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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嗻!”于顺在外头响亮的应道。
张子清呼了口气。
四爷抄着她腿弯拦腰一抱上了炕,目露寒星的盯住她:“往后你若再敢看别的男人一眼,爷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张子清连道不敢。
四爷满意了些,俯下了身攫住了那水润粉嫩的嘴,享受着唇齿纠缠给他带来的快/感。
这一夜,自是红被翻浪,春/光旖旎。
话说那年羹尧自宫里回去后就惊魂未定,先前在宫里头那惊魂一瞥的确是吓坏了他,若不是当初是他亲眼见了她尸骨无存,要不是辗转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年纪对不上,他当真是以为冤鬼来索命来了!
回去之后连灌了三碗茶才稍稍压了惊,本来多年前的那件事他已经忘了个差不多,可今个到宫里头走了一遭后倒是又勾起了他对以往所做之事的回忆,明明早先他已做的天衣无缝,后来也斩了线索让人寻不得半分端倪来,可因着今个这事他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左思右想决定派遣个人将痕迹再抹一遍,以防有疏漏之处。
可令年羹尧万万没想到的是四爷的探子已经查到了柳家,他这刚一出手,四爷那无孔不入的粘杆处就寻了端倪,顺着这个探出来的头自然摸得着尾巴,就这样他没想到自己这轻轻地一动就让人摸到了他的老巢。
拿着暗报四爷的手青筋暴起,若不是证据在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那忠心耿耿的下属竟会这般不声不响的给他整出这么一手,还做的如此天衣无缝,一瞒就瞒了这么久!
若是前头那份暗报说年羹尧刺探柳家,四爷对此只是有所怀疑的话,那接下来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苏培盛所带来的这份暗报,指明年羹尧和那姓柳的贼子有同窗之义,甚至有人目击那日事发之前见着他们二人甚至把酒言欢,那么饶是四爷再不可置信也不得不相信那事情与年羹尧绝对脱不得了干系!
那至于年羹尧甘愿冒险的缘由——四爷握着暗报的手慢慢攥紧,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所求的不过一个利字罢了。
至于利……
四爷眸里的寒光愈发大盛,倒是好一个处心积虑的狗奴才,却原来早在投靠朕的时候就在算计着朕了!倒真是好算计,如今亲妹子居后宫妃位,他也大权在握,皇亲国戚不提,若是能更进一步,这大清朝岂不是能让他翻了个了!
四爷心里杀意腾腾,只是眼里却愈发的平静,又仔细看了两份暗报,声音刺骨冰寒:“还不够,再给朕查,朕要事无巨细,朕要证据确凿,朕要铁证如山,朕要他辩无可辩!”
“嗻!”听得皇上那不掩杀机的声音,苏培盛心里不是不叹的,他也是没想到那年大人那般精明的人竟会办下这么糊涂的事情,那年大人也不想想,他们家主子爷是个什么性情,主子爷的逆鳞那也是好拂的吗?那年大人也是猪油蒙了心了,不仅吃了狼心豹子的拂了,还痴心妄想的拔下一两片,唉,他都不忍心想那位年大人会有什么凄惨的下场了。
期间四爷在景阳宫里歇脚了几次,虽是极力克制可那若隐若现的低气压是藏也藏不住的,张子清估计他是在前朝受了气了,故而他心情会不好,因而每次来时她也大都牵就。只是花花的事情她还是要问问的,那孩子从小就将她视作亲娘,如今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她的面,怕花花心里头还不知怎么个害怕。
可也不知怎的,貌似她一提及花花四爷就摆臭脸,张子清也知道他心里头的芥蒂,索性也不提接她们入宫,只是希望能出宫见她们一面也好,不料此话题刚一提及,四爷就大发雷霆,指着她的鼻子骂她骂个狗血淋头。
张子清气的手脚都发颤,也不顾盛怒中的某人,扭身就走,话说这两日她已经够忍气吞声的了,忍受他的臭脸不说如今还得忍着他的毒嘴,她凭什么还要乖乖受着?丫丫滴!
这一夜的景阳宫早早的落了锁,首次吃了闭门羹的某人瞬间魔化,厉声怒吼着令她快点开门,否则休怪他血洗整个景阳宫。
门最终是开了,可这一夜整个景阳宫却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翌日清早皇上将朝冠的冠檐压的低低去上朝,苏培盛眼观鼻鼻观心的在旁跟着,他发誓他绝对没有看见他家皇上眼角那处若隐若现的三道抓痕。
正文 第142章
当粘杆处将当年年羹尧勾结叛贼其后毁尸灭迹的所有罪证全都详尽的呈上御案的时候;四爷的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尤其是一月前跟踪去了四川的暗卫,十万加急传送回来的那些年羹尧近些年来私受贿赂卖官鬻爵的铁证;愈发的令他眸子深沉的看不出丁点波痕。
这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铁骨忠臣!这就是口口声声称忠心耿耿一心为国的清官!
于一个帝王来说;被一个表里不一的臣子糊弄多年,是多么的耻辱!泼天大耻!
心里愈是愤怒到极点,他面上愈是平静到极致。
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他冷静的安排调度,有条不紊的着手令人去监视京都年府、四川总督府以及其相关党羽府邸;随时听他指令,一旦时机成熟;就迅速拿下年府众人以及所属党羽;若能兵不刃血那就再好不过。同时他也令人急速传李卫田文静等心腹大臣入宫;直到日暮时分,几个心腹大臣方强自镇定的出了御书房,翌日,李卫就携了密旨秘密赶往了四川,马不停蹄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此次的任务非比寻常。
就此,年羹尧定罪已是铁板钉钉,差的就是时间上的早晚罢了。
朝堂上一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即将登场,可后宫里却未曾感觉的道朝堂上的那股风声鹤唳,一如既往的花团锦簇歌舞升平。
漱芳斋里,张子清听着戏台上那扮演公主的花旦咿咿呀呀的唱着,甚是感到有些百无聊赖,要不是那富灵阿非要拖着她说是过来听孙猴子三打白骨精的戏,这个时候她早歇在暖烘烘的厢房里睡上会回笼觉了。
眼神扫过旁边那双颊都气的鼓起来的富灵阿,张子清无奈的摇摇头,前头要不是她极力制止住,这愤怒的小狂狮指不定就能跟年氏闹起来,届时宫里宫外可就多了一项茶余饭后的谈资了。那年氏或许不注重她自个名声,可富灵阿不能不将名声当回事,毕竟富灵阿正处于择选驸马的敏感时期,作为额娘她断不容许这个时候传出丁点对富灵阿不好的言论。
此事若说起来也是那年氏故意挑衅,皇后难得请了戏班子来宫里给日子过得无聊的妃嫔们来电娱乐项目,本来倒也其乐融融的,选的几个戏目都是时下流行的,当然除了一个三打白骨精是特意为富灵阿点的,皇后这些年对富灵阿的恩宠别人也是有目共睹,也自是识趣的不会说些什么,却唯有那年氏,冷嘲暗讽那三打白骨精是老掉牙的曲段,非要另选戏目不成。瞧她那不依不饶的姿态,皇后就牙疼的厉害,碍着今个众妃嫔都在,作为一国之后她也不好口出刻薄之语,只得忍了一口气答应另外再加个曲目。
难年氏自是得以非凡,这倒也罢了,可她点什么戏目不好偏点了一曲醉打金枝,纵观今个来听戏的格格,除了前些日子大病初愈尚在寝宫中养病的二格格外,那不就剩了下此刻正挨着伊妃坐在台下听戏的三格格吗?年氏非得点这一出醉打金枝,她这是想打谁的脸呢?想那富灵阿自小就唯我独尊惯了,何曾受过此等奚落?如今被那年氏一激,焉能不怒?
台上驸马醉酒欲打金枝,台下富灵阿怒发早已冲冠,然后就在众人始料未及中猛地一下起身,手指前方戏台上茫然的驸马,横眉怒目:“尔等区区贱民,敢动公主一根头发试试!”
平地一声雷,吓得台上驸马跪地当场,觳觫不已。漱芳斋的喧声戛然而止,落地可闻声。
富灵阿拉过她额娘的胳膊,后又昂着头霸气外露的环视一周,冷哼:“点这种曲目,真丢我皇家脸面!也不知是哪个专爱这种调调,简直自甘堕落,若真个喜欢,那句等哪天本格格遣个奴才在她脸上扇上两大嘴巴,让她好好乐呵乐呵!”着重在年氏那青红交加的脸上瞪视片刻后,富灵阿终于满意的舒口气,然后下巴朝天如只高傲的雌狮,挽着她额娘的胳膊不管不顾的就要离场。
张子清扶额,她就知道这小霸王不是个善茬,铁定是要整出点事的。却只得跟皇后告了罪,然后在众妃嫔各异的神色中匆匆离场。
待富灵阿一离开,众妃嫔方敢大喘了口气,由不得她们不紧张,那张酷似她们皇上的脸,一旦成狰狞发怒模样,当真令她们亚历山大啊。如此想想,她们当真可怜未来的三驸马了。
年氏被那富灵阿奚落了一番脸色自是不好看,不过她不舒服了也断不会让别人好过,走前不忘刻薄的拿话去刺皇后:“再怎么宠又怎样,终究不是从自个肚皮里爬出来的,养来养去也是养了两个白眼狼,说到底也是为别人作嫁衣裳呢。”
皇后脸色发青,年氏舒坦了不少,挑衅的给皇后行了个退礼,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整出了那一闹剧,这戏自然是看不下去了,皇后脸色不好看,忍着气由刘嬷嬷扶着回了宫,待一进了自个寝宫,挥退了其余奴才,就佝偻着腰捂着胸口倒在了榻上。
“皇后!”刘嬷嬷惊慌失措,忙上前搀扶,边道:“来人呐,快去叫御医!”
皇后忙伸手制止:“不用了,老毛病了,缓缓就好。”
刘嬷嬷心疼道:“可是皇后……”
皇后艰难的摇摇头,苦笑:“没事,这毛病也就是气出来的,缓过劲就好,别弄得大动静让弘晖担心。”
“都是那些贱蹄子,一个个的竟让您闹心!”
刘嬷嬷说的咬牙切齿,皇后失神了好一会,嘴里略有苦意:“嬷嬷,皇上前头说,想要将二阿哥和三格格的玉蝶改在伊妃名下……”
“什么?!”刘嬷嬷震惊:“怎么会?”
皇后苦笑:“是啊,怎么会,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对那伊妃另眼相看?就连那二阿哥和三格格也是这般,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难道就因为她……因为她那张皮相?若真是这般,那怎不见当初安妃受此恩宠?当真是想不明白啊。”
看着皇后壁角隐约的白发,刘嬷嬷觉得心酸,不由抚着她的背安慰道:“皇后倒也不必多想,只要大阿哥出息,那谁又能高的过您去?如此说来,皇上将二阿哥的玉蝶改在伊妃名下倒也是件好事,如若不然,难道要改在您的名下不成?到时候二阿哥也成了嫡子,那真是……”
刘嬷嬷言未尽,皇后却听得心中一颤,是啊,若真改在她的名下那才真的是棘手。如此想来,改在伊妃名下倒也不差。
张子清还以为因今个富灵阿一出四爷势必会来兴师问罪一番,却没想到一连数日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在忙着什么,倒是让她松了口气。摸着富灵阿的脑袋,张子清低眼瞅着富灵阿那枕着她大腿上,正磕巴磕巴吃着瓜子一副不知愁的模样,她就愁了起来,尤其想着前些日子,李氏明里暗里托人打听京中有才俊子弟人家之事,她也不由的暗暗有些着急。按照这个朝代的观念来看,富灵阿也是到了该相看人家的年龄了,哪怕不着急嫁出去,可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