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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王略微紧了紧眉毛,却听御凤檀接着道:“那就找吧,她一个未婚的女儿家不在后院,就算在前院,传出去也是不好的。”
这一点得到了瑾王的赞同,瑾王妃的表情却有点怪异,目光在御凤檀和云卿之间扫了好几眼,总觉得事情有哪儿不对。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只听从前院的书房处传来了一声尖叫,引得众人纷纷朝着那一处急急的走去,待瑾王,瑾王妃与御凤檀,云卿走到的时候,便看到御凤檀的书房门前围着五六个丫鬟,脸色通红,个个抓着自己的衣袖,一脸又羞又难堪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瑾王看了一眼半开着门的书房,一把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只见书房的休息室中走出来一对男女,女的容色娇艳,眉清目秀,衣裳是凌乱不堪,头发更是随便一挽,满目惊色,而男子更是只着了一身歪穿的白色里衣,一手抓着外袍,匆匆的往前走。
待一看到瑾王站在门前,背后围着的人群之时,两人吓得举步不动,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这两人正是大家一直都在寻找的韩雅之,以及王府的二公子御凤松。
“混账东西!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待瑾王开口训斥,瑾王妃已经抢到了前面,望着韩雅之目光似含着枪箭一般的锐利,口中的话却是对着御凤松的。
“母妃,我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的,我不知道!”御凤松一看到瑾王那满含怒意的模样,全身就生了惧意,将手中的衣袍一松,跑过去跪在了瑾王妃的面前,满脸惊惶的解释,当他的目光望到站在后面的御凤檀时,眼底也露出了和瑾王妃开始一模一样的震惊,随即就被一种愤怒所覆盖,“御凤檀,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记得昨日是趁着御凤檀喝的太多的时候,再去故意敬御凤檀的酒的,那酒中放了一种暖情的迷药,他让御凤檀喝下之后,再假意借着扶御凤檀去歇息,带他去早就准备好了的房间里歇息,而韩雅之就在那里等着,只要在新婚之夜,御凤檀不曾留在新娘的房中留宿,反而跑到了收养的妹妹房中,这是多么大的一桩丑闻啊。而这桩婚事本来就是陛下所赐,御凤檀这样的做法传到了陛下的耳中,就会变成不满明帝的赐婚,故意冷落新娘,如此一来,不仅明帝心生不悦,就是沈家必定也对这个女婿颇为不满,更会让父王对这个儿子心生不满。
这么一来,这支持御凤檀的所有人,都会产生一定的矛盾,而沈云卿作为妻子,又不得不容纳另一个女人在新婚第一日就做了丈夫的侧妃。对,是侧妃。因为当年韩将军说过,她的女儿不为妾,瑾王没有办法改变世子妃的位置,那么韩雅之也绝对不会做个小妾,至少也是一个侧妃。
至于韩雅之嘛,这本来就是她愿意的,她一心爱慕着御凤檀,就算做一个小妾她也是愿意的,如果能做侧妃,当然是更好了。
只是为什么这个人换成了他,他又为什么到了这个书房之中,还和韩雅之到了一块呢?
刚才进来的丫鬟都看到了他们两人赤一身裸一体的抱在了床上,身上的痕迹和床上的凌乱都说明了昨夜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御凤檀,却换来御凤檀云淡风轻的话语,只是眼眸微沉,明显不悦的道:“二弟,你昨夜与我一同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我让小厮送你回去,你并不肯,说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当时我想着在府上,就算你醉倒了也会有巡夜的小厮和侍卫发现。”他说道这里,目光在一脸忿恨的御凤松和躲在一旁哭泣的韩雅之身上扫了一眼,“至于你怎么会到了书房这里,又和其他的人在一起,这些我就不知晓了。”
“你会不知道?这一切一定是你安排的!”御凤松看着御凤檀那悠闲的模样,只觉得那目光里充满了看好戏的谑笑,不由愤怒的将在一旁的外袍扯了过来,丢到了御凤檀的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东西难道是我的吗?”
大红色的外袍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鲜艳和耀目,上面有着不明液体的痕迹,皱皱巴巴的揉得像是被抓过的纸一般,但是仍旧能看的出这上面金龙腾飞,龙凤呈祥精致绣图,正是昨日御凤檀所穿的那件喜服。
瑾王的目光不由微微的一紧,却没有其他的怀疑,然瑾王妃却是命人将那喜袍捡了起来,仿若不容弄错一般,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皱着眉头,显得尤为慎重的问道:“凤檀,这可是你的喜袍,昨日是你的大婚之日,这喜袍怎么会出现在了凤松的身上?”言外之意,就是御凤檀绝对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不是他做的,就是他害的。
只看御凤檀那面上浮上了一点冷色,语气也从开始隐隐的不悦到了冷淡淡漠,他指着那喜袍,眼眸微微一眯,道:“说到这件喜袍,我还要好好的问一问二弟。他昨晚喝醉了酒之后,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裳,说他很羡慕我能大婚,说很想穿一穿这件衣袍。这是大婚的喜袍,我自然是不会脱了给他的,可二弟接着就将桌子撞到,将酒和菜肴汁液倒的我一身都是,这般污脏的衣裳我又如何能穿回新房,于是让人取了一身同样大红色的衣裳,将喜袍换了下来。至于为什么这本该换下的喜袍到了二弟的身上,这还是得问二弟了!”
“不可能,我要穿你这个衣服做什么?!一定是你故意使了什么诡计,硬穿到我身上的。”御凤松一脸嫌恶的看着那件衣服,他才不会要御凤檀穿过的东西,更何况是大婚的衣服。
御凤檀浅浅的一笑,语气里带着肃色,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气息,转头对着周围的下人道:“昨晚帮本世子拿衣物,并且看到了二公子拖着本世子的人,站出来吧。”
瑾王妃眸中闪过一道利光,飞快的往周围的下人仆妇中一扫。云卿便看到有几个想要站出来的下人很快的低下了头去。
是啊,瑾王妃才是府中的主母,这些丫鬟的命运都是控制在她的手底,谁敢为了她所疼爱的二公子做证明呢。
可见这个瑾王妃其实是个极为严厉厉害的人,绝对不像她表面上露出那般的端庄高贵,在肃北瑾王府中,只怕她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掌家的。那一眼可是给的极为熟练和锐利,就像练过千百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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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但是,这一次,瑾王妃可要失望了。云卿心中暗暗的一笑,流霞般璀璨的凤眸里映出了一丝浅淡的讽刺。
三名小厮和一名外院的管事站了出来,一起道:“小的可以为世子作证。”
一下子站出来四个人来作证,这对以往能随意掌控府中丫鬟仆妇的瑾王妃来说,实在是太意外了。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这里虽然是瑾王府,却并不是肃北的瑾王府,而是京城的瑾王府,这府中除却她从肃北带来的丫鬟婆子之外,其他的人,全部是在京城呆了多年,一直奉御凤檀为主的下人。在他们的心中,御凤檀才是真正的主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气又怒,脸上带着一抹深深的怒意,眼眸里噙着冷意,威严的嗓音里夹杂着一抹冷厉,对着那四人,道:“你们可都看清楚了?这不是小事情!关乎着府中公子的清誉!”
对于她的声色俱厉,那三名小厮和管事,却没有一点的害怕之色,脸上的表情更是一本正经,十分慎重,恭谨的答道:“回王妃,小的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昨夜在花园中,二公子一直拉着世子喝酒,喝醉了之后便开始唱啊,跳啊,还扯着世子的衣服不放手。王爷,王妃再次,小的们绝对不敢撒谎。”
他们是没撒谎,那个时候的御凤松的确是紧紧的扒住了御凤檀的衣物,不过,他要的不是衣服……
御凤檀眼眸如同霜染,带着冷冽的温度,如墨的眸子扫向满脸不甘的御凤松,全身散发一种淡淡的寒意,笼罩在他着了枣红色圆领的云纹大袖袍之上,那喜庆的色泽也降低不了他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
这个二弟还真当他是傻子了,拿着八宝转心壶来给他下药。
这种壶中有两个心,壶上暗藏着机关,可同时装两种不同的酒水。在宫廷里呆了这么久,这样的东西御凤檀早就熟悉,一看那酒壶青中泛绿,晶莹滋润,就知道是盛产此类酒壶的耀州瓷器,他便生了防范。待御凤松倒酒之时的手势,他更加肯定了酒壶有古怪,当时借着装醉搭上了御凤松的手,便是暗中用了劲道将酒壶的开关掉转了过来。如此一来,御凤檀喝下的就是正常的酒液,而御凤松喝下的自然就是他自己加了料的‘好酒’了。
御凤檀送他到书房休息休息,便察觉到身后有个丫鬟跟着他,那个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待跟着那丫鬟到了地方后,便发现到,原来御凤松竟然是和韩雅之一起联手,想要灌醉他。
那一瞬间,他的怒气有多重。若是他不是在宫中生活多年,知道那酒壶有问题,如果喝下了酒,在新婚之夜和韩雅之滚到了一起,把他心爱的卿卿晾在洞房里面。天知道卿卿会不会怒火直起,丢下一封和离书就此再也不理他了……
他辛辛苦苦追了两年的人儿,盼了两年的大婚,这些人都不能让他好好过。于是他转身回到书房,把自己的喜袍披在了御凤松的身上。
若是韩雅之没有别的想法,那么明天一早御凤松也不过就是在书房里面宿了一夜罢了,若是她有别的想法,那么到了这里,看到了御凤松,接下来做的事情就不是御凤松他们能控制的了!
御凤松在看到那些证人之后,眼眸瞪的更大,脸上露出怒色,又因为瑾王在一边,不敢对着这些小厮打骂,以免惹了父王更不喜欢他。于是一心望着瑾王妃,眼眸里流出出委屈道:“母妃,不可能的,儿子绝对不会穿他的衣服……”
“好了!”瑾王妃眉目一利,打断了御凤松的话,这个儿子多年来心中对御凤檀多有不服,渐渐汇集成了深深的怨恨,说话的时候又不懂掩饰,在她面前也就罢了,在瑾王面前若是骂了御凤檀什么,只怕会一团糟,她定了定心神,目光望向躲在一旁掩面哭泣的韩雅之,声音放柔和了些许,道:“雅之,你为什么会到前院来?”
婚礼的喜宴是分开举办的,女宾们在瑾王妃主持的内院中,而男宾则是在外院的花园之中,因为所请的女宾之中,会有不少年轻未婚的女子,喜宴上难免要喝酒,所以这也是为了保护女宾的清誉而准备的。
此时韩雅之出现在了前院,本来就是违背了平常之理,又在书房之中,瑾王妃在力争御凤松的清白不得之后,将目光就转到了韩雅之的身上。
御凤松在书房里