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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无力感在心头晃荡,云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敢情这世子是别人为了他而来也不行,不为他来也不行,如此喜怒莫测,实在难为。她低垂着头,想着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男子时。
耳边一阵热气扑来,男子的声音一下近到咫尺,“怎么,这次,想不出借口了吗?”
突如其来的变化惹得云卿反射性的转头,对上眼前那让满树杏花失色的美男子放大的容颜,如此暧昧的距离,呼吸的温度几乎可闻,即便是再世为人,云卿也没受到过如此的挑逗,心头疾速跳动,一下面色绯红,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连退三步,一下踩到了裙裾边缘,直直的往后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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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亲们说这个美男是男主呢,还是男配呢,还是炮灰呢,HOHO……来点欢呼声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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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他是御凤檀
一只大手捞过她的腰,牢牢的将她扣紧在怀中,嘲笑中带着点怒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站都站不稳的笨女人。”
流翠见状要冲过来帮忙,云卿低着头对她使了眼色,她才站住了脚步,这个世子不知道是什么脾性,若是流翠惹怒他就难办了。
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似暖风在耳轮上轻轻撩拨着,云卿用力的挣扎几下,脸庞忽然似愤怒而变得通红,眼底全是恼意:“世子,请松手,我虽年幼却也知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岂能如此无礼?”
不知是挣扎起了作用,还是怎的,男子见她一脸的愤怒,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黑眸微眯,挑眉望着云卿,戏语道:“你这么大声的喊,就不怕其他人过来看到你对我投怀送抱吗?”
谁投怀送抱了,明明是他自己伸手过来接住的,面对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道理可讲,云卿连忙离他远一点,冷声道:“若世子不伸手过来,就算是摔死,我也不会跌到世子的怀中。”
男子唇角微微勾起,狭眸中潋滟波光,一瞬不动的望着她,戏谑道:“生气了?”
这话说的好像亲密情人之间的呢喃软语,云卿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凤眸闪出几分光亮,“世子觉得我无缘无故被人冤枉,不应该生气吗?还是说,你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应该臣服在你的魅力之下,不管如何,也不会生气?”
男子眼角一动,神色微不可见的变冷,微眯了眼着眼打量面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她的思维和平常人似乎不大一样,不管是带着怒意,还是焦急,一双凤眸总是笼着淡淡的雾气,分不清楚那些情绪到底是假装的,还是真实的。
“那你今日来汶府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他这次终于好似确定了一般,问起了真正的原因,难道开始都只是试探,云卿望着眼前这个人,他究竟在试探什么,自己身上又有何可以给他试探的?
云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明显是一个嘲讽的眼神,“一开始就有跟世子说过,我是来汶老太爷府上寻医的。”语毕,她才想起,外面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是打着来找汶老太爷寻医的旗帜,想到这里,她目光微有些变幻。
此时,开始给云卿带路的那个小厮急忙的奔了过来,站定之后,先恭敬的给世子行礼后,才对着云卿道:“沈小姐,方才老太爷说给你开的药方中有一味药可能不大好找,他这正好有,便让送来给你。”
说着,递过来一个黄色的药包过来,云卿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是鹿角胶,鹿角胶是雄鹿已骨化的鹿角经水煮熬,浓缩制成固体胶,在药店也不多见,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药材,看来汶老太爷真是真心将她收为徒弟的,想到这里,云卿脸色的表情也变得柔和,双眼的光彩如同珍珠般光润,对着小厮道:“替我对汶老太爷道谢了。”
“不用,老太爷说了,你是她徒儿,这是应该的。”小厮性子活泼,笑起来十分可爱。
“她是汶太医的徒儿?”一直沉眸观察两人的世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小厮,狭长的眸中透出几分异样的光彩。
“是的,是汶老太爷新收的弟子,今日沈小姐前来府中,便是半个月前与老太爷约好的。”小厮知道他早吩咐不许让外头那些小姐进来,以为他是责怪怎么让人进来,连忙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开始是我弄错了。”世子眸光高深莫测的看了云卿一眼,撩着袍子标准的拱手行礼,嘴角的笑容也少了几分讥诮。
就在这一瞬间,云卿觉得那位世子一直带着凌厉审视的目光才收敛了下去,身上那种被人不停打量窥视的感觉也褪了下去。她的感觉一定没错,这个容色绝美,行事怪异的世子方才对她是充满了戒备的,他似乎在防着她,像是防备一个间谍和奸细一般。
她知道不会无缘无故的有这种感觉产生,莫非她今日前来让他有这种戒备,或者自己曾经窥视到他什么秘密,一连串的假设让云卿觉得很莫名。
不过她不想再站在此处细想,光是刚才的几个来回,她已经觉得累了,对着世子淡淡的点头,“天色已晚,我得回府了,世子,告辞。”
刚走出两步,世子开口叫住她,“且慢。”
云卿站定脚步,头却未回,此时日渐偏落,光线中有一层霓彩染在她绸缎衣群上,她立在芳草之间,照的她背影好似一朵正欲盛开的百合,纯洁高雅,又远不可捉摸,看的男子心头莫名的一动,好似有一根弦突然被挑起,在心脏处狠狠的拉响。
他缓缓的开口,嗓音微微的沙哑:“我叫御凤檀。”
闻言,云卿背脊一僵,崩得笔直,不过瞬间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没有回头,就这样一路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已经散去,汶府门前已经安静了下来。直到坐在了马车里,她才完全的松下一口气来,靠在铺锻垫锦的车厢里,眼神微带回忆。
御凤檀,原来他就是御凤檀,她曾听说过这个名字,瑾王嫡出长子,威名远扬的镇西将军,今日一见,如同传闻中一般的美貌年少。此时的他应该才十八岁,还是很骄傲的年纪,再荒唐肆意,人人都只说年少轻狂,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颗明星还在冉冉上升之际,最后会怎样的坠落……
当马车滚滚驶向沈府的时候,御凤檀收回了远望的目光,朝着汶老太爷的院落中走去。
“怎么,刚才听铭儿说你为难人家小姑娘了?”汶老太爷缕着花白的胡须,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直接躺到院中竹席上的男子问道。
铭儿即是刚才引路的那名小厮,也是汶老太爷贴身伺候的小厮。
御凤檀淡淡的一眼瞥过去,明明寡淡,却吓得铭儿立即往老太爷的背后站了站,汶老太爷眯了眼,“你别吓他,他是看到你为难我徒弟才说的。”
缓缓的收回目光,御凤檀一手搭在脑勺后方,墨发流淌在竹席上好似锦缎,狭长的眸子看着微熏的天空,嗓音散漫又慵懒,“我以为她发现那一日遇见的黑衣人是我了,所以试一试。”根据刚才的试探,她应该没有认出他来,更没有想到那个黑衣人就是他。
闻言,汶老太爷微垂的眼扫过竹席上半寐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笑道:“噢,原来那日让你钻狗洞出来的小姑娘就是云卿啊。”
说完,等了好半晌,都没听到后面有回音,汶老太爷转头一看,竹席上已经空空如也,躺在上面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034 沈茂的怀疑
日已斜落,霞光撒在五间占地大门上,朱漆大门便生的格外的闪亮,门口的石阶上凿雕出祥瑞花鸟图案,两边高墙琉璃瓦一路围起重重高墙。
云卿下了马车站在门前,抬头看门楣上黑底金漆的“沈府”两个大字,这是曾祖父千金求的书法名家笔墨,意态风流,气势磅礴,单一匾牌就能看出主人家的富贵荣华。
曾经的沈府在扬州无人不知,谁又能想到在几年以后这里会变成荒芜的废屋,贴满了朝廷的封条,萧条冷落。想到前世那些事情,云卿只觉眼眸微涩,收回目光进了府内。
先会归雁阁换衣洗沐了之后,云卿带着流翠,拿着药方和药包,往谢氏的院子里走去。
此时正是晚膳的点上,院子里的丫环媳妇子正在忙碌着,看到云卿来纷纷行礼,小丫鬟上来打了帘子,喊道:“小姐来了。”
闻声,翡翠连忙走了出来,行礼道:“奴婢见过小姐。”
云卿闻到屋里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知道谢氏肯定是昨天病了,熬了药喝,往里看了一眼,问道:“夫人怎样了?”
“没甚大问题,正在喝药呢。”翡翠轻轻的说了一句,又低声道:“老爷刚也来了,正在里面呢,听说在前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云卿抬眸蹙眉望过去,翡翠轻轻的点点头,这代表沈茂去看过大夫了,结果不太好。
这个云卿如今是不担心,她手里有了汶老太爷给开的方子,既然汶老太爷说了可以,那必定是有信心的,只是心情不好的爹此时到娘这里来,只怕是对娘起了疑心,毕竟这么多年,就只有谢氏生了孩子,其他人都没有半点动静,这也容不得人不怀疑。
此时的沈茂就如云卿所担心的,正阴沉着脸坐在谢氏的面前,他今儿个一早便去连续看了两个扬州有名的大夫,诊断结果与回春馆的大夫所说几乎一样。一想到他以后要丧失了养育能力,堂堂一个男人大老爷,这种心情是复杂的很,恼怒也有,害怕也有,发了一大通火后,又想到下药的人。
府中子嗣孤零,只有谢氏生下的云卿,其他姨娘通房皆没有动静,谢氏当初生云卿的时候伤了身子,大夫说过难再孕,若是她为了自己主母的位置,给他下了那样的药,绝了其他人的生育可能,也不是不可能。
他越是这么想,就觉得有可能,毕竟其他人做这样的事情都说不过去,生下子女才是妾室最大的依靠。
几经思虑,他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正要开口,云卿却掀了帘子走进来,扫了一眼厢房里的情景,谢氏靠着一个塞满了菊叶茉莉的蚕丝靠垫,琥珀正接过喝完药碗,李嬷嬷倒了一杯茶给她清口。沈茂坐在黄木端椅上,眼里有几分冷硬,一脸心事沉沉。
她心中有数,脸上浮上了浅笑,对着两人行礼道:“云卿见过爹,娘。”
谢氏点头,“云卿来了啊。”
“是啊。”云卿笑着走到沈茂的身旁,娇道:“听说娘病了,我便赶紧来了,原来爹也在这里,我和爹倒是想到一块,都想来瞧瞧娘亲。”
本来一直沉浸在自己思虑中的沈茂此时才回过神来,看着病榻上形容苍白的谢氏,想起昨天她是听到自己身体状况才病倒的。
瞧着他的脸色有变化,云卿对着李嬷嬷使了个眼神,她和琥珀便寻了借口退了下去,屋内就剩下了一家三口在内。
云卿便一步上前,站在沈茂的旁边,徐徐开口道:“爹,昨日那事情出了之后,娘便倒了下来,差点昏了过去,这本是父母间的事情,云卿不便插嘴,可是这也是沈府的大事,作为沈家女儿的我也不能不管。”
沈茂开始觉得有些难堪,毕竟女儿还为及笄,在面前说这些实在不妥,可是看她神色之间带着坚定,话语灼灼,便不由自主的听了下去。
“这些年,娘总是盼望着自己和府中的姨娘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