煞的出现在四爷他们几个眼前。
那彪形大汉移动着铁塔般的身体,咚咚咚几步向四爷他们走近了些,铜铃般的豹眼对着四爷几个一瞪,然后目标锁定四爷,蒲扇般的大手一挥指着四爷对门口缩着的掌柜道:“就是这个小白脸占了老子的房?”
四爷的脸刷下就黑了。
张子清听了这话当即就傻了眼。
苏培盛在目瞪口呆瞬息后,转而愤怒的挺身而出,手一指对着那膘肥体壮的大汉就要喷:“大胆刁民……”
那大汉猛一睁眼喝道:“你这个娘娘腔!”
苏培盛当即就气的脸涨紫涨紫的,手指头颤抖着指向那大汉,直气的哆嗦。
张子清被这大汉的出口成脏给震住了,唯恐那大汉喷到她这,所以就窝在凳子上不敢出声。
四爷的暗哨已经混在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中,四爷不欲在与这大汉多做纠缠,刚抬手欲让暗哨将他拿下,却在此时,外头一阵清朗的声音急急传来:“刘铁柱,你喝了几两马尿又在这里撒酒疯了不是?来前我可是通知大娘了,大娘听说你又撒酒疯,扛着榔头就过来了,你就在这等着吃大娘的榔头吧!”
那身高八尺的彪壮大汉,前一刻还瞪着豹眼凶神恶煞呢,听了这话,下一刻凶神恶煞全然不见,全换做了惊慌失措,犹如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眼神惊恐交加,接着就扭头惊慌失措的推开了人群撒着脚丫子就跑,犹如一竿子风似的嗖的就不见了。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剑眉朗目的青年男子,冲着四爷拱拱手歉意道:“实在对不住,我这义弟一喝点小酒就爱四处撒酒疯,刚冒犯各位之处,还望海涵。”
四爷别有深意的看了这男子一眼,语气冷淡:“无碍。”
那青年再次拱拱手:“谢过阁下海涵。”
等那青年转身离开,四爷瞧着门口那聚了一堆在看热闹的人,不由心生不喜,撑着扶手站起刚欲叫旁边的人离开,却有些狐疑的发现身旁人的神态有异。
四爷拿手摸了摸她的脸,沉声道:“可是刚吓着了?”
张子清仍带了些恍惚的摇了摇头,勉强牵出抹笑:“可能是累了。”
四爷慢慢收回了手,眼神不经意间扫过苏培盛,道:“那就回吧。”
张子清点点头轻声嗯了声。
回去的时候,苏培盛慢几步跟在后头,过了一会才跟了上来,不过这些张子清并没发现。
而此时此刻的张子清又在想什么?她此时此刻,脑海中反复重现的是刚刚那人的音容相貌,她不断的在问自己,是幻觉呢还是见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爷承认,爷更新的确很慢……
有时候,爷会想,究竟美人们是吃错了什么药呢,竟能忍受爷这种间歇性抽风的极品这么久!!
最后感谢所有支持此文的美人们,感谢你们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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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四爷偶尔会拿探究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的张子清;张子清佯作未知尽力表现的一切如常;只是心里却存了警惕,强自压住内心翻腾不止的情绪,不敢再在他跟前恍惚半分。
待回了行宫已经是申时以后了,各自沐浴洗去了一身尘垢;稍作歇息了一番就已经到了晚膳时分。大抵两人心中都揣着事;因而都没有什么胃口,一桌子的菜也不过两三道有被夹过的痕迹,且紧紧是浅浅几筷,几乎菜什么样端上桌的就几乎是什么样端下桌的。
张子清见状,略带关切问道:“爷怎的吃的这般少?可是身子还不爽利?”
四爷让奴才伺候着漱了口,又拿帕子擦净了嘴,等那些奴才们都退下了,这才抬眼淡淡扫了她一下:“大热天的没甚胃口,爷看你不也是早早的就撂了筷?”
张子清抬起手背揩揩额头又贴贴脸颊,赞同的点头:“爷说的可不是,这鬼天儿的热的人当真受不了,胃口缺缺不说,还头昏脑胀的犯困,丁点精神都打不起来。”
四爷闻此,倒是眼眸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似有倦怠之色,开口道:“既然犯困就去早点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