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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宫,有内侍已经候着,低头弓腰的对着谢氏道:“夫人来了,奴才带您去储秀宫。”
谢氏点点头,笑的大方又亲切,“劳烦公公了。”翡翠在后面知趣的打点了一封银票,内侍的笑便越发的大,举手道:“夫人,请。”
一路跟着内侍穿过长长幽静的长廊,谢氏发现自己被带到的地方并不是储秀宫,而是御花园中。
上午的春风还有着一丝淡淡的凉意,御花园内许多花儿在花匠的摆弄下,已经提前开放,一朵朵的沾着露水,在阳光下折射出醉人的光芒。
迷人的花园之中,八角亭子里皇后正端坐在其中,一手执着茶杯,正在赏景听风,好不惬意。
明兰色的凤服上一只飞天的凤凰栩栩如生,凤眼镶嵌的两颗黑珍珠,宛若活了一般,随着人的动作,流淌着幽黑的光泽,透出一股锐利的锋芒。
谢氏忙整理了一下衣裙,规规矩矩的走到皇后面前行了个大理,“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并没有表现多热络或者多冷淡的样子,让谢氏起来后,便让人赐座。
谢氏连忙谢恩,等待着这位皇后娘娘说话。
皇后从谢氏行礼起,就在打量这位抚安伯夫人,当初入住扬州的时候,她就知道谢氏的出身,但是那时众多贵妇环绕,她也不会太留意这位商人之妇,如今身份变了,她倒是起了三分心思观察。
虽然已经三十余岁,谢氏的皮肤依旧白皙细腻,是江南女子特有的瓷器般的肌肤,杏眼红唇,即便是现在看,那也是一个温婉娴秀的美妇人。
听说沈茂对这位夫人是情深意切,倒也不奇怪,毕竟谢氏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不过,再有姿色,也敌不过二八年华的女子那等鲜嫩可口了。
到时候将两名美妾送到沈府,用尽浑身解数将沈茂拉拢,谢氏这个妻子,又如何有妾室妖娆呢。
皇后高贵的一笑,尽力摆出一种亲和的姿态,骨子里却愈发的透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意味,“沈夫人到京城已经有几个月了,不知对京城的生活是否还习惯?”
谢氏一直在等待着皇后开口,此时听到她问话,自然是有礼的回答,声音轻柔,带着恰当到处的恭敬,“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妇一切都好,让娘娘担忧了。”
“哪里,你夫君为陛下解决了如此大的难题,你女儿又救了陛下一命,倒是你有福气了,能有如此好的夫君女儿。”皇后微笑着,态度很亲近,仿佛真的是和谢氏在拉家常一般。
她越是这样,谢氏就越不敢放松,上位者高高在上,若是突然有一天,放低身子来施恩,那么必然是有所求,或者说是有所取,于是谢氏愈发的恭敬,带着标准的笑容,“为陛下和皇后效力,乃大雍每一个臣民心内的愿望。”
“噢。”皇后望着谢氏半垂的脸,这妇人,倒答的滴水不露,不过不露又如何,“抚安伯如此为君操心,如今又做了皇商,每日在外操劳,陛下和本宫都心感欣慰。”
谢氏听皇后谈话的趋势,似乎一直围绕着沈茂在开展,似乎今日皇后想要说的事情,是和沈茂有关,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夸赞,却偏偏又对着来说,难道……
谢氏心里想到一个念头,手指微微缩紧,便听到皇后的声音继续那般的和气,“男子在外辛苦奔波,女子在内便要管理好后宅,听闻,抚安伯府中几位姨娘都先后出事,身边只怕温柔解意的人都未有了吧……”
一阵和熹的春风刮过来,伴随着内侍的高声呼唤,“陛下驾到!”
皇后便收了声,抬头望去,明帝身着明黄色的圆领长服,一只手放在上腹部,一只手负在身后,正笑眯眯的看着园中,中气十足道:“凤檀,这园中的景色的确是好,春风微微的吹着,阳光照在花叶之间,让人耳目一新啊。”
走在明帝略后侧方的御凤檀一笑,秀挺的身子因为一身宽大的白袍而显得有几分清风飘逸之感,站在花园里,特别的清新夺目,“臣也是看陛下为国事日日操劳,虽帮不了什么忙,总能让陛下出来放松,闻闻早春纯净的空气,对人身体也大为有好处。”
明帝深呼吸一口,觉得鼻尖的空气的确比御书房的要清新的多,连日来为国事操劳的而绷紧的面皮微微放松,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侧头道:“张阁老,以后到这儿来议事,其实也挺不错的,有景有风,大概人也不会这么郁卒了。”
“这倒是个新鲜主意。”张阁老微显老意的身躯,浅笑应着。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看到明帝之后,便由米嬷嬷扶着从亭子里走过来,对着明帝行礼,心里有些意外明帝竟然会一大早出现在御花园中。
“哦,原来梓潼你也在。”明帝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让皇后起身,深邃的目光却落到了随着皇后一起走来,蹲在后头行大礼的谢氏身上,他对谢氏印象还是有的,淡笑了一声,“抚安伯夫人也在。”
“臣妇见过陛下。”谢氏先行了礼,然后才起身道:“回陛下的话,今日是皇后娘娘召见臣妇。”
明帝闻言,眸子便从皇后雍容的面上扫过,幽深的双眸中带着一丝探究,意味深长的望着皇后。
皇后被这双透着锐利的双眸望着,心里微微紧张,“臣妾见抚安伯夫人来京许久,便想问问是否习惯京城一切。”
“看来皇后很是关心抚安伯,刚才过来的时候,臣也听到皇后说后院空虚之类的。”御凤檀笑着道。
谢氏抬眸望了一眼御凤檀,但见他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初看觉得无意,但听着刚才说的话,总觉得这抹笑容里,却含着无限意味深长。
“后院空虚?”明帝面色上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双眸在皇后和谢氏身上分明望了几眼。
张阁老却突然向前一步,站了出来,拱手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果然是贵为一国之母,端庄有仪,大方涵秀。”
张阁老突然对着皇后这么一番赞叹,惹得皇后面上微露疑色,不知这位老臣怎么会突然这样对她大说赞词,眼底有着探究。
而明帝深邃的目光里有着一丝精光划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目光转到了张阁老身上,微微挑眉,含笑启唇,道:“张阁老,你这般赞赏梓潼,是为何事?”
张阁老微微转身,对着明帝垂首道:“陛下,方才皇后所说之话,臣也正有此想法,如今陛下正值壮年,正是我朝兴旺昌盛之际,陛下已有五年没有选秀,如皇后所言,后宫空虚,嫔妃之位尚且未满,臣想请陛下,今年为圣上选秀。”
听着张阁老的话,皇后简直要傻了眼,她刚才说的明明是沈府的姨娘少了,她要给送上两个,怎么突然峰回路转,张阁老竟然说到陛下的后宫了,当即便想要张口反对。
可惜张阁老久经朝堂,何事不是早有打算,做事圆满,岂会给皇后这个机会,在对明帝说完此番话后,立即将话头掉转,对着皇后满脸愧疚,道:“一直一来,臣都以为是皇后娘娘心胸不够宽广,不为大雍的江山社稷着想,所以导致陛下后宫空虚,今日想来,原来皇后娘娘早以有了此等的想法,臣实在是惭愧,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要说皇后听了前面一段话,有反驳之心,现在心里简直是千万只蜘蛛在爬,却偏偏不能开口。
她能说什么,她只要一开口反对,便可以坐实了那句心胸不够宽广,不为大雍的江山社稷着想的罪名了。
明帝五年都没有选秀,按照老祖宗的规矩,三年选秀一次,明帝自六年前选了次秀后,三年前的那次有人提起,但明帝没理,皇后也就不再提了。
如今六年前进来的新人好不容易变成了旧人,该收服的她也收服了,刚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眼下又要给明帝招新秀,这让皇后心里能舒服吗?
她使劲的忍着胸口这口蓬勃欲出的怒气,保持着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娴德大方,两只美眸里却无法压抑的透露出恨恨的怒火。
明帝听了张阁老的建议,微微挑了下两道浓眉,脸上的表情和双眸中,透出深深的赞同之意。
张阁老很明了的一笑,明日正式上个折子,给明帝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就好了,后宫充实说起来是选女人,其实不过是明帝在选这些女人背后的家世。
这些年,皇子渐渐长大,背后的势力也渐渐拉拢,作为一个身体还康健的皇帝来说,这是一种威胁,这次选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他提出来的,但是明帝很显然也有这个意思,一是警告这些有动作的皇子,别以为就只有你们,皇帝还可以让别的女人再生,二来,也是分化那些世家的力量,毕竟若是自家的女儿能进宫生下皇子了,就不用去巴结别人的儿子了。
御凤檀一手横在胸前,另一只修长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脸颊,欣赏着皇后各种憋屈各种憋闷各种难看各种难受结合在一起,导致面容有点扭曲的表情,努力的让笑意掩下,实在是很想大声的笑出来。
但是此时笑的太过分了,也太让人觉得幸灾乐祸了点,他只能微微笑着,憋着笑意,任胸腔里的小人笑的满地打滚。
云卿这招实在是狠,皇后有空给别人内院塞女人,那就是自己后宫太闲了,既然如此,那就给皇后添点事情做,以免太闲,心思全在怎么扰乱别人的家。
如今皇后只想着这次选秀之后,又有多少年轻的女子争宠,其实一般来说,做了皇后位置的女人,只要不犯错就不会被拉下位置,纵使再多新人,皇后始终是皇后。
但是薛惟芳很明显不单单是要皇后这个位置的人,她想要的,还有明帝的宠爱,明帝的心。
所以,她不喜欢选秀,也讨厌有新的美人再进宫。
此时此刻的皇后,哪里还有心思给人送什么娇妻美妾,打发了谢氏回去之后,便怒火冲冲回到储秀宫,让人将四皇子找过来。
当四皇子到储秀宫的时候,便看到皇后一张脸黑的几乎比凤服上的黑珍珠还要深,一双美眸里怒焰焚烧,整个人远远的便透出一股压抑的神色,只等着爆发的那一刻。
来储秀宫的路上,他就听人说了上午在御花园里面发生的这件事,当时皇后为什么会和谢氏在御花园,他当然知道原因,但是明帝的到来,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特别是来御花园轻松一下,还是御凤檀的提议,而后来事情的发展,是张阁老提出选秀一事,但是很明显,没有御凤檀的推波助澜,也不会有张阁老恰到好处的提议。
这件事的背后,似乎有人在策划,一切都太巧了一点。
但是,能让一个是瑾王世子,一个是两朝老臣的御凤檀和张阁老联合起来的人,却不多。
他将思绪一点点的剥清,发现谢氏的出现,正是今天遇见明帝的一个重要契机,也就是说这件事,和抚安伯府也脱不了干系。
抚安伯府,韦沉渊……
四皇子犀利的眼里透出一股深幽的光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很可能和沈云卿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个主意是沈茂出的,或者是韦沉渊想的,但是他的第一个直觉,却是想着那个有着一双如烟如雾的凤眸,每一刻都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